比留乌尔达斯答道:“现在陛下相信微臣当日所说不是危言耸听了吧。”
迪卡尔咬着牙道:“真是不可思议,那个尼西妮斯真的能未卜先知么?”
“恐怕我们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陛下。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自南方而来烈火转向了东边,焚烧了帝国东边的门户,帝国的边缘将因此而被这烈火燃遍,国王的宝冠也有被烧灼的危险。如果确实如此,那么她所说的其他预言也会变成现实,即便陛下您不愿意相信,至少也要加以防范才是。”
迪卡尔二世没有回答。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愿意相信尼西妮斯的预言的。尽管比留乌尔达斯一再声称这个女巫对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尤其是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都清清楚楚,绝不可能是事先打听好了来蒙骗人的;尽管她对于李天昊的这次进攻也做出了预言并且得到了证实,可迪卡尔还是不愿意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因为如果自己相信了她的话,就意味着承认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重大错误,不但引狼入室,更令阿鲁巴尼亚陷入毁灭边缘的灾难之中,历数阿鲁巴尼亚王朝的所有国王恐怕都找不出一个比自己犯的错误更大的君主了。
“你说得没错,寡人的确对她的预言还存有疑问,毕竟她的这条预言只实现了一半而已。”迪卡尔终于开了口:“如果李天昊真的杀到巴士拉底城来,我才能真正确信。”
比留乌尔达斯叹了一口气,刚才进来时的兴奋此时已经褪去了大半:“陛下,既然陛下如此说了,那么微臣也不能再说什么,但是为了陛下安危考虑,请陛下务必允许微臣做好相应的防范工作,确保陛下无虞。”
“你的忠诚寡人心里很明白,但是关于那件事情你暂时还不要插手,否则有可能激化矛盾。寡人自会加以安排,你不必过于担心了。”
“陛下??????”
“放心,比留乌尔达斯,寡人还没有糊涂到可以任由比人做出逆转命运的地步!”
“是,如此微臣先行告退了。”比留乌尔达斯此时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灰溜溜的行了一个礼,然后退了出去。
迪卡尔伸手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一口将杯中酒喝了下去。虽然自己强行制止了比留乌尔达斯企图揽权的要求,但是迪卡尔内心还是无法平静下来。自从把阿德勒姆罢官免职以后,为了遏制比留乌尔达斯的权力过大,自己才纵容了苏拉的势力抬头来与之制衡。如果在这个时候给比留乌尔达斯加上砝码的话,局势的确有可能因此而倒向比留乌尔达斯这边,可是这样一来也就等于给了苏拉一党一个警告,他们察觉到自己的意图以后很有可能会蛰伏下来重新谋划,那么自己就有可能无法察觉到他们的真是目的何在了。而且,也确实要防止比留乌尔达斯故意散布谣言,借此揽权的可能性。
看来自己必须加紧动作,密切注意这双方的动向才行。想到这里,他拍了拍手掌,唤来一名女侍:“去,传旨让卜波斯大人觐见。”
“是。”女侍答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卜波斯如今已经是苏拉一党的人这一点迪卡尔早就知道,但是他也明白卜波斯这个人至少不会失去一个武将应有的责任感。身为巴士拉底卫戍部队的最高长官,在王都巴士拉底有可能遭受到外敌入侵的当口,他必定会全力以赴守卫这座城池的。而且,从他的主子苏拉的利益出,也不会希望让李天昊杀进巴士拉底城来的,这一点双方的利益是一致的,在这一点上可以对卜波斯完全信任,这样做同时也可以算是在苏拉这一党的身上加了点砝码了。
正思忖间,一名侍女在门外道:“娘娘派奴婢来,请问陛下今日何时往娘娘宫中歇息?”
迪卡尔听了不禁心里一动:现在这个当口如果自己突然对苏拉冷淡了下来一定会引来不必要的猜疑,身为国王当然不能因小失大,至少目前还必须维持着双方的均势才是最为有利的。当下答道:“告诉娘娘,今天的事情有些棘手,等寡人会见完几位重臣以后就会去她那里安歇的。”
“是。”侍女退了下去。
迪卡尔二世捋捋胡子,脑子里开始盘算着等一下卜波斯来了以后该如何与之商议巴士拉底城的防御工作,同时又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在他身边安插自己的眼线。这件事并不容易,就算卜波斯一时察觉不到,也很难瞒过苏拉的眼睛去。与这个女人相处的这几年来,她的聪慧的确是令人赞叹不已的,如果她的智慧能完全为自己所用该多好啊,可惜人都难以抵挡权力的诱惑,如今的苏拉心里想的最多的恐怕已经不是如何抓住自己的心,而是如何把持朝堂里的大臣,已经如何把她的儿子迪奥玛斯送上国王的宝座了吧。
“卜波斯将军请求觐见陛下。”
这一句话打断了迪卡尔的思绪,他振作了精神,准备迎接这新的会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四 第三方势力的倒向()
就在迪卡尔召见卜波斯将军的第二天下午,巴士拉底城郊外的一处偏僻山坳内聚集了一群人。
在这种偏僻聚集一群人本来就不太常见,而这群人的身份就更令人惊奇了。他们分别是迪卡尔的三位最年长的王子:修德米尔,博尔吉斯和奇尔科德姆。
他们三个的年龄相仿,长相也都与他们的父王相似,甚至连爱好都极为近似——除了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以外对什么都没兴趣,奇怪的是这三位兄弟对彼此之间的憎恶也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与日俱增的。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因为如果按照年龄来排序的话,他们三个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国王。
由于这三位王子彼此之间的嫌恶感情,以至于他们和他们的随从在聚集在一起时几乎不曾演变成一场械斗,好在他们很快意识到自己带的人不足以同时对付剩下的两群人,这才使得械斗降级成了互相的谩骂行动。
正当三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第四拨人终于来到了现场,而这群人中为的正是宰相比留乌尔达斯。
“三位王子殿下,请稍安勿躁,是在下把你们请到这里来的。”比留乌尔达斯用他能出的最大声音说道,否则他怀疑自己的声音根本传不到这群喧嚣的人们的耳朵里。
“这算是怎么回事?比留乌尔达斯大人。”年纪最长的王子修德米尔道:“不是说这里有一场无数美女一起出席的盛大狩猎么?怎么只有这两个讨厌的家伙?”
“你在说谁讨厌,修德米尔!”博尔吉斯立即跳了出来。
“你闭嘴,博尔吉斯!让修德米尔把话说完。”奇尔科德姆道。
比留乌尔达斯在内心暗自叹了口气,他甚至怀疑自己今天把他们三个同时约出来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但是表面上还得陪着笑脸说道:“三位王子殿下,在下的确是撒了一个小小的谎,但是请相信在下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请殿下们仔细听在下说明原因。”
既然宰相大人都如此说了,三位王子也不能把他撂在那里继续他们的谩骂,何况在刚才他们已经骂累了,现在也必须稍事休息才行。
比留乌尔达斯见三人都没有反对,这才示意自己的手下把三位王子的随从都带到远处,并且在地上铺好了四张绒毯,摆上带来的美酒和水果,然后才开口道:“殿下们,请坐。在下在说明原因之前,想问三位殿下一个问题。三位认为人生的乐趣是不是就是每天在宫殿内与美女们一起饮酒嬉戏,外出骑马打猎,偶尔到宫廷外猎取那些野外的花朵呢?”
“当然!”三位王子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很显然,在这一点上,三位殿下并没有分歧。请恕在下直言,陛下的其他几位王子的生活与三位殿下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比留乌尔达斯歪着嘴角说道:“那么殿下们能够继续这样的生活的前提是什么呢?”
“前提?前提当然是我是王子啊。”修德米尔答道。
“笨蛋!当然是我能成为国王,才能一直继续这样的生活啦!”奇尔科德姆反驳道。
“同意!奇尔科德姆说得对。”博尔吉斯道。
比留乌尔达斯点点头道:“三位说得都不错,因为三位是陛下的儿子,所以才有今天的优渥生活,也正是为了国王的位置只有一个,所以三位殿下之间才会如此嫌恶,因为你们都想坐上国王的宝座。可是为什么你们对于其他王子的嫌恶没有你们彼此之间这么强烈呢?当然是因为你们三位的年龄最长,而且母后身份较为尊贵的原因。陛下百年之后传位的人选当然应该在你们三位之中才是。”
“对啊。”三人又是异口同声。
“可是请容我提醒三位一个问题。那就是咱们的陛下现在只有四十五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个二十年的。而二十年后陛下目前的所有王子都已经成年了。那么那个时候陛下对于继承人的选择难道不会产生变化吗?”
修德米尔吃了一惊,道:“难道你想让我谋反?”
“不不不,您误会在下的意思了。”比留乌尔达斯连连摆手道:“在下想说的是,二十年后,迪奥玛斯殿下已经二十二岁了,而他的母后同样身份尊贵,并且还掌握着朝堂里相当大一部分朝臣的支持,在这种情况下,三位与迪奥玛斯殿下相比,有什么优势可言吗?”
被比留乌尔达斯这么一说,三个王子顿时哑口无言。即便他们沉迷于酒色之中,对于朝堂上的变化也不可能完全无知,苏拉的迅崛起确实已经对他们的地位产生威胁,尤其是她的儿子成年以后。
比留乌尔达斯见状,道:“所以说,三位目前最大的威胁其实并非彼此,而是这个最年幼的弟弟才是。依在下浅见,三位目前应该放弃成见,一致对抗这个最大的威胁才是该做的事情,如果三位继续像过去那样水火不容,只会给苏拉王妃一个最好的时机把三位逐个铲除,那么她就可以更加轻松的扶植自己的儿子成为国王的继承者了。”
“她,她做梦!”修德米尔怒道:“我绝不允许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和她的儿子窃取阿鲁巴尼亚的王位!”
“对!绝不允许!”两位弟弟这次也站到了兄长的一边。
“这就对了!三位殿下,老臣虽然愚钝,但是也不会坐视这个女人迷惑陛下,把阿鲁巴尼亚的江山社稷交给迪奥玛斯殿下的!”
“那我们该怎么做,比留乌尔达斯大人?”修德米尔急切的问道。
“很简单,三位殿下在表面上要继续维持之前的水火不容的姿态,这样苏拉就会继续她之前的阴谋,到时候她势必会安排一些加剧三位殿下之间矛盾的计谋,而三位殿下既然已经暗中联手,那么她的计谋就不会得逞,而且还会暴露出行迹来,等我们顺藤摸瓜抓到她的证据,就可以向陛下揭露她的野心和阴谋,只要她一倒台,那么还是个婴儿的迪奥玛斯就再也成不了气候了。”比留乌尔达斯道。
“原来如此,大人您今天把我们约到这里来,为的就是避人耳目,让我们三人联手啊。”博尔吉斯道。
比留乌尔达斯微微一笑:“老臣也是为了殿下们的地位着想啊。”
三位王子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又变成了一副豁然的笑容,四人同时举起了酒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五 渔翁()
在帕斯王都耶克巴达城内,正举行着一场盛大的活动,那就是对于分裂帝国的犯——前军务大臣比哈布的处决。
作为引帕斯帝国分裂的主犯之一,被阿鲁巴尼亚出卖后送回帕斯国内的比哈布被处以死刑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之所以一直拖到今天才执行死刑,主要原因就是珀农卡尔一世执意要把这场死刑的执行放在他父亲的诞辰日来办,借以祭奠先王的在天之灵。
作为向整个帕斯帝国宣布这次叛乱已经彻底结束的象征,这场死刑的执行被办得犹如一场盛大庆典一般。王都耶克巴达城里大大小小的贵族、官员必须全部出席,大街小巷里也挤满了百姓。共同等待着比哈布人头落地的那一刻。
拜巴斯巴恩端坐在自己的席位里,冷冷地看着这幕闹剧一步步上演。对于像比哈布这种落水狗,拜巴斯巴恩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相比之下倒是由于珀农卡尔大大延后了比哈布的处决期限给拜巴斯巴恩造成了些许困扰——为了防止有人企图劫狱,拜巴斯巴恩还制定了详细的防范计划。
“大人,您看到克巴尔多大人的神情了么?”站在拜巴斯巴恩身边的毕尔留达斯说道。
在达达兰和阿兰特兰分别赶赴东西边境以后,这位老将军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执行能力很快成为了拜巴斯巴恩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拜巴斯巴恩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克巴尔多的坐席上。
当初策划废立珀农卡尔一世的三位脑:比哈布,克巴尔多和松格瑞斯,过了今天以后就只剩下一个还在世上了。在拜巴斯巴恩的兵威之下,克巴尔多及时的放弃了一切投降了,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一举动保住了他的性命。回到耶克巴达以后,为了表示自己的宽容大度,当然更是为了招纳那些鼠两端的贵族们,珀农卡尔赦免了这位罪臣,还恢复了他国务大臣的职位作为安慰,但是谁都明白如今帕斯的军政大权都在拜巴斯巴恩手里,克巴尔多的位置根本就是形同虚设。
此刻克巴尔多的脸上就像一副扭曲的画,恐惧、哀伤、怜悯、屈辱全都纠结在了一起,作为一个快六十岁的老臣,今后他的路恐怕除了告老还乡,安享晚年以外已经没有更好的结局了。
拜巴斯巴恩冷笑了一声道:“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啊。真奇怪他为什么还能继续留在耶克巴达,难不成他还指望东山再起么?”
“关于这一点么,宰相大人您或许如此认为,可对这个在官场上混迹这么多年的人来说恐怕还真难以割舍吧。不过属下会密切注意此人的动向,不让他有危害大人您的机会的。”毕尔留达斯答道。
拜巴斯巴恩点点头道:“那就交给你了。”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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