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新没有任何威慑力,怕是吓都要吓死了。
关于这件事就连米益国的姐姐丽嫔都觉得不合适,向刘龑提出了异议。可是刘龑对此却不以为然,他认为米益国这种状态很不正常,如果不能根治的话很可能落下大病。心病还要心药来医,刘龑认为米益国之所以那么怕王汉新就是在被王汉新揍的时候被他身上那股杀气给吓到了,在米益国的眼里王汉新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魔王了。虽然说王汉新是杀人魔王倒也确实不算冤枉他,但是在王汉新身上还有其他的优点存在。刘龑认为米益国想要治好恐王病,那就得老老实实的和王汉新呆在一起一段时间,通过观察来了解这个魔王的其他面,只有解开了这个心结才能根治他的这个毛病。此外刘龑也指出米益国文不成武不就的,就算将来自己想提拔他做个一官半职的也只能是闲职而已,倒不如让他出去历练历练,有了些许军功,将来也好堵比人口实,为丽嫔在宫外留个可以依靠的血亲,也好对得起忠良之后的米家。
被刘龑这么说,丽嫔才勉强同意了他的观点。不过为了保护好这个弟弟,她从刘龑那里为米益国讨来了一把尚方宝剑。不过刘龑做的也够绝的,这把剑见剑如见皇上,但是拿这把剑的人什么人都不能管,只能管王汉新一个,而且必须是王汉新要滥杀无辜的时候才能使用。当然,这无辜者当中也包括米益国自己。
对于此次派遣平乱军的规模,刘龑听从了王汉新的意见。因为王汉新历来主张兵贵精不贵多,况且路途艰难粮食转运不便也确实带不多部队。王汉新选中的还是当初和他一起平定卫州之乱的骑兵队,只不过由于这几年连续用兵,有经验的战士很容易被其他部队调走,如今能给他调度的只有不到五千骑兵。
周嗣义,陈氏兄弟都随军一起出征。队伍的规模虽然不大,但是这批士兵的士气却十分高昂——因为大家对于被王汉新统帅这件事都十分兴奋。王汉新在朝廷里的名声很糟糕,可是在士兵中的名声却出奇的好。他不但没有当官的架子,与普通士兵同甘共苦,更关键的是他是个常胜将军,没有什么比能够让自己活着回家还能领到赏赐更让士兵们高兴的了。因此这五千骑兵出城的时候旗帜鲜明,铠甲鲜亮,整齐划一,唯一打破这副画面的人就是监军米益国,他躲在尽可能的远离王汉新的地方,在十名护卫的保护下战战兢兢的上了路。
由于大家都是轻车熟路,所以都明白在王汉新手下做事并不轻松。王汉新的行动度非常快,而且他对情报的收集要求又很高,所以每个人都兢兢业业的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只有这个米益国受不了,他身子虚弱哪里经得起这军营里的折腾,才第二天就已经疲惫不堪,难以为继了。可是他又不敢和王汉新提出缓行的要求,只能咬牙忍着。到了第三天实在撑不住,最后是他的护卫跑去向王汉新禀告了这个状况。
出乎米益国的意料,王汉新竟然拨转马头跑到了自己这边仔细检查了一下状况,然后冷冷说道:“说实话这趟差事的确不适合国舅爷你这种人,但是我看你也的确不是生病了,只是这种旅途奔波让你太疲劳了。我告诉你我不可能放慢整支部队的行进度来迁就你,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你和你的护卫以你认为合适的度继续前进,但是我不能给你再加派护卫,如果一路上遇到什么危险我也无能为力;二,你咬着牙继续坚持,再过几天你的身体就会适应这种劳累,到时候你就会轻松了。该怎么选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会过问。告辞了。”
王汉新说完便策马而去,留下了米益国和他的十名护卫。
米益国看着王汉新和大军渐渐远去,眼泪止不住的滚落了出来。刚才王汉新和他说话的时候他累得连害怕的力气都没有,可现在他只觉得浑身颤抖。
“国舅爷,不如就这么停下来休息吧,您的身体不能再操劳了。”一个护卫如此建议。
“混账!我是监军!要是被自己的部队扔在后面还监什么军!只能赶上去!”米益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骂道。
当天晚上,当米益国拖着两条腿爬进自己的帐篷时现他的帐中摆着一瓶药酒,又累又渴的他也顾不得许多一口气全给灌了下去,然后胡乱吃了些东西便睡下了。等到第二天清晨起来的时候身上的酸痛居然减轻了不少,精神也比前一日好了些。
这时候米益国才想起昨天的这壶药酒来,派人去打听究竟是谁给的,结果护卫回报说这是王汉新让陈氏兄弟配制的药酒,服用后可以去除疲劳振奋精神。
这时候米益国呆住了,他喃喃的说道:“想不到这个人还会替我着想。”
“王大人曾托小人带个话给国舅爷,若是国舅爷说王大人是为国舅爷着想这句话,就转告国舅爷说他是不想让您死在半路上,您该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战争。男儿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才行。”
米益国听了这话呆了半晌,才道:“好吧,要是这个时候倒下了未免也太让别人看不起了。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战争吧。”
米益国双腿一夹马腹,那马便飞也似的跑了起来,直奔向日落的方向。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二 会州平乱()
在王汉新的平乱军赶到会州地区之前,争执双方的态势也已经生了微妙的变化。
叶儿羌有了吐蕃人的暗中支持,虽然数量上处于绝对劣势,却有了相对充足的作战物资,在古尔兄弟的指挥下接连取得四场胜利,士气高涨;反观唐羌、烧当羌、麻羌三族联盟势力庞大却连战连败,相互之间的信赖越来越少,虽然名义上还是联盟,却各自占据一处据守,呈品字形与叶儿羌对峙。
王汉新先采取的方法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用一个词就可以概括:奇袭。
概括这个战术很简单,实施起来却有着天壤之别。要达成奇袭的突然性,先要归功于王汉新部队运动的高度。他的度让整个河西走廊都为之咋舌,各部获悉绢之国出兵的消息以后甚至连基本的应对都来不及做。其次就是王汉新之前做了大量的情报收集工作,他对于争战双方的地理位置,环境,布防状况非常清楚,因此才针对部署最薄弱的烧当羌率先下手,展开夜袭。
王汉新与周嗣义从北方突入烧当羌的驻守地,陈氏兄弟则带领着少数骑兵分为两翼夹攻。由于是夜间行动,烧当羌把在两翼大造声势的陈氏兄弟当做了进攻的主力,结果被中路突破的王汉新打了个正着,惊恐的烧当羌人直到中路被突破时还以为两翼有更多的敌军正压迫过来,顿时四散奔逃。激战半夜的结果,烧当羌的七千多人全部溃散,他们的大小二十几个领被活捉了一大半。
但是这还不是王汉新奇袭的结束,他扔下了遍地乱窜的烧当羌残部,率领大军急袭了离烧当羌最近的唐羌人营地。这一招大大出乎了唐羌人的预料,甚至在他们刚刚得到烧当羌溃败的消息之后王汉新的部队就杀到了。面对突然到来的绢之国大军,唐羌人同样陷入了慌乱之中。好在唐羌人是三族联盟中最强大的一支,拥有两万多人的羌族武装同样是由骑兵组成,因此与遭遇夜袭的烧当羌不同,他们在短暂的混乱之后还是重整的态势。遗憾的是他们面对的是绢之国最强悍的武将之一王汉新,王汉新立即察觉到对方的行动开始变得有序而改变了作战策略,目标从击溃敌军变成了直扑唐羌军的中心地带,目标成了唐羌族的领们。这个时候唐羌作为一个部落联盟的劣势就暴露出来了,各个唐羌族的小部落都服从于领的领导,可各个小部落的服从度却截然不同,在面对大局和自身部落利益的抉择时,各部的反应是不一样的。维护领还是维持阵列防止敌军突破的不同反应给了王汉新宝贵的时机,他将原本整齐的唐羌军阵列那些许的破绽加以最大限度的利用,很快瓦解了唐羌军队即将成型的阵列,最终逼迫唐羌族的领率先退却,从而导致了唐羌族的最终败北。
连续两天之内击破了三族联盟中最强和最弱的两支军队,王汉新的威名一夜之间响彻了整个会州地区。仅仅一战就完全打破了羌族争斗双方的平衡,三族联盟瞬间被打散。如果这个时候叶儿羌配合绢之国举兵进攻的话,那么仅剩一支的麻羌恐怕独木难支了。
在这个当口,王汉新并没有继续出兵攻击麻羌,留下自己的五千人马原地休整,自己则带着被俘的烧当羌大小领们造访了麻羌的营地。
这下把麻羌人给弄蒙了。此时的麻羌族正惶惶不可终日,他们一方面后悔不该趟这趟浑水,一点好处没捞到反而面临着叶儿羌的攻击和绢之国的讨伐,另一方面则忧虑该如何行动才能确保自己的部族全身而退。这个时候王汉新的到访让他们觉得完全摸不到头脑,原本他们认为王汉新会乘胜追击立即动对自己的进攻的,又惊又怕之下只得将王汉新一行人迎入了自己的营地。
王汉新在这次与烧当羌和麻羌领的会晤之中向他们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绢之国实在无意让羌族各部陷入战乱之中。自己之所以先拿烧当羌和唐羌下手,不过为了对他们先挑起战端加以惩戒,所以在作战时才没有像以往那样赶尽杀绝,而是仅仅以击溃为目标。为了这么小小的一件袭击事件,羌族这样互相攻伐谁都不可能从中获益,反而让吐蕃族借机染指了羌族的内部争斗,借机扩大了势力。绢之国作为统治这一片地区的国度,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如果袭击事件真是叶儿羌人所为,那么绢之国一定会让叶儿羌族做出道歉和补偿。可是问题在于事件的主谋是否真是叶儿羌人?从目前的态势来看整个事件中获利者只有吐蕃人而已,这一点是十分可疑的,因此建议双方暂时放下争执,给自己时间来查明事件的真相,避免羌族因为这种无意义的争斗白白牺牲更多人命。
在王汉新软硬兼施的说辞下,成功说服了麻羌和烧当羌的领们,之后在王汉新的主持下三方一同将逃亡的唐羌领找了回来加以劝说,最后三族联盟同意暂时罢兵休战,但是前提是叶儿羌族也必须放弃继续用武力解决问题,一同等待绢之国对整个事件加以调查。于是摆在王汉新面前的最大问题就是已经与吐蕃人联手的叶儿羌族了。
事实上王汉新的这些举动早就惊动了叶儿羌族和吐蕃人。他们同样被王汉新的快行动所震慑,一时之间也难以判明绢之国的态度究竟是什么。一开始他们以为绢之国是帮助叶儿羌族讨伐三族联盟,借机打压羌族势力并且拉拢叶儿羌族,可是后来现不是这么回事,显然绢之国在狠狠教训了三族联盟之后反而与其结成了同盟关系,那么他们接下来要对付的显然就是叶儿羌族了。
“真是个奇妙的家伙啊。”化名为古尔的帖蒙看着手中的地图朝着兄弟合撒笑道:“想不到这个王汉新竟然会选择先打击三族联盟,然后再与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们。看来我真是小看了这个人了呢。”
“那后面的仗打起来会更加艰难了。”化名为巴尔的合撒答道。
“那倒也不见得。如果我是王汉新的话就不会这么做。之前他能成功无非是因为奇袭的关系。现在他的兵力多少大家已经很明了了,想再来一次奇袭也不可能。反倒是他趁着把那三族打怕了以后迅说服三族与他合作的政治攻势更让人担心。”
“那咱们要不要用点手段分化瓦解这三个族与绢之国的关系呢?”
帖蒙笑着指指合撒,他对这段日子来合撒在战略认知上的进步表示赞许:“你说得很好,可惜我们的目标可不是让叶儿羌成为最终的赢家,当然更不是吐蕃,而是我们自己啊。”
帖蒙说着放下了地图,站起身来道:“接下来就让他好好努力表现就行了,我们只要静静等待就行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三 决战()
叶儿羌人战战兢兢等待王汉新派兵攻来的时间比他们预料的更长,整整十天王汉新都按兵不动。直到第十一天,王汉新突然拔营起寨,仅用一天半时间就出现在了叶儿羌人面前。
但是这种度与他之前的比较起来根本称不上奇袭,充其量只能称之为快行军罢了。而且在古尔兄弟的筹划之下叶儿羌人的作战准备做得十分充分,王汉新就算想偷袭也不可能成功。
双方在第二天一早各自列阵对峙,就兵力而言绢之国略占优势,叶儿羌经过几次战役的消耗,能动员的总兵力只有四千不到;以武器装备而言则是绢之国占据绝对优势,即便叶儿羌人有吐蕃人提供了相当的装备,可是那只是武装民众的级别,和绢之国正规军还是相去甚远的。
双方的阵列之间保持在箭矢的最大射程之外,王汉新策马在高处仔细观察着对方的阵势,眉头紧锁。
在他身旁,监军米益国不禁有些疑惑:自从他随军行动以来,成功克服了体力上的弱势,而他对于王汉新的态度也有所改变,因为如果不是王汉新为他所配制的药物支撑他是绝没有这么容易克服这远程奔袭的劳累的,尽管王汉新对自己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在远离战场的地方看到王汉新连续两次取得全胜战绩以后,米益国对于这个昔日视为魔王的人已经转为极度的崇拜,他看到了一个有勇有谋的将领在战场上驰骋杀敌的英姿,也了解到了战场的残酷和艰苦,对于取得胜利的不易有了全新的了解,可是他却从没有在王汉新的脸上看到过今天这种表情。因此迷惑不已的他便向军中高层里唯一能说上话的破虏将军周嗣义询问原因。
“这是因为这一仗非常难办,监军大人。对方摆出的阵势与之前羌族的阵列完全不同,其中几乎找不到破绽,仅有的几个小瑕疵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力不足,而是故意留下的陷阱,如果从那里下手的话对方一定有厉害的后招来对付。如果我们强攻的话,最后获胜的可能依然是我方,但是伤亡将会非常惨重。”
“既然能胜那又何必迟疑?难道陛下会因为这些伤亡就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