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新把军队交给他统率就是相信他能够随时根据战场上的变化来采取必要的措施。
面对王汉新的突击,这些邪教徒们虽然有极高的作战意志却无法对敌人造成必要的伤害,就好像一个笨拙的巨人挥舞着拳头企图抓住一只环绕他飞舞的蜜蜂一样,他能得到的结果只有被蜜蜂蛰得面目全非。
在敌阵中来去自如的王汉新一边打一边高声喊道:“你们这群邪教徒!瞧瞧你们不堪一击的样子有多么可怜!难道你们对你们信奉的神就只有这点忠诚吗?别叫人笑掉大牙了!不服气?不服气就拿出你们的全力来!要不然我就把你们一个一个的送去见你们那个无能愚蠢的邪神!来呀来呀,你们这群窝囊废!”
王汉新的挑拨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信仰被侮辱的教徒们顿时陷入了疯狂的状态,后面的人拼命推挤前面的人,好尽快冲到前面去杀死这个污蔑神祗的人,原本就混乱的阵型顿时变得更加难以控制了。
眼看着敌军已经被成功挑拨,完全不顾战法的包抄上来,王汉新知道已经差不多了,他突然拨转马头朝着三位兄弟笑道:“三位哥哥。咱们该杀出去了。”
王汉新的骑兵突然一个大转向开始朝外突击,很快就冲出了邪教徒的阵型,可是已经被彻底激怒的邪教徒们的眼中已经完全看不到别的东西,他们只想把亵渎神明的家伙碎尸万段。数万邪教徒就像一条巨龙一样紧紧咬着王汉新的骑兵不放,一直追出了十几里之外。
正在此时,前方王汉新的骑兵突然四散开来疾驰而去。这群教徒们还没搞清对方的意图之时就觉得脚下的大地突然开始鸣动起来。
“地震,是地震!”
“不。不是地震,不是!是水!是洪水!快逃啊!”有人突然悲鸣起来。
不错,正是洪水!王汉新掘开了颍州城附近最大的一条河流颖水,大水如同铺天盖地而来的马群一样奔腾而下,将所有挡在它面前的东西撕扯成碎片!面对这种恐怖的自然力量,所有的武力,勇气。作战意志全都毫无作用。对邪神的信仰就像撞在墙壁上的鸡蛋一样灰飞烟灭,数万教徒几乎在一瞬间就成为了无情大水中的一团黑色污垢。惨叫声被轰鸣的水声掩盖得丁点儿不剩。
“让你们的神来拯救你们污秽的灵魂吧,如果你们的神真的存在的话。”站在小山丘上成功避开洪水的王汉新看着这一幕喃喃的说道。
“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四弟?”周嗣义看着被洪水卷走的数万人,忍不住心生恻隐。
王汉新苦笑了一声:“我也不想这么做,二哥。可惜。却只能出此下策。二哥你也看到了那些服用了药物的邪教徒们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已经迷失了人性,成为了这邪教手中的工具!他们中有很多老弱妇孺,如果让士兵们看见这景象。恐怕很难保证士气。所以我只有用这支骑兵来作战,让其他士兵在没看到敌军的前提下动水攻来消灭敌军。遗憾呐,我不是神,我无法解除邪教施在他们身上的药物效果,可我必须制止这邪教再祸害更多的无辜百姓!过去在辽东,高丽人叫我吃人的红虎,因为我杀了很多无辜的高丽百姓。对于这些作为我并不后悔,因为我始终认为那是我的私人恩怨而不是在为国作战。可这一次不同,我杀的全是我的同胞手足,或许我应该上表向皇上请罪,为这次的事件负责。”
周嗣义虽然不知道他说的私人恩怨是什么,但是却从王汉新那沉重的肩膀上看出了此事对他的打击。如果不是卫州平定战的举动,那么周嗣义或许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认为王汉新就是一只吃人的恶虎,可是如今他不会这么想,因为他的内心明白王汉新的这些话是真的,只有对百姓充满怜悯爱护之心的人才会放下一贯的桀骜想要上表请罪的。
在王汉新的请罪奏章送出后不久,王汉新接到了皇帝刘龑的任免令。如果是平常他大概会喜出望外的大摆筵宴,可惜这一次王汉新还没有走出心情的低谷:因为他引的洪水不但杀死了围城的邪教徒,大水也对颍州城造成了相当的损害,颍州城内水深数尺,许多百姓因此失去了家园。此外大水退去以后的掩埋尸体和防疫工作让士兵们士气低落,同时邪教徒们的主力虽然全军覆没,可是在颍州周边地区还有大量的零散教徒存在,他必须将其彻底捻平才行,为此他必须继续杀死大量的邪教徒才行。
王汉新死气沉沉的盯着眼前的作战地图,上面还有几十股邪教徒的存在,他们的数量虽然已经不足以对王汉新的讨伐军造成威胁,可是如果对方化整为零潜伏下来的话,那么官军将很难将其根除,而且面对数十股敌军王汉新也不可能同时对其动进攻。
“真伤脑筋啊,小老鼠比老虎更难对付,尤其当这是一群老鼠的时候。”王汉新抱着脑袋焦虑的说道。
陈世杰在一旁冒出来一句:“那就要看你手里有没有引诱老鼠们聚集起来的香油了。”
这句话如同闪电一样击中了王汉新,一个新的计划在他心中产生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一 诱敌()
如果说颍州水攻之后王汉新曾一度因为那淹死的数万人而陷入低谷的话,在他想到将依极由尼教残余势力根除的方法以后他立即恢复了一个将军应有的冷静和严酷,从这一点上来说王汉新在仅仅二十一岁的年纪上就已经具备了历史上名将的素质了,这一战也成为他日后成为绢之国独当一面的名将的第一步。
先王汉新通过伍思成和陈世杰提供的情报准确的确定了依极由尼教总坛的位置,然后他率领着精锐骑兵急攻陷了这个秘密的基地,在那里他缴获了他所需要的东西:依极由尼教的圣物神迹之银杯和最重要的典籍神之书原本。
这两样东西是依极由尼教教徒心目中最重要的象征,在他们的教主殉教之后这成了他们仅有的精神支柱。因此在守护这两件圣物时教徒们的狂热令人叹为观止,在最后一名教徒倒下之前就连陈世化都负了伤。
得到圣物的王汉新公开向整个颍州地区宣布将在五天后公开销毁这两件圣物——将银杯融成夜壶,把神之书扔进粪坑内。
这两件严重亵渎依极由尼教信仰的行为旨在彻底激怒这些教徒们,让他们明知道王汉新会设下重重陷阱却依然会义无反顾的扑向陷阱。
这狠毒的招术成功的将散布在颍州各地的依极由尼教残余势力集中了起来,他们拿着简陋的武器,肩并肩的组成了血肉壁垒,一步步的踏进了王汉新为他们设置的埋伏之中。
如果安在道没有在战争开始就被俘的话,或许他们就不至于做出如此无谋的举动,由于依极由尼教的中枢机构从一开始就被王汉新所瓦解,这些教徒们成了没有大脑的躯壳。此时他们赖以强盛起来的药物和组织机构却成了他们最大的弱点,他们除了过剩的狂热之外已经一无所有了。
王汉新当然很乐意自己的敌人变成这样一群无脑的莽夫,大量的箭支如同豪雨一般倾泻向这些邪教徒。被箭支贯穿的身体不断的倒在地上,剩下的邪教徒依旧不肯改变阵型。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一步步的逼近了王汉新的弓箭队。
如果被这群狂热的人杀进弓箭队,那么士兵们恐怕无法阻挡这群视死如归的人。可惜的是王汉新的狠辣远过这些缺乏思考的邪教徒的想象,在弓箭手的前方他早就挖下了一层陷阱,陷阱的底部布满了从大水退去后的战场上收集来的断刀断枪,邪教徒们用自己的脚大步迈向了通往死亡的坑底。
但是邪教徒们的狂热还是出乎了王汉新的预料,他们用同伴的尸体当做垫脚石,成功的突破了陷阱的阻拦。径直冲向了弓箭手队伍。
王汉新低下头叹了口气,然后朝着骑兵们吼道:“弟兄们,和这些邪教徒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杀!一个不留!”
说罢,王汉新拍马舞刀冲了出去,周嗣义和陈氏兄弟带着骑兵队紧随其后。
要论起王汉新最趁手的兵器那自然是双刀无疑,自他加入虎卫营开始便开始使用双刀。其纯熟程度自非其他武器能比。遇到乱战之时王汉新都会义无反顾的使用双刀,此刻他手中的双刀仿佛化作了两条银色的龙在他周身来回飞舞。龙爪下翻滚着的则是邪教徒们身上飞溅出来的血色云彩。尽管在私底下王汉新对于斩杀本国百姓耿耿于怀,可是上了战场他却毫不留情,不管在面前的是老人,妇女还是孩子。他一律斩尽杀绝,一视同仁。
真是个敢干的人呐。跟在他身后的周嗣义心里如此对自己说道。说实在的,周嗣义面对这样的敌军是无法硬下心肠来痛下杀手的,可王汉新不同。而周嗣义也确信之前他对自己流露出来的感情并非虚情假意。或许这就是自己比不上这个兄弟的地方吧,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整整十一岁的结拜兄弟,周嗣义决定要亲眼见证他究竟能做出什么样的事业来。
当最后一个邪教徒高呼着邪神的名字倒下时,太阳已经快要没入西方的地平线中了。浑身上下被邪教徒的鲜血染满,重新变成“红虎”的王汉新屹立在战场上,背对着太阳出了胜利的呼喊。
王汉新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将依极由尼教的两件圣物销毁,之后王汉新下达了命令,凡是现依极由尼教教徒一律处死,绝不宽待。颍州之乱至此大体平息,虽然之后的收尾工作长达四个月之久,但是并没有出现出预期的情况。
依极由尼教至此在绢之国消声灭迹,再也没有出现过有组织的群体。然而那些位于其他国家的教徒们并没有放弃对邪神的信仰,他们经过一代代的努力,终于在数百年后重新生根芽,并展壮大成为世间的祸害,而绢之国则是少数几个免于被其荼毒的国家之一。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当年王汉新毫不留情的灭绝手段成功的将这株毒苗予以扼杀,但是在后世人想起他所立下的功绩进而开始对他推崇备至之前,他在颍州的大灭绝手段还要遭受数百年的非议。
就在王汉新还在颍州忙着剿灭残存的依极由尼教教徒的时候,蜀地的伪蜀政权生了如同王汉新所料的事情。由于钟意称帝以后分封土地不均,部下们开始不满,而伪蜀皇帝钟意在当上皇帝之后所干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扩充他的后宫,然后每天忙于和美女们胡搞和饮酒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施政的措施下达,而他的手下也同样不懂得如何治理,他们除了劫掠百姓,欺男霸女以外根本就啥也不会,因此仅仅两个月就已经把夺取的三个县搞得民怨沸腾,岌岌可危了,而钟意的手下也演变到了水火不容,互相攻击的地步。终于在建立政权第三个月零九天的时候爆了内乱,钟意任命的宰相和大将军互相带兵厮杀,双方现自己的力量无法压倒对手以后做出了同样的反应——劫持钟意以确保自己的正当性。两军同时杀入皇宫的结果是钟意以为生了兵变,情急之下投井自杀了。这下双方都指责对方是谋害皇帝的凶手,为了决定由谁来继承皇位连其他大臣也被卷入了这场战斗之中。经过长达十五天的混战之后,宰相和大将军都成了输家,事实上唯一的赢家是当地的百姓。由于惨烈的夺权争斗使得原本就摇摇欲坠的伪蜀政权实力更加削弱,此时积怨已久的百姓们终于爆出他们的怒火。他们自拿起了一切可以使用的武器朝这些欺压他们的士兵起了攻击。战斗的结果伪蜀政权丢失了三个县城,被赶到了山中。此时蜀地的官军也得到消息展开了剿灭行动,仅仅用了二十天便将伪蜀的残余势力消灭干净。从成立到灭亡,伪蜀政权只存在了四个月不到,一切都像王汉新所预料的那样,放任伪蜀政权自生自灭反而成了最快消灭这股叛乱的方法。
当伪蜀政权被消灭的消息和王汉新的请罪表被一起呈道皇帝刘龑的龙书案上的时候,究竟是哪一个消息更让他感到欣喜和震惊,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二 整备力量()
太原经略府。
这座绢之国北方的军事重镇自从再次更换了主人以后整个气氛生了很大的改变。
当年在晋王刘潜担任太原留守时虽然谈不上死气沉沉,但他所作所为确实谈不上有什么新意,一切只是按部就班的进行,所有人今天做的事情和昨天不会有太大区别,同样也和明天没有区别,事情在一成不变和井然有序之间慢慢的向前推进;薛伯仁接任太原经略使以后,在军事上出现了明显的改观,他积极调整各地的防务,整顿军备,训练士兵,鼓舞士气,在他任职的三年中不少军官和将领都得到了重用和晋升,然而薛伯仁对于地方政务并不擅长,所以这些事务是完全委任给文官们处理的,也因此太原地区的政绩基本维持着刘潜时代的水平;而自从去年忠义郡王刘献之接任此职务以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先,刘献之对于太原府的内政事务熟门熟路,这原本就是他父亲刘潜的管辖范围之内,因此他针对往日施政中的弊端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由此太原府的官场面貌为之焕然一新。尽管刘献之撤换和任命了一批官员召来任人唯亲的议论,可是他所任命的都是些清廉有能的官员,罢免的都是些无能贪婪之辈,所以百姓们对此是拍手称快的。
其次他在军队中也进行了不少调整,设立了一套考核制度,将不能胜任的军官撤换,同时提拔了那些有能却不得志的军官,同时他还有意引了军队中的竞争意识,像司马安,葛博龄,郝曼才,司徒伯通,韩建隆这些从京中带来的原班人马很快就和新提拔的军官产生了对立的竞争意识。双方都力图将手中的军队事务做到比对方更好,以期能得到长官的赏识,由此太原的军队面貌比之薛伯仁在任时更上了一层楼。
如今太原府内最悠闲的人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刘献之本人。日常事务都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条,下属们将事务全部处理得妥妥帖帖的,刘献之每天除了和幕僚们饮茶下棋,写诗作曲之外。唯一干的和本职工作有关的就是听取各处收集来的情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