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歇的兵役以外什么也没有得到,每天的生活都在对战死亲友的怀念和对正在作战的亲友的祈祷中渡过。
六年前与亚基的一场大战使得阿鲁巴尼亚至今无法恢复元气。那一场战争中亚基的祭司将军鹫斯成功突袭了阿鲁巴尼亚军的后路,切断了阿鲁巴尼亚军的补给,最终演变成了一场近乎屠杀的大败。那一战中阿鲁巴尼亚大多数成名的宿将都战死沙场,近三十万士兵战死,可以说整个国家都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当时亚基军趁胜追击。准备给予阿鲁巴尼亚致命的一击,如果他们的计划得逞的话,恐怕阿鲁巴尼亚会失去狄启尔海沿岸的所有领土。然而就在此时一位将军的奋战拯救了阿鲁巴尼亚,他成功阻止了数十万亚基大军的脚步,并给予相当程度的杀伤,最后逼得亚基大军不得不撤退了事。战后阿鲁巴尼亚确实损失了一部分土地,但这已经是最坏情况下的最好结果了。而这位拯救了阿鲁巴尼亚的将军也就成了阿鲁巴尼亚人民眼中的英雄。他就是如今阿鲁巴尼亚大将军阿德勒姆。
阿德勒姆现年五十一岁,花白的短修剪得整整齐齐,平凡的脸庞上如果说有什么特征的话,大概就是他那的颧骨比普通阿鲁巴尼亚人要高得多了,另外就是他额头上的皱纹呈现奇妙的完全平行的“三”字形了。
在四十五岁成为英雄之前,阿德勒姆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将军而已。他性格孤僻,讨厌人际交往。嘴上还不饶人。这些惹同僚讨厌的毛病同样不受主君喜爱,他之所以能继续担任将军这一职务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在指挥上有些歪才。另外他的武艺也确实出类拔萃。
成为英雄以后曾有人赞誉他为阿鲁巴尼亚最豪勇的战士,对此他只是平静的应答道:“我本来是阿鲁巴尼亚排名第十一的武士,只是碰巧排名前十的战士都被亚基的利贝拉子爵杀死了而已。”
对于他这种带着自嘲的挖苦,赞誉者只能惺惺而退。也正因为如此这位不平易近人的英雄在人们眼中只是个不好接近的顽固老头而已。
除了个性惹人嫌,阿德勒姆爱有个毛病就是贪财。为了赏赐他立下的大功,阿鲁巴尼亚国王除了给了大将军的封号以外,还赏赐了数不尽的珍宝和十名美女。阿鲁巴尼亚的美人是举世闻名的。可是阿德勒姆却向国王提出了能不能将美女折现的要求。对于这个要求就连国王都有点不知所措。阿德勒姆却平静的解释说豢养一个美女是非常昂贵的事情,更何况要同时豢养十个,以他微薄的俸禄实在很难办到,如果用国王陛下赏赐的财宝来做这件事的话,就会使得国王陛下的赏赐缩水,这样的话自己心里又不舒服,国王的恩泽也变少了,是个双输的局面,如果将美女折现的话,自己会感受到更多国王陛下的恩泽。最后国王只能收回这十名美女改赐为十箱金币。由此阿德勒姆也得到了“戒色者”的雅号。
眼下这位顽固的老头正端坐在巴士拉底的府邸中,喝着他妻子为他调制的新款蜜酒和奶酒。熟悉阿德勒姆的人都知道他有两个嗜好,一个是查阅各类上古典籍,另一个就是品尝各种口味的低度含酒饮料。阿德勒姆从来不在公开场合饮酒,可是他实际却很喜欢喝“酒”。只要在家里的时候他几乎是酒不离口的,只不过这类酒都是含有低度酒的调和饮料而已,他本人对于加入何种混合物质能获得更好的口感有着孜孜不倦的爱好,而他的夫人恰好就是制作这类饮料的个中高手。
有人诟病阿德勒姆这六年来成天无所事事,吃吃喝喝不干正事,阿德勒姆对于这种评价一笑置之——身为阿鲁巴尼亚最高阶的武将必定会受到国王陛下的猜疑,如果对于兵权表现出太大的的话绝对是祸非福。更何况阿德勒姆这六年绝非是无所事事,他一直致力于培养新一代的武将来填补那场大败所造成的指挥层的空缺——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没有有经验的指挥官军队再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自己的命令没有中级指挥人才的贯彻实施军队也会变成一个无法运动的巨人,而且这种培养竞争者的行为一定会让主君感到安心。其实说穿了阿德勒姆对于自己的主君并不满意,这个沉溺于酒色的国君自继位以来除了让自己生活安逸,百姓受苦之外就没干过什么像样的事情,自己所作所为不过是在尽一个武将保家卫国的本分而已,虽然行事有条不紊却毫无热情可言。
“这个么,嗯”阿德勒姆喝完一口酒以后闭着眼睛回味了半天,才开口道:“再加一小勺蜂蜜,就很完美了。”
“你确定更甜一些是让它更加完美还是更合乎你个人的喜好?”夫人对于他的评价颇不以为然。
“这个问题牵扯到完美的定义,这个酒本来就是我一个人喝嘛,所以我的喜好就是完美的定义了。”阿德勒姆捋捋胡须上的酒滴说道。
“父亲,母亲,孩儿进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踏进门来。来者是个英俊的年轻小伙,正是阿德勒姆唯一的儿子阿鲁法。这位刚满二十岁的青年继承了父亲的武勇和母亲的相貌,已然在阿鲁巴尼亚军中担任了千夫长的位置。
“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阿德勒姆用灰色的眼睛瞟了一下儿子,他对于自己与妻子的二人世界被打断有些不满意。
阿鲁法神色郑重的答道:“回禀父亲大人,刚刚得到宫中的消息,陛下驾崩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五 继承人()
阿德勒姆听完以后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异,随即便恢复了平静,安然的喝下了杯中剩下的酒,喘了口气才道:“陛下还不到六十,身体并没有异样,因何事驾崩?”
阿鲁法看了一眼母亲,犹豫了一下,答道:“儿子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听说陛下是和四十多个美女作乐,因药物服用过量而”
阿德勒姆抬手制止了儿子继续说下去。这的确像是国王陛下应有的下场,国王虽然年近六十却对于美女有着无尽的爱好,随着年老力衰他开始服用一些催情助兴的药物,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会痴心妄想和四十个美女一起狂欢,这真可以说是报应不爽了。便道:“陛下可指定了继承者?”
阿鲁法点点头:“定了。是六王子迪卡尔王子。”
“迪卡尔吗?”阿德勒姆内心暗暗点了点头。如果说国王陛下一辈子没干过一件像国王该干的事情的话,那么至少在选择继承人方面总算不是太坏。迪卡尔在所有王子之中是最适合成为国王的一个,虽然个性有些张扬轻率却魄力十足,在大臣之中也颇具人望。如果由他来继承王位的话,可能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父亲,各位大臣都已经前往王宫内了,咱们是不是也赶紧动身?”
阿德勒姆摇摇头道:“消息已经传出,迪卡尔就算要正式宣布继位也是明天一早的事情了。在这之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去祭拜国王和面见新国王,而是维持巴士拉底的治安防止有变。你立即持我将令前往卜波斯将军处,让他即刻封锁巴士拉底各门,严禁任何人出入,同时加强街道上的巡逻,有可疑人等一律暂时扣押。你亲自带领一千名精兵前往保卫迪卡尔殿下出行,在明天新王继位前不得有任何差池!”
“遵命!”阿鲁法行了一个军礼后转身而去。
阿德勒姆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朝着妻子道:“看来今晚要早点睡了,明天会是忙碌的一天呢。”
“像你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要是被殿下知道了。会责怪你的。”
“没关系,我才不在乎呢。”阿德勒姆如此答道。其实只要迪卡尔殿下不怀疑他有拥兵自立的可能,怎么懒散都是无所谓的。
事情正如阿德勒姆所预料的,迪卡尔王子宣布在第二天一早举行继承王位的典礼,在那之前巴士拉底的一切可能的骚动都在卜波斯将军的镇守之下消失无形。等到第二天阿德勒姆从容不迫的去朝贺新王继位时,迪卡尔二对于他的措施赞不绝口,称赞他是个能防患于未然的股肱之臣。对此阿德勒姆只是淡淡一笑道:“陛下过奖了。微臣只希望陛下能多给财物赏赐,就足以劝慰天下为我王陛下忠心效命了。”
对于这个贪财老头的要求,刚继位的迪卡尔二世哈哈大笑,随即便给予了他一堆足以令人侧目的财宝。
新旧交替之际,迪卡尔二世的事情多到无以复加,反观阿德勒姆则甩甩手一概不管,除非国王陛下亲自询问绝不开口。继续过着他安稳而悠闲的生活。看似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在这个表象的背后,阿德勒姆的举动其实有着天壤之别。多年来他都不曾好好梳理过的各类情报都被他重新翻阅了一遍。对于军队的训练水平和将领们的关注也明显多了起来,他内心中某些沉睡的东西开始苏醒了过来,他本能的意识到新国王继位以后可能会有一些军事上的变动,而盲目的乱动则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到时候他必须做出最为准确的建议来确保国家的战略不出纰漏。
转眼之间迪卡尔二世已经继位一个多月了。这一天阿德勒姆正继续坐在他的办公桌前看似无意义的消耗生命般的懒散处理着日常文件时,国王的特使给他带啦一个消息:亚基国派来了使者,提出了一些要求,国王陛下希望听听大将军的建议再做决断。
接到王命的阿德勒姆立即起身赶往王宫面见国王。见面之后阿德勒姆行礼完毕,迪卡尔二世直接开口说道:“大将军阁下,大致情况想必你也听说了,亚基国突然派来大使,提出希望和我国恢复和平状态,并且互通商旅保持友好往来。这亚基国与我国征战近百年,双方的仇怨至深,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实在让人摸不到头脑,这之后有什么玄机,还请阁下为朕参详一下。”
阿德勒姆略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回禀陛下,微臣认为亚基国会放下矜持前来媾和,看起来他们南方的叛乱的确已经到了令人担忧的程度了。根据历年的情报来看,亚基国南部第尔斯山区在六年前出现了一股叛军,但当时还不成气候,因此亚基国并不在意。可是这几年之中亚基军数次征讨却全部败北而回,叛军非但没有捻灭反而越来越壮大,听说叛军还和南部的属国帕尔契结成了联盟,前两年间亚基军连吃两个大败仗,损失惨重。当时微臣以为这些报道中可能有些掺假的成分来迷惑我国,如今看来这些传闻很可能全部是事实,亚基国已经到了必须全力应对叛军而无暇他顾的地步了,因此他们才派来使者要求恢复两国之间的和平状态。”
迪卡尔听完点点头,道:“阁下所说朕也略有耳闻,看来这一点阁下与寡人的看法相同。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咱们要不要答应他们的请求呢?”
阿德勒姆眨了眨灰色的眼睛,道:“鉴于我国战争的损失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答应他们的请求更合乎我们的利益。但是陛下却不可以轻易答应这个要求,至少把让亚基归还侵占我国的领土作为基本的条件才行。”
“嗯,朕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如果签订了和平协议以后,亚基有可能借着两国友好的名义向我们提出借兵剿灭叛军的要求。”
“请恕微臣直言,亚基是不会提出这种要求的。我们两国之间结怨已深,他们是不会相信我国的。况且亚基军如果真的到了非要我国相助的地步,那么恐怕叛军已经取得了绝对的优势,此时他若来借兵,我们又何不趁机夺取亚基的一些土地,避免它落到叛军的手中呢?”
迪卡尔二世听完以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阁下所言甚合寡人之意。”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六 国破山河()
崔健江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成云,思绪万千。
曾几何时自己还只是一个少年王爷,高丽国还是一个战胜了邻国倭国的侵略赢得民心的强国,那时候虽然南部地区历经战乱百废待兴,可是北部却没有受到波及,依靠着北方作为战略支撑最终迫使倭国放弃了对高丽的侵略。那时候高丽国名将云集,士卒精强,傲立于大东北一隅。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历战的老将相继凋零,以阿乙支为的少壮派武将掌握了实权,更糟糕的是他挑唆父王动了对绢之国的战争。从此以后高丽陷入了连年的战乱之中,成名的武将相继阵亡,士兵损失惨重,为补齐兵员劳力出现短缺,继而绢之国完全破坏了作为高丽经济命脉的北方地区使得整个国家的运作陷入了崩溃边缘,最终使得都城平壤被围,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阿乙支居然背叛了父王,叛国投敌,将父王和整个王族当做礼物拱手送给了绢之国。之后绢之国将高丽王族斩尽杀绝,作为高丽王族唯一一位在外不肯回京的王爷,崔健江成了硕果仅存的王室成员,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新一代的高丽国王。
然而这个国王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他要面对的情况实在是太过险恶:高丽损失了近一半的土地,国都平壤成了绢之国安东都护府的治所;北部有将近三分之二的人口逃亡到了南方躲避,然而这些人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没有生产劳动能力的残废(由于王汉新实行的割断拇指的酷刑,这些百姓无法抓握,也就很难进行劳作),原本南方的耕地面积就比北方更小,而且还是在战后恢复期间,粮食产量无法同时供养多出来的这些人口;高丽的正规武装力量几乎损失殆尽,眼下除了原本在南部沿海布防的边防部队尚能算作战斗力以外,就只有他自己这几年在开城招募训练的士兵可堪一用了。尽管之前崔健江率领着这支部队成功的在咸镜道南部阻止了绢之国继续前进而树立了威信,可是崔健江心里明白那不过是绢之国无意全力南下的缘故使然,如果真的让这支军队去和身经百战的敌军作战的话,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是无法抗衡的;最糟糕的是由于平壤的陷落,高丽绝大部分的高级官员全部成了俘虏,如今自己手边人才荒的问题更是令以上的诸多问题变得更加难办。
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成云,崔健江对他实在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方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