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终须落声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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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意终须落声嗨-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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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佛慈悲。层显真容示于教众。意为众人修行皆可得圆满正果,这就是慈悲与宽大。佛为导师,引领尔等修行,指引尔等方向,不是一个隐藏在光芒之中的虚无构造,只知道发号施令,让人猜不透。摸不着。”弘义瞪着闪米特。看起来弘义是真的生气了。“尔等古兰经上曾经说过,与其他宗教信中或不信教的人和睦相处。无论信仰真主否,凡按真主之理念行事者皆得真主庇佑。如今你来到天竺寺中口出不逊,咄咄逼人,可是把古兰经的教导抛之脑后了?你言说来此传教。一不传讲教义,二不显示教规,只知道与我争论,与众人争论,与高深之佛法争论,施主你是来传教的,还是来征讨的?施主请与贫僧说个明白吧。”弘义语毕,耸身挺立,身后便是佛祖金身。这一人一佛如今宛若一体,弘义身后似有佛光迸现。

    闪米特连连后退,边退。口中嘟囔着什么。直到退到大殿门口才恶狠狠地告诉我们:“好好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光头,你且活得长一点,等我们波斯的弯刀刺穿你心脏的时候。看你还有没有这伶牙俐齿!”说罢,夺门而逃。转瞬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弘义吩咐围观的众人散去,转过身来对着我苦笑一声:“本是个好教,只可惜落在这群人手中了。”然后便不再理我,独自落寞地走回自己的禅堂,那背影悲天悯人得让人不忍注目。

    这世上的东西好多都免不得成为某些人牟利的工具。儒道如此,道教如此,佛家自然不能免俗。宗教总是向善的,他无非是为人们找到了迷茫中的信仰而已,弥天大雾之中的荧荧之光,只可惜这荧荧之光引你去哪,并不在于这光,而在于执光的人。逃不开,免不了,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看弘义现在这个样子,与他闲聊似乎不是个时候了。罢了罢了,反正也答应了哈米斯小王子会去劝他父亲,现在去也正是时候。

    我到了奥马尔寝宫时他正好不在,侍从们让我在门外等一下,他们去帮我找找,我便清闲自在在这附近闲逛起来。奥马尔囚禁了萨菲雅王妃之后换了宫殿了,这并不是他之前住的那一间。可能是长久没人来住了吧,这间屋子比其他的老旧很多,可按照中原人的看法也更添了几分古拙的气息,情趣十足。

    不多时,奥马尔飞奔而来,脚下的步子轻飘飘的,整个人东倒西歪地跑到我身前一把拽住我把我拉进屋里。他手心里都是汗,浑身上下一个劲儿地抖楞,进了屋便瘫躺在地上,不住地哼哼,嘴里还念叨着“给我,给我”的字眼儿,当然也是含糊不清的,只不过是我见多了他这副模样,能分辨出来这个时候的他要些什么。

    我从怀里摸出布包捡了两个药丸子塞进他嘴里。奥马尔吃进去了,顿时觉得舒爽很多,整个人四仰八叉地在地上仰躺着,一脸的幸福,升天一般。好半天,奥马尔脱胎换骨一般精精神神地从地上爬起来,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这个表情到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兄弟,你来找我什么事?”奥马尔憨笑着拍打着身上的土。

    “你要囚禁王妃到什么时候?”我也不跟他客气,我也跟他客气不上。

    奥马尔的表情由晴转阴,背着手走到门边,沉吟着不搭理我。

    “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何必跟一个爱你的女人怄气呢。”

    “他和我的勇士密谋杀我的兄弟!”奥马尔回头朝我吼了一句,如狮吼一般,充满了威慑。他的眼睛渐渐充血,掩藏在门边的阴影中隐隐露出杀气。这让我更加亏心了。真是想不到奥马尔今时今刻还在拿我当自己的兄弟,哪怕这是装出来的,我也很感激这番话。很久没有过这种暖心的感觉了。

    “我都不介意,你这是何必呢。”我静静地说。怪罪什么,这个女人只不过可悲地成了哈格耶和修加计策之中的工具而已,就和那个用笑容就能征服我的渃米拉一样,可怜的工具,可怜的女人。况且她是真的爱奥马尔的。不论我要如何残害奥马尔这个视我为兄弟的男人,总要给他留一个爱的人在身边陪伴他入土为安吧。或许看上去残忍,但这是我能想到的对他最好的慰藉了。

    “兄弟。”我起身走到奥马尔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萨菲雅是爱你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放她出来吧。何况哈米斯王子还小,母亲的陪伴和照料是很重要的。你不是希望哈米斯成长为西域的勇士吗,怎么能让他受委屈呢。”或许是同为人父的心境吧,我能看出奥马尔在听到“哈米斯”时的迟疑。男人啊,天生就是一个弱点颇多的种族,父母、子女、配偶、兄弟,或是心中永远无法释怀的底线,都是将男人置于死地的利器法宝,百试不爽。这就叫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想想哈米斯,想想和萨菲雅在一起的快乐,你还在犹豫什么?”我看着他逐渐软化迷离的眼睛,“放萨菲雅出来吧。其实你也不是要一直囚禁着萨菲雅的吧,你只不过是心里的孩子气让你放不下架子。其实有什么的呢?哪对夫妻不吵架呢?不都是越吵越恩爱吗?别怄气了,放萨菲雅出来吧。”我笑了笑。

    自己当年幽禁雪霏,不也是一个样子吗?男人啊,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六十() 
“那我放她出来吧。”奥马尔说道。看样子他是早就想把萨菲雅放出来了,只不过他的莫罗国臣子们没有一个想掺和进来的,没人给奥马尔这么一个台阶,奥马尔绷着个面子死撑着看来是累了。也罢也罢,放出来就都好办了。

    奥马尔叫上哈米斯王子并让我陪着去放萨菲雅,一路上哈米斯小王子就在我身边绕来转去的,说不尽的感激的话,直到奥马尔放了萨菲雅出来,哈米斯突然正经地朝我鞠了一躬:“东方先生,谢谢您!”

    “小王子客气了,我答应了小王子,自然会尽力去做的。”感谢我吧哈米斯,我会让你感受到失去母亲的快感的。我放萨菲雅出来不就是为了利用她然后杀掉她吗?哈哈哈,萨菲雅,其实你死的不冤,你可是铸就了我中原帝国的最重要的一块垫脚石哦。

    等这一切的家事料理完了,我才把奥马尔叫到一边。

    “好久没去上朝拜见了,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我指着奥马尔卷曲的头发,“都有白头发了。”白头发,这东西在我头上应该也不稀奇了吧。

    奥马尔支支吾吾的:“没没事,能有什么事呢。还不是那些小事。能有什么事呢”说这话,奥马尔的眼神飘到了一旁不再看我。看起来我们的猜测没错,他的确动了攻打中原的心思。

    “奥马尔。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可我能看得出你刚才那句话是谎话。你对我撒了谎。既然你不想告诉我,那我就不问了。我自己想办法弄明白。可我有一句话希望你能好好琢磨琢磨。如何找寻一个方法解决现在的问题的关键在于,永远别忘了你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蚍蜉撼树谈何易,螳臂当车未曾闻。好自为之。”说完,我便拂袖而去。倒不是真的生气了,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内我何必生气呢?只不过对于奥马尔这种单纯的人,让他以为我是因为他对自己说谎而生气,更容易达到目的。

    我溜达在他莫罗国的街道上。偶尔会遇到自己学生的家长跟我打个招呼,我也礼貌的笑着。心里想的却是如何将莫罗国划入中原帝国的版图。我坏吗?不,我不坏。因为我是中原人,我不能坐视不理。我不是高北山这种巨奸之商。

    “大人,东方大人!”莫名其妙路过了中原商会。高北山正好出门,见我过去在身后叫住我,“东方大人请留尊步!”

    我回头礼貌地施礼:“高老板,您有什么指教?”唉,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莫罗,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何况同样都是汉人,所以哪怕再烦他,也不得不以礼待之。

    “指教可不敢当。”高北山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大人,我听这街面上的人传,说莫罗国要跟谁打仗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故作惊恐。对。我是装出来的。

    “大人,我们这做生意的,三教九流的人遇得多了,他们都这么传,是不是真的啊?”

    我四下观瞧,压低声音:“我也是听说了这个消息才去问问奥马尔国王。哪知道这个小子不说实话,不告诉我。不过这不就说明他心里有鬼吗!我猜啊。*不离十,就是要打仗了。”

    “您知道跟哪打吗?”高北山眼睛里都放出了绿光。发战争财啊,真是够心狠手辣的。

    “听说是跟楼兰。”

    “楼兰?王妃不是楼兰王的女儿嘛,怎么要打楼兰啊!”高北山将信将疑。

    “前段时间囚禁王妃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不是说王妃和修加串通要害您,结果被奥马尔禁足了,修加也杀了。”

    “我猜啊,估计是因为这件事!”

    “哦!”高北山拖着长音点点头,“有道理有道理,没准奥马尔以为是楼兰王指使的,今天暗害大人,明天就可能暗害奥马尔,对对对,有道理有道理。”真是佩服这个奸商的想象力,看起来是数钱数傻了。

    “高老板,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东方大人请说,有什么不当讲的!”

    “莫罗国是我中原皇帝的附庸,楼兰是跟着西域那帮番子搅闹的,让楼兰赢了对你我,对皇帝可都没什么好处。”

    高北山毕竟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透:“大人放心,我高某知道怎么办,既挣了钱,又保证让大人心愿得偿,我高某明白的。”

    嗯,明白就好。发战争财,无非就是站在敌对双方中间卖武器给两边,打得死去活来的跟他也没多大关系,他只要坐在那里数钱就可以了,数着沾满了无辜的人的血的银子,还自以为聪明非凡。这种作孽缺德的事,还真不是什么进化完全了的、有很长的教育史的家族、个人能干得出来的。我就知道有个地方的人最喜欢干这种勾当,听说他们那里一整个国家都是这路杂碎。好像是叫阿美利加,比大食还要往西,囤积了牲口、娼妓、偷盗者、暴力狂以及自以为是的牧羊人。真是个可怜的国家。

    也许高北山更适合去那里。说不定都可以去那里当头号牧羊人。

    本来是打算和弘义和尚喝酒的,结果折腾了一个下午,到头来只能跟高北山这么个人聊天,晦气,晦气得很。

    回到书馆,又把计划的事情细细想了一遍,觉得万无一失了,才算是把胸口这口郁气吐出来。我锁上书馆大门,一个人躲进礼物。门窗封死,虽然多少有些憋气,可还算是个安静的地方。我把扔在地上的匕首捡起来。七杀已经离开莫罗国了。

    “不知道奥马尔和萨菲雅这一见面要说多少情话啊。”我蔑笑着。

    一直到弘义拍门找我。我才从这个屋子里出来。天都黑了。

    “东方施主。”不知为何,弘义没了往日的精气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还在为下午的事烦心?大和尚。你执着了。”我想要逗笑他,不过似乎作用不大。他静静地坐在那问我有酒吗,我从里屋拿了两壶递给他一壶,他接过来抬手就喝,差点呛到。

    “大和尚,一个波斯宵小不至于让你心神不宁吧?”被狐胡汗王折磨了那么久都没见弘义皱一下眉头,如今只不过是教训了一个波斯人怎么就成这副德行了。

    弘义的眉头拧在一起。纠结着支吾着。

    “说吧。”

    弘义似乎下定了决心,抬眼看着我:“如今大食教掌握在一群暴徒手中。他们曲解经典,教唆人民,争杀掠夺,打着大食教的旗号征服了不少地方。老实说。狐胡已经成为大食教国家了,狐胡汗王已经彻底皈依了大食教。”

    “所以他折磨你也不仅仅是因为你是汉人啊?”

    “更多地是惩罚异教徒吧。但是好在如今大食教在西域的势力并不大,也只有狐胡和它周边小部族皈依了大食教而已。可再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整个西域都会成为大食教的天下。”

    “那又如何?”我不明白弘义紧张什么。最后是成为佛教国家还是大食教国家又有什么不同呢?这些宗教派系之间也是矛盾不可调和啊。不能免俗,不能免俗。

    “东方施主以为我担心的是宗教之争吗!”弘义生气了。他拍案而起走到窗边透气平心。良久,才阴阴地说道:“这些人要把整个天下都变成大食教的天下。他们征服了西域就会借道东去,占领中原。他们是波斯铁骑,战马弯刀让狐胡这么骁勇善战的部族都屈服了,中原的军队抵挡得住吗。”

    原来和尚是在担心中原王朝的兴衰啊。

    “和尚。一个西域要多长时间才能征服。”

    “十年,如果凭着战马弯刀,十年足够了。”

    “时间还早。不着急。”我笑了笑。难道要我告诉他我征服西域的计划吗?

    弘义回身看着我成竹在胸的模样:“你早就有了对策?”

    怎么可能:“当然没有。我也只是听说过大食教的事情,不知道他们的野心如此巨大。其实大食教想要征服西域还有更快的方法。西域人的生活习惯和大食教信徒一般无二,只是没有了敬神礼拜这一项而已,所谓同宗同源,长点脑子就知道战马弯刀得到的是一时的平静,和日后的永无安宁。因为你不可能用战马弯刀杀光西域所有人。这也就是为什么闪米特要打着传教的旗号过来。如果能通过宗教征服而不是通过征服传教的话。相比更加切合实际呢。”我喝着酒,“就像西域狐胡等部族不能绕道进攻中原一样。北方的罗刹和南方的吐蕃会允许波斯独自做大吗?吐蕃是佛国。佛教是不可撼动的,罗刹国信奉牧羊教,同样不可撼动,他们对待异教徒的态度远比大食教更甚,更何况波斯之前征服的小国难道就不会有异心吗?所以当大食教征服了整个西域的时候,罗刹、吐蕃会干预,其他小国会趁乱造反,到时候波斯人腹背受敌,自顾不暇,又怎么征服中原?更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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