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终须落声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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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意终须落声嗨-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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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率军攻入倭国都城之时,八大战将中仅余四人,且战且退,只因为街道狭窄,大军无法一拥而上,反而被这几人阻挡了半天功夫,后来。是倭王主动现身,束手待擒,这四人才放弃抵抗。不过这四人已经自尽了。”年兴说道此处才稍解愁眉。“这倭人真是奇怪,自尽之时还要焚香沐浴更衣,而后取一短刀插入腹中,横着剖开。”的确奇怪,好死不如赖活着,难道这群倭人真就这么渴望死去吗?

    御书房内。连同皇帝在内的我们三人纷纷不约而同低头不语,想来他们二人都和我一样想象着那四位战将自尽的样子。或许。这份自尽的礼仪也真能担得起“神圣”二字吧。

    此间屋子就此陷入沉寂。想来我们三个也是“各怀鬼胎”了。我猜想皇帝正在寻思着年兴是否有骄纵之意,而年兴则浑然不觉地揣摩着皇帝接下来要问什么。我?我想的是为什么倭王要主动献身受俘。这太奇怪了。不是吗?

    良久之后,皇帝轻咳了两声:“那赵誉呢。”

    “啊”年兴顺嘴应了一句,“倭国最开始的时候只派出了一些乡兵游勇,在我天朝大军面前不堪一击,赵誉本来是加着小心提防着的,可时间长了也就松懈了,于是那日贸然攻城,正好和倭王手下八大战将相遇,陷于苦战。后来赵誉在乱马军中被倭王射杀。”

    倭王射杀?我偏过头满面疑惑地盯着年兴。

    “没错,是被倭王射杀。”年兴重重地点头,“本来我也以为会是臧雄暗箭伤人,可是我瞧得真真儿的,那支箭的确是从城墙上射来的,我顺着看过去的时候倭王已经搭好了第二支箭,不偏不倚射在我胳膊上。”年兴说着撸起袖子,果然那臂膀上还缠着药布,“臧雄也说,倭王精通箭术,百步穿杨。”

    我虽然并不习武,不过也听旁人念叨过,这箭术最为难练。拉弓射箭并不难,难的是射中。没想到倭王还有这一手好本事。可,若真如此,他束手待擒就更说不通了。若依皇帝所言,射杀赵誉之时只是尽了约定的本分,那这之后发现了皇帝背信弃义,倭王完全可以在两军对阵之时射杀我军主将,虽然我军主将不少,可死上几个也难逃军心涣散溃不成军的结局,那样倭国不会被破,他倭王也不至于如此。

    “那臧雄呢?”皇帝追问。

    年兴咽了口唾沫:“自从赵誉死后,臧雄仿佛变了个人一般,身上全无杀气。破城之前我准备了毒酒骗他来喝,被他识破了。可不知为何,他并不反抗,静待我杀。”

    我眼前浮现出臧雄那副凌厉样子。他坐在年兴对面,等对方给自己斟满了酒,缓缓拾起酒杯于掌中把玩,良久,干笑一声问对方酒中是什么毒。那时的年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对答。臧雄转而开怀大笑,痛饮三杯,静坐待亡。

    “他说他早就知道了我们在他的饭食中下药的事,也知道这么久以来他的身体早就糟朽了、不是我的对手。”年兴说道,“他说还好是被我毒死的,若是真刀真枪地打一架而被打死,反而更没面子。”

    早就知道我们下毒还能那么坦然?这人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还有更深的谋略。

    “皇上,”我突然跪地叩拜,“皇上,倭王万万留不得。应尽早除去。”

    皇帝抿着茶示意我接着说下去。

    “如果一切皆如年兴所说,那这其中的怪异事儿就太多了。”我顿了顿,“一来,皇帝默许我给臧雄下药,那他自可以此撕毁盟约。可他明知有诈却仍忍受,这不合常理。二来,倭王手下八大战将,自己也是精通箭术,当发现我军并未依照盟约所言时自可发难对峙,我军虽然人多。但只要折损主将,必然军心大变无心恋战,那样的话,胜负也未可知,何必束手待俘?三者。倭王身边死士众多,为何年兴能安然将倭王带回来?明面儿上是打不过我们的,可若比起暗杀,我军人数再多也不过是束手待毙。此三者实在蹊跷,臣以为倭王必有阴谋。”

    皇帝若有所思:“那,是何阴谋呢?”皇帝说着话放下杯子托在手中,眼神飘忽不定。

    “这”我语塞,“恕臣愚钝。还没参透其中玄机。但如此种种实在诡异,万不能掉以轻心啊。”我的确不知道倭王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不,与其说不知道。不如说知道了,但不相信。倭王没有这种胆子吧?而且若真如我所料,这也太危险了,成功的机会太小,失败了,就是万劫不复。

    应该不会吧。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人吧

    “既然如此,便先压压他们的锐气。”皇帝把茶杯放在桌上。“年兴,你让赵家军和影子好生看管倭王。”皇帝眼珠一转。“也不必太严苛。动起粗来反而会生乱子。只要他跑不了就行。”

    “皇上放心。”年兴邪笑着,“赵家军上上下下视倭王为死敌,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皇帝听了若有所思,点点头。“年兴,这几日你便守在倭王身边,不要出差子。朝里现在也没有旁的事用你。你在那,朕也比较安心。”

    年兴感恩戴德跪地叩拜:“谢皇上信任,臣这就去。”年兴说着退将出去,急急往倭王那里赶去。

    “他也走了。”皇帝绕到桌前,“你是不是也有话跟朕说。”

    “臣对倭王不甚了解,不过臣的确有一个猜想。”

    我将猜测之事说与皇帝。“只不过风险太大了,应该没人会这么做。”

    “他是个倭人。”皇帝不置可否。

    “但他同样是个王。”

    “王?”皇帝笑了,“以倭国来看,他在朕眼里不过是个县官罢了。”

    “那他也是倭王。为王者,心思所想必然异于常人,臣下不能揣度。”

    “朕自有分寸。”皇帝转过身背对着我,“对了,礼部已经拟好了赵誉下葬的日子和礼仪,朕大略看了看,觉得尚可。另外,朕打算亲自参加赵誉的葬礼。”皇帝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我便也不好说些什么,“等丧事一过,鹂妃出家修行的事也该打算起来了。这事儿还得你办,知道吗?”

    “臣明白。”是啊,赵誉都死了,得赶紧安顿好提亚,“臣请旨,不知皇帝想让鹂妃娘娘去哪里修行呢?”

    “若是出宫也难免人多眼杂、隔墙有耳,朕还是怕她胡说。可若是在宫中莲华殿,又做作了。”

    “皇上,臣有一好去处。”

    “且说说。”

    “城外普寿寺是一个尼姑庵,那里是皇家的寺院,也经常为莲华殿抄录些经文、福贴,如果是那里,倒还算是个万全的地方。”我顿了顿,“既然鹂妃娘娘是为国祈福,为枉死将士祝祷,那身边总要有那么几个侍女吧。”言下之意,皇帝可以派影子中那两名女人一起前往,明面儿上是提亚的侍婢,暗地里监视,有了意外也好当机立断。

    “也好吧。等鹂妃那里准备停当了,你便带人去普寿寺,也帮朕上柱香,添些香油钱。”

    “臣遵旨。”

    皇帝添的香油钱,那可不是寻常百姓家里一吊两吊地给,也不是富贾豪绅那样几十两几百两地给,皇帝出手,少说也是千数。这回普寿寺可算是发了横财了。真真儿是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料不肥啊。

    听说普寿寺周围也是一片不小的桃花胜地,有着不输给安国寺的春色,而且我还听说这片花海之中有棵奇树,多少年来只有绿叶并不开花,若放在其他地方也无甚特别,偏偏它就在桃花繁盛掩映之中,那春绿色就显得格外宜人了。我倒是有心去看看。好在之前答应雪霏、静宸踏春之事的时候并没敲定地点,现在一想,普寿寺倒是个不错的地方了。

    我又抽空看了看礼部拟定的丧葬事宜。赵誉的尸身早就臭了,好在进城之后找了林青崖过来想办法补救,才没烂得面目全非,眉毛眼儿的还算能看出来。用林青崖的话讲,还不如当初在倭国一把火烧了,现在这样地拉回来下葬,跟曝尸荒野也没什么两样。

    “你们这群人啊,非要整尸首下葬。”林青崖那日跟我闲聊时说,“人死就是死了,一副皮囊留着有什么用。”也是啊,在这种医林圣手眼里,不论男女贫富也不过是一群皮肉和穴位堆叠起来的玩意儿罢了,虽然我也觉得这种所谓的礼仪真是无用,可几千年都这样过来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小说玩意终须落声嗨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一一四()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玩意终须落声嗨更多支持!林青崖说还是要尽快下葬,不然尸体腐烂容易起疫病,所以礼部也择了个近的日子,四天后。我问过礼部的人了,本来不是个特别适合下葬的日子,不过皇帝也授意尽快办了,便选了这么个日子。

    下葬之日前我去赵府探过。上上下下的白绫子白绒花球点缀,府内诸人也是面带愁容。我到不觉得这是为了自己主子的死而伤心,说起来他们和赵誉也不是多么的亲近,不过是担忧自己日后的归宿罢了——能在赵誉这样的府里当差说出去也是好听,挣的也要比其他人家多上好几倍,如今赵誉一死,赵家无后,府宅无人继承,他们这些人也不过是个遣散的命。

    管家引着我来到正厅,赵誉尸身盖着白绸子,上面写满了梵语经文,也不知道这经文是祈福祝祷早登极乐的还是避邪挡煞防鬼作祟的。屋子里焚着香也挡不住尸体的腐臭味,像是有人把咸菜缸打翻在了咸鱼上的味道。皇帝赏赐的金棺停在庭院里,跟正厅的萧索相得益彰,倒也可谓是“落霞与孤鹜齐飞”了。

    我给赵誉上了香,拜了拜。灵案上的牌位——桓武侯赵公讳誉之位。黑底金字,似乎是皇帝找人写的,想来也不是出自什么有名的大家之手,因为牌位上只能写楷书,想来真正爱书法的大家才不屑于写这种入门字体的。

    我叹着气往外走。跟赵府管家念叨着:“只可怜赵誉无后,如此一门忠烈也就这样断送了。”管家在旁边陪着我慢慢踱着,听我这么说也是不住地摇头叹气,“你是大管家,现在府上上上下下的事多劳你费心了。”

    “我知道。”

    “用不用从我府上叫些人过来帮衬着?”

    “不用了。多谢东方大人费心了。”管家拒绝完,有赶紧解释起来,“事也多,也乱,虽然东方大人府上的人一定是能干的,不过这时候人多了反而不方便。”

    我点点头:“也好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又寒暄几句。已经走到门口了:“过几天皇帝会亲自来参加赵将军的葬礼。当天一应事务也有礼部着人负责。你们府上的人听吩咐就好了。”

    “是。”管家点着头。

    “你这几日把这些下人该送走的送走吧。”

    “是。”

    临走前,我想起了件事,回身问管家:“你以后想去干什么?是做个小买卖,还是如何?”

    “啊”管家叹了口气,挺了挺腰版。“去给赵将军守墓。总得有人去吧。”

    果然配得上“一门忠烈”四个字。

    朝廷也不在乎多个人吃饭吧。“感谢你替我兄弟守陵,我会在皇帝面前为你求一份恩典,不至于让你大富大贵,可总不至于饿死。”说完我便要走。

    “东方大人。”管家叫住我。

    “怎么?”

    “多行不义必自毙。大人好自为之。”管家说着话朝我点点头,回身进去关了府门。

    砰的一声,将我隔绝在外。“赵府是个容不下我的地方。”我当时这样想着。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因为真论起来赵誉并不是死在我的计谋之中,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管家怎会知道这种种事情的原委。或许是我想多了。只不过是个忠告罢了,忠言逆耳,这话自然听着刺耳。

    赵誉入土为安的日子总算到了。一大清早礼部的人领着皇城禁卫来到赵府。把整个府宅上上下下从新打理了一遍,一切都合乎了皇室的礼数——赵誉要以皇亲之礼下葬,这是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的。皇城禁卫则把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三五条街全都把守住了,水泄不通——因为皇帝要来。说实在的,不管什么事里只要有了皇帝,就会变得异常的麻烦。究其原因,我想大概是所谓“礼”以谦逊为本。而皇帝行礼,又不能失了皇家的威严吧。于是纠结起来。

    皇帝致辞、礼仪、哭丧、入殓,说是依皇族形式下葬,除了铺张也与寻常百姓无甚差异。只是入殓麻烦些。本来应该长子抱头、余子托脚,可赵誉没有子嗣,也只能麻烦赵府大管家抱头、几个亲近下人托脚了。

    尸体由门而出,从正厅门口一直到棺木高搭席棚,所用的白布上都抄满了经文,密密麻麻,鬼画符一样,听说是莲华殿的师父亲自抄写的。这样的经布有几百丈长,师父们早就备下了,本是为了皇帝驾崩准备的,如今给赵誉分了这么一点,也没什么损害。听说北地夷族都是从窗口抬尸而出,因为他们觉得门是给活人走的,死人为鬼,只能走窗户。中原人敬畏生死,有“死者为大”的古语,从窗户抬出去视为大不敬。

    尸体入棺,五六个棒小伙子抬过棺材盖,费劲巴力地举起来搭在棺材边,较劲一推,吱呀咿呀咣当当,棺材盖扣了个严丝合缝。所谓“盖棺定论”,就是这样——五六个小伙子才抬得动的棺材盖盖上了,外面活人说你什么都要受着,因为你在里面打不开盖子,这厚实的板子你也透不出声来,反驳不能,默默领受吧。

    礼部下面专有一帮负责婚丧嫁娶的使唤人,见棺材盖扣上了,有使唤人过来,左手捻着三根长钉子,右手耍着一把锤子,颤颤巍巍上了棺材旁备下的板凳,看了看棺材头尾,手扶着钉子立在棺材盖上,右手掂弄着锤子,偏头看着赵府管家,朝着棺材头前的空地上努了努嘴儿。

    有人赶紧上前抓着管家按在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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