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井辉脸色煞白,从地上爬起来跪在我身边,手足无措。
诸葛俊婵掏出长剑刺入了我的胸口,然后被众人擒住:“放手兔崽子们!我有分寸,避开了心脏,这是封魔石打磨的长剑,可以阻止魔力逆流呐!”
我咳了一口血:“放开她,我确实感觉稍微好点了。”
白井辉再次对我使用治疗法术,疼痛减轻,但仍然没有消除。我的血肉依然如开水一样在翻滚着,鲜血溅到身边每一个人的脸上。
“我止不住!”我从没见过白井辉如此慌张,“五脏六腑全都乱了,还有剧毒,谁都行快来救人!”
绿茶也按住了我的后背,传来了与治疗术不同的一股暖流。感觉稍微好些,但还是不够。
元启源叹了一口气:“本不想花如此大的力气救你……”然后白光一闪,进入了半神状态,将那对光翼刺进了我的身体,顿时像海绵一样吸出了大量的黑雾。
眼看快至翼根,他自断双翼并取消了半神状态,喃喃道:“这是还你助我扶持皇帝登基的人情,反正还会再长出来。”
我抓住元启源的裤腿问道:“吸出来的是什么?”
“高等魔族的诅咒,而且非常强大,没吸干净,我尽力了。”
我就知道,那该死的女人果然是魔族!但为何不曾如同看到火花那样有共鸣感?
巴卡兔掏出几根注射器扎进我的侧颈。
这些办法都有效,但却远远不够!
疼得我无法正常思考,被他们七手八脚的抬到大床上,不消一分钟就将床单全部染红。
白井辉不停的用治疗法术给我吊命,巴卡兔也每隔段时间就给我扎一针。尽管减轻了,但依然剧痛无比,而且血肉仍在翻疼。
由于我不由自主的去抓全身的皮肤,于是被他们用封魔长钉刺穿手脚钉在了床上。如果不是他们一直试图救我,还以为要造反了。
“亲爱的,你必须要说一下究竟出了什么事。”
“是夜族领地的那个女人!我上了她!黑衣!黑发!”
诸葛俊婵和白井辉不禁脸色一变:“你可能不知道传闻,黑衣黑发的女子是……”
“我踏马知道!她勾引我,也怪我了?”
全场一阵沉默。
忽然白井辉回头问道:“咦?你干嘛?”
“强化治疗法术的效果。”冰晓夏从背后抱住了白井辉,身上微微泛出了白光。
巴卡兔急得只转圈:“如果FH56在就好了,她一定可以解毒,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真烦,我快疼死了,你提她干嘛,搞得我愧疚感陡升。
蓝海踌躇了很久,拿着一根注射器走向我。
巴卡兔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如果这是治疗针剂,你为什么这么犹豫?”
“止痛剂。效果非常好,只不过,有些副作用……”
啪嚓!
针管被冰晓夏猝不及防的捏碎:“不要开玩笑了,你竟然打算对伤患使用毒品?”
蓝海咬着嘴唇低下头,退后,被卖女孩轻声安慰。
真是乱七八糟,我都这副惨样了他们还内讧?说好的统一战线呢?
“我看帮不上忙的人还是离开房间吧。”元启源揽着蓝海和卖女孩转身说道,“不过这诅咒的力度拿捏的还真准,恰巧在疼痛的极限又不会昏厥,在致命的边缘又不会立刻死去。真想看看那个女人是谁。”
“出去!”该死,居然还说风凉话!
元启源等人刚打开房门,就遇到雅如兰闯了进来,进门就是一顿指责:“七夜浊。是不是又是你在搞事……喵?”
她盯着我,然后念叨了一句:难怪脑波如此混乱。
随后瞪了一眼诸葛俊婵,后者一脸莫名其妙。
“白井辉,他怎么了喵?”
“冕下他身负重伤、诅咒还有剧毒。”
“哈,因为乱上女人喵?”
“……”
雅如兰怔住了:“真的假的,我就随口一说居然猜中了喵?”
“帮还是不帮?”
“当然帮喵。”
雅如兰不掩幸灾乐祸的神情,趴在了我的身上,亲吻我。呕!她把舌头直接伸进了我的胃里,一顿乱搅。我喊不出声,众人也没有阻止——有些人确信雅如兰不会害我,而其他人则不敢阻拦。
委屈。
我的嘴和胃都被玷污了。
“好了,解毒完毕喵。”雅如兰抽回了舌头,摸了摸嘴角,“爱妃还是这么令人心醉喵。”说罢,她坐到一边悠闲的观望:“怎么了喵?已经解毒了,你瞪我干什么喵?”
众人沉默。
白井辉回过头来,低声说道:“确实,剧毒已全部清除。”
他们再也没有其他办法,就这样持续为我吊命。我能感觉到疼痛在逐步缓解,却慢得和抽丝一样。疼得睡不着,也动不了。
约十小时后。
出血终于止住了。
在漫长得和永远一样的残酷折磨以后,我全身虚脱了。
“额……”
我在搀扶下吃力的坐起身。嘛,大难不死,命最重要,还活着就行,只是全身发软。
我忽然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怎么了?我毁容了吗?”毕竟刚才血肉翻腾,皮开肉绽,难道白井辉给我留了满脸伤疤?
“不,冕下……挺好看的……”
听你放屁!好看,你的语气还如此纠结?“拿镜子来!”
无奈之下,她将镜子递到我的面前。
没多少变化,就是……有点说不上来的异样,或许是太虚弱而消瘦了吧。我的脸还是我的,没有伤疤,而且甚至还更好看了……不,更漂亮了?
嗯?
我试图下床,却发现身上、衣服上全是干涸的血迹,粘哒哒非常不舒服。“你们刚才为什么给我擦拭身体又半途放弃了?难道嫌赃吗?”
“不敢!”巴卡兔俯身行礼。
搞什么鬼?
在搀扶下坐到床边,脱掉上衣:“饿坏了,有吃的吧?”
话音刚落,我忽然发现……
我有一对大胸,D罩杯。手感还是不错的,又滑又沉,但抓太用力会痛,原来胸部是如此敏感的东西吗?
脱掉裤子。揉了揉小核,一阵酥麻感瞬间如海潮般传遍全身。嗯,和男性前端的感觉很类似,只是更敏感。
我下面毛好多,回头除掉它们。
叹气。
下床。
走向门外去吃东西,真的很饿了。
……
“我艹!”我突然跳了起来,“我怎么变成女的了?”
我飞奔到镜子面前。脸和身体乍看之下变化不大,只是脸型稍显幼圆,胸大臀宽大腿还粗了一些,胳膊反而细了。
上面有,下面无!
是谁!
我指着白井辉问道:“是不是你偷走了?”后者摇头。我指着雅如兰问道:“你的变形面具…”后者摊手耸肩。我指着绿茶问道:“刚才给我体内输入了什么?”后者回答说是罡气。“放屁罡气,我以后要被人肛了!”然后哈哈大笑,继续指向巴卡兔:“一定是你!给我打了什么针?”又指着元启源问道:“哈,还有你!肯定是你用半神技能把我……”
啪!
一声掌掴。
几声惊呼。
我感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痛。是冰晓夏扇了我一耳光。
“该死的女人,你不想活了吗!来人,给我把她…”
啪!又一掌掴,她竟敢扇我两次?
一直寡言少语的冰晓夏突然像暴走了似的,用一根手指戳着我的鼻子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是你不想活了!尊敬的「教皇冕下」!你指责的这些人,全靠他们你才能活下来,你醒后的第一句话应该是感激,而不是像个独裁者胡乱猜忌!”
哈?
“而且,别说「该死的女人」,现在你!也!是!”
额……
“没有你的这些朋友,你早就死了!而没有女人,你根本不会出生!”冰晓夏忽然长叹一口气,“我原本奉命去感化黄昏区,唤醒真善美,唤醒良知,但比起整片黄昏区你的问题更为严重!你病了,病入膏肓,名叫「被强大力量懵逼而变得扭曲目中无人的独裁者病」!”
“放屁,你胡……”
“我胡说?”冰晓夏嗤笑一声,“醒醒吧,「伟大的冕下」!还没吸取教训吗?第一,如果你听了阴影术士的劝告,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这是待朋友不信!”
朋友?但是他……
“第二,你保证不会去对黑衣黑发女子乱来,但没做到,这是不诚!”
这些事是我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说的吗?好像有点印象。
“第三,你的滥情……不,已经比看清还糟!除了种猪之外,还有哪个男人会当众侮辱一名陌生而危险的女子?”
骂我种猪?
眼前这位身材不高年龄尚小的少女,竟然爆发出令人震撼心灵的能量。我不服气,但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你的三观急需纠正,冕!下!而我,宁愿暂时延后神圣的使命,优先拯救你。请心怀感激!”
我脸颊抽了抽,把到了嘴边的谢谢二字咽了回去,摆手示意其他人把她拖走。
烦死了。
她说的我心烦意乱。什么叫纠正三观?我三观怎么了,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已,有何不妥?可笑!可恶!
或许我的怒气太明显了,在出门时竟无人伴在身后。无所谓,我自己反而清静!
来到广场,卖女孩坐在一辆越野车的驾驶位望着我,并打开了我这方向的后车门。
也好。
我刚要上车出去透透气,诸葛俊婵跑了过来。
她看着我。
我看看了她身后一群人在教堂门口怯生生的望着我的情景,心中一股不悦油然而生,跳上车并对诸葛俊婵招了招手。
我们三人疾驰在湖畔。
湖面泛着刺眼的光线,湖畔的草地乱七八糟,路上碍眼的旅行者渐多,有人还在建造违反规划的新房屋,这些树苗种的毫无规整,该死,为什么今天连一朵都没有晒死人!
我没问卖女孩要带我们去哪里,也不关心。
匪窝。
水下隧道。
卖女孩恭敬的退下了,只留下我和诸葛俊婵。
“这是!”
“我猜,现在是我专属的鱼塘了呐,如果亲爱的允许的话。”
我就知道,这里如果恢复了生机除去剧毒,是非常壮观的水族馆!我们站在四周全是透明玻璃的巨大管道中,似被人重新擦拭打磨过了,头顶和周身的柱形玻璃如同不存在一样的透彻清晰,仿佛伸手就能触及到波光粼粼的湖水。上一次因为蒙落了厚厚的尘土,现在才发现我们的脚下也是玻璃的地板,就好像置身在湖底一样,只有我和诸葛俊婵漂浮在鱼群之中,穿梭在从湖面投射下来的缕缕阳光,如梦如幻。我看着诸葛俊婵的脸庞,此刻已经被波光照耀得绚烂夺目。一时之间我产生了错觉,她是人鱼公主,因为身后就是她的宫殿和子民。
我大概就这样盯了他很久,很久,直至她脸颊微红的避开了我的目光,只留下嘴角上的微笑。
如此可爱的女子。
“咦?”我刚想上前亲吻她,却发现自己连身高也缩了一截。
诸葛俊婵噗嗤一声笑了,双手捧起我下巴,眼神略带戏弄:“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亲女孩子。”
“哼,就算踏遍千山万水,我也会找到恢复性别的办法。我知道自己无所不能!”
她怔了怔,随即轻笑起来:“不用那么远,巴卡兔说明天就能帮你做手术,保证可以彻底复原。你刚才离开的太匆忙,没有听到。”
我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对,我一个男的为什么要做变性手术变成男的,各种别扭啊!
“那么,老娘开吃了。”
“等……!”
不由分手,她开始略微霸道起来,紧紧搂住我一顿热吻。我发誓反抗过,但力气也变小了,而且反抗也不心诚。
不久全身酥软,垂下了双手。
身上这股燥热是什么……
我们相吻了很久,最后靠在了她的怀里。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我居然被自己的女人搂在怀里?但感觉还不坏。
“亲爱的,心情好些了吗?”
我点点头。
周围的鱼儿形形色色,五彩斑斓,成群的围着我们畅游着,如此自由在在。我不知道刚才为什么那么愤怒,大概是因为失去了小七夜浊了吧。
“你不介意我变成……女人?如果手术失败了怎么办?”
“我喜欢的是你。我花了一生去期盼你的出现,然而现在又得到了第二次人生能和你重新开始,你是男是女,是专一还是情种,是正是邪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呐?「我喜欢你」这件事,其实和你无关。”
……
“只不过,我只有一句话,一直想问你:「你真的想要和全世界的女人做爱吗?」”
“额?”
我看着诸葛俊婵认真的眼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我想和全世界漂亮的女人做爱,哪怕穷尽一生在旅途上,至少以前是这么想的。和女孩子滚床单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啊,我希望能得到更多,更多,更多!但现在,不确定了。好像也不是那么美好的一件事……
至少,那样做会让月偶愚伤心至极,也会遇到危险的女人,虽然现在哄好了,但当时白井辉是严重封心的状态。
所有女人?蓝海的老婆是不是也包含在列?那蓝海会怎么想?如果是卖女孩的爱人呢?他又会如何看待我?我好像之前还打算用胯下炮击穿武装天使吧,无性生物!
好像有什么地方开始不对劲了。
从第一次许愿之后吗?
看到我沉默不语,诸葛俊婵将我搂得更紧了,轻拍起我的后背低声说道:“你一定累坏了,睡吧。”
就像老奶奶在哄小孩子。
不过我确实精疲力尽了,被剧痛折磨了十个小时,说实话如果不是一直有人在守护者我,我恐怕不死也疯了。
我应该,坦诚的感谢一下那些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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