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雪婷冲许岩用力点头:“那我上去了,许岩同学,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不要喝那么多酒,会伤身的。”
许岩点点头,他站在原地,向宫雪婷挥挥手,示意她快点上去——她若再不上去,许岩那硬撑出来的坚强和洒脱外表就要当场崩溃了,他退后一步,隐入了宿舍灯照不到的黑暗角落处,以免自己的眼角的水光被宫雪婷看到了。
目送女孩子高挑的倩影顺着楼梯一路奔跑上去,许岩还在原地站了好一阵。然后,他转过身来,四处张望,却发现已不见了胖子刘洋的身影——这家伙估计是等得不耐烦,自己跑回家睡觉去了。
许岩慢慢地走在学校的绿荫道上,心情惆怅又悲愤。走了不到十来分钟,还没出校门呢,他的手机颤动了下,许岩拿出来看了下,却是宫雪婷发来了一条短信:“对不起,但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许岩按着键盘,很快地给宫雪婷回了短信:“当然,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呢!”
过了一阵,宫雪婷发来了一个笑脸的图案。
看到这个笑脸,许岩撇撇嘴。他仰头向天,对着漫天璀璨的星辰,他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来:“操!”r11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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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节 启蒙()
那一晚,许岩在校园里的林荫道上走了很久,他心情沮丧,各种各样纷扰的念头纷纷进入他的脑海里,虽然喝了很多酒,但他却一点醉意都没有,心情时而愤怒,时而沮丧。这一夜,许岩一直在校园里逛到了十二点,被巡夜的保安盘查并驱赶了两次,他才回了家。
当晚,许岩一夜无眠,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煎熬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天色刚亮,许岩便急匆匆地起床,洗漱完毕之后便在客厅里恭候着了。
早上八点多钟,朱佑香才从客房里出来,看到许岩恭恭敬敬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朱佑香微微诧异:往常的这个时候,许岩都是早已离家上课了。
“咦?公子今天不去上课吗?”
许岩摇头:经过了昨晚宫雪婷发好人卡的刺激,他把自己这段时间来的所作所为给反思了一遍。他发现,自己确实犯了极大的错误:现在,自己的口袋里揣着两百多万现金,又有着朱佑香传授修道的美好前程在等着,放着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抓紧,而是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毫无用处的烂课程上,那真是世间最蠢的事了。
望着朱佑香,许岩清晰地说:“轩芸,我想学修真之术。”
许岩提出这样的要求,朱佑香并不显得如何惊讶,她从容走近,在沙发上坐下:“公子,请坐,容吾先帮你诊脉。”
俩人并肩在沙发上坐下,朱佑香伸手搭上了许岩的脉门,微微用力。
许岩感受着朱佑香那温润的手指,平生以来第一次跟女孩子有身体上的接触,许岩心情有些激动,身体微微颤栗着。
察觉到许岩的紧张情绪,朱佑香轻松地微笑着:“许公子,放松,全身放松,经脉松弛,不必紧张。”
朱佑香虽然这么说了,但许岩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放松身体才好,他只能把肩膀放松垂了下来,双臂自然下垂。
“公子还是太紧张了些——诊脉时,身体可能会有些异常感觉,公子不必紧张,不会很疼的。”
许岩刚想问有些什么样的异常感觉呢,但这时候,他突然感觉手上脉门处的手腕微微一热,一股暖暖的热流从朱佑香的指间涌来,迅速地进到自己的手腕处,扎进了肉里,许岩吃疼,下意识地想挣扎,但朱佑香的手指却象钢钳一样牢牢地抓住了他,让他无法动弹,他不觉呻吟呼痛:“哎哟!轩芸,疼死我了!”
“许公子!”朱佑香表情竟是异常地严肃:“许公子,你欲求大道,却连这点小痛楚都无法忍受吗?公子,需知修行路上的艰辛痛楚,有时更甚百倍于此的,你若连这点意志力都没有的话,只怕是修行大道与你无缘了!”
听朱佑香这么说,许岩吓了一跳,连忙说:“没事没事,我只是有点意外而已,其实我顶得住的!轩芸,你只管继续诊脉吧,顶不住我会叫你的。”
“好的,如果公子委实难以承受,可以跟吾说。”
“好咧好咧!”
昨晚刚刚被宫雪婷发了“好人卡”,今早又被朱佑香笑话自己的意志力,许岩感觉,人世之失败,莫过于自己了。他也是发了狠,下了决心:为了身为男人的尊严,自己哪怕是痛晕过去,自己都不会出声的!
不过,许岩下定决心硬撑之后,倒也发现,其实这痛楚倒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就像打针一样,开始时候,热流刚刺进脉门的时候比较疼,但热流进去之后,疼痛感却是慢慢地减轻了,感觉手臂的经脉暖烘烘的,有种又酸又麻又涨的感觉,非但不疼,倒是有种舒服感。
他欣喜地告诉朱佑香:“轩芸,我不疼了!我觉得,手臂暖暖的,好舒服的感觉,好像很有力量的样子——这个,是说明什么呢?是否说明我天生奇才,生来就是修真和修炼的奇才呢?”
朱佑香微微阖目,听到许岩的说话声音,她并没有抬头,只是“嗯嗯”几声,说道:“公子有此信心,此诚为大善。接下来,还请公子务必坚强!”
“呵呵,轩芸你只管放心施为吧,这小事情来着,我没。。。”
话只说了一半,突然,手臂中的暖流猛然扩散,猛然冲向了上臂和肩头,那劲头十分猛烈,犹如密集的小针猛刺上臂和肩周,措手不及,许岩低声“啊”地呼疼了一声。
朱佑香低喝道:“许公子,忍住了!”
朱佑香话音未落,许岩身躯猛然一颤:那股暖流已经迅速扩散,从右肩头、胸口、脖子,急速扩散全身,那种滋味当真是难以形容,他的全身像是浸泡在热水里一般,痛、酸、麻、涨各种感觉俱有。而且方才的疼只是在手臂一处疼而已,现在的疼痛却是蔓延到了全身上下各处,一时间,尤其是脾脏和肠胃都敏感之处都是如此,一时间,许岩真是觉得疼得死去活来,头晕目眩,恶心欲呕。
好在许岩虽然温顺,但他真正下定决心时候,性子倒是很坚定的。想到修炼之道来之不易,自己既然答应了朱佑香顶住,那哪怕是疼得要死了,自己也不能呼疼求饶。于是,许岩尽管全身颤栗,牙关紧咬得咯咯作响,脸色发白,但他竟咬紧了牙关,一个字都没说,只是急促地喘着粗气,顷刻间功夫,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
朱佑香嘴上说是为许岩诊脉,但其实她自己知道,自己真正干的事是在帮许岩洗骨通髓,以深厚的灵气游走许岩全身脉络,畅通血脉,祛除杂质和淤塞,以便许岩日后的修炼。
作为过来人,她当然知道,作为一个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许岩经脉几乎是完全闭塞的,要借助外来的灵气来冲开来全身的经脉,这种疼痛的滋味简直跟用根铁线在经脉里面穿过全身一般。
洗骨通髓,这是修真之道上开始时最艰难的一关,即使是那些修真家族中出来的子弟,在过这关时候常常也顶不住这种痛楚,需要家中以丹药来辅助的,或者把这过程分成几次来完成——但很自然的,就像人工的草药常常敌不过天然野生草药的效力一样,这样借助药物或者分几次取巧完成的洗骨通髓,经脉在牢固和畅通上往往也是不敌那种一气呵成的疏通,导致在修炼进度上也是远远落后了。
所以,修真界的各门派都认为,倘若不是迫不得已,第一次的洗骨通髓最好还是不借助外物地一气呵成,效果最佳,最为有利于今后的修炼和发展。
只是,这么复杂的事,现在也没必要跟许岩说——朱佑香一边往许岩体内灌输着灵气,帮着他一点点地疏通经脉清除淤塞,一边留神注意着他的脉搏和心跳反应,免得他突然眼睛翻白就此突然昏厥过去了,那这趟的疏通经脉工作就等于前功尽弃了。
好在许岩虽然喘气喘得又急又响,像个鼓风机似的,朱佑香几次都以为他快昏过去了,但没想到,他的意志倒是颇为坚强,居然一直顶住了这阵痛楚,直到朱佑香的真气在他体内做了一个一个周天循环后,他居然还能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坐得稳稳的,倒是让朱佑香有点担心,这家伙该不会是坐着就这样昏迷过去了吧?
要知道,在以往的启蒙过程中,这种事可是不少见的。
“许公子,许公子,你可听到吾说话吗?你没事吧?”
许岩睁开了眼睛,他汗湿衣裳,额头上汗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滴。他有气无力地答道:“我能听见,轩芸,你接着来吧,我还能顶得住的。”
许岩不但没昏过去,还能继续坚持,这倒让朱佑香对他的意志力刮目相看了——这位许公子看着文弱,骨头倒是很硬的。她赞赏道:“公子真是强人,现在还能坚持住。需知洗骨通髓一关可不是那么好过的——行了,洗骨通髓已是完成了,公子可以歇息一下,体会一下身体可有什么异常变化?”
许岩坐直了身体,惊喜万分,在他听来,朱佑香那句“洗骨通髓已经完成”的宣布简直就是天籁之音,能从这种地狱般的煎熬里挣脱,许岩只觉得连呼进来的空气都是甜的。
大口大口地喘了两口气,许岩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周身上下,无处不在疼痛——但比起方才那种钻心的酸麻胀疼,现在这种皮肉疼对许岩来说不过是区区小儿科了。
这时候,许岩才觉察了异样:“这个,轩芸,方才你跟我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跟我说,只是要跟我诊脉。。。怎么突然变成这什么洗骨通髓了?”
说着,许岩打了个寒颤——洗骨通髓,听着就好像清宫十大酷刑之类的玩意,让人毛骨悚然。而从自己方才的感受来看,这玩意还真无愧于那个恐怖的名称。
“是吗?”朱佑香侧过了脸去,她若无其事地说:“吾不记得了。”
想了一下,仿佛有点不好意思,她又解释道:“吾本来是想给公子您诊脉的,但看着顺便,就顺手帮公子把洗骨通髓之事也给做了,公子倒也不用谢吾了。”
许岩无语——他很想说,这不是谢不谢的问题,大妹子你本来说着给我诊脉的,却是险些用那十大酷刑把老子给宰了。好吧,就算真的想用刑,你也要通知一声我啊,不然突然这样子来这么一下,老子还不给掉了层皮?
看着许岩苦闷的样子,朱佑香抿着嘴暗笑不停——她当然是故意这样的。如果事先跟许岩说了,他知道会经受一番折磨,只怕效果就没这么好了。
朱佑香没学过心理学,但一些实践例子却是懂的。她以前结交过一些锦衣缉事衙门的差官,他们曾告诉过她,碰上那些不肯招供的犯人,最好的用刑讯问方式不是把他们打得皮开肉绽半死不活的,而是借助犯人对刑罚的恐惧将他们的心理防线击垮。那些毫发无伤的囚犯,他们心中的恐惧甚至更甚于真实刑罚的痛苦。
现在,朱佑香也是巧妙地运用了这个道理。若是方才自己事先就告诉了许岩,等下要经受很大的痛苦和磨砺,那只怕许岩心理上有了恐惧,会将疼痛的效果无形中放大了数倍,只怕他未必能坚持到最后。
而现在,她事先只是告诉许岩,即将到来的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疼痛而已,根本不算什么,许岩即使觉得真的很疼,但他的理智会告诉他自己,这其实并没有多疼,感觉到的疼痛只是一些错觉罢了,根据朱佑香对许岩的了解,为了自己的面子,这个很爱面子的大男孩多半是会死撑下来的——而事实果然也正是如她所料,许岩果然撑了下来。
洗骨通髓完成了,许岩站起来绕着沙发原地走了两圈,虽然身上还是隐隐作痛,但他还是觉得浑身舒服。他问朱佑香:“轩芸,接下来我们要干些什么呢?”
“接下来?”朱佑香瞄了一眼,她抿嘴淡淡一笑:“公子,你最好还是先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再洗个澡,免得着凉感冒了。”
许岩这才察觉,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了,身上已经散发出隐隐难闻的气味了。他干笑两声,赶紧说声不好意思,一头钻回了自己房间,把身上的衣裳都给脱下,又在卧室的洗漱间里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全身还在不停的冒汗,冒出的汗水又黑又腻又油,像是在自己身体外覆盖了一层深色的油脂,弄得许岩用了小半瓶沐浴露才洗得干净。
不过,等许岩洗脱了这层油垢,他浑身清爽,有种发自体内的轻松感,像是某些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负担被去掉了,轻松又舒畅,感觉活力十足。
他匆匆擦了下头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又赶紧跑了出去。朱佑香还在厅堂中,正在看着电视。
许岩凑上去:“轩芸,我漱洗过了!我们的下一步修炼计划,该是怎么办呢?”
朱佑香转过身打量了许岩一番,脸露微笑。她说:“公子无需心焦呢。修炼之事,贵在坚持,却也不急在那一时半会。公子刚刚完成了洗骨通髓,身体经脉正在重新连接贯通,祛除体内的杂质和废物,身体也需要略微调整,这些都是需要时日的。要等公子的身体和经脉都稳定下来了,才适合开始进行修炼。”
许岩失望地“哦”了一声,却是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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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朱佑香强制进行了洗骨通髓之后,连续三四天的时间里,许岩就一直没出门——许公子并非因为失恋所以生无恋趣于是躲在家里修心养性做隐士,他不能出门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洗骨通髓的后遗症实在太强了。
这几天里,许岩感觉自己简直是在地狱里煎熬——在洗骨通髓剧痛之时,许岩已经以为自己是身处地狱之中了,但他还以为只要停止了洗骨通髓后,这痛苦很快就能熬过去了。但事实证明,我们的许公子完全低估了修真之路的艰难,也低估了朱佑香小姑娘的腹黑程度——在洗骨通髓的时候,朱佑香也跟许岩打过了招呼,说许岩需要几天功夫来“略微调整身体和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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