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在下来吗?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听到那喊声,许岩露出了笑意:他已经听出那个熟悉的声音了!
许岩循声走到了二楼的主卧室门口,卧室的门从里面锁上了,但许岩微吐灵力,同样无声无息地震碎了门锁,很轻松地开了门。
二楼主卧室很大,许岩推开门,第一眼就看到了秦岳:这个慈眉善目、气质儒雅的老人穿着一身纯白色的睡袍,戴着一副老花眼镜,正半躺在床上看书。
看到房门被推开了,秦岳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从床上坐直了身子,喝道:“谁!你是谁?”
再次看到了秦岳,许岩心中嘘嘘:当初,幼稚的自己,可是被这个老家伙给骗得够惨,居然还以为对方是好人。
倘若不是朱佑香出手,那大概半年前,自己就要被眼前的人杀了。
看到一个黑影沉默站在门口的阴影处,听到自己的吆喝也不答话,秦岳心中知道大事不好了——自己事先连撬门或者翻墙的一点声响都没听到,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秦岳暗暗地把手伸到了枕头下,摸到枕头底下的手枪,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门口的这位朋友,我秦某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自认为是对得起朋友的。如果你是受了谁挑唆过来,对我有什么误会的,可以进来谈谈,大家把话当面说清楚?”
阴影中的人影轻声笑了一下,从笑声里,秦岳能听得出,对方很是年青——不知为什么,知道对方很年青,秦岳竟是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年青人好忽悠啊!
许岩向前走出一步,走进秦岳的卧室里。
这时候,秦岳才发现,对方穿着一身大衣,头部被竖起的衣领给遮住,看不清他的面目。他的手是空的,并没有枪或者其他武器。
于是,秦岳就更加轻松了,他紧紧地握住手枪,和蔼地微笑道:“这位朋友,既然来了,又何必遮头蔽脸呢?不妨大家开诚布公地谈一下?你是谁?咱们之间,好像没什么恩怨吧?”
按照故事里的节奏,在这个时候,许岩应该露出真面目,把秦岳吓个半死,然后对他威风凛凛地喝道:“秦岳,当初你派人去杀我的时候,可知道会有今天吗?”让秦岳痛哭流涕地求饶或者忏悔一番,然后再动手干掉他。
但可惜,许岩完全没有这种反派大BOSS的觉悟,他也不觉得看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地忏悔或者求饶,这件事有什么乐趣可言,现在,他唯一想的就是赶紧把事情办完好收工。
看到许岩默不作声地逼近来,尽管手中有枪,但秦岳还是紧张起来。他叫道:“朋友,大家行走江湖无非求财嘛,我也是爱交朋友的人。如果朋友你手头不方便的话,在这床头柜里,有二十万现金,你拿走就是了,今晚就当大家没见过好了——怎么样?”
“好!”
话音未落,许岩已一个箭步蹿到秦岳的床边。秦岳眼中寒芒一闪,他猛然掀开枕头,把手枪抽了出来,正想举枪指向许岩,但放在许岩眼里,秦岳的动作慢得像是乌龟爬,他伸手一拨,轻而易举地从秦岳手上把枪给抢了过来。
在许岩看来,自己的动作也不过是正常速度而已,但在秦岳看来,许岩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神速——一瞬间,他只觉手上一轻,手枪已经不见了!
手枪被抢走了,自己最后的倚仗和底牌也没了!
秦岳心中惊骇,他并没有表现,反而很镇定地对着许岩笑着:“年轻人,不要太着急嘛,我拿枪出来,其实也是跟你好好谈谈而已,并不是真的想动枪的——现在的社会,打打杀杀没出路的,还是谈钱是正经。是不是有人叫你来找我的麻烦?这样,他出多少钱,我出双倍的价钱,绝不骗你——你跟我说个数,我马上给你现金!”
许岩心念一动,他压低了声音,沙哑着嗓子喊道:“有人出五十万,要我来要你的性命!”
秦岳心中大骂:这是哪个不懂事的瘟生干的好事?自己的性命,怎么才值区区五十万?区区五十万,这在道上简直是民工级别的价钱了,却能找到这么厉害的杀手,对方真是走了****运了!
他赶紧说道:“五十万吗?好说好说,我给你一百万。。。你放开枪,我马上就下来!我开保险柜给你拿钱。。。你不要激动,我下床了,我给你拿钱啊!”
说着,秦岳慢慢地下床来,他高高举着双手,以免让许岩误会以为他有什么企图,却是一步步走到墙边的一副油画前,然后,他对许岩讨好地笑道:“不要紧张,我这里有个暗藏的保险柜。。。我打开它,这就找钱给你啊!”
许岩哑着喉咙:“快点!”
“好好,就拿出来了。。。”
秦岳挪开了墙上的风水画,露出了一个金属的数字键盘。秦岳输了几个数字进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嗒”声响,保险柜的门向外弹了开来,秦岳唇边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把手伸进了保险柜里。
也就在这时候,许岩动手了。他一个跨步冲前,从后面一把抓住了秦岳的脖子,手上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秦岳的脖子已经被许岩扭断了,他整个人连挣扎一下都办不到,顷刻间便软软地瘫了下来,手脚垂下。
只听“哐啷”一声清脆的金属响声,秦岳的手从那墙上的保险柜里滑了出来,手上却还拿着一支手枪,他死以后,手指也松开了,手枪“哐啷”一声跌在地上。
厌恶地看着瘫倒在地上的人体,许岩轻轻吁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秦岳在保险柜里还藏了一支手枪,该是想借打开保险柜的机会拿到那支手枪再回头给许岩一枪,好在许岩也没给他机会,先下手为强了,却是刚刚好打断了他的图谋。
许岩蹲下来摸了一下秦岳的脉搏,确定他已经死亡了。然后,他才走过去,打开那个保险柜瞄了一眼:那保险柜显然是特制的,那柜门看着没多大,但里面的空间却是很大,里面装一叠叠的钱,大部分都是美元英镑等外币。而在钱的旁边,还垒着几层金条,发出晶莹的金光。
在叠得整整齐齐的金条上,许岩居然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自己卖给秦岳的那个金元宝!
许岩把金元宝装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他在房间里随便找了下,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旅行袋,他把那些外币和金条塞了一大堆进袋子里,提了下,感觉分量还是很沉的。
看着剩下的那些金条和外币钞票零零散散地掉落在保险柜和房间地板的各处,许岩满意地点头:现在,谁看了这现场,第一反应就该以为是有人抢了秦岳的钱然后杀人灭口吧?
事情做完了,许岩毫不停留,转身又上了三楼,从阳台那边又跳了下去。他循着来路往回走,很快地翻墙出了小区——幸运的是,夜幕深沉,他还是一个人都没碰到。
许岩快步走过两条街,来到了锦城市人民公园。公园已经关门了,但这难不到许岩,他从偏僻的地方翻墙进去了,快步疾走进了公园深处的一片树林里,他找了棵大树,在树下挖了一个深坑,把那装着外币和金条的旅行袋埋进了坑里,然后用土给埋上填平了。
看着跟周围毫无两样的平地,许岩轻轻吁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从秦岳那边拿来的黄金和外币总共有多少钱,他也不感兴趣。有生之年,自己都不会来拿这笔财富了,就让这笔带着血腥的钱和这段记忆一起永远地深埋地底吧。
埋好钱,许岩才从另一边的围墙出了公园,又回到了车来人往的主干街道上。他解下了手上沾着血和泥土的手套,一边走一边把手套给撕成了碎片。在路过道边的垃圾桶时候,他随手把手套的碎片给扔了进去,然后走到道边,叫了一辆的士,对司机说:“麻烦搭我去市中心博物馆!”
司机望了一眼许岩,看到许岩文质彬彬,倒也没怀疑他是坏人,他叫道:“现在过十二点了,去博物馆要加钱的哦!不打表,五十!”
“好,那就五十吧。”
在锦城博物馆门口,许岩下了车,又叫了两次的士,在市里面兜了几个圈,最后才坐一辆的士回家。
许岩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晚上三点多了,他把今晚穿过的外套、裤子等衣物全部丢进洗衣机里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再把它们全部塞进了一个大袋子里——明天等衣服晾干了以后,自己一把火把它们全部烧掉,然后再找个远远的垃圾桶给丢掉,神仙都找不到。
洗澡出来,许岩浑身清爽——这轻松不但是来自身体上的轻松,更是来自心灵上的轻松。一直压在自己心头的这件事,终于得到了解决,许岩念头通达,心情愉悦。
他走到阳台上,望着满天的星辰,手上却是抚摸着那润滑的金元宝。
摸着那失而复得的金元宝,许岩颇为感慨——这是朱佑香赠给自己的第一件礼物,当时自己,真是太不懂事了,居然把它卖了换钱!
兜兜转转,都大半年了,这元宝居然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这让许岩不得不相信:冥冥中真有气数存在。
在去日本之前,朱佑香送自己的第一件礼物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许岩隐隐有种愉悦的感觉:这件事,好像是上天在对自己兆示着什么。
他抬头望向了繁星如尘的深邃夜空,心中感慨:“轩芸,你送我的礼物,我已经找回来了,但你,我该到哪里去寻找呢?
你可知道,我一直在深深地想念你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节 出征()
第二天一早,许岩还在家休息呢,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却是郑秋怡的电话。他心下凛然,知道事情终于还是来了。
“喂——师姐吗?”
“许岩吗?”郑秋怡的声音很低沉,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称许岩为师弟:“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在家里。师姐,有什么事吗?”
“哦。那你在家等着我,我现在就过去你家。”
郑秋怡要过来做什么,许岩心里是有数的——多半跟昨晚许岩的事有关了。忽然,许岩很害怕面对郑秋怡那明澈又锐利的目光,他沉声道:“师姐,不能在电话里说吗?我还有事,很快就要出去。”
电话里默然片刻,然后,郑秋怡平静地说:“我本来是想过来告诉你一件事,然后再问你一件事的。但现在看来。。。却是没必要问了。”
郑秋怡话中透着浓浓的沉重和失望,许岩自然听出来了,他问道:“师姐,你要告诉我什么呢?”
“我们刚刚接到分局报告,昨晚,秦岳和他的一个保镖死在了家里,今天早上被人发现了。现场的情形很像是谋财害命,我正准备带队去现场查勘。”
郑秋怡顿了一下:“我觉得,师弟你应该对这个消息比较感兴趣,所以第一时间跟你说,但现在看来。。。呵呵,好像没必要了。”
对郑秋怡的这句话,许岩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他就只能苦笑了。
郑秋怡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许处长,秦岳已经死了,这样的话,对他那些旧案的调查,是不是可以撤销了呢?”
“师姐,这件事,你为什么要问我呢?”
“因为是你们文部长要求对他调查的啊!”
“哦。。。但我也不能代表文部长和部里啊!”
“我知道你不能代表,但这是邓老板的意思。邓老板说,在正式通报情报部之前,他想知道你的意见。”
许岩苦笑:邓伯南这老家伙狡猾得像千年的老狐狸,只怕这整件事从头到尾他都是心里有数的,只是在装迷糊罢了。
“既然邓局长要问我的意见。。。那我也同意吧。”
郑秋怡的声音平淡得毫无起伏:“好的。许处长你同意的话,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样,我会向邓局长汇报,许处长,你们情报部的文部长,就拜托你去汇报一声吧。”
许岩能感觉得出,郑秋怡那平静的语气下所掩盖的激荡心情,他缓缓说道:“好的。文部长那边,我会去说的。”
“既然如此。。。”郑秋怡沉吟了下,然后,她轻轻叹息一声:“那就这样了吧!”
双方都沉默了,过了一阵,郑秋怡悄无声息地挂上了电话。
许岩握着话筒,默然无语。
许岩自然能听得出,郑秋怡今天跟自己说话时候态度的异样——很明显,她已经知道,真正杀秦岳的凶手是谁了。
许岩并不责怪郑秋怡,他只是有点淡淡的悲哀——昨天,文修之已和自己分道扬镳了,昨晚之后,恐怕郑秋怡也要对自己敬而远之了。
所谓朋友,大概就是陪着你走一生中某一段路的人,有些朋友陪你走的路长些,有的朋友陪你走的路短些,但绝大部分朋友,他们都会在某一时候离开。”
想到经历过的那些鲜红往事,许岩的心情也黯淡了起来——人的记忆有着保护机制,它可以帮助自己不去触碰那些不愿想起的往事。但是,那些记忆是一直存在,并不是真正地消失。
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人迹罕至的道路,越往前走,身边陪伴的人就越少了。最终,自己将终归孤独一人。
突然,电话铃声再次响了起来,许岩瞄了一眼电话,按下接听键:“黄夕,你好!”
“您好,许处长!”今天,黄夕的口吻显得特别郑重,她说:“许处长,我刚刚接到了总部的通知,奉命通知您:总部要求您明天之内立即赶回京城报到。”
因为事先得到了文修之的通知,许岩并没有惊讶,他问:“知道是为什么吗?”
“今天一早,日本政府已经正式通过外交渠道向我国提出了请求,请求我们派出军事顾问团支援他们。他们特别点名,要求你一定要参加这个军事顾问团。
现在,上级正在考虑这件事,相关的首长想当面见您,征求您的意见。因为筹建军事顾问团的事情比较急,所以,部里要求您立即赶回京城,明天之内必须要到京城报到!许处长,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呢?”
许岩平静地说:“我随时可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