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支,我想冒昧问下,八名佩枪的刑警,碰上一个拿刀的歹徒,不但没有抓住他,反而被他砍死三人砍伤一人后逃之夭夭,这种事。。。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郑秋怡俏脸一寒,她沉声说:“申科,我知道我这次的表现谈不上好,不过要追究失职责任的话,该是我们局督察队和纪委的事,是我们公安局的内部事务,该有什么处分我都接受了——但好像轮不到你们国安来插手吧?”
申科连连摆手:“郑支,你想多了,我们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想问下,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常理来说,八个配枪的干警,抓一个歹徒,那该是手到擒来的吧,为什么搞得这么狼狈?这其中,是否存在什么不正常——呃,或者说,超自然的原因?”
郑秋怡心念一动:“超自然的原因?申科,你那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等下我再跟你解释。”申科长又问:“在你们与歹徒搏斗的过程中,是否出现过什么反常的事?比如那歹徒,是否表现出什么超出正常人的能力?”
“反常的事?”郑秋怡在脑海里回忆了下,摇头道:“没有,歹徒比较凶悍,出手狠毒,但这些。。。应该还是正常人能做到的。申科长,造成这么大的伤亡,这个主要是怪我们自己,尤其是我这个带队的领导,责任最大。
关键是,我们麻痹大意了,当那少年指出罪犯提醒我们的时候,按照警例,我们就该拔枪警戒了,但那时候,我们都存在了侥幸心理,不相信那少年的话,也想着,这么多警察在这里,即使那人真的是杀人凶手的话,他也不敢反抗我们吧?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拔枪——我想,其他同志,他们那时多半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人多,我们都松懈下来了,所以,那歹徒突然拔出刀刃,暴起伤人的时候,我们是完全没有防备的。”
那个拿话筒的国安警插口问:“郑支,你说,是有个少年提醒了你们?事情能否从头详细说?”
“我们进商场门口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少年。他和他女朋友来逛商场,她女朋友背着一把黑色的长剑,刚好碰到我们在门口设卡盘查,我怀疑那把剑是管制刀具,便拦下他们要检查——”
说到这里,郑秋怡忽然心念一动,她停住了话头,蹙着眉头想:刚才,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被自己漏过去了——是那个姓许的大学生吗?他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吧?
郑秋怡这样稍微停顿,国安警的几名干警都感觉出来了,齐声问:“郑支,怎么了?”
郑秋怡摇头:“没什么,我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那女孩子不愿意被我们检查,正僵持的时候,那凶手坐着电梯从三楼下来了,他从电梯里出来,胳膊下夹着两本杂志——他的刀就藏在杂志里。
凶手身上的衣裳换了,身上也没有血迹,并不符合通报的凶犯特征,所以我们也没注意他——后来我们才分析出来,那凶手应该是在三楼自己换了衣裳才下来——那凶手快要出门口的时候,那大学生忽然叫了起来,说那个男的就是杀人凶犯,要我们抓住凶手。我们这才留意起来,守在门口的齐光同志拦住了凶手,要看他的身份证,歹徒这时突然暴起伤人。。。”
郑秋怡详细地复述事发的过程,申科长和两个国安警都听得很认真,但郑秋怡隐隐有种感觉,从他们的眼神来看,像是自己所陈述的内容,他们都早就知道了——一个念头掠过郑秋怡的脑海:在问自己之前,他们应该已经向其他人做过问话了吧?
这时,申科长打断了郑秋怡:“等下,郑支,有个事我们要确认一下:你说,是那个姓象大学生模样的少年第一个认出了歹徒?那,他是怎么认出歹徒来的?”
郑秋怡又愣了一下——是啊,自己几个警察在场都认不出歹徒来,那大学生怎么一眼就看出那是歹徒来着?
她摇摇头:“这事,我也不清楚。。。或许是那大学生在楼上见过那歹徒的面孔吧,所以就认出来了。”
“事后,你没问过那他吗?”
“歹徒砍伤我们几个同事后,掉头就逃了。我去追歹徒,所以,后来又忙着勘查现场和赶来医院,还没时间复核。”
“还有一件事,许支队长,你说的,那歹徒在砍伤陆警官后,又向你扑过来,挥刀砍你。那时候,是那位那位少年救了你吗?”
“没错。当时我的枪还没拔出来,歹徒的刀已经劈头劈脸地砍来了。我都做好受伤的准备了,没想到那少年突然冲上来,用她女朋友的那把剑帮我挡住了歹徒的刀子。。。”
说到这里,郑秋怡再次心念一动,她又有了那种疏漏了很重要东西的感觉——那把剑?黑色的长剑?
“然后呢?第一刀被挡住了,歹徒没有再次进攻吗?他没有砍第二刀?”
“没有——歹徒没有再进攻,而跟那那少年对峙起来,他瞪着眼看少年几秒钟,然后突然就掉头跑了。”
郑秋怡注意到,当她这样说的时候,几个国安警微微蹙眉,他们彼此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都在微微颌首。
“郑支队长,我们知道,你是练过自由搏击和柔道的,依你的眼光看来,那位大学生的剑术是不是很好呢?”
郑秋怡直言不讳:“剑术?在我看来,那家伙根本是废物一个,他对武术和搏击术压根是一窍不通——看他拿剑的手法就看出来了,他是彻底的门外汉,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郑支队长,你觉得,他能逼退歹徒,不是因为他的武术好呢?”
“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觉得,为什么歹徒对你们几个警察都能无所顾忌地出手,却不敢伤害那大学生,只能掉头逃跑的原因呢?”
郑秋怡随口说道:“他运气好呗!歹徒能连伤数人,只是因为我们没提防,但后来,我们的干警都反应过来了,我快要拔出枪了,其他同志也在拔枪,那歹徒应该是害怕了吧,所以不敢伤人,掉头就逃了,那少年就捡了条命回来——事后,他自己都吓傻了,吓得腿都软了,快要瘫坐在地上了。”
申科长微微摇头,显然对郑秋怡的这番解释不是很赞同。但他依然不动声色:“郑支队长,说到拔枪——我听说,歹徒逃跑时候,你对他开枪了?”
“对,开了三枪,我朝他背后开的。”
“打中了吗?”
对这个问题,郑秋怡一阵踌躇,最后她还是点头:“应该是打中了——起码打中一枪。因为我看到他身体向前一冲,踉跄了下。但然后,他像没事人一般继续跑,而且速度很快,很快就把我甩掉了,我又怀疑刚刚是不是真打中他了——他如果中了枪伤,没理由我追不上他的。”
几个国安警再次对眼色,很意味深长的那种。她忍不住问道:“怎么了,申科?这有什么不对吗?”
“呃,没什么不对的,郑支队长,依我们的判断,你应该也是打中了那歹徒,不过这家伙。。。有点特别,不能用常人来判断。那么,郑支队长,你在跟歹徒接触过,你觉得他有什么怪异的、特别的地方吗?”
“怪异的、特别的地方?”郑秋怡一愣:“你们是说。。。”
“比方说,眼睛。。。他的眼睛,你注意到了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被对方提示,郑秋怡顿时想起来了,她连连点头:“你们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他的眼睛通红通红的,象条疯狗一般。不过——”她怀疑地望着几个国安警:“这个,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的结案报告还没出来呢!”
申科长笑笑,他对郑秋怡的问题避而不答:“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那少年的名字吗?他是哪里人,有联系方式吗?”
“我当然知道,他是蜀都大学二年级的学生,叫许岩。”
这句话都到了郑秋怡的嘴边了,但她犹豫了下,不知为什么,神差鬼使地,出口的话却变成了:“我不知道他名字,也不知道怎么找他。怎么了,安全局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啥要紧的事。”申科长含糊其辞:“就是想找他问问聊聊。”
就是问问而已吗?
郑秋怡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她又不是小孩子,会相信安全局会闲得没事去找人聊天。郑秋怡不知道安全局想找许岩干什么,但出于对许岩救命之恩的感激,她隐瞒了自己认识许岩这件事——就让安全局找去吧,在锦城,象许岩这个年龄的青年人怕不有几十万?
她盯着申科长:“申科长,我觉得,你们安全局掌握的东西,好像比我们多很多。。。申科长,能透露一些吗?你们为什么这关心这案子呢?”
“咳咳,郑支,这是我们安全局的内部业务。。。”
“申科长,”郑秋怡嫣然一笑,她娇声说:“你这样跟我公事公办,下次。。。你可不要再来找我了哦。给个面子,我请你吃饭,行吗?”
郑秋怡虽然是名能干的女警,但她也很清楚,自己的性别首先是女性,而且是位年轻漂亮的女性,尤其她注意到,这位安全局的年青科长在看自己的时候,他的眼神常常会不自然地回避自己的目光,而当自己与他部下有争执的时候,申科长也很坚决地帮了自己——出于女性的敏锐直觉,郑秋怡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在需要的时候,她也不会吝啬发挥自己的性别优势。
申科长犹豫片刻,然后,他对那拿着记录笔的干警做了个手势,后者识趣地关上了录音笔,那拿着笔记本记录的干警也合上了本子,两人自觉地退开几步,把头转向外头。
这时候,申科长才压低声音说:“郑支,这事现在还是绝密级的,不过你们公安跟我们也是兄弟单位。。。估计,你们邓局这次去京城部里开会,多半也是为这个事,等他回来后,多半也会跟你们这些中层传达的,我算是提前透露了吧。不过,郑支,你可千万不要泄露出去了,不然真要害死大家了。”
郑秋怡肯定地说:“你放心,申科长,我绝不说出去。”
“那就好!这次的事情,郑支你是怎么看的?”
郑秋怡摇头:“我觉得,这就是一桩精神病人发狂杀人案吗?虽然伤亡也很惨重,但本质上,其实还是一桩普通的刑事案件——我不知道你们安全局为什么要关心这个。”
“普通的刑事案件?”申科长笑笑:“普通的刑事案件,有三十多枪不死的杀人犯吗?”
“这个嘛,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还见过长三支手的人呢!有些人生命力特别强,意志坚定,再加上被精神病发狂激发了生命潜能,中多几枪也没什么稀奇吧?”
“如果我跟你说,在最近的这个月里,类似这样的事件,在全国已发生过三十多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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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节 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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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科长凑近了郑秋怡的耳朵,他低声说:“郑支,这三十几桩案子,有一些共同的特征:犯罪分子在公共场合突然发狂,丧失了理智,无缘无故地乱伤人,死伤人员从十几个到几十个甚至上百个,象襄城、沪都、京城、津都、穗都等几个大城市都爆发了。犯罪分子手段残忍而冷酷,尤其喜欢在商场、密集街道、幼儿园、学校等公共场所突然发难,造成的死伤也特别惨重。”
郑秋怡疑惑地瞅着他:“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我们都没得到通告?新闻和报纸也都没见到消息?”
“这是为怕引起社会恐慌,也怕有其他人仿效着模仿作案,这些事上头封锁了消息,不让公布和报道。”
郑秋怡疑惑:“你说到模仿作案——这有没有可能呢?”
申科长深深地看郑秋怡一眼,他说:“在这些案件中,有一些共同的特点:犯罪分子非常猖狂和凶残,他丧失了一切理智和畏惧,根本无视我们警方的力量。即使是警察赶来鸣枪示警了,他们也不肯停手就擒,而是转而对我们警方人员进行疯狂攻击。
而我们警察要击毙这样一个疯狗般的罪犯,往往需要发射数百发子弹,把那罪犯都打得稀巴烂了,那罪犯还是依然还能行动、能伤人——我看过一些现场的图片,恶心得让人做噩梦。有几次,甚至要驻军出动火焰枪喷射器了,才把罪犯给消灭了。
郑支,模仿作案手法,这是可以的;但这样可怕的生命力,那是没办法模仿的。”
看着郑秋怡将信将疑的神情,申科长低声说:“对了,那些案犯还有一些共同的特征,他们的眼睛都是通红通红的——郑支,你也是亲眼见过了吧?”
郑秋怡微微颌首:“是,他的眼睛确实红得厉害。对了,申科长,出现了这么多案子,上头是怎么说的?”
“现在上头还在调查,结论还没出来。不过,前几天我跟省厅的领导吃饭,大家聊起这事,他们说,上头已经有人在猜测了,怀疑是不是有敌对国在对我国进行生化武器攻击?是不是某种变异的病毒造成的?但这些案子发生得天南地北,出现得毫无规律,也不像生化攻击的样子,所以也没个明确说法。。。听说几个国家级的实验室正对捕获的尸体进行研究,只是有什么结果,也没见他们公布。
郑支,我跟你说这些,只是给你提个醒,你们干公安的,碰到的事多,危险也大。万一再碰到类似情况,你可千万不要再像这次这样傻傻地站在原地拔枪了,先跑路保住命再说。这种怪物,不是我们的警枪能对付的。。。秋怡,你可要千万当心啊!”
说话的时候,申科长都凑得离郑秋怡很近,说话时候,她都能感觉到热气喷到自己脸了。她不动声色侧过脸避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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