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发生的,这次的枪击事件也是一样。
我有个猜测:这凶手黄丹,或许有些什么特殊的原因,造成它只能在晚上作案。天亮之后,它就没法活动和做案了呢?”
文修之沉吟良久,缓缓点头:“嗯,很有可能——今天天亮之后,确实没发生过新的枪击案件。”
说完,文修之突然神色一凛——他抬手看下自己的手表,与此同时,许岩也掏出手机来看了下,俩人对视一眼,都是神色凛然,许岩低声说道:“下午六点半。天快要黑了!”
看到天就要黑了,许岩深深地吁出一口气,面露愁色——想起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依然心有余悸。黄丹的能力太诡异了,刺客随时有可能出现在自己身边,放再多的警卫都不管用。被这样的敌人惦记着,许岩实在是压力很大。
看着许岩愁眉苦脸的样子,文修之倒也明白他紧张的心情,他沉声道:“岩子,再这样草木皆兵下去,用不了几天,你就得精神衰弱了。万一紧张之下有个失误,枪走火打死打伤谁了,那就更不好办了。”
许岩叹道:“我当然知道这样不妥吗,可有什么办法呢?”
“办法嘛,倒还是有的——我帮你想了个馊主意,你不妨听听?”
听到文修之有办法,许岩精神一振:“啊,文哥,你说吧!”
文修之很严肃地竖起了一根手指:“其实就是你先前的办法,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你立即离开锦城,去别的城市,甚至是去京城!要知道,咱们国家有十几亿人,那妖魔再了不起,只要你不主动暴露,这辈子,它能再碰到你的几率是很小的。只要找不到你,它拿你是没办法的。”
听了文修之的说话,许岩微微眯起了眼睛——文修之说得没错,只要自己离开锦城,人海茫茫,黄丹还能拿自己怎么样呢?
但问题是,许岩实在不甘心啊!自己堂堂正正的人类,军队里的一员中校军官,却是被一头从异界过来的妖魔给逼得不敢在家乡立足,非得远走他方来躲避逃命,许岩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了。
难道,自己一辈子都要隐姓埋名地躲藏,不敢出现在公众场合,也不能出现在各类新闻媒体和网络之中?自己才二十岁,难道,自己的下半辈子都要被这头魔物的阴影所笼罩,永远不能过安心的日子?
许岩还记得,黄山就是在自己的怀中停止了呼吸,他的身体一点点地变冷的。他临终时候的眼神,许岩依然记忆深刻,那分明是个无声的嘱托:“为我报仇!”
想到这一幕,许岩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胸中的怒意慢慢地升起:这些怪物跨越遥远的时空,从异次空间裂空而来,肆无忌惮地对人类展开了屠杀——自己的同学、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战友!甚至,被自己发现之后,这些怪物仍然毫无顾忌,它越过重重的军警保护层,居然想要刺杀自己!
就在自己面前,它杀掉了自己的战友,然后扬长而去,自己居然毫无办法!
这是何等的狂妄,这是何等的骄狂!
许岩觉得,这几次刺杀,这不但是‘黄丹’对自己的挑衅,也是它对整个人类世界的侮辱和挑衅!用这样的行动,它证明了,对于人类的武装力量,它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许岩慢慢地捏紧了拳头:我脚下的土地,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我的祖先在这片土地上披荆斩棘,浴血奋战,开拓了蛮荒,创造了文明——这是我的家园!
是的,我是堂堂正正的解放军中校军官,我是强大的修真者,这是在我们的土地上,这是我们的地盘,在我的身后,有着整个国家力量的全力支持,而相比之下,对方只是孤立的一个个体而已!
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这边!那么,为什么要退缩和逃避的人,会是我?!
“如果轩芸还在这里的话,她会怎么做?”许岩喃喃自问,然后,他就得到了答案:“宁死不退!”
是的,魔物虽然很强大,但它们也有各种各样的弱点,并不是不可消灭的——巨蛇被自己杀掉了,东京吸血魔被朱佑香杀掉了,王中茂被朱佑香杀掉了——那么,‘黄丹’,它为什么就不能被杀掉呢?
那个该害怕的,那个该逃跑的,该是黄丹而不是我!
提出建议之后,文修之装作在喝茶,但他一直用眼角的余光在观察许岩——他看到,许岩的拳头渐渐地捏紧,他的腰杆也是慢慢地挺直,脸上的表情渐渐坚毅,整个人也透出了一股昂扬的气势来,于是,文修之便猜出来了,自己的这个激将法,算是成功了。
果然,许岩摇头说:“文哥,就这样退缩,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要逃跑、要退缩的人是我?该是它害怕我,那才是正常的,没理由咱们要怕它!文哥,这提议,你就不要说了,你还有其他好办法吗?”
听到许岩拒绝了自己的提议,文修之唇边流露出了笑容——其实,文修之虽然提出了这个建议,但如果许岩如果真的听自己劝告认怂躲回京城去的话,那文修之会很失望的。
生与死的考验,就像烈火对真金一样,那是最能检验一个男人真正品质的。作为军人,若是连接受这种挑战的勇气都没有,那这种人是不堪相交的,文修之也会看不起他的。
许岩很年轻,很多时候行事还很幼稚,也不怎么懂人情世故,这些缺点,文修之都可以不介意——经验可以历练,人可以慢慢成熟,但勇敢,这是与生俱来的优秀品质,这是无法培养的。
幸运的是,许岩虽然平时不怎么靠谱,但在这个考验面前,他还是表现出了一个真正军人的勇气。
文修之平静地说:“既然岩子你不打算躲避了,那咱们就只能跟它斗到底了!”
许岩苦恼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问题是,要怎么跟它斗,我始终没个思路——文哥,这怪物擅长的是精神攻击,擅长的是蛊惑人心。无论我们派多少警察或者军人过去,都没用!搞不好还没到她身边呢,马上就让它给策反了,反倒掉头来冲咱们开枪!咱们根本无从下手!”
“确实很棘手,但不是没办法——岩子,要消灭它,我们不一定非要跟它接触的。”文修之认真地说:“我不知道黄丹的蛊惑能力有多强,但按岩子你先前的说法,它蛊惑张南的时候,张南都能看到它的脸了。我觉得,它的能力施展范围,应该不会超过一百米!
而现在来说,我们军队里的优秀的狙击手,能在三百米甚至五百米内将敌人一枪爆头!
根本用不着接触,也用不着近身,黄丹便是有再强的蛊惑能力,它也没办法施展!”
许岩顿时眼前一亮——他急切地说:“文哥,这主意好!你赶紧请部队上调狙击手来吧!”
“调狙击手不难,军区那边有特种兵,武警那边也有专门训练的狙击手,调来都很容易——其实,以现在的科技,不接触而杀伤的手段,还是有很多的。要干掉黄丹,一点都不难!但我担心的是——”
文修之停顿了下,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我们消灭掉‘黄丹’的肉身,将她粉身碎骨了,可这样,我们就能确保将那怪物给彻底消灭掉了吗?”
“这。”
许岩一愣,脸色阴晴不定——对文修之的这问题,他还是真没想过。
现在已经确认了,‘黄丹’是个具备附体技能的魔物,它能夺舍人类的躯体,能进入也能退出其他人类的身躯——那么,当‘黄丹’寄身的初始人类被消灭时,这魔物的灵体是会跟着被一起毁灭,还是会离开这躯体,再去寻找新的寄生人类呢?
谁也不知道,谁都没把握。
文修之望着许岩,认真地说道:“岩子,按照辩证法的论点,咱们在对付敌人之前,首先必须要做到认识敌人!咱们先要确定,那个黄丹,它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它是物质的存在,还是单纯精神和意识的存在?”
看着许岩还是懵懂的样子,文修之笑道:“我说,岩子,你可是正牌的大学生,不需要我这个当兵的老粗给你解释吧?哎,我就说得直白点,你说的那个‘黄丹’,它到底有没有实体的?
如果它有实体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就像你我一样,被刀砍、被枪击,它会受伤,咱们人类的武器能对它造成伤害,这样的话,纵然很棘手,但最终咱们还是能消灭它的;但如果说这家伙只是单纯意识存在的话。就比如说鬼魂、幽灵那样的纯粹精神存在,那咱们就。”
“咱们就拿它没办法了吧?”许岩脱口而出。
文修之给了他一个白眼:“怎可能没办法呢?岩子,你少见多怪了,我可是在情报部混的,处理的离奇案件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过?万物相生相忌,鬼魂也一样有害怕的东西,它们最害怕的就是太阳了——哈,这也真是恰好了,黄丹也害怕太阳,它也是白天就不敢出来了。”
文修之正说得起劲时候,这时候,突然,俩人都听到了一阵“嗡嗡嗡”的低沉呜鸣声,声音是从许岩身上传来的,听到这声响,文修之停住了话头:“岩子,是你手机有电话了吗?”
许岩脸色大变,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这时候,包厢的门却是“咯咯”地响了起来,又有人在外面敲门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节 接触()
听到敲门声,许岩心神一震,文修之却是不明所以——因为刚刚有过老板娘进来打招呼的先例,他也放松了警惕,笑着说:“还真快啊,看来是上菜了。”说着,他站了起身,就要去开门呢,但许岩一把抓住了他,沉声道:“小心!”
按住了文修之,许岩提高声量喊道:“在门外面的,是什么人?”
外面雅雀无声,没有人回答。
这时,文修之也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他轻手轻脚地站起身,身体贴到墙边,手上已经拿着把手枪了。他使个眼色,示意许岩上去开门。
许岩点头,他蹑手蹑脚地上前,拨开了包厢的门栓,把门拉开了一条门缝,然后飞快地又闪到门后的墙边上。他静心屏气,喊道:“外面的,进来吧!”
“咯吱”一声,包厢的门被推开了,有个男子站在门口,灯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看到他,许岩顿时认出来了:来人是文修之身边的秘书。
看到是常秘书,文修之顿时松了口气——自己进来的时候,常秘书带着几个警卫在店外守着等自己的,估计他是有什么要紧事请示自己吧?
只是,自己正跟许岩在谈着要紧的事情呢,常秘书就这样进来了,事先也没个电话请示自己,这让文修之有点不高兴了,他把枪收了起来,沉声:“小常,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急事吗?”
听到文修之的问话声,常秘书转过头来看着他——他转头的动作十分缓慢,头和脖子都是一点一点地拧过来的,显得十分僵硬、很艰难的样子。
常秘书茫然地望着文修之,目光毫无焦点,像是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似的。然后,他抬起脚,直挺挺地走进了包厢里,步履蹒跚。
走路的时候,他的身形很奇特,上身直挺,双腿僵直,走起路来,他整个人一颠一簸的,很不自然,像是《生化危机》电影里的丧尸一般,又像是喝醉酒的醉汉。
看到这反常的一幕,文修之的瞳孔顿时缩小,他沉声喊道:“小常,你给我站住!”
因为许岩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所以,比起文修之,他的反应来得更快也更暴力——许岩一个箭步冲出去,他整个人已猛扑到了常秘书的身上,肩膀用力猛然地一顶,将常秘书狠狠地撞到了墙上,发出“砰”的一声沉闷回响。
然后,还没等常秘书站起来,许岩再次冲上去,猛然抓住了常秘书的肩头——这时候,文修之急切地喊道:“岩子,小心!小常是带枪的!”
听到文修之的警告,许岩顿时凛然,他猛然抓住了常秘书的手,用力将他反剪了拧过来,将他的身体用力地压在墙边,让他全身动弹不得,然后,许岩急切地喊道:“手铐!”
文修之果然是个心有灵犀的合作好伙伴,许岩话音刚落,他已挤过来了,手上恰好就拿着一副亮晃晃的手铐。他干脆利索地将常秘书给铐住了,然后用力一掀常秘书背后的衣服——果然,在常秘书后腰的皮带上,插着一支泛着黑光的手枪。
文修之干脆利索地将手枪一拔,夺了过来,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说:“应该没事了——小常只带一支手枪而已。”说是这么说,但文修之还是立即对常秘书搜了一次身,将他全身上下从头到脚地摸了一遍,然后他才点头:“安全了!”
虽然文修之声称说安全了,但许岩可是一点安全的感觉都没有——既然常秘书能找到这里来,那就说明黄丹就在附近,它已经盯上自己了,自己再次暴露了!
许岩非常清楚:只要自己的行踪暴露,那接下来,袭击者肯定会接二连三地出现的。常秘书,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而且,这次制服常秘书的过程,也让许岩感觉有点奇怪——从始到终,常秘书都没有反抗,他甚至连枪都没有拔出来,就让自己毫不费力地制服了他。
敌人的反常举动,往往就意味着阴谋和危险,所以,即使对方被铐上了,即使文修之已经把他搜身和缴械了,但许岩仍旧不敢大意,他小心翼翼地盯着常秘书,提防他突然发难。
文修之从门口探头出去望了一下,马上就缩了回来,他关上了包厢的门,他说:“外面没有人,找张凳子给他坐下吧。岩子,你检查他一下,是不是真的被那个了?”
许岩弄来一张椅子,按着常秘书在椅子上坐下了。后者毫无抗拒地坐下了,目光直勾勾地平视着前方,眼睛一眨不眨,面无表情,却也不回答文修之的问题。
明亮的灯光下,文修之和许岩都把常磊看得清楚——常磊表情僵硬,说不上哪不正常,但就是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像个塑料玩具人一般。
许岩眉头一蹙:这样的表情,自己先前可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