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文修之淡淡说:“我还真以为许岩的犯罪已经是证据确凿了?原来事情还搞不清楚,政治部就抓人去审查了?真是雷厉风行啊!”
“不能这么说啊,修之同志。不管有没有问题,查清事实,澄清误会,这都是政治部门的职责——这也不能说政治部在特意针对许岩,他们也是在工作。”
“他们当然不是在针对许岩:一个小毛头中校而已,有啥好针对的!政委啊,我觉悟低,说话就直接一点了——这件事,只怕是有人看我姓文的最近立功多,眼红了狗急跳墙!”
何天南“嘿”了一声,保持了沉默——这是大家都心有默契的事,文修之这样挑明了说,倒也不算过分。事实上,洪家插手政治部,安排自己管的部门去找文修之的麻烦,何天南心里也是不爽的——大神打架,谁愿意被夹在中间啊!
文修之诚挚地说:“何政委,日本警方的通缉令,我也看到了,也没说明要通缉许岩的理由,估计不会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多半还是咱们情报上的事。。。许岩同志执行重要任务,获得了日本人的机密情报,日本那边肯定恼火的——但不能因为日本人生气了,咱们就帮着日本人来惩罚自己的有功同志吧?
要说违反所在国法律,这样的事,在我们系统里多了去。说得难听点,我们的外勤特工出国执行任务,哪个不是做间谍去的?按照所在国的法律,他们可是统统犯法了,难道,我们就要把这些有功同志给统统抓起来吗?这不是滑稽了吧?
政委,如果政治部真得到了许岩同志违纪乱法的确凿证据的话,那我们坚决支持组织上对许岩进行严格审查,绝不包庇;
但如果,只是一些捕风捉影、查无实据的传闻,那这种对自己同志的猜疑,会很伤害大家的工作积极性和热情的——要知道,许中校可是我们情报部的权威专家,几次解决了棘手的问题,就像襄阳的抓捕案、挽救空难案、抓捕王中茂案,这些案子里,他都是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冒着生命危险,为国家立下大功。
说得难听点,这样的人才,人家又不是没地方去了,只是因为跟咱们部队有感情,他才留了下来。上次,京城公安局的老边可是给许岩开出了副处级的待遇,亲口邀请他转业的,锦城公安局局长邓伯南也亲口跟我说过,想请许岩过去指导的——这样的人才,如果我们伤了他的心,那将来,恐怕我们很难留得住人了。
政委,政治部怎么做事,我们不好说,但我先说明了,如果查不出许岩什么问题,又把他给气走了——那将来如果再有类似王中茂这样的事件出来,就请政治部亲自去处理吧。老柳本事大,就请他去抓怪物吧!”
何政委叹气道:“修之啊,你这家伙的脾气啊,我看也不比许岩小啊!”
他微微踌躇,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他沉声道:“修之,你放心,总归要查清事实,也不能随便冤枉了咱们在一线出生入死的同志。该怎么处理,总会有个结果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节 机密()
“何政委,关于许岩去日本的事,我也得到了一些报告。。。这个事,有点复杂,在电话里说不是很方便。您看,您能不能抽出宝贵的时间,我们碰个头,我把情况给您详细汇报一下?”
“行啊!”何政委答应得很爽快:“我也是这意思,有什么事,大家最好当面说清楚,免得有什么误会。你在国防大那边,能请假出来吧?”
“我这边能请假的。”
“那就好!这样,我们就直接去山河庄宾馆吧——直截到现场!哦,对了,政治部和纪委的领导都会过去一起查看,你做好汇报准备吧。”
文修之挂了电话,他心里明白,刚刚最后的那句话,那是何政委隐隐地向自己卖好了,暗示自己该做好应对准备。
当下,文修之匆匆跟系里的领导请假,直奔山河居宾馆。在路上,他接了好几个电话。当他赶到山河居宾馆时候,他看到门口已站着几个戴着白色头盔的纠察了。
文修之下了车,匆匆走进了大堂。
这时候,大堂里已站了一群身穿军装的高级军官了,文修之匆匆一瞥眼就认出来了,来人有总部的政委何天南中将、副政委兼纪委书记徐斌少将、总部的政治处主任兼纪委副书记张浩少将。在将军们的周围,还簇拥着一群校级军官。
为处置区区一个中校的事,来了一名中将,两个少将,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大炮打蚊子了。看到这样的阵势,即使以文修之的城府也不禁头皮发麻:很明显,这种阵势,多半是冲自己来的。
总部显然是在担心,事情会被文家惯用的拖刀计给拖住,时间拖上个一年半载的,文老爷子的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到时候,出面插手和说情的领导会越来越多,事情会越来越复杂,最后陷入一团浆糊里,不了了之——就是担心出现这种情况,总部干脆就把牵涉到的领导统统派到现场——只要大家在现场形成了统一意见,基本上就给事情定性了——这就是“形成组织结论”了,即使文家再强势,事后也很难推翻。
文修之能看出这点,在场的将军们自然也是明白。只是大家都是高级军官,涵养很好,脸上笑容都很爽朗,中气很足地跟文修之打招呼——今天的事情,说崩天去,无非就是处置一个小中校的违纪罢了,到了将军们现在的身份地位,这简直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事情之所以棘手,那是因为牵涉到文家,但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但绝不能宣诸于口的。
文修之笑眯眯地走上前去,很端正地行了一个军礼:“首长好!四局文修之前来报到!”
将军们很认真地向文修之回礼——大家都清楚,尽管文修之现在肩上还挂着大校的肩章,但离他提衔晋升少将,这也是十天八天的事了,晋升的命令很快会下来了。以文修之的身份,已是足够和在场的诸位平起平坐了。
当下,众人寒暄了一通后,在场职位最高的何政委说道:“修之啊,你总算是赶来了,我们等你,可是等得急了呢。”
“对不起,因为要跟系里请假,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这个,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政治部主任张浩摇头道:“文局长,我们刚上去了解了下,基本和先前知道的一致。但是,目前许岩还是死硬地不肯透露,他到底在日本到底干了什么。他说,这牵涉到到绝密事宜,除非四局的领导在场,否则他是绝不肯说的。现在,我们就等文局你去帮我们劝许岩开口啰。”
何政委摇摇头:“好的,人都到齐了,上去吧!”
当下,一群人纷纷上楼。到了那房间门口,纠察兵立正敬礼,喊道:“首长好!”
声音惊动了房间里的人,当下,从房间里走出了几个人,三个穿着军装的校官和一个穿着便服的年青人——三名军官自然是政治部的柳副处长和他的两名部下:赵中玉赵科长和李南山李副科长,便装的人便是许岩了。
看到来了这么多的总部首长,柳副处长有点吃惊,他敬礼:“首长好!”
几位将军以审视的眼光打量着眼前的政治处军官——三人都是制服笔挺,衣衫整齐。看他们整洁的军装,根本没有扭打的痕迹,也没看出是哪受了伤。
张浩主任蹙眉问道:“老柳,不是说许岩打人了吗?谁受伤了?”
柳副处长的表情有些尴尬。但当着这么多首长的面,问题又不能不答,他只能说:“报告首长,许岩伤了我的手腕。。。”
说着,他把手伸了出来,向众位首长展示他的手腕——其实,柳副处长的手腕只是挫了一下,这种伤势不红不肿,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徐副政委微微蹙眉:“好像没什么啊。。。老柳,许岩是怎么打伤你的?他砸你手腕吗?”
听到徐副政委的提问,柳处长的脸一下子红了,只是许岩也在场,他又不好撒谎,只能嗫嚅着说:“首长,我用手去推许岩胸口,但推不动他,结果就把手给扭伤了。。。”
听了柳处长的回答,几位将军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说话。沉寂中,文修之“哈”地笑了一声,笑声十分刺耳,柳处长都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可以钻进去了,他尴尬地说:“何政委,徐书记,张主任,文局长,我请求向诸位首长汇报今天的事情。”
何政委沉声道:“要汇报,这是应该的,不过,这地方不合适——在走廊里汇什么报?那谁,你跟宾馆说一下,我们借他们的会议厅用一下。”
会议室很快安排好了,一行人进了会议室,纷纷坐下,何政委点头:“行,老柳,你先把事情简单说一下。”
全场寂静中,柳处长把今天事情的经过给汇报了一遍。可能因为顾忌许岩也在场,怕被许岩当场反驳的原因吧,他并没有说谎,说的基本就是事实。听完柳处长的讲述,在座的几位将军都是微微蹙眉,望向许岩的目光也隐隐变得不怎么友好了。
徐副政委望向许岩:“许中校,刚刚政治部柳处长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是不是事实?有没有哪里虚构,或者不真实的地方?”
许岩摇头,他平静地说:“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如柳处长所说的——柳处长他们要求我交代这趟去日本公干的详细过程,我不肯。为此,我们双方发生了冲突——事情就是这样了。”
这时候,张浩主任插话问道:“这么说,许岩,你承认你对审查组动手了?”
许岩平静地望了张浩少将一眼,两人目光交会,许岩不闪不避,很平常地默默颌首。他的目光平静又深沉,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深井,闪烁着温和的润光。
张浩微微蹙眉。这位年轻军官望着自己的目光很是平淡,并没有多少畏惧心理——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
要知道,这时候,对方的命运可是握在自己手上啊!但对方眼中,却没有流露出丝毫软弱和畏惧,对自己,他像是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看着自己,丝毫没有请求宽恕的感觉,味道实在太怪了。。。
张浩猛然醒悟过来:“那许岩的眼神里,何止是没有低头啊!他简直就是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啊!那年青的小军官,他居然是以上位者的眼神来看着自己?”
自己堂堂的少将副军级,居然被一个副团级的小毛头给藐视了?!
一瞬间,羞恼的愤怒涌上心头,张浩“砰”地拍了一下桌子,喝道:“许岩,回答我的问题!作为一名军人,面对组织调查,你非但没有配合,反倒使用暴力,以武力对抗,这是什么性质的行为?!”
对于张浩的挑衅,许岩完全没放在心上,他淡淡说:“这位首长,虽然您是将军,但是,很抱歉,因为涉及机密,关于我执行的任务,我无法向你透露。”
“故弄玄虚!——何政委,徐副政委,你们都看到了,许岩声称自己打人是为了保护国家机密,但到底是什么样的国家机密,他又不肯说,理由是对我们保密!哈——保密,居然要对我们保密!”
张浩少将义愤填膺地说道:“这件事的性质已完全查清楚了,许岩完全目无法纪,对抗组织!现在,我们该讨论如何对他处理的问题了!”
面对咄咄逼人的张浩主任,何政委和徐副政委都有些犹豫——事情看起来,确实正如张浩所说,但就这样做出处理决定,他们又觉得好像又有些仓促了。
俩人正犹豫,这时候,文修之那悠悠的话声响起:“按理说,各位首长在商量的时候,我是不该打扰的。但这次,情况确实有点特殊,许岩这次去日本,是执行很重要的机密任务,他在日本获取了重要的情报。。。”
张浩很不客气地打断文修之道:“文局长,你的这说法,恐怕不是很客观吧?据我们所知,许岩这趟去日本,任务是去跟日本警视厅交流,但这交流会还没开成,许岩能获得什么了不起的情报呢?甚至连我们都无权知道?文局长,只怕所谓的‘机密任务’,纯粹就是子虚乌有的吧?”
文修之不动声色,却是转向何天南:“何政委,我有两件事要汇报的。”
“啊,修之,你说吧!”
“第一件事,是被日本警方羁押的黄夕同志,在大使馆的努力下,已在今早获得了释放。现在,她该是已搭上回国的航班了。”
“黄夕获救了?这是件好事——还有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我们安排在日本的内线已传回消息了,他们已确定,对许岩发出通缉令的,是日本的公安警察。他们通缉许岩的理由,现在还没能查清,但按照黄夕的汇报,为了获取重要情报,许岩很有可能杀了四名日本警察。
张主任,杀了四个日本警察才夺回来的情报,算不算是非常重要的情报?该不该严格保密?”
文修之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在座的几位将军大多数是文职,虽然从最基层开始一直做到了将军,但华夏国一向和平,他们也没有参与战事的机会。现在,听到许岩为了获取情报而杀了四名日本警察,几位将军都有一种于无声处听惊雷的震撼感。
为了夺取这份情报,不惜杀了四个日本警察?
大家能掂量得出这份情报的分量了。
众人隐隐明白了,许岩为什么那么重视那份情报,为此甚至不惜殴打政治处的调查组——这份情报,是许岩出生入死抢回来的,这么重要的情报,政治部上下嘴唇一碰就要他交出来,许岩当然不肯了——这也怪不得许岩,无论谁碰到这种事,只怕都是要闹冲突的。
张浩主任愣了一下:“文局长,你说许中校杀了日本警察,这件事,有什么证明吗?我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事情发生在日本箱根,时间是前天上午。现在,日本应该发现那几个警察失踪的事了,四名刑警失踪,这该算是一个新闻了,我们可以查日本的报纸看——这是做不了假的。”
张浩摇摇头:“文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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