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又出现了长时间的停顿,像是文修之在思考着许岩说辞。然后,他出声了,声音显得并不怎么惊讶,像是早已有了思想准备:“岩子,你的这说法,跟我们调查组这边有些同志提出来的意见很像。”
“啊,已经有人想到这个了吗?”
“嗯,说起来,这个人你也是认识的,你还看过他的论文呢。”
说到论文,许岩顿时想起来了:“哦,是那位沪海震旦大学的余教授吧?他也是这么说的?”
文修之闷哼一声:“人家是大教授,说的可是比你有学问多了,你听听:‘来源不明的外来癫狂意识体占据了王中茂的意识,控制了他的躯体,并与王中茂原有的意识体产生了融合反应,最终诞生了一个新的不明意识体。新诞生的不明意识体同时具备了外来癫狂意识体的外向特征和王中茂本人记忆的双重特征,但非常明显,在两个意识体当中,外来的癫狂意识体在对躯体进行控制方面占据了全面的、绝对的、主导地位和作用——’”
文修之显然是拿着稿子在读着,然后,他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狗屁玩意!政府都拿钱养了一群什么东西啊,就不能说点正常人能听懂的话吗?岩老弟,你的意思我知道了,还是你说话比较好懂一些。”
“文局长,我跟我朋友商量过了,既然你有需要,我就和朋友去京城走一趟吧——不过,你也不要对我们期待太大了吧,我们也未必能帮得上什么忙。”
听到许岩表示愿意来,文修之显得十分感激,他郑重地说:“岩老弟,你的这份情义,老哥我记得了。不管能不能抓到那个家伙,只能你能来,老哥我都承你的这份情义。锦上添花时常有,雪中送炭的,那可不多。”
对了,老弟,你说你跟你朋友过来——你说的是哪个朋友啊?”
说到朱佑香,许岩就含糊其辞了:“文哥,我的那朋友,你也是见过的,就是上次陪我一起去襄城的那个女孩子,姓朱的。”
“哦,我记得,那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啊。”
文修之说着,心下却是犯了嘀咕——许岩这家伙,还真是优柔寡断干不成大事啊。他怕是正在追求那个漂亮妹子吧,到哪都要带上这女孩子。要知道,这趟请你来京城,可是来抓捕通缉犯的,目标是个极端凶残而危险的家伙,那是很危险的工作,可不是让你带着妹子出来游山玩水的——干这种大事都离不开女人,许岩这家伙,这辈子的出息也就这样了。
但文修之当然不会说出来——许岩这是来救自己的,不要说他只是带个女朋友过来,就是他把十八代祖宗全都带来了,文修之都得把他们当成大爷敬着。
他爽朗地呵呵笑了起来:“岩老弟,你可不老实啊,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只怕不只是你朋友那么简单吧?”
被文修之这么说,心虚的许岩陡然一凛,却听对方继续说:“我看,老弟你,跟朱小姐,只怕不是那么单纯的关系吧?呵呵,老弟啊,你若是欺负我外甥女,那我可不依你啊!”
许岩松了口气——所以说,人的外表真是具有很大的欺骗性。看着朱佑香那美丽的容颜和高贵的气质,即使连文修之这样多疑的情报头目也没把她跟强大的异能战士联系起来。
“呵呵,文哥,你说哪去了?我这边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好在,文修之打趣也只是想拉近与许岩之间的距离罢了,倒不是真的想探究许岩与那个漂亮少女之间的关系——这种玩笑,偶尔开下可以拉近距离,说得太深就不合适了,文修之也很懂适可而止的道理,玩笑开过了,他马上就进入了正题:“对了,岩老弟,你和那位姓朱小姐,打算什么时候过京城来呢?”
“我们明天早上起来看,看能订到什么时候的机票,我们坐最近的一个航班过去。”
文修之沉吟了下,他很慎重地说:“老弟,你是来救文哥的,按说我不该催你的,但这边的事情实在太急了——这样吧,如果你不嫌文哥我多事,机票的事,你就交给我吧。我让你那个助理黄夕联系你好了。”
“哎,那就拜托文哥你了,谢了啊!”
“呵呵,是我谢你才对!”
文修之说笑几声,很快挂了电话。然后,十分钟还不到,许岩电话再度响起,却是黄夕打来的。电话里,黄夕很客气地告诉许岩,明早凌晨五点左右,有人会开车接许岩去机场,请许少校和朋友做好相关的准备,不要错过了时间。
“明早凌晨五点?”许岩看看墙上的时钟:不知不觉间,现在都快晚上十二点了。他喃喃说:“黄夕啊,你们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
黄夕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歉意地说:“没办法,少校,我也是刚刚得到通知。听说京城这几天有点冷,您和您朋友去的时候,最好带上两件厚实的衣裳——哦,少校您的手枪、持枪证和军官证最好也带上,因为这次上头的意思,怕是要你执行什么任务的。”
“哦,明白了,明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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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一夜无眠,四点半时候,许岩被闹钟从睡梦中惊醒。他匆匆起身洗漱好了,穿好了衣裳,提着行李箱到客厅。他还想叫醒朱佑香的呢,没想到,客厅里,朱佑香早在那边候着了。
“轩芸,你已经起来了?这么早?”
“吾晚上一般都是在练功,休眠的时间已经很短了——公子,我们这就出发了吧?”
俩人开门下了楼,天色还是一片漆黑的,连星星都看不到,楼道里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小区的路灯在依依地晃着光亮。一月的凌晨,空气寒冷,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雾霭,蒙蒙一片。
俩人走出小区的门口,正要去等车呢,却看到停在小区门外道上的一辆轿车闪了一下车头灯,然后,一个女孩子从车里跳了出来,灯光昏暗,许岩也看不清她的面目,直到她喊了一声:“许先生!”许岩才听出是黄夕的声音。
许岩松了口气,他站住脚步:“黄夕,我在这里!”
黄夕快步向他们走过来,在距离许岩几步外,她停住了脚步,好奇地打量着许岩和朱佑香:“少校,这位小姐。。。就是您的朋友吧?”
“是的,这是我朋友,朱佑香——轩芸,这位是我在情报局的同事,黄夕小姐。”
朱佑香身穿一身厚实的红色羽绒服,头上戴着一顶线绒红色帽子,这些厚实的冬装衣裳倘若穿在旁人身上肯定会给人种臃肿笨拙的感觉,但不知为什么,朱佑香穿着这些衣裳,却是依然掩饰不了她的灵气和美丽。
平静地看着黄夕,朱佑香微微颌首,那仪态,说不出的雍容华贵:“黄小姐,幸会。”
看到朱佑香,黄夕睁大眼睛愣了好几秒钟,然后,她客气地说:“您好,朱小姐。”她心里在暗暗惊叹朱佑香那惊人的美丽。
“少校,车子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许岩和朱佑香都上了小车,坐在后排座位上。开车的是一位长相普通的便装中年人,穿着便装,许岩刚坐下,司机就立即开车了,车子驶得又快又稳。
车子刚开出去不久,许岩就发现异样:“咳,师傅,您走错了吧?锦城南郊的机场,不该走这条道的?该走上高速的机场直通道!”
司机明显听到了许岩的说话,他侧头在后视镜里望了许岩一眼,笑笑不出声。倒是黄夕转头过来解释了:“少校,我们不是去南郊的民航机场,我们要去的是军区的机场。”
许岩“哦”了一声。作为在锦城读书的大学生,他当然知道在锦城郊外有一个空军的机场——不过,这种事也就是知道而已,作为大学生的许岩,从没想过这种事跟自己有过什么关系。
现在,听到自己就要前往那传说中的军用机场,许岩出声问:“黄夕,难道,为了接我们上京城,文局长特意调了一架军机来接我们?”
司机“噗嗤”一声笑了,黄夕也是忍俊不止:许岩这家伙的自我感觉,那也来得太良好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节 高敏()
黄夕强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告诉许岩:“少校,这倒不是。其实,平时因为锦城军区经常有人要去京城出差和公务,所以每天都有一趟军机航班来往锦城和京城之间,顺便也帮锦城军区捎带点民航班机不好载运的军用装备和物资,说起来,我们是蹭锦城军区的座位了。”
许岩哦了一声,但随即,他才发现了异样:“我们?黄夕,你说我们?难道你也。。。?”
黄夕嫣然一笑:“是的,按文局长的指示,考虑到许少校您是第一次回京城总部,不熟悉道路,所以,我也担任陪同,陪着少校您一同回京城,为您担当助手和向导——”
她不动声色的瞟了朱佑香一眼,目光在朱佑香的脸上逗留了两秒钟,眼神有些复杂,却是依然笑着说:“——这下,还得请少校和朱小姐多多关照了。”
朱佑香不动声色,神色始终淡淡的,只是微微颌首,神情说不出的雍容华贵;倒是许岩显得很不好意思,说没想到为这个事,还麻烦黄夕你跑一趟京城,真是太麻烦了。
黄夕忙说:“没什么的,这是我应做的工作。少校您要帮着文局长处置大事,我这边只能给您生活帮上一点小忙了。”
黄夕在嘴上和许岩应付着,其实她的注意力一直在留意着朱佑香那边——从始至终,朱佑香都没开口说过半个字,她的神色始终是淡淡的,神情中带着纡尊降贵,让黄夕忽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朱佑香一旦矜持起来,能让所有面对她的人都感觉自己是一坨屎而已,她就有这种化平淡而为高贵的本事。
现在,直接面对着朱佑香的时候,黄夕就感受着这份震撼了——尤其她心里还有鬼,面对许岩的真正女朋友,她就更加心虚了,被朱佑香这样淡淡地注视着,她如受针刺,像是被火灼着一般难受。
她匆匆跟许岩说了几句就赶紧转过身去,假装问司机问题:“张师傅,离部队的机场还有多远啊?赶得及吧?”
司机默默点头:“黄小姐,你放心,六点钟之前,我们准到。”
“哦,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不要误了飞机才好呢。”
“您放心就是了,飞机要六点四十才起飞,我们来得及。”
一路上,大家谁都没怎么说话,汽车在凌晨漆黑的高速路上驶得飞快,许岩只看到远处道边的路灯一盏盏地飞快掠过自己身周,凌晨的高速路上,车辆很少。
车子走了还没到一个小时,汽车下了高速,进了一条不知名的岔路。借着汽车的灯光,许岩在道边看到了一块“军事警戒区,闲人莫进”的路牌标示。然后在接下来的路程里,同样的标识他还看到了多次。车子在路上开了四五分钟,碰到了一个检查的岗哨站。虽然寒冷的凌晨,哨卡里的哨兵却是依然站得笔直,一名穿着棉军衣背着枪的哨兵拿着电筒过来照了下车子里,清晰而响亮地问道:“是哪个单位的?进来干什么的?”
答话的是那个中年司机,他答道:“军区情报部的。。。赶今早的飞机。”
“哦,麻烦把证件拿出来登记下。”
司机掏出了自己的证件,黄夕和许岩也自觉地拿出自己的证件递给了哨兵。哨兵递给了另一个同伴,回到了亮灯的岗哨亭里登记去了。然后,那查验的哨兵拿电筒照了下汽车的后座,发现了朱佑香,他喊道:“你们后座还有一个人。。。这个女的,她的证件呢?”
“这位女士是许少校的家属,她不是我们部队上的人。她只有身份证。”
说着,黄夕示意朱佑香拿出身份证出来,哨兵拿过了证件,他把各人的证件给登记之后,电话请示了中队长,然后,他走回来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军区情报部订的三张机票,是给京城那边的情报部用的,可以放行。”
前方的栏杆升起来了,汽车又开始开动了,许岩正待把军官证揣回口袋,黄夕却告诉他:“少校,不急着放回去,等下还有几处检查的。”
果然,正如黄夕所说,接下来,汽车又经过了两处哨卡,又把证件给检查了两次,汽车才开到了机场。
天色才蒙蒙发白,跑道上已经停着一架巨大的运输机了。军用机场跟地方地方机场不同,没有那么繁琐的登机安检手续,汽车可以径直开到飞机下方的登机口。许岩看到,机场上停着长长一排的各式飞机,其中有各种型号的战斗机——若他是军迷的话,他应该还能看出那是什么型号的战斗机,可惜许岩对此完全一窍不通,只是看着那一列列的战斗机整齐地排列着,在晨曦中显得十分威武雄壮。
在登机口前,黄夕只是向一个穿着夹克的空军军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后者点点头,扯着大嗓门嚷道:“京城情报部的?三个人?”
“是,我们三个人!”
“好,上去吧,就差你们了!”
黄夕领着许岩和朱佑香顺着舷梯进了机舱。许岩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架什么型号的运输机,不过,这个机舱并不大——比许岩以前坐过的民航班机显得要小了很多,而且位置也显得少多了,只有那么前面的五六排,机舱的后半部被隔开来充当了货舱。
现在,这几排座位上坐的人不多,稀稀拉拉也就十来个人。乘客中有几个穿便装的,但大部分都是穿着军装的军人。看到有个年青小伙子带着两个漂亮的姑娘上来,乘客们都投来了异样的眼神。只是坐这种军队内部航班的,大多都是有身份的部队干部,大家都知道,坐这种部队航班的大多都是内部人,倒也没人上来盘问纠缠许岩什么的。
这种内部航班,也没机票来确定座位的,都是哪里有空位就坐哪里的。许岩领着黄夕和朱佑香随便就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他扎好了安全带。这时候,坐在他右手边的一位年青的陆军少校瞄了便装的许岩一眼,搭讪道:“你好,兄弟很面生啊?我是锦城警备区的,你是哪里的?上京城干什么呢?”
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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