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民女就在含玉亭,看到了五皇子落水时的情景。”秦欣溶不敢抬头,只在心里按着自己的想法说道。
“你说说你看到了什么?”皇帝继续问,整个永安宫严肃静谧。
“回皇上,民女看见跟五皇子差不多大的小孩推他入的水,后来才知是六皇子。”秦欣溶气沉丹田,为了以防万一,说得极其细致。
“胡说,这女子乱嚼舌根,信不得”一边的宸妃忍不住呵斥出声,极力维护六皇子的形象,“恪儿绝不会做这等事,他向来心慈手软,连敌手都不忍伤害。皇上您是知道的啊。”
“宸妃姐姐,小孩子一时玩闹失手也是有的,你何故那么紧张?难道还担心别人会说六皇子是你唆使的?”一个样貌年轻的妃嫔直接将挑衅的话说了出来,宸妃胸口一滞,再说不出任何话来。
当时在场的殷嫔也点头道,“当时我也看见了,幸好有秦家的姑娘跟我作伴,也不怕别人说我胡言乱语。”
这个“别人”当然指的是宸妃了,秦欣溶不需要再次开口,这当中的局势已经清清楚楚,显然宸妃已经处于下风了。
“哼,你们一个个都信口雌黄,诬赖于我,难道就不是商量好的吗?”宸妃咬牙切齿,心有不甘,无奈没有一个人说出真相。
“好了,都别吵了”皇帝一声怒喝,不耐烦地制止争吵之声,随后将目光投递到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地静贵人身上,“静儿,你说呢?”
当时含玉亭里坐了四位妃嫔,殷嫔,如嫔,静贵人和齐妃。这些人中只有静贵人没有开口说话,皇帝颇为看中她,要问她的意思。
“回皇上,臣妾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留意。”
等待的人都舒了口气,皇帝把玩着手中碧玺,许久才道,“既然五皇子已经醒来无事,此事就不必追究了,你们退下吧。”
秦欣溶心想自己总算完成了一件任务,又靠近了目的一步,却听皇上又问,“听说允哥儿是被你的一个姐妹救醒的,可有此事?”
“是,不过她不是秦府的人,是投亲过来的。”秦欣溶但见施晴声名大噪,心里极为不舒坦,在心中再一次贬低施晴。
“噢?她叫什么名字?”皇帝突然来了兴趣,又问。
“叫施晴。”秦欣溶如剜骨噬心之痛,仿佛自己的到来只是为了施晴做铺垫的。
“倒是一个灵巧的小医娘,改日朕亲自谢过她。”皇上舒心地一笑,没等众人行礼就先出了宫门。
秦欣溶还在地上跪着,与此同时,在座的几位妃子也都记住了这个名字。或敬佩或憎恨,每个人的心里都不一样。
“好了,此事已过,你们都退下吧,张嬷嬷,送秦姑娘出宫。”皇后温和的声音响起,秦欣溶谢了恩,就跟着张嬷嬷的身后走了。出宫门时,被宸妃狠狠盯了一眼,那样子怕是牢牢记在心上了。
秦欣溶有一丝忐忑,但随即也就释然。当初她答应殷嫔时,就想过了宸妃的势力及影响力。宫中没有一个人可以撼动她的地位!她一个小小秦府的二房嫡女又何以涉险?
只因殷嫔当时就承诺过了,保她平安无事。因为在她们上头还有一位更大的主子要对付宸妃。
殷嫔虽然没说,但秦欣溶也想到了,能对付宸妃的就只有皇后。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甚至认为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秦欣溶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出宫,周围雕栏画栋的美景让她心情不错,只要入了太子府她日后也能做后宫的女主人!一切算计与心机都不成问题,重要的是机遇!
在此之前,秦欣溶花了不少银两打探太子的日常生活,譬如进宫会走哪条路,有些什么嗜好,喜欢什么都一一了解到了情况。今日正是太子进宫请安的时间,如若她没有双错的话,此时也该是太子出现的时候。
这时,橙色的影子一晃,宫墙那边出现了太子的身影,看起来步履匆忙。秦欣溶一阵紧张,待杏黄的衣袍走近了些,她装作走路摔跤的样子突然匍匐在太子脚下。
“无聊!”太子既未伸手去扶,也没有看秦欣溶一眼,冷冰冰地甩下这两个字便提脚走了。这些无趣的官家女子使得招数没有一个是新鲜的,他见惯了也便不理不睬。
秦欣溶尬尴之极,只看到太子并不俊秀的脸色一阵阴霾。爬起身忍着心中的不甘灰溜溜地走掉。
回到秦府,秦欣溶便被秦夫人叫了过去,问当时都有些什么人在场,从而查出是谁对元妃不利。
“有皇上在,欣溶不敢抬头看,也不知道有谁在。”秦欣溶随口就道。
“这件事是怎么解决的,皇上有没有处罚宸妃或是六皇子?”秦夫人又问。
“没有,皇上没有惩罚任何人,说不再追究了。”
闻言,秦夫人恼恨地握紧了拳头,这一次算这么过去了!
秦欣溶又看了院外的聘礼问道,“太太,府中最近过喜事吗,外面怎么那么多聘礼?”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秦夫人也学着秦欣溶说话,不让她知道事因。
秦欣溶见秦夫人卖关子,只得退下。回院后一打听才知是孙奎过来向秦婉凝提亲的事,她虽不知道这是谁出的主意,不过也暗暗感到高兴,秦府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
到了夜里,紫薇院里的灯依然亮着,施晴给汗王写了秘密私信,告诉他孙奎不止来提亲,秦夫人还答应了。同时拿出了一条旧手绢,在上面临摹了两句酸诗,最后留名当然是以秦碗凝的名字。
此信若是发出去,依着汗王与秦婉凝的秘密恋情,绝不会放纵不理。结果第二日,施晴一醒来,便听说了秦府的一大奇观。果然她昨日写的那些东西都有效,汗王今日一早就在秦府下了聘礼,甚至比孙奎的礼更多可厚!
不止如此,还将府中的侍卫分派到了孙府,每日每夜的盯梢,不放松一丝孙家的行动。孙奎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敢在秦府闹事,灰溜溜收回了那些聘礼。事实上他连秦碗凝是谁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弄错了对象,不止被菲燕责罚还被一群人打了一顿。
汗王这一次终于拿出了军威,势必要将秦碗凝娶回家。秦夫人本来高兴,但看着女婿这样在意一个庶女,而将自己的女儿放后,心里便有几分不舒坦,但终归还是决定将秦婉凝嫁过去了。与顺德太妃商议后,两边都不大办,交了庚帖就择一个吉祥日子用轿子抬过去,布置一下婚床也就完事了。
只不过长幼有序,二房的三姑娘还没有出嫁,四姑娘也就暂时只能呆在家里,等秦欣溶的婚事落定再办她的事。
上次五皇子在胭脂湖落水让妃嫔知道了平定侯谭珂在追慕秦家姑娘,接下来也只是走一个仪式。不过秦欣溶却不甘心嫁给平定侯,如今距太子又还太遥远,她必须想出一个办法保全自身。
公主楼里,菲燕虽然没让孙奎办成事情,却也并不恼怒,毕竟这也不管她事,谁嫁进汗王府都与她无关。
自从上次秦娇阳替她出谋划策,菲燕公主一心想试验一下,看灵不灵验。这一日,宫婢好不容易凑齐了她要的东西,一边急急地让人缝在枕芯里,一边着人去叫驸马。
秦子卿不明白菲燕搞什么鬼,曾吵架多次,不得已就跑得远远的。这一次是皇后语重心长对他说了些话,才不忍拂菲燕的面子。
“什么事找我?”秦子卿一跨进门槛,就公事公办的询问,话头上一点也不亲昵。
“驸马,你可算回来了。”菲燕听不得秦子卿板着面孔的语气,但今日特殊,少不得要忍着,两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先坐下,喝杯茶。”
说完又亲自斟水给秦子卿。
第88章 威逼受伤()
第二日清晨时分,施晴果然听说汗王来了秦府,还带来了百箱聘礼。不管如何,都要将四姑娘秦婉凝娶回去。
不止如此,还将府中的侍卫分派到了孙府,每日每夜的盯梢,不放松一丝孙家的行动。孙奎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敢在秦府闹事,灰溜溜收回了那些聘礼。事实上他连秦碗凝是谁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弄错了对象,将秦思烟当成了秦婉凝才闹出了大笑话。
“大将军放了我吧,我只是市井小人一个,是受了菲燕公主的托才敢去秦府讨要四姑娘,孙奎再也不敢了。”
原汁原味的话传到了秦夫人耳中,不出施晴所料的是秦家人更加对菲燕公主深恶痛绝,不止秦相爷,连不再管事的老太太也敲着拐杖指责菲燕不懂事。
秦夫人面色不好,老太太这样说是在责怪她管教不好媳妇。然而也怪不了别人,只怪自己贪慕虚荣,想做皇亲国戚,才引了个扫把星进门。如今菲燕胡作非为、没有约束,只是苦了她儿子!
这件事过去后,唯一定下的事情是将秦婉凝嫁到汗王府。秦夫人本来高兴,但看着女婿这样在意一个庶女,而将自己的女儿放后,心里便有几分不舒坦。与顺德太妃商议后,两边都不大办,交了庚帖就择一个吉祥日子用轿子抬过去,布置一下婚床也就完事了。
只不过长幼有序,二房的三姑娘还没有出嫁,四姑娘也就暂时只能呆在家里,等秦欣溶的婚事落定再办她的事。
***
公主楼里,菲燕虽然没等到孙奎办成事情,却也并不恼怒,毕竟谁嫁进汗王府都与她无关。
自从上次秦娇阳替她出谋划策,菲燕公主一心想试验一下,看灵不灵验。这一日,宫婢好不容易凑齐了她要的东西,一边急急地让人缝在枕芯里,一边着人去叫驸马。
秦子卿不明白菲燕搞什么鬼,曾吵架多次,不得已就跑得远远的。这一次是皇后语重心长对他说了些话,才不忍拂菲燕的面子。
“什么事找我?”秦子卿一跨进门槛,就公事公办的询问,话头上一点也不亲昵。
“驸马,你可算回来了。”菲燕听不得秦子卿板着面孔的语气,但今日特殊,少不得要忍着,两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先坐下,喝杯茶。”
说完又亲自斟水给秦子卿,语中露着一丝娇态。
秦子卿也感觉到菲燕与往日的不同,身着长长的宫裙,圆润的肩头都露在外面,薄薄的衣衫隐隐透着傲人的身材。这还不止,行为语言都温柔了些,活像是换了个人。
秦子卿还在莫名其妙,菲燕公主已经过来了,柔媚地取下头上的发簪,乌黑的头发披垂下来漫过腰际,“驸马,以往都是本宫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菲燕说完伸手要解秦子卿的衣袍,一副撩拨的姿态,希望秦子卿能够心动。
“你干什么?”秦子卿一把握住了菲燕的手腕,从成亲以来他都不想与菲燕接近,更不想与她有肌肤之亲,只想好好地为琉璃守身如玉。
菲燕但见秦子卿这样拒绝她,心里顿时感到没面子,美丽的眼瞳闪过一丝怨恨随后又恢复到温婉地笑容,“本宫不干什么,只是想亲自侍候驸马沐浴。”
说罢,向着窗外拍了两下手板,“来人啊,准备浴汤,本宫要与驸马洗鸳鸯浴!”
秦子卿脸上现出窘态,这样的话亏得菲燕也说得出,还来不及起身就见到前前后后进了十几个宫婢准备浴桶跟浴汤。
“不必了,要沐浴你自己沐浴,我还有事……”秦子卿不舒服地扯了扯领口,就要出去。
“你敢!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没有那么好的性子!”菲燕但见柔媚之术也留不住夫君,不得不露出了真面孔。
“哼。”秦子卿一甩袖子就走了出去,不再理会菲燕公主。
“来人啊,将驸马给本宫绑起来!”菲燕立刻火大了,手下的嬷嬷及宫女除了秦府本院的都不敢拦阻大少爷,只有公主的亲信才敢对秦子卿下手。
“你们谁敢!”秦子卿虽是文弱书生,却心如铁石,一声喝下去没有人阻拦。
“驸马,你今天敢出去就死在这里!”一只白釉瓷杯飞过来,准确地砸在秦子卿的后脑勺上,顿时染起一片血花。碎裂的瓷片也带着血迹纷纷四散砸开。秦子卿身子晃了两晃,依旧不受影响地朝外走去。
周围的宫女、丫鬟吓了一大跳,就连菲燕自己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悔。不说秦夫人知道了会追究,就是秦子卿自己,也绝不会再跟自己亲近了吧?菲燕越来越恼怒,手持剪刀,猛然划开了玉枕,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减碎撒落。
秦子卿没走几步,就感到头痛不已,随即便晕倒在了公主楼外。
“不好了,太太,菲燕公主一个瓷杯将大少爷砸得头破血流,晕了过去。”云竹是秦夫人派到公主楼监视菲燕的,一进门就将刚才的事情汇报出来。
“什么,这还得了?快去传太医——”秦夫人一脸震惊,甚至为菲燕公主的行为感到后怕。若是秦子卿有个好歹,她还要怎么活?秦家的基业又该由谁来继承?
“太医已经去请了,想必还没那么快来,奴婢听说晴姑娘会医,不如请她看看?”云竹自主地请求道。
“好,快叫晴丫头过来。”秦夫人的心顿时慌乱了,不知如何是好。
施晴与秦思烟一同赶到合欢院时,天色已经黑了,厢房内点了十几盏蜡烛摇摇晃晃照着深邃摇曳的影子。秦夫人一夜之间仿佛衰老了很多,双眼下全是青黑色,堆积在眼圈下。手里握着的帕子已经湿了半条,此时看见施晴进门如同看到了救星。
“姨母。”施晴低低地唤一声。
“快,晴丫头,帮我看看子卿还能不能活?”秦夫人一个人承担着压力,没敢告诉老太太。秦相爷今日也没回府,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施晴一早就看见秦子卿躺在榻上,双目沉闭。一张白皙、俊秀的容颜在昏暗的灯下非常完美,只是右脸颊染了血迹,是从头发里流出来的。
她也听说了今日菲燕的暴虐行为,听说是茶杯砸到了后脑勺才引起的晕眩。施晴从来没有给头部受过伤的人诊过病,这一回还是头一次,心里面也微微地发抖。
这时外面传来声响,丫鬟过来传报说今日宫里的太监紧张,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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