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东用手捂着脑袋,不解地问道:“你们要去干什么?这么大的雨,一下就全身淋湿了。华县长,我去帮你找一件雨衣……”
雨下得很大,他们冲出来没几秒钟,无论是孟文天、周卫东还是华弈都全身淋了一个湿透。只不过因为天气暖和,加上现在不再落冰雹,所以并不感到有多冷。
孟文天见华弈已经淋湿,他也不再说什么,牵着她的手跟在警察的后面朝前走着。
走了一会,孟文天转头朝周卫东问道:“你爸呢?”
周卫东见华弈都冒雨前行,他也不再捂住脑袋,坦然地跟在孟文天身后。听孟文天问自己,他连忙回答道:“我听人说我爸追祝老去了。”
孟文天一愣,不解地问道:“祝老不是去猴头山去研究气候去了吗?你爸去干什么?”
周卫东为难地说道:“听说是……是我们省南部突然出现了一大片积雨云,正在飘向我们库区附近。我爸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他不知道这片积雨云会对水库产生多少的影响,也担心等不到祝老回来大雨就来了,所以他就去追祝老……,我也不是很清楚。”1
第415章 剥别人衣服()
孟文天连忙问道:“新出现了一大片积雨云?是不是就是刚才导致下雨的……,你别跟着我们了,你去气象小组了解一下积雨云的情况,等下我问你。”
周卫东一愣,吃惊地脱口问道:“我?你要我去打听有关积雨云的情况?我又不懂,你要这些情况干什么?”
孟文天粗暴地打断他的话道:“别特么啰嗦,叫你去你就去!”
周卫东茫然地看着孟文天,再看了华弈一眼,之后转身回了办公楼。
想到周创建冒着这么大的雨追赶祝老,孟文天心里不由对他们这些知识分子产生了一种敬佩之情。虽然对他而言,这些专家的意见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意义,或者说就算他们研究出猴头山有超大暴雨,其作用也不大,因为结果滞后了,等到他们提议大坝开闸泄洪的时候,大坝或许早已经崩塌,损失也难以挽回。
但是,孟文天还是佩服他们。
毕竟,孟文天自己是拥有重生的金手指,根本不需要研究就知道了大坝会出事,因而可以采取断然措施,或者不顾别人的劝阻强行为之,就如他刚才和华弈一起做的一样,逼迫骆主任开闸泄洪。
可祝老、周创建他们却必须基于实际情况来进行研究、进行判断,必须拿出实实在在的科学数据,才可能使领导下令开闸泄洪或继续保持水坝的高水位。而且,他们拿出数据之后,还得为自己拿出的数据负责,一旦上级领导根据他们的数据采取相应措施而出现了大问题,他们这些研究人员还得承担相应责任,所以他们必须慎之又慎。
最让科研人员无奈的是,以为研究仪器缺少,因为研究手段还没有完善,因为人手不够等等原因,研究的时候常常出现一些他们也想不到的意外,比如这次南部的天空突然出现新的积雨云,这就让周创建大惊失色,让本以为大坝无事的他只得心急火燎地追赶祝老。
淋着如瓢泼般的大雨,孟文天默默地祈祷着:“但愿他们一路平平安安。”
孟文天和华弈没走几步,就见一个穿着塑料雨衣的男子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他嘴里喃喃地念道:“糟了,糟了,都开始泄洪了,水位怎么还往上涨?浪又这么大,这可怎么办……”
孟文天大喝一声:“站住!”接着,几个箭步冲上去,在对方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他三下五下的就把对方的塑料衣给扒了,也不管对方如何哀怨,他就把这件塑料衣披在华弈身上,然后继续牵着她的手朝走远的警察追去。
那个被剥了塑料雨衣的男子还没回过神来,直愣愣地看着离开的孟文天,直到雨幕慢慢吞没了他们的背影,他才大吼一声:“喂,你特么谁啊——,那是老子的雨衣好不好?”
听到这喊声,华弈掉头看了一眼那个只剩一点点黑影的可怜男子,扑哧一声朝孟文天笑道:“你真霸道,二话不说就剥他的衣服。”
孟文天说道:“这有什么?他又不是女人。”
华弈更乐,低声笑问道:“如果是女人,你敢剥不?”
孟文天大义凛然地说道:“敢!谁叫她们没有你漂亮?”
华弈骂道:“流氓!连女人的衣服都敢剥。”不过,这声音虽然听起来像骂人,但她说话的神态却是千娇百媚,而且她还将自己的娇躯往他怀里拱了拱。
当他们顺着水泥阶梯走上坝顶的时候,不说华弈脸色变得苍白,就是孟文天也不由一阵心悸:偌大的水坝微微颤抖着,脚底下是五个巨大的泄洪孔喷射着洁白的水柱,发出沉沉的吼声,强劲的西风吹得他们好像要飞起来,一股接着一股巨浪不断拍击着坝体,发出震耳欲聋巨响的同时,水花激起好几米高,大股大股的水落在坝顶上流淌着,漫过了他们的脚面……
就算没有恐高症,华弈也是吓得脸色瑟瑟发抖,如果不是孟文天拥着她的腰,她恐怕不敢走几步就会瘫软在地。
当他们冒着大暴雨好不容易穿过大坝坝顶赶到对岸的入口处时,那里汇集了上百个下安东村的村民。他们一个个大声叫囔着,骂着水库的领导,骂着上安东村的村干部,骂着他们怀疑的一切。而几个警察竭力阻挡他们前行。在村民的推搡下,几个警察狼狈不堪地退缩着,一边徒劳地劝说他们回去。
等看到华弈全身湿漉漉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才住了嘴,吃惊地看着这个外表娇弱的女子,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雨过来。
但是,这种由惊讶造成的安静只是短暂的一瞬,没有几秒钟,这些村民又开始了谩骂,又开始了推搡,有的人甚至还开始朝华弈、孟文天指指点点,开始当着他们的面骂人。
那个带路的警察朝孟文天问道:“现在怎么办?”
在他看来,孟文天才是真正主事的人,虽然他的年纪看上去就如一个高中生。
华弈似乎也没有出头的意思,笑吟吟地看着孟文天,连那些村民的谩骂都没有在意。
孟文天给了华弈一个你放心的眼神,然后拍了拍她的小手,再大步朝村民走了过去。走到警察身后,他对警察说道:“放开他们!让他们进来!”
警察一愣,都把目光看向那个带孟文天来的警察。
那个警察犹豫了一下,然后对手下道:“听他的。”
警察们自然巴不得,他们动作迅速地离开了原来的位置,都跑到旁边去了,远远地离开了人群。
看到警察突然撤走,正喊得起劲的村民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警察和孟文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孟文天大声冷笑道:“听说你们要冲到大坝的控制室去关闭泄洪闸门,是不是?”不等对方回答,他又大声说道,“好啊。我同意!只要你们有胆量跟我穿过坝顶,我就带你们进去。你们谁敢?站出来!”
村民们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警察用尽全力不让我们过去,而这小子一过来就放我们过去?他们到底在玩什么鬼?
一个村民大声喊道:“小子,你特么是谁啊?你能代表水库方面吗?”
另一个村民也喊道:“就是啊。你小子毛都没长齐,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本来孟文天的肤色因为长期锻炼而有点黑,可是被雨水一淋一浸泡,他的皮肤一下白了许多,看上去年纪一下小了很多。
一个村民怀疑地说道:“你是想把我们骗过去,然后把我们关起来吧?”
“对!肯定是这样!这些当官的太奸猾了!”
“我们不去,我们只要他们关闭泄洪闸!”
“关闭泄洪闸!”
……
孟文天冷冷地说道:“你们特么的是男子汉不?不要你们来,你们偏要来。现在让你们进来,你们却怕了。关你们?你们自己也知道违法了?有胆量就来啊,关几天算什么?反正你们也不在乎家里的东西,宁愿让洪水冲走也不回家抢救,宁愿站这里胡喊乱叫的。”
一个村民大怒,喊道:“你以为我们愿意来这里喊啊,不是你们泄洪淹没我们的田土、房屋,不是你们收了上安东村的礼物,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孟文天大喊道:“你们特么的到底来不来?没有胆量来,老子就回去了。你们爱喊就在这里喊,没有人陪你们这些胆小鬼!”
有人受不了孟文天的激将法,大声道:“去就去,老子可不怕你吃了我。”
在他的影响下,几个胆子大的人站了出来,开始走到孟文天跟前来。
孟文天也没有食言,手一挥,大声道:“走,上坝!”
开始的时候,这些人是忐忑不安的,不知道孟文天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当他们走上坝顶,感受到强烈的夹带雨水的西风,感受到如大山一般压过来的巨浪,感受到微微颤动的地面,他们一个个害怕起来。
“我的妈呀,水位这么高?都快平大坝了!”一个村民脸色苍白地嘀咕道。
一个村民死死抓着同伴的衣服,说道:“什么快要平大坝了,都已经超过了,你没看到脚下有水流动吗?啊——”
正在这时,一个巨浪打来,两米多高的浪头将他们全部笼罩,有两个男子还被浪头给拍倒在水泥地面上,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惊叫起来。
很快,这些人明白了:泄洪是必须的!如果还不泄洪,大坝就会垮掉,到时候淹没的不再只是那些田地,也不只是家里进水,而是整个家园将荡然无存!人能不能跑出来,能跑出多少,还不知道呢!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再也不敢埋怨水库泄洪了。
以至于孟文天牵着华弈回到水库的办公区时,后面没有一个村民跟着,坝顶上只剩下几个惊讶的警察。
回到骆主任的办公室,孟文天很是惊讶地看着他。因为骆主任看到他之后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冲到孟文天跟前,双膝往地上一跪:“孟干部,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救了大坝!”11
第416章 算你狠!()
孟文天不解地扶起他,问道:“骆主任,你这是干什么?”
骆主任说道:“你们走后,我收到了检测小组的报告,说我们五个泄洪孔全部打开后,水库的水位还在上涨!现在泄洪渠已经被泥石流堵塞,而上游正在涌来大量的洪水,如果不是听从了你的意见及时开闸,我们的大坝这个时候已经漫顶了!”
孟文天急了,连忙问道:“泄洪渠被泥石流堵塞了?……,现在水位还在涨吗?”
骆主任说道:“还在涨!”
孟文天问道:“那怎么办?……,你们有相关预案没有?我们能帮上忙不?”
骆主任说道:“按照预案,泄洪渠的疏通由外面负责,我们只负责大坝的安全。我们必须动员所有人上坝顶,用各种器材隔开浪头和坝体的直接接触……”
孟文天连忙说道:“那我们动作快点啊。……,怎么隔开?”
骆主任说道:“我已经让人在组织人员,我等会就下去带领他们上坝顶抗洪。……,你们俩个辛苦了,连晚饭都没吃吧?就请你们坐这里接电话,跟各方面联络。我已经安排了人,等下她们会送吃的过来。”
孟文天本想拒绝,但看到华弈脸色苍白,嘴巴青紫,牙齿不断抖动,就点了点头,说道:“行。我们就坐这里替你们联络,有什么消息我就上坝找你。……,骆主任,你自己也没吃东西吧?”
骆主任一听,大松了口气,说了一声“我不饿!”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等骆主任一离开,孟文天马上用手摸了一下华弈的额头,然后对她说道:“华弈,你快回招待所,把这身湿衣服给换了,躺在床上用被子盖着,捂出一身汗后再吃点东西。”
华弈固执地说道:“我知道我的身体,只是有点冷,并没有得病。”
孟文天怒道:“你别给我添麻烦!虽然现在没有发烧,但你再拖下去,肯定会拖出病来。滚!马上滚!”
华弈怒道:“你骂我?”
孟文天怒道:“废话!不骂你这个蠢蛋,难道骂我自己?滚!”
“臭小子!你记着!”华弈蹬了一下脚,转身就走,临走的时候,她又回过头来,警告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呆这里,等下如果我没有看见你,发现你上坝了,我要你好看!我……我会告诉我爸,说你用强污辱了我,在招待所把我睡了!哼!”
当孟文天目瞪口呆的时候,她得意地笑着跑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孟文天咬牙道:“连这种借口都能想出,算你狠!”
其实,她担心的不错,孟文天确实有上坝顶跟大家一起抗洪的打算。作为身强力壮的他,哪里会愿意守在这办公室无所事事?现在水库交换机的对外光缆已经中断,外面的电话根本打不进来,所谓坐在这里接电话、跟各方面联络什么的,都是骆主任一句客气话,是为了照顾他们,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
如果真要他和华弈坐这里联络,他应该告诉他们有关联络的单位、权限、相关的处理流程什么的。如果只是传达,用大坝上警察值班室的电话做值班电话远比这部电话方便得多,那里找大坝上当指挥的骆主任只需要花一两分钟,而且骆主任还可以直接跟汇报者通话。
显然,华弈也知道了骆主任的用意,担心孟文天坐不住而上大坝。
在华弈眼里,孟文天既是一个可以给她安全感的大男人,又是一个需要她照顾的小男孩,感觉他如果一个人去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就会吃亏。
感受到华弈对自己的关心,孟文天这次并没有逞强独自前往坝顶抗洪,而是在椅子上静静地坐着,脑子里什么都不想。
虽然他的身体强壮,但毕竟年龄不大,加上在此之前因为担心大坝垮塌而一直处于精神紧张状态,现在情况已经走上了他所期望的轨道,他的精神一下放松了很多。
但他无法做到完全放松,是因为水库的水位还在上涨,他还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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