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点。陆烨能够透视，尽管关了灯，她也拿不准到底能不能真给他一个惊喜。万一对方夜视能力也很逆天……
想到这里，她甩了甩脑袋，摒除杂念，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祈祷对方并没有那么逆天的技能，同时开始倒计时。
“三、二、一。”她无声开口，紧张的不得了，连呼吸都屏住。
程雾数到一的时候，门哐啷一声轻微的响动便打开了。与之同来的还有扑面而来的凉气，让程雾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只是，因为这么顿了片刻，进来那人便似已经察觉。程雾打算扑进他怀里的动作宣告流产。
他闪电一般探出一只手，在黑暗中凭着感觉朝程雾攻来。
程雾伸出的双手改为护住身前，然后极速后退。
其实要是平时她会选择交手玩玩的。但是陆烨凌厉的夹杂着明显的杀气和戾气的动作只逼得她急急后退。
然而，陆烨的速度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这是第一次直接看到陆烨的身手，尽管没什么光线，但是凭着那气势便可知道，对方的实力已经深不可测。她引以为傲的格斗术，在对方手中只怕走不过几招。
她胡乱想着，飞速后退。可到底动作不够快，下一刻便感觉到微凉的气息快要扼住她的咽喉。想要开口的话被剧烈的气流堵了回去。
就那么一瞬的时间，她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不禁闭上了眼睛。
只不过，意料之中的脖子被扼住的场景并没有发生。正紧张着，她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拉了一下，随后跌入一个微凉的怀抱。
随后便是一阵低低的笑声，并不真切，甚至还带着点儿清冷的味道。却让程雾感觉到一阵酥麻。心里有什么东西瞬间荡漾开来。
前后冲击太大，以至于程雾连到底什么情况都忘记询问。更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好好的惊喜就这样被打破，而且自己还被反将一军。
“小雾，我好欢喜。”
抱了半晌，陆烨才慢慢松开来，一手拉着她的手，另一手揽住她的腰，清冷的声音里满足的感觉显而易见。
这态度让程雾挺受用，瞬间就忘了刚才心中想的如果对方故意耍她那么爱情的巨轮还是说翻就翻好了。
不过受用归受用，总归是有点不乐意的。
她冷哼一声，粉唇嘟着扭过头去，摆出拒绝占便宜的姿态。
“是啊，我给你惊喜，你给我惊吓。以怨报德也不过如何吧。”
“不是。”陆烨并没有强行掰过她的脸，而是绕到另一边看着她。“我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以为是刺……是那些人，所以……”
这一句话就让程雾刚才的一点薄怒消弭于无形。陷入了一种迷之心疼。
陆烨的话虽然没说完，可潜台词她已经能理解。那些人……又有那些人是值得他杀气腾腾半分不留情一击必杀地动手呢？左不过是同样想要他性命的人罢了。
而且，形成这样的条件反射和敏锐直觉，又需要经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
她眼眸微垂，尽量表现的什么也不知道，让情绪不外泄。“说，什么时候发现的？我明明准备工作很充足！连屏气都用上了！你不可能发现我的动静吧？”
说到这里，她大眼睛一眯，上前就勾住陆烨的脖子掰开他的眼睛看。
“喂，你可别说你的眼睛不止能透视还能夜视？”
陆烨看着跟炸了毛一样的女孩，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却没有阻止她将自己的眼睛扒拉的像做鬼脸一样的动作。只很认真地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既能夜视又能透视，你以为我是神仙么？”
说着话，他迎上程雾那到底是为什么的目光，唇角又勾起了一点弧度，要笑不笑。
“其实，屏气也没用啊，心跳那么剧烈又大声，在一楼就能听到。”
卧槽！流氓！听他这么说，程雾立刻心虚松手，两手捂住胸口。“谁说的！你这人……”
明知道他在逗自己，可看着他脸上那要笑出来的表情，程雾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
如果这时候面前有一台电脑，她一定会发出一条悬赏：二十八岁的老阿姨在心上人面前总是忍不住化身纯情少女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然而现实却是，陆烨捏了捏她的脸蛋。“其实是因为闻到你身上的香味了。”
……
程雾脑子里弹出来一个手动白白的表情。她身上有香味么？她怎么不知道。又不是香妃，不用香水也能香的吸引蝴蝶。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陆烨那句你身上的香味总能让她觉得很是暧昧。
脑海里上演着小剧场，她面上却很淡定。“我又不是饭菜，一闻味道就知道是什么。”
“恩？饭菜不都一个味道么？怎么可能像你的气味一样有辨识度？”正搂着温香软玉的陆烨纳闷地抬起头看着程雾。清冷俊逸的脸上是很自然的茫然。带着一种天下食物皆是土，唯有程雾能下咽的气魄。
程雾：“……”
傻傻分不清是甜言蜜语还是真的，好苦恼。明明是撩妹高手，在心上人面前却只有被撩的份儿，好心塞。
她想了想，输人不输阵，于是最后直接挣开陆烨的禁锢。然后反客为主，将他按到墙上，做了个极为经典又标准的壁咚姿势。居下临高看着她，摆出一个自以为邪魅的笑容。
“怎么样，这个惊喜，满意么？”
她大眼睛闪亮亮，璀璨的逼人。室内灯还没开，只有一缕走廊里的路灯照进来的微弱光芒。
好在两个人闹了一阵儿之后站到了光源能照到的地方，尽管光线微弱，看清对方却是没有问题了。
陆烨就这么看着，感觉那光亮照进了整个心里。然后，不由自主地，便呼吸重了一点点。
程雾被他看的不自在，想退开又舍不得，内心只有一个声音，靠近，靠近。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越发剧烈。然后脑子一热，整个人就踮起脚朝那张被路灯光照的明明灭灭的俊脸凑去。
两张脸越来越近。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即使陆烨身上带着寒气，却也挡不住越来越炙热的气氛。
温软和冰凉交织在一起，相互中和着彼此的温度。低低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连心跳声都似突破了胸膛的阻隔，肆无忌惮地跳动起来。
几分钟后，程雾气喘吁吁地推开了紧紧抱着快要勒死自己的那人，顺便手伸到灯的开关之上，打开了客厅灯。
只是刚才的壁咚姿势已经变了。靠着墙的是自己，而撑着手臂的是陆烨。
看着对方嫣红的嘴唇和比平时红润三分的俊脸，她在自己唇上碰了碰。一点也不难猜测自己现在应该是个什么情况。
拉了一下陆烨，想让他去沙发上坐着。接吻也是体力活，这么站着几分钟，有些站不住。
只是刚动了一下就感觉陆烨好像僵了一下身子，然后她整个人又被大力抱住。颈窝里多了一颗脑袋。
她觉得自己好像瞬间get到了什么点儿。想了想，说了句自以为十分善解人意的话。
“那个什么，需要去洗个澡么？”
陆烨：“……”
见他不语，程雾也没在意，“也对，天怪冷的，也不适合洗冷水澡。你还是慢慢平复一下吧，不用不好意……”
只是，话没说完便又被堵进了口中。剩下的话变成了唔唔唔……
好在这是个很短咋的过程。
陆烨很快退开，掐了一下她的小脸儿。拉她往沙发上坐去。
“不知羞，以后不许乱说话。”
……程雾摸了摸鼻子，反省了一下自己，意识到作为一个十六岁的小萝莉好像说这话确实不太合适。
但是这也不能怪她啊喂。前世被代小禾拉着看了各种小说，她好歹也是整天喊着奔放口号的新时代美少女。
她游离的神色落在陆烨眼中被自动翻译为有些羞愧。于是换来了一记顺毛的摸头杀。
“女孩子应该矜持内敛些，以后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
程雾看着陆烨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眨了眨眼睛，逗弄心又起。极为热情地往他身上一扑，小手很不客气地捏住他的下巴，快速地在他唇上碰了一下，咯咯咯一笑。“什么是乱七八糟，是这样么？”
然后她身子后退，以防被逮住，做了个极为妩媚的抛媚眼动作。“还是，这样？”
抛完眉眼，她突然站起身，又在陆烨双腿上坐下，面朝他，在他胸膛上拍了一下，笑得有些浪荡。
“或者是，这样？”
091 平凡又美好（）
按理说，这样的动作对男人来说总是透着致命的诱惑的。
不过，致命的诱惑有前提，好歹也要真的性感和妖娆。很显然，大冬天的，裹的跟头北极熊一样，媚眼又故意抛得不怎么到位且调笑成分居多的程雾并不具备这样的硬件。
好在程雾本意也不在诱惑和拨撩，而在于调笑。
陆烨自然也知道她的意图。
然而知道归知道，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刚才那一吻本就不太平静的情绪被暧昧地坐在身前的女孩瞬间勾起。
满身寒凉被近在眼前的温软逐渐驱散，连同着那点不太容易调动起来的克制。
于是下一刻程雾便尝到了自食其果的滋味儿。连站起身都来不及，整个人便被揉进了带着丝丝凉气的怀抱。有些发麻的嘴唇也再次被含量柔软覆住。
在彻底放弃抵抗（其实是推拒无效）之前，一个对方不想和你接吻并向你扔了一只狗的表情包浮现在脑海里。然后她便半是抗拒半是不舍地缓缓接纳了那微凉的怀抱。
妈的智障，反正逃不过，还不如享受了再说。这样想着，她也觉得其实自己算是慷慨赴死了。
一番互相抢夺对方空气的过程之后，程雾趴在陆烨肩头大口大口的喘气。而陆烨则叹了一口绵长悠远的气。随后程雾被一记低音炮砸中。
“小雾，快点长大。”
男子声音全然不似往常的冷清，夹杂了三分欲念三分沙哑和四分无奈。程雾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乖乖躺平，只等那声音自己上。
听着这话，再感受着某些变化，程雾还是老脸红了红。不过那句快点长大等着给我吃的感觉是什么鬼。
程雾嘴角抽了一下，试图从对方腿上下来。这动作太危险，也太暧昧。
只不过，不知道是对方太柔弱还是她太大力。那轻轻的一推，并没有给她站起来借力，反而。额，将对方给推倒了……
推倒了……
倒了……
而且整个人也一个踉跄，压了上去。跟个试图霸王硬上弓的女流氓似的。
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程雾张了张嘴，试图做出解释。却被陆烨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的话打断。
“小雾，你可真是，这么热情，让我怎么拒绝。可是你还小，别这样。”
别你大爷，你一脸被侵犯的良家妇女即视感什么鬼啊喂。程雾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像是一个打翻了的调色盘。她现在要考虑的就是怎么把调色板调整好。
她正飞快搅动脑汁，突然一阵“咕咕…”的声音响了起来。
……中午太激动了没吃饱现在又已经晚上九点，肚子和胃发怒，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又是尴尬的一比。
不过好歹解了她的困境。程雾一点也不羞耻地揉了揉肚子，翻身从陆烨身上下来，一下退三步。
“饿死哥哥了，京都有什么好吃的么？陆烨你快带我去！”
“恩？”陆烨挑眉看她，只不过那眼神和平日古井无波不同，只消一眼就让她想避开。
“恩什么，我要吃饭！带我去吃饭！之前没听说堂堂陆大少待客之道居然是这样的啊？”程雾瞪他，想着输人不输阵。
“那走吧。”陆烨起身，很自然地要去牵她。
“那个，你不用……”程雾不由自主地朝某处看去。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带着种壮士你不用先来一发的怀疑。
陆烨瞬间黑了脸，使劲儿捏了一下她的脸。“不知羞！都从哪儿学来的！”
程雾挽上他的手臂，边往外走边哈哈一笑。
“怎么，不是说男人都喜欢大胆奔放的女孩子么？你这是捡到宝了。”程雾回答的也是很自恋。
岂料回答她的是陆烨的一本正经。“不喜欢，但是喜欢你。”
程雾：“……”
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陆烨说的不喜欢是指不喜欢大胆奔放的女人，然而她很想问一句烨老大您这么随时随地无压力地表白真的好么？而且偏偏听起来还没有一点虚假。
“师父呢？”
程雾天马行空着，在想了陆烨几个小时之后终于想到了自家师父。
陆烨眼睛朝外面看着，似没有听到她的话，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下雪了。”
“下雪了？”程雾瞬间又忘了顾流青，一脸欣喜地抓住了陆烨的手。“我们明天去玩雪吧！哦不对，你要上班，等星期天！”
并不怀疑对方说话的真实性。毕竟超强外挂在。
她特别喜欢雪，只是十年后气候和以往发生了些变化。z市每年必来的大雪变成了零星小雪，连脚跟都淹没不过。
“只是小雪。”
陆烨看着她的笑脸，突然觉得如果是一场大雪就好了。虽然那样他会很难受，但是没关系，她开心呀。
程雾扁了扁嘴，不过也不失望。她神秘兮兮地对着陆烨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附耳过来。
“有人说，只要在初雪时和心爱的人一起看，就会永远幸福的在一起，或是在初雪时遇到另一半，他（她）就会是你的真命天子（天女）。”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叹。“啊，原本还觉得这说法挺搞笑。现在却觉得，恩。还是宁可信其有吧。”说完又嘟囔了一句自己怎么相信起这样的事情，简直宛如一个智障。
陆烨在听到她口中的永远时，目光顿了一下，等她说完之后，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点。
“就算没有初雪，我们也会永……也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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