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柔柔，就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说了一句之后，他才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看着林菲菲软软垂着的手臂和腿。
“抱歉，我忘了美女你是个废人。要不然你就这么凑合一下好了。这地板可是最好质地的大理石，凉爽。”
只不过，他抱歉的话里并没有一点疑似抱歉的意思。温柔的几乎溺出水的眸子深处不见半点柔情。
林菲菲很想掐死这个虚伪的男人。可她却只得眼神略微一闪，挤出来一个不像笑容的笑容，努力回忆以前找到的可以最大程度呈现自己美貌的角度。
“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您了，什么都没了。求求您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废物而已，不值得您浪费这么大的地方圈尽着。”
她正说着话，下巴突然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捏住，下面的话也被堵了回去。然后便闻到和她狼狈几个月以后的酸臭气息格格不入的迷人香味。与此同时，一双温柔的几乎将她吸进去的眸子停在了她眼前两寸之距。
“别笑了，可真丑。还有，这个角度，你不觉得更容易把你身上恶心的臭味传出来么？”
他距离太近，近到可以感受到他喷洒出来的热气，但那热气却并不会让人感受到温暖，反而令人冷到骨子里。
偏他脸上笑意浓的如最醇的酒，令人迷醉。完全想不出那样的毒舌出自他口中。
林菲菲被讽刺的面色绯红，怒气几乎将人湮灭，却又忍不住心砰砰跳。情绪被生生撕裂成两半。最后出口的便是支离破碎的求饶声。
“求你，求你，放过我吧。到底要做什么，你告诉我，无论什么事我都做，求你饶了我——”
男子看她这副模样，轻轻摇了摇头。“哎，真是无趣，啊。看来，有些人真是独立无二。嘛，倒也不是，有些人世上仅有那么几个。”
说完他再次盯住林菲菲的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却并不能听到在说些什么。而乌黑的眸子像是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就这样过了片刻之后，林菲菲的目光渐渐迷离。整个人软软地靠到了墙上。
几分钟后，男子不说话自含笑的眸溢出几分兴味几分不解。“看来确实是这样呢，只是，一个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差别？”
他缓缓站起，长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林菲菲身上踹了一下，随意嘟囔了一句没用的东西。随后转身离去。随即拨出了一个电话。
“莫老二，上次我不是说要送你一个礼物么？可以让你在z市的人来取了。”
*
这边的插曲悄无声息。另一边，寒假之前最后一个星期天飞速过去。周一来到学校，程雾迎来了高二第一学期的期末考。
相较于大部分同学的紧张情绪，程雾很显然要轻松许多。
这也得宜与黄山陈蓉月王宏伟云鸿他们都已经能独当一面，所以这一学期她甩手掌柜做的彻底。除了日常处理些紧要事务，中间抽空去了一趟海市之外，其余时间都花费在学习上，这也是她连续几次年级第一的重要原因。
不过她对名次倒不怎么在意，然而冯志高却很在意。
一高高二下学期开始文理分科，所以这次考试还是九门课。分成三天来考。考试之前，冯志将她叫道办公室，涕泗横流地让她好好发挥。好像是因为她这次也考第一的话冯志高可以得到五千块的奖金。
在这个年代，五千块无疑是巨大的诱惑，也难为了一向最是恪己守礼的冯志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程雾好笑地应下，回到宿舍准备上考场腰要带的东西。
彼时，代小禾又在拜。只不过这次拜的不是她痴迷了半年的各路仙佛，而是一个清俊帅气的大明星易夕。
隔了一个路道的林慕汐无语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但是程雾还是觉得自己从林慕汐眼中明明白白地读到四个字：妈的智障。
想到这学期自己的监督该到了出成果的时候，而且功劳还会被强行被扣到易夕头上，程雾觉得有些头疼。无力地揉揉代小禾的头发，她觉得此刻自己的表情一定慈祥的像个长辈。语气也一定是语重心长。
“如果让我听到任何一句你这次的进步是因为天天舔易夕的照片的缘故，那么。友谊的小船，就翻了吧。”
当然，其实她知道，以代小禾迷恋了整个青春这件事来说。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也没打算继续这场永远没有头的辩论。说完也没等代小禾表态便笑着大踏步朝考场里走去。
考完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雪。这次试题偏难，对于所有学生来说，这雪就代表了倍儿凉的心情。
回家不需要收拾太多东西，只需拿几件衣服即可。
特别是一向不爱麻烦的女生中的异类和比她更加简洁的六世。
只不过两个人也没轻松就是了。
代小禾自从这学期沦落为追星狗之后不知道从她老爸那里坑来了多少钱，买的周边居然两个行李箱都装不下。各种海报生写专辑摆台，收拾完之后让程雾去遭雷劈。
妈的明明前世并没有这么多好么，记得当时只有一箱子。这辈子的代小禾好像比之前更加疯狂，这让她很是不解。
按理说自己比前世机智很多，对代小禾的影响也该是往好的方面的。怎么会……
她正想着，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六世斜眼靠过来，然后闷不吭声地接过程雾手里的大箱子。
“今天初雪，”电话那头，清冷的男声传过来。“放假了，要来京都玩玩么？”
这学期陆烨回来几次，程雾并未去过。或者说不管前世今生都没去过祖国的心脏。她之前倒是有计划去看看的。
不过这话她没直接告诉陆烨，而是轻哼一声，“怎么不问我考的怎么样，题会不会比较难呀？一点也不关心我。”
“我掐指一算，这次的题目偏难，不过难不倒你。所以年级第一没跑的，还问什么呢？”
……
程雾翻了个白眼，“你又知道。”
而且一般人说掐指一算都是开玩笑，偏偏这家伙是真的能掐会算，而且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有种迷之喜感。
并没有打算讲太久，毕竟下着雪，几个好友也在。程雾只笑着告诉陆烨先去z市一趟再去京都。
哪知道那边顿了一下，然后缓缓道：“那你直接过来吧，师父前几天正好来京都办事。”
085 实力打脸（）
两个人都很干脆，一个电话便敲定了程雾年前的行程。
以前总觉得谈恋爱的人会格外腻歪。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只要两个人在一片空间下，哪怕闲的数蚂蚁都是好的。
回家的时候父母都在。程青枫任教的大学已经放假，而江淑英所教的中学也同样在昨天考试完毕。
程雾想了想，还是进门就提了要去京都的事情。
两个人一听这话，齐齐抬起头来。
“师父他老人家膝下没有子女，对我很疼宠。要是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我。所以今年我想把他接来咱们家过年。但是他现在在京都拜访一个老友。我想了想，为了表达诚意，还是亲自过去接他一趟好点。”
程雾不等父母询问和质疑，便将编的天衣无缝的半真半假的谎言说了出来。
原本还想斥责女儿心野的程青枫见状脸色好了许多。看女儿所说不似作假。几分欣慰几分担心。
“小雾考虑倒是很周到。不过京都那地儿，你还小，一个人去会不会不安全？”
“没事，”程雾小脸儿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你女儿现在好歹也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了，要是去个京都就不安全，以后还怎么做大事业。”
说到这里，他对着父母吐了吐舌头，“况且，我以后要去京都大学。现在先去熟悉一下呀，省得到时候无措。”
程雾原本在三中成绩中上，能考上z大就算是福大命大。但是自从今年五月份以后成绩一路走高。最后直接保持了一高年级第一的名词保持了一个学期。这事儿程父程母是知道的。
可就算是这样，乍一听女儿说去京都大学像是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夫妻俩还是有些愣怔。
半晌程青枫才哈哈大笑，“是啊，我女儿可是要去京都大学念书的。现在先去摸摸路也好。让学校里那帮老家伙天天炫耀他们孩子上了z大，上了华大。等我女儿去了京都大学，我非要摆上几十桌宴席，叫他们都来看看！”
程雾很少见到自己爸爸这么幼稚，或者说是开怀和计较的模样，不禁莞尔。多感谢上苍给她一次重生而来的机会啊。瞧，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呢。
她正轻笑着，江淑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明天爸妈陪你去买些礼物给你师父带上。”
程雾想拒绝，可看到父母殷切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好呀，不过不要太多。毕竟我们最终还是要回到咱们家的。多了就相当于带着东西去一趟京都再带回去。你们要是想送，就等师父从咱们家里走的时候再说。”
听女儿说的在理，两个人都一脸赞叹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程雾一大早就被江淑英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程雾近来半年虽然在学校还挺悠闲，星期天却忙的像陀螺。已经许久不曾和父母一起逛过街。
据说腊月二十八那天是个好日子，程雾之前从徐皓那里坑来的那栋几百万的别墅已经打理好，一家人定了那天正式搬家。所以东西都陆陆续续在往那边搬。
难得这么悠闲陪父母逛街，程雾也救提议可以添置些东西。
程青枫已经询问过顾流青的喜好。程雾的回答就两个字，酒，茶。
说完之后，一向勤俭的夫妇二人相互看了一眼。
在程雾感觉到父母疑似割肉剁手的表情之后，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一家店面。程雾看到大大的茅台两个字，嘴角抽了抽。
父母都是实在人，普通的工薪阶级，不懂那些国际名酒，知道的最好的酒也就是这个。一瓶便宜点的酒是他们一个月的工资。连买一件贵的衣服都不舍得，现在却是一下子要买上一箱的意思。只为了她口中那个他们并未见过的师父。
程雾吸了吸鼻子。也没阻止。反正她现在有的是钱。
“哎，这样一算你一年的工资都没了。”走出店门，江淑英重重叹了口气，有些感慨，却没有心疼。
“没事的妈，这不有你宝贝女儿么？工资没了我养你们呀。”程雾挽住母亲的胳膊，甜甜的笑。
程青枫脖子一梗，本来还带笑的脸呈现出几分不悦。“你爸年纪轻轻怎么就让你养了？哼。小孩子还是好好学习！”
他一直对于女儿这么小小年纪就要赚钱养家很是愧疚，现在这么一听更不是滋味儿。特别是想到如果不是女儿现在出息了，他只怕一辈子都不会进这样的销金窟。顿时几分心酸几分欣慰。
程雾听母亲说过父亲的心事，正要说些什么，便从耳畔传来尖锐的女声。
“哎我说你没长眼睛么？走么走路的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正专心跟妻女说话的程青枫忙不迭道歉，只是说了一半便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了喉咙，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正从母亲那里强行分担东西的程雾察觉到自己母亲的身子明显地僵了一下。
趁着母亲失神，程雾不由分说地将刚刚买的两双鞋勾到手里，同时皱眉用余光扫了一下四周。
只是，看到对方，她也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那也是一家三口。男人西装革履，长相一般，挺着个大肚子。带着几分市侩气，一边袖子在大冷天里被挽的老高，露出一块镀金的劳力士。想起前世常听人说，真正的有钱人都不戴劳力士，那是暴发户的专属，程雾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便打量起另外两个人。
女儿明明是年龄和程雾差不多，却留着黄色卷发，穿着足有十厘米的细跟高跟鞋，看上去像是二十多岁。一脸刻薄相，偏偏自觉高人一等。
很显然，刚才的骂声便是她发出来的。
当然，这样的人程雾没少见过，并没有什么好说的。真正让她惊讶的的是，那个女人的五官，居然和自的母亲有六分像！
她从来就不相信这世间的巧合。更遑论自己父母的失态。
女人看她笑本来要斥责些什么。但是在看清撞了自己人的长相之后，一双狭长妩媚的眼睛也是一阵收缩。随后结结巴巴地指着江淑英。
“你，你……”
说完两个你之后，她已经把程雾一家人打量个遍。不知怎的，好像打开了正确的说话方式了一般，冷笑一声，恢复了刚才那嚣张跋扈的模样。
“哼，我当是谁呐！真是冤家路窄。原来是，呵…”
说完又仔仔细细地将一家三口看了个遍。
“这是要给谁送礼呀，啧啧，可真是不轻呐！一年的工资都没了吧，看来要求的事还不小。可惜了，我老公家势力都在p市。”
她语气跟本人长的一样刻薄。尤其是看到程雾一家三口身上穿的手里提的看似不怎么起眼其实都是一线品牌，她想买一件都要好好考虑征求身边这个人的意见的衣服时，两眼更是几乎冒火！
凭什么？她江淑英凭什么？嫁了个二流大学的讲师而已！
她话里找茬意味很明显，可江淑英却并没有怒色。只尴尬地叫了句琳琳，然后转头对程雾轻声道“小雾，这是你小姨。”说完又把程雾往前推了推，对女人道：“这是你外甥女。”
“谁是她外甥女！”
“谁是她小姨！”
两个人异口同声，一副引以为耻的表情。
特别是程雾，她动作神态并不像女人扭头冷哼撅嘴那么明显，可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好似叫嚣着内心的不屑。
母亲从来没讲过娘家的事情，对奶奶那边讲的是母亲是个乡下姑娘，家人都失散了。可看到这个女人，程雾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看程雾的表情，女人顿觉脸上更加挂不住。可程雾那种无形之中的威压和蔑视又让她心慌，因此只好把气都撒到江淑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