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同学依旧神色微妙。可这会儿的微妙里却是懵逼的意味居多。这他妈，搞了半天，是恶作剧？耍他们的吧！
“大叔。”程雾一副你真不要脸的表情看向祁琛。
“我说，你今年是三十二吧？你十岁的时候，我还没出生……要不是我堂姐差点被你……你这样的人渣我也不会记忆犹新。我佩服你重新做人的勇气，也支持你洗心革面的行为。但是，如果让我配合你撒谎洗白你的形象。”说到这里，她语调比刚才高了点儿，也更掷地有声。
“那不可能。我不会为一个这样的人遮掩过去。当然，未来，你可以找机会向大家证明你真的改了。”
全班同学：……有没有人可以讲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这样的情景下。
只有坐在程雾后面事先得到消息的六世比较悠闲。
他手里拿着录音笔，几乎笑抽。不过当然，也没忘记自己为自家嫂子保驾护航，做自家老大的贴身小棉袄，为了两个人的感情良好可持续发展而贡献整个青春的任务。
在程雾的话落音之后，六世抱着他被保龄球包裹起来的骷髅头。又整了整厚实的风衣的领子，将其竖起。站了起来。
她的表情和程雾如出一辙，语气依然。斜睨祁琛道：“祁，哦不，现在是周老师。作为当年事件的见证者，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的五好青年。我们没法为你的过去掩盖。所以，请您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证明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决心。”
六世平时话不算多，整日跟在程雾身后。但是人缘却比程雾好上许多。因为他好像懂得读心术一样，每句话都说到人心坎上。
所以有了他的一锤定音，几乎没有人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本来犹疑不定的那些目光也都化成了鄙夷，像是一道道利剑。如果可以，就要直接把祁琛戳成筛子。
祁琛并不在意别人的鄙夷。因为那样的目光他见怪不怪。
但是碰上这么有趣的小东西却是他始料未及的。她今天的表现，虽然拙劣了些。但实在是令人惊喜呐！不是么？感觉会是个很好的玩具呢。
所以，他温润的目光里，水波一层层加深，越来越溺人。只紧紧盯着程雾，像是在看一个探囊即可取出的玩物一般。
程雾迎上他的目光，在看清了他眼中的兴味之后，竖起中指，缓缓摇了摇头。
只是，此时的他尚不知道。一生以有趣的人为玩物的他，最终却是会栽在一个认定的玩物手上，自此。万劫不复。
以后的事暂且不提。
祁琛就这么在自以为筹谋成功的第一节课上，被贴上了一个强奸犯从良、结果未知的标签。进入校门时迷倒的那些个女老师都从倾慕变成了鄙夷。每每上课便被当猩猩一样观赏。
晚上，六世将录音传给了陆烨。
陆烨听完，语气虽然还是平平淡淡，但却说了一句简直要让六世飞起的话。
“从今天开始，开始考察你升为小五的资格。”
因为这么一句话。他丝毫没注意自家老大话里的禅机，就开始挨个打电话，从老二开始，直到小七，一一炫耀过去。
而另一边，收了线的陆烨直接拨通了程雾的电话。
他没有说自己已经通过录音笔知道了一切，只听着程雾絮絮叨叨地给他讲一些细节。夸大自己的英明神武，顺便贬低猥琐又凑不要脸的祁琛。不时可以听到电话那边代小禾取笑程雾重色轻友的话。
原来，生活应该是这样的么？握着电话的陆烨唇角慢慢弯起，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的微弱的光芒在他如冰如玉的脸上投射出奇异的光影，深邃而迷人。
*
虽然多了个政治老师祁琛，可因为陆烨之前交代过的关系，程雾并没有太如惊弓之鸟。
只是，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几个女生之间来往倒是如常。但几个男生却有一段没见影子。
就连脸皮一向很厚的陈晨见到程雾时都头一低，一脸尴尬地绕开。
次数多了，认识他们的人都发现了端倪。然后恍然大悟，哦，这一段以前浩浩荡荡的十人组好像都变成了女子党。
为此，学校里开始传开一些谣言。
说是几个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因为感情问题闹翻，自此友情付之一炬。
对此，程雾不过一笑，她相信，那几个家伙，肯定会有想通的时候。而六世，对此却是求之不得。毕竟在他的认知里，最好所有的雄性都离自家嫂子远远地才好。
只不过，打电话给陆烨说起这个事情，并且道了恭喜之后。陆烨却冷冰冰丢下一句话，暂停考察升级资格。
然后电话那边便是盲音。紧接着她就看着他们家大嫂一脸荡漾的接通了电话。
所有人似乎都不太着急。
可，在这个过程里，代小禾却有些坐不住了。
所以，某一天，她在探了程雾口风之后，一咬牙，一跺脚。拨通了安墨的电话。
只是，电话的内容却让她原本勉强堆起的笑容一僵。
然后，手机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
跑到教室门前的走廊打电话的代小禾风一样卷进教室，连差点撞到了同学都顾不得，更顾不得马上就是上课时间。
她拉着程雾跑出教室，脸色有些发白。
走到楼梯处。程雾才勉力拉住她停了下来，按住她的肩膀。
“小禾，到底怎么了？”
“王文凯他。他，他失踪了！”
073 追踪（）
代小禾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安墨说小凯子他已经整整一天没和他们一起吃饭了。之前打电话他都说有事。安墨他们虽然一直担心，却也没有太在意。只以为他是心情不好。没想到十分钟之前发现手机他关了机。他们觉得事情不对，跑到他们班一问。小凯子他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已经请了假。”
听着她的描述，程雾的神色由茫然变得凝重，拳头也紧紧握了起来。万一王文凯出了什么事……
然后，不等代小禾继续说什么，她便拨通了安墨的电话。
没有寒暄，也没有明知故问地去打听些什么，她只开门见山地问安墨在哪里。同时拉着代小禾的手下楼。
电话那边说了几句之后，程雾小脸儿上泛起寒意，语气也骤冷。
“你现在去车库开车，让陈晨子默他们也开自己的车。”
她们身后，从教室出来的六世看着两个人迅速跑开的身影，先是眉头一皱，随后纳闷地快步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之后，发现自己起身太急，从不离身的骷髅头往了带，又飞快折回去将骷髅头拿起来。
只是，这么一个插曲之后。他下楼的时候，程雾的身影已经彻底看不见。
另一边。
程雾在电话里并没有多说。只交代了让安墨去车库开车。便飞快拉着代小禾去和安墨在校园的主干林荫道上汇合。
随后，她拨了齐老电话。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并且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齐老为人一向开明，也了解程雾的本事。更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知道程雾提出的建议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法。
他也没反对，只交代了程雾小心。然后让她直接将手机拿给门卫放他们通行。
程雾和齐老语气熟稔说话随意，倒是让安墨陈晨他们一愣。
不过，王文凯失踪的事情一直梗在心头，谁也没心情去八卦。
出了校门，程雾从安墨车里出来，看了看三辆车，沉声道：“陈晨，你负责整个东区王文凯经常去的地方。梵子默，你负责西区和南区，安墨带我和小禾去北区。最后我们在市区集合。记得务必把他常去的地方全都找个遍！”
程雾的话迅速而利落。原本因为上次的事情多少有些不自在的几个男生想说的话都堵在喉头。呆呆地按着程雾的吩咐驱车离开。
而，四辆车刚走，便有十六七岁身穿风衣的少年自校门口以百米短跑的速度追来。
可惜，到底是晚了些，只能在门卫的阻拦下看着吸进一口汽车尾气。
他桃花眼里满是笑意地看着门卫，却让两个门卫心里一惊。然后，不知怎地，便在那双桃花眼的注视下乖乖让开去。
*
一个半小时后，市区一个大广场前，几辆车相继停在了一处。
随后，车上下来的几个少年男女聚在了一起。
正是分头去找人的程雾和安墨他们。
“没有，连他最爱去的那家电脑市场都没有。”陈晨在大家黯然的神色中扁了扁嘴。“他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去买零件组装电脑。不管脸色多臭。只要看到那些个玩意儿都能恢复。我们还经常取笑他说有本事以后娶个电脑做媳妇。”
“别那么多废话了！”代小禾瞪了一眼将大家搞得心里更加七上八下的陈晨，怒斥一声。
“你这悼念的语气算个屁！小凯子不会有事的！”
“谁说小凯子会有事了？你这是造谣诽谤你知道吗代小禾？”陈晨听了代小禾的话也是不乐意，梗着脖子争吵起来。
“够了！”
程雾头疼的按了按眉心，听着手机上第无数次提示的关机的机械化的女声。心中希望一次次降落。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原本以为是六世，下意识要挂断，却不曾想是黄山。
自从王宏伟被派去s市开拓之后，黄山已经全盘接受了社团和江雨集团的z市事务。一个小时前她让黄山想办法查看z市所有装有监控设备的路段和店铺。本以为会是大海捞针，用时颇久，没想到效率还算挺高。
“喂，程姐。在市区电脑城不远处一家监控装的极为隐蔽的店面里发现了王少今天早上曾经来过的痕迹，上面显示他和一个中年男人说了什么。另外，还有一处，在往南区的路上，一个分岔路口，王少被一个男人拽着。那里的摄像头前段时间拆除准备换新。但那个地方好像装的隐蔽些，躲了过去。”
电话那头，黄山的语气也一样凝重。他迟疑了片刻，继续补充道：“对方很巧妙地避开了监控，手法老辣，在闹市区作案去却并未引起周遭人注意，想必不简单。”
“我知道了。”
程雾自然知道对方一定不简单。沉吟片刻之后，她对黄山交代道，“继续看看有没有漏查的监控，争取追踪出来对方的行动。另外，让三十个身手好些的兄弟带好武器，随时待命。”
吩咐完，她挂了电话，刚要将手机收到口袋里，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程雾一看是徐皓的名字，立刻接了起来。
“是北方义圣门的人，对方目的暂且不知。我这边追踪到了南区一个高速路口便失去了踪迹。”
徐皓难得接起电话没有先调侃或者嬉笑。
“谢了。”
虽然只是一点点新的线索，但也极为难得。程雾真心说了句谢谢。然后在徐皓还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挂了电话。
她转身看向安墨一行，宽慰地笑了笑。
“你们回去吧，已经有线索了，剩下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不过，谁能告诉我，最近王主任得罪过什么人吗？”
她这么一说，几个人心里立刻有了决断。
安墨苦笑。“你知道的，官场之上，谁没有树过几个敌人？我们平日里都有保镖贴身在暗处保护。可小凯他。”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似在考虑措辞。
“有什么就说吧。”程雾垂眸，已经大概猜到了安墨要说些什么。
这是几个男生心里的疙瘩，想必他们也不吐不快。
安墨叹了口气，终是决定了开口。他轻声道：“三个月前，他突然逼着王伯伯将他身边的保镖全都赶走了。不再让家里操这些闲心。似乎整个人都特别渴望独立和成长。”
说着话，他眸中闪过懊悔。“当初我们还赞成，说早日成熟也未尝不是坏事。却没想到有一天会害了他。要是有保镖就……或者我们再多上心一点，也许他就不会独自一人出去……”
“别想了，对方不简单。就算有保镖他们一样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带走。都几个人不过徒增伤亡罢了。”程雾拍了拍他的肩膀，保证一般开了口。
“放心，他会没事的。你们先回去。”
“小凯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我们怎么能放下他，让你一个人冲锋陷阵。”梵子默上前，坚定地开口。
“是啊，小雾。”最近一直躲着程雾的陈晨也站到了他们面前，一向玩世不恭、透着不走心笑容的脸上满是真挚。“我们也要去。”
程雾看着几个一脸坚决的男生，同样坚决地摇了摇头，然后对着陈晨猛地一拉一扯，将他横提起来，像是拎包一般，在几个男生面前晃了晃。
“所以你们不觉得，跟着我去其实是拖累我吗？”
几个男生：……直接的武力碾压真的好么？
在程雾的坚持下，最终几个男生也没能去成。
不过，他们也没按程雾的吩咐乖乖回学校。而是直接在市区找了家酒店住了进去。
在学校毕竟出入不方便，在这里无论有什么事情都能立即出动。即使帮不上什么忙，能一直等着也不错。
*
搞定了几个人，程雾立刻开着安墨的车往南区而去，同时让黄山派人在途中汇合。
只不过，车子刚启动，便被一个黑色人影挡住。
看着那张唇红齿白的脸上满是怒气的笑容，以及被抱在怀中的标配保龄球骷髅头，程雾苦笑扶额。
刚才一方面忙着联系人脉去寻找王文凯的踪迹，另一方面也是顾忌小六的安全，她一直没接对方电话。
也是不想陆烨担心，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为别人操碎了心。
不过，到底是总被六世那张无辜的小脸儿骗到。自己竟然习惯性忽略了面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是陆烨身边的心腹，是他那边的骨干人物。
打开车门，她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朝满面怒色咬着嘴唇，桃花眼里尽是控诉的六世招了招手。
“哎呀好巧，小六快上来。正好嫂子要带你去办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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