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好,谢明非明天要带母亲逛街,后天才坐火车回家,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跟他见上几面,并说上几句话,章秀青心里一着急,脱口说了一句很容易引起误会的话:“阿爸,我明天不想回去,我要跟邵寒在一起!”
明明知道章秀青在拿自己当挡箭牌,邵寒的心里依旧激动不已。
章林根立刻侧头去看邵寒,发现他不仅没有开口反驳,脸上还露出一副喜不自胜的表情,顿时也激动起来:“你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好了!”
章秀青一心沉浸或许有机会再次偶遇谢明非的心情里,并没有发现不妥。
马滔笑吟吟地看着邵寒,偷偷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四人随便找了个小饭店,点了四份客饭。
章秀青一点胃口都没有,想到谢明非,心里难受极了,根本吃不下饭。
下午发生了那件事,章林根的心里也很难受,此刻就是山珍海味端到他面前,他也没有胃口。
情敌出现,邵寒现在一心制敌,根本没有心思吃饭。
一桌四个人,三个有心事,只有没心没肺的马滔心无旁骛,饭菜端上来后就埋头猛吃。
随便吃了几口饭菜后,邵寒在派出所边上找了个小旅馆,开了两个房间,等章秀青走进去,章林根对邵寒说道:“秀青从小就乖巧懂事,做事有主见,高考前要不是发生了意外,她肯定能考上大学。说实话,我们家以前很穷,能有今天,全都是她的功劳,不过人无完人,她要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别跟她吵,你告诉我,我来训她!”
只有将他当成准女婿,才会说出这样的话,邵寒毕恭毕敬地说道:“阿叔,你放心好了,不管她做得对不对,我都不跟她吵。怎么说我也是一个男人,还比她大了两岁,让她是应该的,吵是不对的。倒是我父母在我三岁那年离了婚,我从小跟着奶奶长大,人情世故方面不太懂,我要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阿叔你尽管指出来,我一定改!”
“秀青很有眼光!”章林根拍了拍邵寒的肩膀,用欣慰的眼光看着他说道:“以后有空就到阿叔家来吃饭,秀青做的饭菜越来越好吃了。”
邵寒喜出望外:“好的,谢谢阿叔!”
等到章林根回房间,马滔推了推傻掉了的邵寒,笑嘻嘻地说道:“我都听见了,见者有份啊!”
三座大山,已经克服了两座,邵寒的心情总算好了几分,他没理睬马滔,快步赶去公用电话厅,打电话给他的手下,要他们立刻派人,一组赶往上海,盯死谢明非,一举一动全部回报给他;另一组赶往河南a县,收集谢明非的资料,不计代价,越详细越好……
马滔将耳朵贴到电话机边,明目张胆地偷听,听完之后只觉摸不着头脑:“我真的很好奇,那位小白脸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付他?他毕竟帮过我们,你这样子很容易让人误会你恩将仇报、不讲道义!”
邵寒本来是不想解释的,不过念在马滔下午立了一功的份上,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我看那个小白脸不顺眼。”
马滔翻了个白眼:“姓邵的,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吗?这些年你看谁顺眼过?我看除了章秀青,你就没一个看顺眼的。快点给我老实交待,他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大动干戈?”
邵寒怎么肯承认自己吃醋?抿着唇,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你爱信不信!”
马滔没说话,不过眼神分明写着“我信你就有鬼了!”
放下电话后,两人乘车赶往福民街批发市场,很多店铺已经打烊关门,两人在附近找到吴志荣,上车离开。
章秀青将房间门关上后就扑到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然而像个疯婆子似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叹,一会儿喜。
章林根担心她,没过一会儿就过来敲门,让她早点休息。由于章秀青在批发市场受了一场惊吓,章林根生怕她有心理阴影,说明定陪她逛商场散心。
正中章秀青下怀。
次日,章秀青拖着章林根将附近几个公园、商场逛了个遍,可是逛了一整天也没遇到谢明非。
章秀青又累又难受,晚上与邵寒和马滔会合,一直走神,好几次说话都前言不搭后语。章林根以为她累了,叫她早点休息。
邵寒咬着牙,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对谢明非又痛恨了几分。
到了第三天,这批发夹全部卖了出去。这天是谢明非坐火车回河南的日子,章秀青一早就坐立不安,邵寒知道她的心思,便跟章林根提议,让他们坐火车回家。
章秀青大喜,向邵寒道谢。
父女两个赶到火车站,买了两张去s市的车票。由于还不到发车时间,他们便坐在候车室里等候,章秀青坐了一会儿后,便借口上厕所,溜到开往河南的候车室,然而,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谢明非。
检票前,她又去那个候车室找了一圈,依旧失望而归。
直到很多年后,她才知道谢明非这一天根本没来火车站,原因是他前天晚上逛马路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扭伤了脚踝。
章秀青回到家里后,开始伸长脖子等待谢明非的来信。
三天后,沈健华一行人回来了,他们不仅将所有发夹全都卖了出去,而且在郁非的策划下,每只平均价格卖到了五角钱。在回来的路上,他们听从郁非的建议,装了一车的毛竹,回到j县后,卖给当地编制竹器的手工艺者,额外赚了一笔小钱。
一周后,邵寒和马滔也回来了。何义华按合约将剩下的一万米蚊帐布料在见效三天后发出,他们将布料运到钟国新的加工厂,制成蚊帐,卖给了先前合作过的贩子。
此时谢明非刚下火车,他一回到家里后,就给章秀青写了一封信,当然,这第一封信不可能写肉麻露骨的情话,而是写了自己什么时候回到家,家里有哪些成员,自己这些天做了什么事情等等。
然而章秀青望眼欲穿,也没有收到这封信。
但是谢明非却收到了“章秀青”的回信,信中大肆讽刺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穷山恶水出刁民,让他尽快还钱,还说家里已经为自己订了一门亲事,她很满意……
谢明非不认识章秀青的字迹,信以为真,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当初他以为章秀青不急着用钱,在上海花了一部分,买火车票又花了一部分,如今那两百块钱已经花了一大半,一下子叫他哪里还得出来。
这不是拿人将傻子耍着玩吗?愤怒之极的谢明非将章秀青的来信撕成了碎片。
章秀青一天天等待,一天天失望,后来实在按捺不住,主动写了一封信寄给谢明非,然而,她前脚刚将信交给邮递员,后脚这封信就到了邵寒手里。邵寒撕开信封,面无表情地将信看了一遍,看完后划了一根火柴,这封信立刻就被烧成了灰。
第73章 采摘红菱()
时间很快就到了八月二十号,红菱成熟,网船上人开始采摘了,一大群的孩子涌到了河边。
邵寒确定章秀青已经认出自己,而且看她那表情,仿佛她在许年多前就已经认识自己,如今意外重逢,她变了,他也变了,变得仿佛换了一个人,完全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以至于那天雨中相遇,她一下子没认出来。
邵寒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想法,不由得多看了章秀青几眼,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来,只可惜章秀青已经调整好了心态,眨眼间就戴上了一张无懈可击的面具,阻挡了所有试图窥探她内心世界的视线。
看着对方那客气疏离的笑容,邵寒只得收回目光,将满腹的疑惑压在心底,准备回去问问马滔,他看到章秀青是何感觉。
马滔介绍完自己和邵寒后,便侧过身体,有意无意地挡在章秀青和那两名年轻男子之间,脸上一副“我拿你当朋友,你要跟我站统一战线,别去理会后面那两人”的表情。
在场的没一个是傻瓜,哪里会看不懂马滔的小心思。两名年轻男子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心里非常不快,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将这笔帐暂且记下,留待以后清算。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跨过水沟,然后转过身,与章秀青面对面作自我介绍,个子高的那个自称叫沈建鑫,脸容狭长的那个自称叫李咏明。章秀青前世没有听说过他们的名字,谈不上好感坏感,便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马滔凉凉地加了一句:“你们两个打赌打输的人可以走了,再不走,天都要亮了,被人发现,传到你们对象的耳朵里,又是一场官司。”
沈建鑫和李咏明的脸色顿时变了,马滔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凑到章秀青面前,厚着脸皮问她的名字。他自以为很帅,以为小事一桩,十拿九稳,哪里知道章秀青向来反感那些花花公子,马滔也在其中,怎么可能告诉他?
章秀青前世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了数十年,深知“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的道理,便伸手捂住嘴巴,眨了眨眼睛,可怜兮兮地说道:“我阿爸不许我们跟陌生人讲话,特别是陌生的男人……”
马滔没有听出来章秀青在敷衍他,反而还用体谅的语气说道:“骗子的额头上又不会写‘我是骗子’这四个字,你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姑娘的确要小心点,碰到陌生人问姓名,不要随便自报家门,免得上当受骗。”末了,又加上一句:“听上去你阿爸好像很凶的样子。”
章秀红原本掩嘴偷笑,听到最后一句,顿时就不高兴了,撅着嘴说道:“我阿爸不凶,相反,他很宠爱我们。”
章秀青接着说道:“我阿爸是个非常称职的父亲,经常告诫我们,女孩子要自尊自爱,要懂得自我保护自己,遇到陌生人搭话,不要理睬,更不要轻易相信他们的花言巧语。”
马滔还是没有听懂章秀青的话外之音,还一个劲地点头,觉得章秀青的父亲说的很有道理。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他今天受益非浅……
沈建鑫和李咏明憋笑差点憋出内伤,他们两个原本打算回家,听到这段对话又改变了主意,决定留下来,说不定等一会还有意外之喜。
邵寒简直不忍直视他的好兄弟智商这么低,轻轻咳了一声,正想将这个出生时脑袋或许着了地的孩子带回家去找妈妈,马滔已经抢在他前面开口:“我反正闲着没事,不如帮你们捉蛇吧!”
这位爱臭美、爱出风头的小伙子先前失声尖叫,被沈建鑫和李咏明好一顿鄙视,此刻一心想要找回面子,什么都顾不得了。
有免费劳力不用,那是傻子才干的事,章秀青乐呵呵地将长柄网兜递给马滔,自己袖手旁观。
马滔接过网兜,在心里不停地默念:“千万不要碰上蛇……”结果怕什么偏来什么,一行人走了没多远就碰到了一条火赤练。
马滔头皮发麻,双手握着网兜的长柄,迟迟不敢下手。
沈建鑫一见机会难得,立刻出言讽刺:“怎么啦?是不是害怕了?要是害怕,你就把网兜还给人家姑娘,自己认耸就行了。”
李咏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阴阳怪气地说道:“马滔,你就别勉强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认识你,还不知道你的胆量?你平时看到一条蚯蚓都害怕,今天看到蛇没有撒腿就跑,已经大有进步了,至于捕蛇,还是算了吧,免得吓坏胆子,人家姑娘还得担责任。”
先前有邵寒暗地里帮着马滔,沈建鑫吃了不少的亏,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哪肯轻易放过,接着说道:“就是,有的人天生胆大,就比如那两位姑娘,有的人天生胆小,就比如你,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们是你的朋友,不会笑话你的,相反,我们还要把今天的事情宣传出去,让所有认识你的人都知道,比起以前,你已经大有进步了。”
看着马滔咬牙切齿的模样,李咏明心里那叫一个得意,恨不得叉起腰仰天长笑几声:“哈哈,你不用感谢我们,谁叫我们闲着没事干呢……”
“谁说我不敢?”向来要面子的马滔哪里受得了两人的嘲笑,此刻别说是捕蛇了,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豁出去了。他咬紧牙关,极力稳住颤抖的双手,学章秀青的姿势,将那条蛇兜头一罩,然后猛地一捞,只可惜动作虽然做到了位,速度却不够快,还是被它逃掉了。
沈建鑫和李咏明顿时起起哄来,马滔臊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去看章秀青的脸色。章秀青回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马滔受到鼓舞,胆量顿时成倍增加,快步追赶上那条蛇,经过一番奋战,终于捉住:“哈哈,这下子看你还往哪里跑?喂喂,你们快点过来,我捕到了好大一条蛇……”
章秀红拎着两条蛇皮袋,气喘吁吁地走在最后面,章秀青正想过去帮忙,一直冷眼旁观的邵寒忽然开口:“沈建鑫、李咏明,你们两个帮忙拎下袋子,太重了,人家小姑娘拎不动。”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两个刚才联手欺负马滔,害得他不得不硬着头发,去做那不喜欢做的事情,现在也该换你们来尝尝这种感觉了。
章秀青侧过脸,视线淡淡扫过邵寒那张清俊的容颜,心里暗道:这少年不愧是前世的商界黑马,这么快就想到了以牙还牙的好办法,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邵寒的心里再次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不由得看向章秀青,仔仔细细地观察她的神色。章秀青落落大方地任他打量,还奉上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差点晃花他的眼睛。
沈建鑫和李咏明早已经笑不出来,脸色变得极为僵硬,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马滔怎么可能不抓住机会反唇相讥?连忙将刚才他们讥笑自己的话稍微变了几个字,原路奉还:“怎么啦?是不是害怕了?要是害怕,你们就不要帮人家小姑娘拎袋子,自己认耸就行了。”
沈建鑫和李咏明互相对视了一眼,知道他们要是不答应,还会有许多更难听的话从马滔的嘴里说出来。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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