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王氏的话自然能让张瑞理解,毕竟对自己了解不多,不可能冒冒然亲近。
“夫人言重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热血男儿再正常不过之事。”张瑞没有任何的气馁回答。
“娘,张大哥还吃晚饭呢!”朱婉莹出言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噢,对。婉莹,快请公子去用膳。”朱王氏连忙说道。
“不着急,听闻伯父病重,我身边正好有一不错医生,可否让他给伯父看看?”张瑞问道。
第二百零六章 异动()
“如此,真的太好了。还请公子让大夫过来给我家老爷看看。”朱王氏激动的说着。
自从上个月朱富贵病倒起,朱王氏可是茶不思饭不想,整日提心吊胆。甚至连休息都不敢深睡,生怕会错过丈夫最后一面。
即便家中有钱又能如何?城里有名的大夫都看过也都摇头表示无能无力,走脚郎中跟偏方也试过一些。可是除了被骗了一些钱财却没有见丈夫病情有什么起色。
有希望总归比坐着得死强,不管张瑞带来的大夫能不能医,让他看看总是好的。
在朱王氏的带领下,张瑞便带上陈一程一同来到了朱富贵的房间。
朱富贵房间颇为宽敞,中间摆设着台精美的座椅,侧面则陈设了一张小书桌,书桌后的架子上摆设了不少书籍花瓶。
绕过宽大精致的屏风,可见朱富贵正穿着白色内衣躺在床上睡着了。可能是药物的作用,众多的人到来却也没有能吵醒他。
朱婉莹看着真在睡觉的朱富贵,眼神里流露着满满的担心与心疼。只见她望着张瑞说道:“张大哥…”
“没事。先让陈大夫看看。”张瑞对着朱婉莹稍微安慰了一下。
“陈医队,麻烦你了。”
“不敢,…我…这就过去给朱老爷号号脉。”陈一程说着就提起自己的药箱走过去。
一炷香后
陈一程这才收回把在朱富贵脉上的手指,然后对着朱王氏问了一些相关的问题。
“大夫,我相公的病情如何?能否治愈?”朱王氏焦急的问道。
“夫人放心,如果在下没有判断出错朱老爷是犯了肝病。正所谓逆春气,则少阳不生,肝气內变。加上前段时间气候变化,朱老爷饮食不当以及过度操劳。多因数发,的确棘手。”陈一程一一说道。
“如此说来,我家老爷可还有医治?”听着陈一程的话,朱王氏更是紧张。比起陈一程所说的原因,她更想明白能不能医治。这一个多月来,她可是经过了太多希望跟失望。
只见陈一程确是看了看张瑞,然后回道:“回夫人,朱老爷的病情来看,在下现在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毕竟时间拖得有点久。不过家师曾给我治疗之法,待我给朱老爷施针服药后,能有起色,想来问题不大。”
“好…好…有劳陈大夫,有劳陈大夫了。”听完陈一程说还能医治,朱王氏很是激动。
还能医,这比被宣判只能等死要好上千倍万倍。
这是朱王氏今天听到的第二个好事,而这两个好信息都是由张瑞带给她一家的。
此刻,看向张瑞的朱王氏眼神也柔和许多,没有了起初厌恶张瑞深夜到访不懂礼数的心思。朱王氏甚至在想,如果朱富贵真能被医好,把朱婉莹嫁给张瑞也是一件好事。
“叽咕…”
张瑞的肚子在这时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此时,正看着陈一程给朱富贵施针的几人才想起来,张瑞还没有吃饭的事情。
于是,朱王氏也就不再考虑礼数之事,让朱婉莹同张瑞去吃晚饭。
满清时期,夜晚吃饭多有不便。
虽然朱婉莹让人点上了好几根的蜡烛,但是比起现代的电灯,总归是没有比。至于说烛光晚餐浪漫之类的话,张瑞却完全没有觉得。相反,他更怀念电灯的日子。
这一天两天自然觉得有情调、浪漫,但是天天如此,有何浪漫之说?
满桌佳肴却是一热再热,虽说灶中备有火炭,燃火不难。夜晚确实是多有不便。为了不麻烦下人,张瑞只好犹如囫囵吞枣一般,快速的就着菜扒下了两碗米饭了事。
更何况,佳人正是愁容满面之时,自己也没心情在这里慢慢用餐。
“瑞哥,你说我爹会不会有事?”饭桌上,朱婉莹正满脑子担忧的问道。
此时,朱婉莹心中已经放下了对张瑞的陌生,慢慢转变成信任。
“婉莹放心,以我对陈医队的了解,他能这么说,肯定有超过九成的把握能治好你爹。你放心吧!”张瑞安慰着回答道。
“如此就好。如果爹有事,婉莹可怎么办才好。”朱婉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揉了揉手中丝巾。
“没事的,放心吧!叔叔会好起来的!我们这就去看看他。”张瑞也放下手中的碗筷提议说道。
“好的,不过你吃饱了吗?”看着张瑞,朱婉莹感到自己有些愧疚。对方帮了自己这么多,可是自己连好好陪他吃个饭都做不到。
“吃饱了,遇到好吃的饭菜我吃饭都特别的快。”张瑞脸露着笑容说。
“走吧!我们过去了!”
说完。张瑞便站直了身子起来,自然的伸出一个手来准备拉朱婉莹一下。
朱婉莹看着张瑞伸过来的手,稍微犹豫了一下,也羞答答的伸出了自己手搭了上去。也亏这饭厅中没有其他人,不然这要传出去,朱婉莹可不得无处找地可躲?
满清对妇人的礼数禁固可谓达到历代的顶峰,朱婉莹伸出去的可不仅仅是她的手,可是她的一生声誉。
盈盈一握
修长手指,白皙,精致。柔若无骨一般。
现代中,如此握住一个女孩子的手,不是被开心的骂做傻子就是被大叫道流氓。
朱婉莹看着握着自己手不松的张瑞,心中欢喜却也羞涩。毕竟自己长这么大可都没有被男子握过自己的手。出于女儿家的矜持,朱婉莹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张瑞回了回神,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说道:“我们走吧!”
“嗯…”
朱婉莹轻声慢答道。
忽然之间。。
朱府门外吵声大作。
响声虽未惊响到内院,异动却惊动了守卫张瑞的近卫。
此时,胡惠干等人急忙靠近张瑞。
胡惠干等人的突然出现,可是把正跟着张瑞的朱婉莹吓了一惊。
“怎么回事?”张瑞看着由暗中快速靠过来的胡惠干问道。
“回六…头领,朱府门外突然出现一群举着火把过来人在叫门。为了防止他们对您不利,我们只好先出来。”胡惠干作礼回答道。
胡惠干的话让张瑞有些猜不透来人的目的。要说是土匪强盗,显然不可能。至于说是不是讨债,朱婉莹也给予了否认。
“不管是谁,我们去看看。”张瑞说道。
第二百零七章 劝反()
福建,长乐县,三江口。
“嘭…嘭…嘭…”
原本宽阔安静的海面上,出现了十来艘的船队正压着这福建八旗水师营地口外不断的发射炮弹。
福州三江口绿营水师营地內
“该死的广东佬,这炮弹不用钱似的,天天在我们营口前练兵,实在是欺人太甚。”水师守备邓轩远正望着营房门外愤然的说道。
“好了,二弟。事已至此,何须愤怒。”年仅三十有余便身为绿营水师游击的林以由,看着正不断抱怨的邓轩远,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大哥,我就是气不过。那些广东佬原本哪里会是我们福州水师的对手?就他们广东水师也不过近十年才成立,如今确能骑在我们的头上,在我们营口前耀武扬威。如何能让我不气?都怪那些猪一样的满人。”邓轩远依旧是不甘的抱怨着。
“轩远,这话过了。要是让外人听到了,会给你带来大祸,别再说了。”闻言的林以由立马喝住了邓轩远,然后留意了一番周边,看看有没有隔墙之耳。
听道林以由的话,邓轩远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就连忙收住了声,对着林以由抱拳回道:
“是,大哥。我知道了。”
“大哥,其实就我们几个私底下说说,二哥说得有什么错?那些拿着高俸禄还整日嬉戏不练兵的八旗兵,本来就让人火大。如今更是一意孤行,非要轻敌冒进,这才致使我们福州三江口八旗水师如此损失惨重。”营帐内的画赞杨一泉说道。
“哎,三弟,你说得对又有什么用呢?你都说了,我们这是福州三江口八旗水师,就是他们八旗说了算,哪里到我们绿营能说话的。”邓轩远叹了一口说道,语气中无奈至极。
“可不是,整个福建水师如今还有多少我们绿营的人?自康熙爷打下台湾后,我们水师就不怎么被看重。雍正开始就不断减去我们绿营的份额,乾隆上来后,我们福州水师绿营的有谁能任高职?最高的也就是大哥这个游击的位置了,剩下的就都是他们八旗那些尸位素餐之辈。”杨一泉也是附声叹说着。
“就是这样才让人气。自康熙起,干活我们绿营做得最多,但是钱粮给我们的最少。就这样,朝廷还要不断挤压我们绿营,放他们那些整日只知道喝酒赌钱溜鸟的旗人子弟兵进来占据要位,领着高俸禄却不干活,想想就不服。”邓轩远继续接说着。
“正是,二哥。要怪只能怪我们命不好,只是汉人当不了旗人。就这样下去,想来这福州三江口八旗水师以后也就只有八旗兵,没有我们汉人的绿营什么事了。”杨一泉再声感叹着道。
林以由能当上这水师游击自然不会太傻,看着这两个结义兄弟在这里阴阳怪气的你一言我一句说答着,他就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想要说我们就直接说吧!”
闻言,邓轩远跟杨一泉就互看了一眼。
只见邓轩远说道:“大哥,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笨,容易冲动。有什么话也就直说了,要是有说什么说得不对,你见谅。”
“得了,老二、老三。我们三人结义了十多年了。有什么不能说,说吧!”林以由脸有不喜的说道。
“是,大哥。”邓轩远回答道。
“大哥,你我在这福州水师中也待了十余载。这些年来我们绿营遭遇的各种不公,我也就不说了。关键是,在这水师中,任何高一点的职位都不是看能力只看身份。就这样,朝廷每年还不断插入他们那些酒囊饭袋进来只领钱粮不干事的八旗兵。这样下去,我们绿营的人在这八旗水师迟早会一个不剩。”
“就这样?”林以由问道。
“大哥,我们的船破旧了,朝廷也没有想过修理,造新船。但是广东的那边却不断的在建造造船厂,那边的船跟下饺子一样出来。这样下去,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广东那边?”
邓轩远一副意犹未尽的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林以由挥了挥手打断了还想继续说话邓轩远,直接说道:“老二,别跟我扯这些扯那些,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大哥,以前没得选,现在有得选了。”邓轩远发觉此刻他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激动。。。
“老三,你也是这样看的?”林以由转向了杨一泉,面无表情的问道。
“大哥,跟你说我经历过的一件事吧!”杨一泉却是答非所问的回答。看见林以由没有任何的反应,就继续说道:
“有一次,我在福州游历时,碰到了一伙来自朝鲜的商人,对着我是一阵阵的指手画脚的嘲笑。当时我很是愤怒,就跟他们打了一架。结果我被关押,他们反而释放了。最后我被赎出来的时候才知道,他们原来嘲笑的是我头上的这根丑陋的辫子。”杨一泉一边说一边紧握住了拳头。
“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这发饰本就不属于我们汉人,这是奴隶的象征。最可笑的是,赎我出来的还是那些朝鲜人,理由就是我还有大明汉家人血性,是他们敬佩之人。”
杨一泉说到这里时,却见林以由轻轻动容,而邓轩远却是满眼通红。
“知道吗?大哥,我出来后发觉自己已经恨不起那些嘲笑我的朝鲜人,我就恨起我自己。他们说我们汉人在大明时本是上国之人,如今九洲沉沦,他们国虽小,却也无时不刻不怀念着大明恩情。”
“要是以前没有希望,我绝对不会让大哥走取死之路。但是,如今不同了。经我观察,剿匪军的这个张六哥虽然年轻,但确实是成大事者。大哥,可以考虑。”
杨一泉此刻竟然跪在了林以由面前,甚是悲壮的说道:
“这一跪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后世子孙不再受人番人嘲笑,不再受到满人欺辱。”
邓轩远见状,也跟着跪了下去说道:“大哥,大道理我不懂,但三弟说的话确是在理。我也赞同三弟的说法,请大哥再加考虑清楚。”
林以由看着跪地的二位结义兄弟,却是铁了心来准备跟着反贼造反,可是他却如何都下不起狠心来把他们绑了上交。
但是,要他这么冒冒然的就跟着反贼造反,却又不得不让他慎重考虑。
这造反一旦失败,不但是放弃现在所有的生活而已,说不好会九族灭亡。毕竟不再年轻,以年过而立的他,考虑事情来不得不再三衡量。
林以由只好扶起跪地的二人,无奈的说道:“你们…哎…再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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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要如何()
“鸥…鸥…鸥…”
在炮声后,随着硝烟的散去,船上不断起起落落的海鸥在欢叫着。
三江口外海水域。
一艘庞大的三桅战舰正停于此处,在众多的赶缯船包围中,显得如此的鸡群鹤立。
此刻,正站在这艘三桅战舰甲板上的罗旦晨正意气风发望着舰外的海景。
三桅战舰在历代的朝廷一直没有过,这是由剿匪军的广东造船厂近段时间赶造出来。据说它是由张瑞提出,再由一些洋藩伙同广东造船厂一众的工匠合力,共同制造完成。
本来满清对造船就不热衷,为了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