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这位女士是？我需要做个登记。”
“我姓范，你给我转接范老李他就知道了。”范晓眉的语气不容置疑。
接线员当然感受到了范晓眉的强硬，所以很快就把电话接到了老李的办公室。当然，是在请示老李之后。
“喂，你好。范女士。”老李的声音中气十足，却又有些轻佻，“不知道范女士这一次是想调查还是想叙旧呢？”
“我们哪有什么旧可以叙，你不要以为我们合作过一次，你就身份不一样了。”范晓眉隐忍着自己的怒火，没有忘记自己此次打电话的正事，“我这次还是有笔买卖要和你做。”
老李也没有生气，刚刚是自己唐突了。范晓眉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和他们这些非达官非贵人的深交。
“抱歉了，范女士。不知道这次你想要查些什么呢？”老李又恢复了自己一本正经的声音。
“一个小时后，就在你们事务所楼下的咖啡馆见。我们见面详谈。”范晓眉习惯了用命令的口气说话。
“好的，没问题。”老李也不看自己的行程安排，就那么直接应了下来。
一旁的助手自然很奇怪了，等到两人挂断了电话，他才上前询问，“李哥，下午的会议您是决定都不去了吗？”
“对，都帮我取消掉。”老李见助手在一旁没动，抬头就看见了他疑惑的神情，“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
“李哥，我就是奇怪为什么李哥不但不生气那个女人的态度，反而还推掉下午的会议要去接待她？”新来的助理刚刚接受工作，还没了解过之前的事情，自然是不认识范晓眉的。
“呵呵，年轻人。”老李向后靠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你可知道这一位女士是谁？你可知道她一个人能给我们事务所带来多大的利润？”
助理疑惑，不过等了一会儿见老李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助理也就不再等着他解释了，打算直接去准备下午的工作了。总之，老李既然这么说了，肯定就是有他的道理的。想一想还真是有些激动呢，看来这次是遇到大生意了。
“对了，以后对待每一位委托人。不论是人前还是人后，都要尊称女士和先生，明白吗？”老李的声音继续传来，这是对助理刚刚对范晓眉的称呼表示不满。
走到门口的助理赶紧回头，应了声“是”然后才走了出去。
范晓眉挂了电话就开始准备要出门了。她先是打开卧室门，叫来了王嫂。
“王嫂，去让司机准备一下，我等会要出趟门。”
“哎，好的夫人。”王嫂刚被范晓眉叫上来，这会儿又匆匆忙忙地下楼去了。
范晓眉走回卧室，从柜子里拿出一条高级丝巾围在脖子上，又在头上戴了一顶宽边大沿帽。这还不够，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副墨镜给自己戴上了。又到卫生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确认已经全副武装，没有人能够认出自己，这才放心地下楼了。
“夫人，车子已经准备好了。”王嫂在楼梯边拿着范晓眉的手提包，侯着范晓眉下楼。
“嗯。”范晓眉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接过王嫂手上的手提包就转向了门口走去。
十几分钟后，车子已经停在了道尔侦探事务所楼下的咖啡厅门口。然而范晓眉却是没有下车，而是从包里掏出镜子又仔仔细细地照了照自己，再次确认没有人会认出她来，这才放心地下了车。
走进咖啡馆，范晓眉在侍者的引导下径直走向了包厢，这是老李事先就预定好的专用包厢。
“你好，女士。请问您需要什么？”
“给我一杯蓝山。”范晓眉扬起下巴，摘下墨镜，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脸。
“好的，女士。”侍者随之出了包厢门。
包厢门很快被推开，范晓眉正惊讶于侍者的速度，却发现来的人却是老李，正装着身，而且他也带着一顶帽子。
“范女士，好久不见了。”老李主动上前脱帽致意。
“老李，我们也就不用客套了吧。”范晓眉似笑非笑地坐在远处，没有起身。
“当然。”老李也不生气，只是随之坐下了。
这时候侍者也刚好进来了，将托盘上的咖啡端到范晓眉的面前，“你好，你的蓝山咖啡。”随即又转向老李，“李先生，请问这一次您想要些什么？”
“不，什么都不用，谢谢。”
侍者收起托盘，点点头走了出去。
“你迟到了。”范晓眉若有所思地看着老李。
“呐，没有。现在才是正好的时间，是范女士您早到了。”说着老李轻笑了声，上下打量了下武装到牙齿的范晓眉，出声道，“看来范女士很着急啊。”
有求于人，范晓眉也不生气，“好了，快谈正事吧。”
“好，”说着，老李也摘下了自己的帽子，“不知道范女士，有什么需要我们事务所做的？”
“还是查一个人，还是上次那个人。”
“沈芊芊？”老李很惊讶，“她不是走了吗？还要查什么？”
“连你都知道她走了？”范晓眉话说出口，才知道自己说了一句多无用的废话。当初新闻闹得铺天盖地，满城风雨，沦为民众谈资。作为有名的侦探事务所工作人员，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范晓眉咳嗽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对，是她。”
“那么这次，您是想查什么？行踪？”老李一语中的。
“是的，我知道她已经出国了，但是因为一些人的手脚，我们查不到她到底去了哪里。”
“所以你是希望我们查沈芊芊的行踪，然后呢？”老李有些好笑，“这次你又想做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范晓眉势不相让，“你的任务是什么请你搞清楚，不该管的事情不要多问。”
“抱歉，范女士。如果您继续要做出伤害沈芊芊小姐的事情，我们恐怕就不能接您的这比生意了。”自从前段时间沈芊芊情伤离国之后，许多大众媒体和群众都开始同情她，并为自己当初对她的诋毁而道歉忏悔。
“你！”范晓眉差点就要发火了，但是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就忍了下来，“我为什么要伤害她？我不过是想帮帮我儿子，阿曜已经找了她许久了，就是没有消息……”
老李闻此，也立刻转变了态度，“原来如此。范女士，刚才是我冒昧了。”
“算了，反正在所有人眼里，我已经是个坏婆婆了。总之你帮我找找看国内有没有她的消息，她的家人还在国内，她不可能一直不回来。就算她不回来，她的朋友萧思雅也是要回来的。”范晓眉说完就仿佛一下子失了力气。
“好的，我知道了。”
“这是订金，事成之后，我会再给你另外的佣金。”范晓眉从包里拿出一张签好字的支票推到了老李面前。
“好，我会尽快给你消息。”老李看了眼支票上的数字，满意的收下了。
范晓眉点了点头，很快就站起身来，重新戴上墨镜，走出了咖啡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同行的人（）
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萧思雅的飞机虽然稍有延误，不过也在第二天的下午时分抵达了。因为她这次的机票本来就半夜决定然后临时买的，而且本来就没有打算打扰到谁，所以自然她没有告诉国内的任何人自己要回来的事情。既然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借机，那这延误也就更算不得什么了。
听到飞机落地后的机内广播时，萧思雅原本路上的困倦忽然就一扫而光。她第一时间下了飞机，到行李转盘那里提取了自己的行李，然后快步走出机场。
在到达的门口，她抬头看着并不湛蓝的天空却反而心中觉得更加温暖了。
“久违了呀，这样子的天。”萧思雅喃喃道，虽然是一句调侃国内的天空由于空气污染所以不如此前自己在国外所见的，但是却是慢慢包含着怀念的语气。
原本萧思雅觉得自己下了飞机一定会很疲惫，所以打算要打车回家。不过看着自己现在的状况，她忽然觉得也许坐大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本来机场大巴站点就离她家不是很远。决定之后，萧思雅继续往前步行，然后去自动售票处买好了大巴票。把自己的行李放在下层她就走上大巴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大巴正要发动的时候，忽然一个中年女子急急忙忙上了车，正好赶上这班。她看了一眼车上仅有的几个座位，然后选择坐在了萧思雅的旁边。
萧思雅原本在呆呆看着窗外，结果忽然听到有人和自己打招呼。
“小姑娘，好巧呀。”
萧思雅扭过头看着自己旁边坐下的中年女子，愣了几秒想起来她刚才在飞机上也坐在自己附近。
虽然算不上认识，但是既然人家都已经和自己打招呼了，萧思雅自然也就礼貌地笑着回答道：“阿姨你好。”
“你是出去旅游回来吗？一个人呀。”中年女子似乎是想要和萧思雅聊天的架势。幸而萧思雅并没有很想休息，而且这位中年女子身上的气质和说话的态度也并不叫她觉得讨厌和厌烦，所以萧思雅自然就和她聊了起来。
“应该也不算是旅游吧。”萧思雅挠了挠头说，“原本我是陪朋友出去散心的。不过她似乎有留在那边工作的打算。”
“那你呢？”中年女子看着萧思雅问道。
“我啊？”萧思雅笑了笑，“我还没有想好。所以现在回来看看，然后再决定。”
“那么你的朋友在那边已经找到工作了？”中年女子继续问道。
“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老板啦。”萧思雅忽然来了兴趣，神神秘秘地说，“阿姨你是不是一直呆在维多利加啊？”
因为萧思雅和沈芊芊所在的小城太小了，所以到国内你没有直飞的飞机。萧思雅这次所乘坐的也是先到维多利加转机的。萧思雅记得这位中年女子是那个时候上的飞机，所以如是问道。
“是呀，怎么了？”中年女子点点头说。
“那你说不定知道她哦。”萧思雅 得意地微笑说，“我朋友叫做沈芊芊。”
“沈芊芊……”中年女子喃喃着回想了一下， 然后忽然反应过来，“啊，是不是前段时间电视上出现过的，就那个William Harrison的采访的时候。”
“没错，就是她。”萧思雅笑着说。
“原本我是不太看这些消息的，不过没想到William Harrison在电视上公开表扬了我们华人的律师，所以我有印象。”中年女子笑说，“没想到，你的朋友居然是沈芊芊。那就难怪她不想回来了。”
“其实她也不是不想回来了。”萧思雅有些伤感地说道，“她只是，还没办法好好面对国内的事情。”
“那你猜猜看我在维多利加是干什么的。”中年女子转移话题道。
“阿姨你的话……”萧思雅想了想，然后猜道，“应该不会是一个人去旅游的。那八成就是去探亲访友的呗。”
中年女子摇摇头，然后说道：“其实我四十几年前就移民了。”
“四十年前？！”萧思雅有些不相信，“这么早之前啊。”
“四十年前移民潮的时候有很多人下海。不过我爸妈比较特别，带着我去了那么远的澳洲。”中年女子带着一些苦笑说道，“我的父母现在都去世了，而我的女儿刚刚和澳洲人结婚了。离开的四十年里面，我有过无数次想要回国看看的心情，但是因为照顾家庭一直没有时间。女儿结婚搬出去的时候和我说，或许是时候回祖国看看了。所以，这是我孩提时代之后第一次回来。原本印象中的祖国已经截然不同了，所有的东西都焕然一新了。”
“唯一不变的是这片热土上黄皮肤黑头发的同胞们。”萧思雅笑着说，“很高兴阿姨终于回来看看了。”
“我想，回来看过之后应该就不会有遗憾了。”中年女子说着，眼中渐渐有泪水在闪耀，“但是啊，现在我就已经不想走了。”
“阿姨……”萧思雅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中年女子。
“所以，阿姨想和你说的是，如果可以的话，还是留下吧。”中年女子擦了擦眼泪然后认真地说，“虽然我也知道国内有很多地方不如国外。但是，这里是祖国啊，这里是家啊。”
“我知道了。”萧思雅点点头。
“也请把我的话转达给你的朋友。”中年女子继续说道，“虽然我也很高兴在海外能够看到我们的同伴如此出色，但是可以的话，我更希望看到她在这里发光发热。”
两个人说话间，大巴已经停下了。萧思雅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到站了。
“阿姨，我先走了。希望你的祖国之旅一路顺风。”萧思雅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打电话给我吧。我会在国内待一段时间再回去。”
“谢谢你，小姑娘。”中年女子收下了名片，然后说道，“如果你和你的朋友决定留在那边，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联系我。虽然我可能没办法实质上帮到你们，不过毕竟我有很多经验可以分享给你们。”
“好的。”萧思雅和中年女子一起走下车，“有缘再见吧，阿姨。”
“再见了小姑娘。”中年女子摆摆手说道。
然后两个人向着不同的方向各自走了。
萧思雅下车的地方距离她自己的公寓不远，加上又在大巴上坐了很久，她就拉着行李箱一个人在路上慢慢走着。这条曾经路过无数次的街道，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似乎有了些改变，但萧思雅惊讶地发现，自己却是无法说出来到底哪里不同了。以前或许是太过熟悉所以没有注意，而现在这条街是在记忆中斑驳褪色了。
萧思雅忍不住哼着小曲，继续放慢了脚步。这个时机太阳很好，从影子上看几乎是直射的，不过却没有让萧思雅觉得很热。这种恰好的和煦，让萧思雅实在是不忍心太快回到家了。
虽然如此想着，萧思雅还是很快就走到了公寓所在的楼道口。她从包里拿出钥匙，然后开门进去，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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