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么?
又不是真的脑子坏掉了!
白露自认自己不傻,所以翻了个白眼,自觉大度的不再与楚氏计较。
楚氏不知她心中腹诽,本来见她不说话自以为占了上风镇住了这小妖精还高兴来着,只是瞧着她眼中幸灾乐祸的模样越瞧越不对劲,心中恼怒,不过是个寄人篱下没了身份的狗奴才,也敢跟自己玩花样!银牙一咬,嘴皮子一碰差点就骂出一连串的脏话来!
之所以说差点,是因为她不过才吐出一个字儿,身子忽然被后面的一个力道拉的一个踉跄,上下牙一嗑,惊得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不。。。。。。”要脸的小蹄子!
“够了!”孙岷脸色极差,此时到顾不得他之前一直与楚氏避嫌不曾搭理过她,手下一用力,就将人扯到身后,“你忘了母亲要你来是做什么的了吗?吵够了没有?!”
白露见之,心下暗喜,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她本以为被当着这么多下人面训斥,楚氏定然心有不甘,可再如何也得给孙岷面子,忍气吞声灰头土脸的如夹着尾巴的狗一样,可她这一眼,分明见着楚氏先是一愣,继而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眼波翻飞,娇嗔的媚了孙岷一眼。
她身子蓦地一抖,被那一眼中的骚*气勾的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直觉有什么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待要细看,忽而听见屋内一声轻响,转头一瞧,原是之前看诊的大夫出了来。
“大夫,我叫小姐/连儿怎么样了?!”
那大夫不过刚掩好门才一转身迎面就对上两张脸,猝不及防之下,一颗心脏被吓得砰砰直跳!还好他反应的快,抚着胸口念了几声阿弥陀佛,这才定了定神。
“陈大夫,请问里面的姑娘怎么样了?身子是不是依然不舒服?人醒过来没有?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她?”
“就是就是,大夫,你快说啊,我家小姐怎么样了?”
“各位莫急,先莫急,啊!”陈大夫忙着安抚两人,慢慢道:“齐姑娘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幸好救治的及时,这过敏之症来也凶猛去也匆匆,只要隔绝了过敏源即可,现在屋内虽然门窗紧闭,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再则空气不流通怕会引起其他病症来,是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先替齐姑娘另选住处才是。”
孙岷一听,立马回头指挥着楚氏道:“你还愣着干嘛?没听到大夫说的吗?还不快点去?!”
楚氏的嘴张了张,最后不甘的跺跺脚,噘着嘴离开了。
“这则已经去准备了,敢问陈大夫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么?”
“哦,齐姑娘这过敏之症只能预防,根治却是难办,在下已经写好了药方子,还有出门时注意事项六则,现在一并交给二少爷,应该能派上一些用场。”孙岷忙接过贴身收好,“最后,齐姑娘已经醒来,只是身子依然有些虚,莫要多打扰才是。”
第十八章动怒()
白露一听自家小姐醒了连忙撇下众人跑进屋里,孙岷一面命人送走陈大夫,一面又吩咐下人按照药方上写的东西去准备,也跟着急跑进屋里。
没了白露的阻拦,周围侍候的又都是孙府的下人,自然没人敢拦他,一下就让他闯了进去。等踏进了里屋,不过一屏之隔,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好似有些莽撞了,虽说这里是自己家,但毕竟是女儿家的闺阁,贸然闯入怕是有损姑娘家的清誉。
但是他与连儿是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之情不比外人,更何况此一时非彼一时,自己也是担忧心切,即使进去了也是情有可原,应当。。。。。。没有什么问题吧?
正犹豫不决时,互听里面白露一声惊呼,借着便是一连串急咳传出来,孙岷心一痛,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倒先行一步,闯了进去。
“连儿,连儿,你怎么样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像是不知还有人藏在外面,甚至突然闯了进来,齐双连一吓,连忙拉下才收起来的床帐遮住身形。朦胧的纱帐上影影绰绰,孙岷看不到里面,只听到里面的咳嗽声一直没停下来,不由更加心疼。
“是我不好,突然闯了进来,连儿你别急,慢慢呼吸,千万别咳坏了自己的嗓子!”
“真是,你怎么也跟着进来了?”白露翻了个白眼,走过来就要撵他出去,“好了好了,没听大夫说的么,我家小姐现在需要静养,不好伺候你这位爷,您那,还是哪舒服哪呆着吧,啊!”
“白露,你先别急着撵我,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就让我见连儿一面吧。”孙岷躲躲闪闪,就是不肯出去,周围伺候的几个下人何曾见过自家少爷这般无赖的模样?面面相觑,终还是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的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不去看热闹。
下人的心思孙岷自不知道,他自识得齐双连后就常与白露打交道,为了能与齐双连亲近,她的贴身丫鬟可是可是第一个被讨好的对象,是以像今日这样的事情他都不知做过多少次了,习惯之后自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此时亦是像以前一样双手作揖讨饶道:“好白露,你就当行行好,就放我进去吧。大夫不是都已经说了无碍了么,怎么我听得连儿的咳嗽还是那么厉害?”
“你还说,也不瞧瞧这到底是谁害的?”白露可不管他再说什么,仗着孙岷不敢对自己做什么,直接将人一转,推着他的后背打算直接将人推出去!
“白露。。。。。。”忽而帐里一声轻唤,一支素白玉手自里面探出来冲她招了招手,白露连忙收了动作走过去,“小姐?”
孙岷紧张的看着白露俯耳细听着帐里的人说些什么,那声音极低,但见着她不时点头又看向自己,真恨不能自己长了顺风耳,也听听她们到底说了什么。
一会,只见白露撇撇嘴,路过他身边时还瞪了他一眼,走到外屋,对着孙府的下人道:“好了,这里有我伺候就行了,没你们的事儿了,都下去吧。”
众人没动,只是偷偷看了一眼孙岷,见他亦是如此吩咐,这才退了出去。
“哼,和某人一样,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白露的嘟囔孙岷并没有听到,见众人退下而她又没有进来,便知道她这是默许了他待在里屋,在替他们把风呢!当下喜不自胜的走到床边就要去揭那碍眼的纱帐。
“慢着。”帐里几声低咳,气不暇接,显示着主人此时身子的虚弱。
“连儿?”
“你不要揭开帘子,咳咳,我不想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孙岷面露心疼之色,“你明知道,不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不会嫌弃与你,你与我来说,便是那湖中心的白莲,亭亭玉立,可观而不可亵玩,一直都是那么美好、圣洁,能得你一眼青睐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又怎么会嫌弃你?”
说着,他又一次探手。
“不要!”齐双连惊呼道,“你若掀开了帐子,我马上就收拾行李离开这里,从此以后,再不与你相见!”
“连儿!”孙岷一慌,不可置信道:“你竟情绝至此?!”
“。。。。。。”
“罢了。”良久,帐里的人妥协道:“你若想看,随你看就是,反正我也没了依靠,如今不过一孤女,就如砧板上的肉,人为刀俎,我又何必在挣扎呢?咳咳!”又是一阵咳嗽,声音楚楚可怜,满是凄苦哀怨。
孙岷急道:“我早就说过,老师走后你自有我照顾,又哪里来的无依无靠?说什么丧气话!你这可是拿着刀生生的往我心上割啊!”
“照顾?是,你是说过要照顾我,所以现在我这般也是你照顾的不成?”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那你敢说你不知晓我有花粉过敏之症?你敢说你不知晓对于常人来说美艳鲜丽的花朵与我来说不亚于催命夺魂的毒?你若当真有你所说对我有半点上心,我又何苦现在还躺在床上受苦?”
“这。。。。。。我。。。。。。”她所说的,自己确实全部知晓,无从反驳,“可是,我明明有吩咐过下人要好好按照你的生活习性来安排住处的,还特地交代过不要寻有花的地方,可这。。。。。。”
孙岷急急为自己辩驳,帐里的啜泣声一顿,忽然变得惶恐不安起来,“白露,你在哪里?快,快来收拾东西,再叫辆马车来,我们马上回家去!”
“哎,是小姐。”在外面听到叫声的白露应了一声,竟真的开始整理起东西。
孙岷此时是一个脑袋两头大,一会去抢着白露手里的东西,一会又去劝还在哭个不停的齐双连,真的是晕头转向忙得不可开交!
“连儿,连儿你莫哭了好不好?好不容易才回家来,你这又是在闹什么?”
“呸,这是你家,才不是我家!谁的家会害自己人啊?”
“你又胡说了不是?这里哪里会有人害你?白露,你也别急,先把东西放下!”
“白露,别听他的,继续收拾!”像是在故意与他对着干似的,齐双连又吩咐了一声,眼看着白露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孙岷当真急了,“这。。。。。。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你总得和我说清楚啊!”
齐双连冷哼了一声,“你说你特意交代了下人说了我的过敏之症,可如今我却被安排在这花圃中央的金雅阁里,这不是有人存着心要往死路上逼我么?我才不要再继续待在这里,与其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害死,我还不如回去替我爹守灵,哪怕是做姑子去,也总好过这里去!”
孙岷当真被她闹的有些恼了,想他自小到大一直都是顺心顺意,何时受过这样的气,被烦到这样的地步?脑袋里早就烧了一团火,烧得理智全无!干脆也不劝了,直接按住齐双连一双手,吼道:“好,我给你个交代!你给我乖乖呆在这里,哪也不准去!”
说完,风风火火的就离开了。
第十九章敌意()
孙岷风风火火的转身离去,是以未见着他不过才刚踏出屋门,那一直掩着的床帐就被掀了起来,倚着床头的齐双连,一头乌发铺泄在肩头,除了脸色稍显苍白以外却是妆容精致,一双眼神黑漆漆的格外有神,哪里有她之前显露的那般病重。
她看了一眼外面,轻哼一声,趿鞋下榻,吩咐道:“白露,去打些水来,方才被那厮握住了手,当真是恶心死了!”
“哎,知道了小姐。”白露轻应了一声,随后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儿,“小姐可还是用这瓶玫瑰露净手?”
“傻!”齐双连一手点着她的额头,“你忘了我现在正在花粉‘过敏’么?若是这时候再被人嗅到我身上有玫瑰香味,岂不是授人与柄,存心给自己找不自在?还是用那瓶牛乳炼制的香露好了。”
白露闻言翻着包袱找了好久才终于找到,堆积的行李里乱七八糟什么东西都有真是麻烦!
“小姐,我们的行李就一直这样放着不管么?难不成,我们真的要再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
“可是,不是小姐你说的么,与其待在这里沦为砧板上的肉任人刀俎,倒不如回家去替老爷守灵来的自在么?”小姐还说要去做姑子呢,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毕竟有损姑娘家的闺誉,小姐气急说的气话,她再提醒一遍,可不是不识眼色?
“你呀你,说你一句傻,你就当真脑子转不过弯来吗?怎么说也待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都没学到我身上的聪明机灵呢?”齐双连气急,又伸出手在自家丫鬟的头上戳了几下,这次用了些力气,她又留着长指甲,那光洁的额头上立马留下几个红印子,残留在指尖的水珠留在额头又淌了下来,白露也顾不下去擦,倒先忙着给她递上帕子擦了手这才自己用帕子擦了擦额头。
齐双连见之,满意的坐在梳妆镜前,一边拿着木梳梳发一边好心情的为自家丫鬟解惑:“我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要诈一诈他,就是存心逼着他去找那幕后小人算账的!”
她知道孙岷待自己一向如珠如宝,即使没了爹爹做依仗但仗着这份情谊他也必定不会亏待自己,正因有如此自信她才敢变卖家产收拾自己全部家当与他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孙府,不想才一进府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她是有花粉过敏症,却不如所说的那么厉害,顶多就是呼吸急促有些胸闷,断不会晕过去,只是她气恨,气孙岷对自己的不仔细,恨竟有人对自己用这等下三滥的招数!她就是故意要闹,不然一个个的还真当她这个孤女是好欺负的不成?她倒要看看,此事,孙府到底要如何给她交代?!
“我冷眼瞧着这事儿定然是那大少奶奶搞的鬼,她摆明了就是嫉妒我!那个贱人!”齐双连忿忿的拍了下桌子,白露连忙上前自她手中接过梳子继续替她梳着头发,想着方才在屋外楚氏和孙岷的互动,自己虽觉得奇怪可总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眼下听自家小姐一说,顿时脑中灵光乍现好像探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正想要验证,偏这话又只说一半就不肯再继续,瞧着小姐恨恨的样子显然也不想提起,这话就这么憋在肚子里,真像是有只手在心上轻挠,痒的人直受不了。
既然这痒一时半会也解不开,索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它倒还好过一些,是以,白露试探道:“那待会奴婢就去把行李收拾一下,全部都整出来?”
“恩,不过你先挑那些紧要的东西收拾出来,其他的先别动,免得被人看出来,好似咱巴不得要待在这里似的,让人笑话咱硬是要扒上他们孙家的大腿,占他们便宜!等着吧,我还要再逼一逼孙岷,就让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瞧瞧,我可是他们二少爷千求万请才不得已留下的,看到时候谁还敢再瞧不起我?!”
“哎,知道了。”
白露最后一个收尾,便替齐双连重新梳好一个发髻,打开梳妆盒,放弃那些金钗银饰,只单拿出一朵白色的绢花替她别在发鬓,齐双连瞧着,嫌弃的撇撇嘴,“素死了!这钗不能带,粉不能涂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委屈您再忍几天吧,毕竟是服孝期不好太张扬,总要过了对月才好。”知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