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田野心里有数了,做饭的时候就特别多做了一点。
而且蒸了发糕,给田大兴上坟用的,这个时候没杀猪呢,没有猪头什么的,让田野说略简朴了些。
田丰跟着田野烧火:“妹子,你这发糕蒸的可真好。”
田野:“还成,我蒸了两锅呢,能让大爷吃饱了。”
田丰有点不好意思,好日子才过没多久,他是真的知道,这年头粮食对家庭的重要性。
家里日子好不好,不看家里存多少钱,挣多多少钱,都是看家里粮仓满不满。尤其是乡下农村。
田丰:“昨天是看到你心情好了,平时吃的没有那么多。”
田野:“啊”然后:“你咋不早说呀,可别积食了。”
田丰:“那倒不至于”
下面的话没好意思说,他爸这么多年少有敞开肚皮吃饭的时候,一来心事重,二来,存心控制食量了。这话没法跟田野说。
早饭,田野蒸出来的发糕配炖大白菜,这位大爷一人足足吃了半锅。
田野不着痕迹的斜了一眼田丰,这还是偶尔心情好的饭量吗。
田丰看的嗓子眼发干,难道说他爸到了这里,顿顿心情好。
兄弟没了,侄女过得不错,昨天上山的时候,田大队长跟朱会计,把田野给大致粗粗的介绍了一遍。
这两年侄女承包土地,可以算是名利双收,家里不差钱,不差粮食。
从饭桌上也能看出来,这是实话。心情多少调整那么一点。
当然了田大队长跟朱会计也有私心,把好的介绍了,田野有对象这事,两人不知道怎么掂量的,谁都没透口风。
一来朱家人站出来,光两家的关系,就得让人女方不满意,然后当时定亲的环境,势必要翻腾出来。怎么说这事也不好开口。
三口人吃过饭,田野收拾出来两样水果,发糕,还有一块肉,凑足了四样贡品,带足了香烛纸钱去又去看田大兴了。
让田野说,没必要,昨天看过了,今天还折腾啥呀。
不过这位大爷有这份心,也不是她能拦着的。
这次田大业没有要求跟着田大兴独处,带着两孩子把两坟头给清理出来,然后当着田大兴的面:“过去,我不知道侄女一个人在乡下,愧对你了。以后侄女我管,你就放心吧。”
说的不多不过落地有声。
田野心说这种地方您不好随便这么开口的,再说了我这么大了,需要您做啥呀,你也没征求我的意见呀,我早就给我自己找好照顾我的人了。
田丰都跟着说了:“叔你放心吧,妹子有我们在呢。”
没有昨天的感情丰沛,连这些封建迷信活动都是田野跟田丰他们两个做的。完事就回家了。
到家这位大爷就跟田野说了:“收拾收拾准备跟我走。”
这个东西从来没达成过共识,大爷你独裁了呢。
田野:“大爷,我自己能照顾我自己,家里不能没人,您要是啥时候有空就过来这边呆几天,等有时间我也会过去看您的。”
说的够明白不。亲戚,咱们就走个亲戚就成。
田大业这辈子说话好像没人违背过他呢,明显的脸色不太好看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一个人在村里,干什么,我不知道的时候就算了,既然我过来了,你就得跟我走。你那些地,树,我让你哥安排,户口都牵走。”太霸道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 有钱难买早知道()
田野觉得是时候让他知道,家里还有当家的了:“大爷,这事怕不合适,我都成家了。”
田大业显然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你再说一遍。”
田野能怕谁呀,当你是长辈你才是我大爷呢:“我都成亲好几年了。”
田大业愣了半天之后,眼圈先红了,然后一下子就把桌子给拍趴了。
这真的有点恐怖,田丰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四散的桌子还有一地的书籍。
田野心说我这桌子多值钱呀。顺便想,可能吃的多,这大爷也有力气。
田大业没这么愤怒过,他侄女才多大,成亲好几年了,那就是让人欺负好几年了,自从他来人就没露面。
是什么原因,死了,那就是侄女嫁个又老有病的;
躲了那就是明知道拿不出手的,有愧在心的,哪个原因都让田大业吐血。他们田家的闺女竟然让人糟蹋至此。
就说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能活过这年月肯定不容易。他对不起死去的兄弟呀,田大业胸口发紧。
啊呀妈呀,田野看着咋是要心脏病加脑淤血的节奏呢。
田丰吓得:“爸,爸,爸”好几年没看到人动肝火了。
田野跟着过去给人顺气,不至于呀。
田大业缓过这口气,咬牙切齿的:“人呢。”
这阴森森的口气,要弄死人的节奏,才跟兄弟保证过照顾侄女,这就打脸来了。
田野:“当兵呢。”
田大业顿了一下,当兵呢,至少不残,年岁不会太大,也没死。胸口火气降下来点,不过有限。
黑着脸:“你今年多大,成亲几年了,什么时候成亲的,因为什么成亲,人”
人啥样就算了,以后跟他们家有没有关系还不一定呢。
直接迈过这个问题:“这村里日子到底过得怎么样,如实告诉我。”
田丰先是惊讶田野成亲了,然后再看田野脸色,他爸忘了,这是刚认下的妹子,这么严肃别把人给吓到了:“爸,爸,这事不着急,慢慢来,我慢慢的问妹子。叔不在了,妹子还在,这就比什么都强。”
是呀,得往好了想,人还活着呢。
田大业一张脸冷的都要冻冰了。
田野那是真的被人家的威严给吓了那么一下。
田丰拉着田野出去,田野:“不收拾屋子呀”
好吧妹子比他想象中的胆大,根本就没事。
田丰:“你真的成亲了。”
田野:“成亲了。”
田丰:“好几年了。”
田野:“好几年了。”
田丰都想吐血,太他妈的欺负人了,忍着气问了一句:“那时候你多大”
田野:“十六,不然就是十五”那真是忍无可忍呀。难怪他爸能拍碎一张桌子。
田丰:“村里人逼你的。”
这个事吧,田野也不好回答,当初那真是不容易,叹口气最后就说了一个总结:“我是招亲,隔壁院家里的二小子,比我大一岁,现在当兵呢。”
田大业把门开打开了:“招亲”
田野:“招亲”能说心里多少有点安慰吗。自己还没安排呢,侄女已经都已经把兄弟的香火给续上了。
田大业觉得失礼了,雷厉风行的人,立刻吩咐儿子:“准备准备去拜访亲家。”
去拜访朱家,这个可以没有,田野本想粗粗带过这些问题的。
你说您老安慰一下不就行了吗,咋就非得这么周全呀。
没办法田野只得说仔细点了:“那个,大爷,这个不着急。”
田大业冷冷的扫过来一眼,看着田野这两天行事挺有章法的,怎么这么重要的问题不着急了呢,那就是里面有事。
田野:“这样,我这亲事吧。”拧着头皮把合同拿出来了。
就那么一个巴掌大小纸条,让田大业眼睛又红了。侄女比自己想象中过得还不容易。
攥着一张破纸条十几分钟,才从嘴巴里面蹦出来一个字:“说”
田野跟田丰一样咽口吐沫。这是一位不能糊弄的人。。。
田大业顺用冷眼扫了田丰一眼。田丰立刻出门了。
他们来的匆忙,什么都不知道,早知道就该从公社那边过来的。
田野捡能说的跟田大业叨叨一遍。关于自己在村里这个丧门星的名声也说了一遍。
没别的意思,您呀还是别轻易请我进门,那是最好。
关于朱家那边的事情也大致的说说,谈不上恩怨,可以不走动就是了。
田大业这么多年爬过来,什么恶心的事情都见过,倒是不怎么在意,自家侄女能在那么为难的处境下,把自己折腾到今天这份上那是得他心意的。
不过气难消,田大业:“不走了,你去做桌菜,晚上咱们请客。”啊,这哪跟哪呀。
田野也只有听吩咐的份。偶尔私下掂量,有点被鸠占鹊巢的意思,这位大爷忒把自己当回事。
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群人以为地球为他们转的,太阳给他们服务的,看在田大兴的份上,田野想着忍了,伺候走了,以后就省心了。
顶多也就多走一门亲戚。
田大业让田野做菜,让田丰请客,田大队长,朱会计,牛大爷,三大爷,还有朱铁柱。
人家田丰礼数不差,亲家叔叔的称呼着。
朱铁柱早就知道田野家来人了,一直都有点踌躇,看人家来的人那是挺有身份的,想要攀,怕攀不上,想要躲,怕人家回头算计当初招亲那点帐。
儿子要是跟他一心还好,反正亲都成了,还能退不成。可儿子跟他不一心。
啥样家底,有没有本事跟他们家都没有关系,还怕被人记恨上。朱铁柱一颗老心,这两天也愁肠百结的,比田大队长没好多少。
田丰过来的时候,朱铁柱抽着烟袋心里老紧张了,听说请吃饭,那真是胃疼。
老二每次回家请客,他都吃的胃疼,别说是田野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长辈了。
随便在上岗村打听打听没人不知道,他们两家的关系,人家请他能是好事就怪了。
去,不去,是个问题。闹心呀。
把田丰客客气气的送走了,剩下自己在家里跟着婆娘叹气。
朱大娘这两天也消停的很,色厉内荏:“他还能把咱们咋地?”
朱铁柱,不能攀扯上关系,就已经够闹心的了。哎,有钱难买早知道呀。
第五百七十三章 气势相对()
朱大娘:“可恨老二那个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不然凭他什么身份,那也的对咱们低头。”
是呀,媳妇是他们家的,不客气点,这年头婆婆就给儿媳妇气受。
可人家田嘉志从来都没拿他们当回事过。这招不好使。拿捏田野,两人也就想想。
朱大娘:“你说这丫头咋就还有亲人在呢。”
朱铁柱心说,我问谁去呀。朱大娘一拍大腿:“不然咱们就不去,进城,找老大去。”
朱铁柱看向婆娘,老大那个窝囊玩意还能回家镇场子?
朱大娘:“我早就想收拾收拾老大媳妇了,别以为躲着不回家就当没事了。”
好吗,人家这是要转战战场。
朱铁柱:“不合适,在村里呢,他就是在横,还能翻天去。”是呀强龙不压地头蛇。
朱铁柱:“我去老兄弟家看看。”
朱大娘:“那也是个吃里扒外的,他要是心里有你,还能让你这个当哥的在小辈面前没脸。”
朱铁柱对朱会计心里也有点别扭,可这事总的先打探打探。
朱铁柱去朱会计家。朱会计看着老哥,说实话田野有今天,本该恭喜老哥的,当年眼光精准。
可眼下恭喜不出来呀:“咱们说什么不重要,今儿人家年轻的后生就在村里跟人唠嗑呢。”
然后补充一句:“牛家婆娘说的最多。”那还说啥呀。
不结仇就不错了,攀也得先看看,毕竟这事直接对着他们家的还是老二,他得看看田家对老二的态度,在做打算。
朱铁柱这算是把儿子给推到头里了。
朱铁柱:“他叔呀,我过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老大那边有点急事,我们两口子先去城里了,你跟亲家说一声,等我们回来在请亲家家里吃饭去。”
朱会计气的心口疼,人家在上岗村估计你们两口子就不敢回来了。
朱会计:“老哥,这事不能这么办,老二跟丫头的亲事多不容易走到今天呀,人家有长辈了,咱们为了老二也该该像点样,把脸面给孩子撑住,把该担的事情担过来。”
朱铁柱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他叔,我就一个乡下人,不懂那些大道理,老二早就招出去了,我还能管啥呀。”
今儿算是彻底见识到朱铁柱的凉薄了,当爸的,你咋就这么豁得出去儿子呀。
招出去你就不管了,你就没责任了,你咋就还知道跟人家要年节礼呢。
可朱会计骂不出来,这也不是头一次了,不过以前都是他们家婆娘闹腾的厉害。
朱会计:“老哥,咱们老了,孩子还小呢。”
谁知道以后都啥样呀,做人不能给自己断后路的。
朱铁柱:“有本事他们自己蹦跶去吧,你也知道这孩子我早就管不住了,做不了主的。”
朱会计想拿扫帚把人轰出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张大桌子,坐着田家爷两,大队长,朱会计,牛大叔还有三大爷。
田大业坐在桌子上威压很大,让田大队长说,这气势不是大奸就是大恶,都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田丰辈小,四处倒酒活络气氛。
田丰的客气让过来喝酒的人都松口气,至少人家面上挺和气的。
面对田大业那张严肃的脸,没人能真的放松。
朱会计就感慨,朱铁柱跑的对呀,不然这饭他真吃不下去。
田丰:“我们家距离这边远,我家田野这么多年多亏乡亲们帮衬。”
田大队长跟朱会计牛大叔三大爷都端起酒杯准备接收田丰的敬酒,就看着田大业绷着一张脸,同样端起酒杯。
几个人有些惶恐,这位看着就不是一般人,可真是荣幸。
田大业:“我田大业在这里感谢诸位,让我们叔侄还能活着见面。”
这酒没法喝了,啥意思呀,感谢不死之恩吗,他们没人杀人越货呀。
田大队长那心呀,跳的比旁人都快。这位不是善茬呀。
田丰愣了一下,跟着说道:“我妹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无父无母,能够活着等到我们,那都是咱们村里人厚道。真心实意的感谢。”。。
说完人家酒杯干了。田野在边上听的都抽抽。认真来说,人家这话没错。可要是仔细品味,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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