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低声交谈,路老爷子听不见,笑眯眯的坐在另一边,也不出声打扰。
相反,对两人亲密的关系,他乐见其成。
白叔跟他对视一眼,路老爷子站起来,悄声走了。
不过他才没走出几步,云妤就发现了,连忙叫住他。
“爷爷,您吃好了?”
“是啊,”路老爷子笑眯眯的摆手,“爷爷出去转一转消消食,至于客厅那几个,阿妤要是不想见,干脆叫人把他们撵出去算了。咱们路家,可不怕这些香蕉人。”
香蕉人,就是移民国外的黄种人。
一个并不算好听的词汇。
“噗嗤……”
云妤没想到,还能从老爷子嘴巴里,听到这样的话。
忍俊不禁,连忙点点头道:“是,我知道了爷爷。”
她本身,也没打算继续跟这些人交涉。
她又不是圣母,别人伤害了她,她还能笑眯眯的原谅,说一句:没关系,我不怪你。
可拉倒吧!
上辈子她就被闻人月给坑惨了,这辈子本以为闻人月还是跟上辈子一样,在背后使一些小手段。
本身也威胁不到云妤,所以云妤一开始没打算跟她计较。
看她每次计谋失败,被气的跳脚,也不失为一个惩罚。
谁知道这辈子,因为云妤跟裴弋有了联系,刺激到了闻人月,导致她变本加厉起来了。
看着路老爷子跟白叔一起,提着个鸟笼走出门。
云妤抬眸,轻声问路时年,“如果我不原谅闻人月,她会是什么下场?”
1008 我们去睡觉吧()
路时年勾唇,看出了云妤的想法。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对云妤柔软的发质爱不释手。
低声回答,“被闻人家族抛弃,沦为弃子。”
“这么绝情?”
云妤还真的没想到,闻人家族,会如此干脆利落的做出选择。
对于路时年的回答,云妤深信不疑。
他没理由欺骗她。
“有时候,总是要做出一些取舍,抛弃一个女儿,得以保全整个家族。他们当然会选择后者,”路时年解释道:“因为跟这些比起来,他们更害怕的,是来自路家的打击报复。”
听到路时年的话,云妤沉默了一下。
忽然上前,靠近路时年,双手环住他腰,闷闷的蹭了蹭他的胸膛。
“还好有你,不然我估计早就被闻人月弄死了。”
根本撑不到现在。
哪怕她有重生这一便利在又能如何,她只有一个人,脑子里装得,也都是上辈子在娱乐圈打拼的演技跟经验。除此之外,她一没有超能力,二不能预知未来。
跟闻人月、魏听兰这些,从一出生,就已经站在终点的人相比。
就是神与凡人的存在。
若非路时年始终护着她,云妤估计早就被这两人撕的一片不剩的。
“不会,有我在,这辈子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手指头。”
路时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垂首在她发顶温柔的落下一吻。
眼睛里,眉宇间却仿佛染上了一层冰霜,神情凌厉如刀。
“那如果,有一天想,需要你在权利跟我之间做出一个选择,你会选哪个?”
“你——”
云妤忽然犯轴,问了一个刚说出来的她就后悔了的问题。
但没想到,路时年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选择了她。
云妤鼻子一酸,她眼睛里闪着泪意,笑容却无比灿烂。
“这么干脆,不后悔么?”
“放弃你我才会后悔,”路时年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许想这些有的没的,你只需要知道,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在我这里,你永远不在选择题内。因为,你就是我的唯一选择——”
没有其他。
云妤低头,拉着他的手把玩。
虽然总是听路时年说这些,但每次听,依旧会让人心脏砰砰直跳。
“不过,乔乔,你这种假设,应该并不能成立。”
路时年沉默了一下,忽然含笑轻声点了点她的唇。
“嗯?为什么?”
云妤一怔,没明白路时年的意思。
“当然是因为,你男人的能力,足够完美解决你口中假设的问题啊!小白痴!”
他刮了刮她挺翘的小鼻子,似笑非笑。
云妤被他说的脸一红,拍了他一把,“你才是白痴!”
不过——
对于路时年的回答,她十分满意。
已经得知了闻人月的下场,根本不需要别人出手,她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那么,为什么他们还要白费精力呢?
“那我们回房间睡觉?”
云妤拉了拉路时年的大手,试探的问。
不过别误会,云妤口中的‘睡觉’,真的就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
没有别的意思!一点都没有的那种!
1009 你是禽兽吧()
然而路时年却突然眼睛一亮。
薄唇一勾,原本一本正经的脸上,瞬间染上几分邪气。
“好啊——”
他声音磁性低哑,说罢,猛地弯腰将云妤横抱起来。
大步朝楼上走去。
云妤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她踢脚:“路时年你这个混蛋!我说的睡觉,不是那个睡觉!!你放我下来啊!!”
这个总是随时随地发情的禽兽,亏她刚才还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结果转眼,这家伙又故态复萌了。
听了云妤的话,路时年步伐稳重,低声回答:“不好意思路太太,在我的心中,睡觉,就只能是那个睡觉——”
云妤心里的小人在含泪咬手帕,“路时年,你丫就是一禽兽!!”
“嗯,只对你禽兽的那种!”
最后,路时年利落的把云妤丢到大床上,随即很快也坐了上去……
……
锦园的佣人,都默契的没有去打扰主子跟主母。
闻人家三人,在客厅内等待了许久许久。
也没有等到云妤回来,除了她,路老爷子跟路时年,也同时没有再露面。
这无声的逐客令,简直差点就要写在明面上了。
闻人夫人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加不好了。
闻人家不像是路家这样人口简单,除了路时年在国内外。其余的堂兄弟等,都各司其职,掌管着国外的公司。
他们就像是遵守着古代的尊卑制度,嫡子为尊,旁支为庶。
从不敢有丝毫的反叛之心,整个偌大的路氏帝国,可以说是路时年的一言堂。
他说一,没人敢说二。
可闻人家不同,闻人晨还有好几个兄弟,每个人都对闻人家家主的位置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引发一场夺权之争。
如今出了闻人月的事情,他们更有理由说闻人晨教子无方,给家族带来的灾难。
她这个生下了闻人月的人,甚至连闻人家的人都算不上。
如果那些人想要对付闻人晨,肯定第一个拿她开刀。
这让闻人夫人如何不怕?如何不恼?
“不孝女!!你说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啊?!如果你当初但凡听我一句,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闻人夫人痛心疾首,几步奔到闻人月的面前,恨铁不成钢,手在闻人月身上乱打。
闻人月也不反抗,木然着脸,任由闻人夫人打骂。
就在此时,外头脚步声传来。
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闻人晨心里升起一丝希望,连忙跟闻人夫人一起,朝客厅入口望去。
下一秒,当一名穿着职业套装,打扮素净整洁的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所有人都忍不住大失所望。
不是云妤……
“您好,闻人先生,我是管家白叔的助手,协助他打理这栋宅子的阿琴。很不好意思的通知您一声,我们家老爷子用完早餐,此时已经出去散步了,无法招待您,还请见谅。”
散步——
这怕是借口吧。
对方明摆着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可是闻人晨却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
他连连点头,“不敢不敢,那请问……请问云小姐与路先生是否还在?我们只是想道个歉,让云小姐知道我们是诚心来道歉的。”
1010 脱离家族吧()
闻人晨姿态摆的很低。
可惜根本没有人在乎这一点,虽然事情都是闻人月干的,但动的,说到底,也是闻人家,在国内的人脉跟势力。
如今,这些势力,早就被路时年轻而易举的拔除干净。
本来现在的华国,外企想要进来就不容易。路时年这么一做,直接让闻人家伤筋动骨,不得不含恨退出这块富得流油的市场。
“不好意思,”琴姐笑容标准,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微微垂首,“我们家主子与主母,如今已经回房间休息了,也无法待客呢。”
“琴女士,真的不能再通融一下么?还请您去帮我们说说情吧,我们真的是诚心的!”
闻人夫人控制不住双手发抖,她紧紧地捏着披肩,只能依靠着闻人晨站着。
否则,靠她自己的力量,早已经站不稳了。
闻人月在一旁冷嗤一声,没有说话。
闻人晨强忍着怒意,当做没听到。
琴姐笑着摇头,“不行的呢,我们到底只是些下人,并不能干扰主子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或许,闻人先生,可以考虑改日再来?”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闻人晨明白,对方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见他们的了。
并且,路时年摆明了,要让他做出一个选择。
是要权利,还是要女儿!
他能怎么选?答案早已昭然若揭。
闻人晨深吸一口气,好脾气的点头,“好的,那我们改日再来叨扰,告辞了。”
说罢,他冲闻人夫人示意,让她们跟着自己离开。
琴姐送他们到了门口,“实在抱歉闻人先生,对于我们的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见谅?
闻人晨苦笑,他哪里敢,事到如今,他还有那个权利吗?
虽然琴姐嘴里口口声声是个下人,可姿态做派,跟那个白叔一样,分明是这个锦园,仅次于路家人与云妤的管事人了。
下次,他们估计连锦园的门都进不了。
……
离开了锦园,上车一路回到闻人家在华国购置的房产。
刚进去,闻人晨就吐出一口浊气,这一早上,所受到的待遇一股脑的全都爆发了出来。
“跪下!”
他冷着脸,盯着漠然着小脸,跪在他面前的闻人月。
冷笑,“你现在还不知道悔改是吧?我让你道歉,你是怎么做的?还是你以为别人都是瞎子,看不出你的敷衍?”
但凡她诚心一些,云妤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如今,所有人都站在她那边,就怕云妤在明知道闻人月已经被闻人家抛弃的事实后,还依旧要选择对闻人家出手。
届时,谁会是对手?
一个路氏已经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再加上一个薛家。
这两天,他们在国内过得一点也不好,处处受到刁难。其中就有薛家的手笔。
闻人月抿唇不语,打定主意死不悔改。
“呵,你既然觉得自己没有错,好,那你现在就脱离闻人家,自己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她要作死,闻人晨也不拦着。
只要,她别再给家族带来灾难就足够了。
“父亲——”
闻人月声音沙哑,犹如厉鬼,“您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1011 欺负我的乔乔()
看着她那张小脸,闻人晨的大手都在隐隐发抖。
这是他从小给予了厚望的女儿,当做未来继承人培养的女儿。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竟然把她培养成了一个,为了追求男人,心狠手辣。甚至弃家族于不顾,还死不悔改的人?
闻人夫人在一旁,捂着嘴巴,失声大哭。
可她无法插手闻人晨的决定,这是早就注定了的结果。甚至连她自己,都自身难保。
“是,除非你能让获得云小姐的原谅,否则,这辈子,你就不要再回闻人家了吧。”
闻人晨摆了摆手,沉声道。
只怕,以闻人月的态度,这辈子,她都不会想办法去获得云妤的原谅。
只希望,她不要再作死。
“去通知族人,我宣布,跟闻人月断绝父女关系。同时,把她逐出家族,从此,她不再是我闻人晨的女儿,也不再是闻人家族的一份子!!”
“好——”
闻人月凄厉的笑了,她眼珠子血红。
“父亲,这可是您说的,我记住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没有再去看旁边痛哭的母亲一眼。什么都没有带走,就那么两手空空,转身朝外面走去。
……
之后,闻人月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消失不见了。
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也没有再使用自己的任何身份信息。
……
云妤一觉睡醒,身边又是空空如也。
她蹙眉,觉得路时年有些反常。
同一时间,锦园的地下室内。
锦园的地下室,与地面上的风景,是完全截然不同的画面。
里面有一件件的房间,画风阴暗,黑压压的。置身其中,都会令人觉得不舒服。
空气里还带着常年无法见阳光的霉味,有个墙壁上,还染上一块块褐色,已经干涸的不知名液体。
看着就令人触目惊心,浑身不舒服。
路时年双手抱臂,懒懒坐在一张椅子上。
这是如同监狱一般的铁门,里面有一个肥胖的男人,正浑身是伤口的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在角落里,另一个女人,则蜷缩在一旁,浑身抖如筛糠。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不听不看。
虽然对方没有殴打她,对她实施那些暴力。
可,光是看着,都能令胆小如鼠的葛月,吓破了胆。
对此,路时年嗤之以鼻。
“胆子这么小,是怎么敢欺负我的乔乔这么些年的?”
看到资料上写的,云妤从小吃了多少苦,从几岁开始,家里的家务活,就全部丢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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