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这么巧啊。”钟剑锋一下车，就挥手向那边打招呼。
那一桌坐着的，正是张依敏和江倩他们。他向他们走了过去。
黎雪正要跟上，一转头，发现钟哲还扶着车门站在那里，奇道，“怎么不走？”
钟哲像是刚反应过来，说，“没什么。”反手把门给关上了。
黎雪心里却泛起一丝疑问，刚才他脸上的神情很古怪，而且双眼泛着光，就像哭了一样。
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走了过来，“请问要坐哪里？”她长得很漂亮，一笑之下，露出两个酒窝，凭添了几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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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当你的前女友刚上完小学（）
“怎么了？”
钟剑锋坐下后，终于发现钟哲有点不太对劲，自从下车后，这家伙就一句话都没说过，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没什么。”
钟哲目光在端着茶壶走过来的少女脸上一扫而过，无数往事涌上心头，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如今一幕幕却有如在眼前。
他收回目光，说，“我在想以后公司要怎么经营。”
“有没有搞错，说好出来庆祝，当然要好好放松一下，别再想工作的事了。”钟剑锋有些不满地说。
那个少女走到桌子旁边，正巧就站在钟哲的旁边，把茶壶放下，拿出笔，问，“吃点什么？”
“靓女，有什么介绍？”钟剑锋换了家乡话。
少女不显得很意外，开张这几天，来吃东西的老乡很多，说，“来砂煲粥店当然要吃砂煲粥啦，三个人小煲就够了。菜的话有酿豆腐，白切鸡，扣肉，猪肚鸡。”
钟哲听着熟悉的乡音，鼻端闻到她身上那曾经让他深深迷恋的甜香，思绪越飘越远，似乎又回到了那段甜蜜的时光。
那是零四年，他二十三，她十七。
那同样是一个夏天，他已经退学了，她才刚上高二。
他们的相识，是在一辆开往老家的大巴上。两人的座位是连着的，一聊起来，才惊讶地发现，两家的店在同一个地方，直线距离甚至不超过两百米，这么多年了，居然没见过。
等聊起老家的房子在哪，就更惊讶了，他们家只隔了两条巷。
可能是这种特别的缘份，他们特别合得来，一路聊了几个小时，下了车后，一起走路回家，在路口分开前，相互留了电话。
没过多久，她就成了他第一个女朋友。
人家都说，初恋总是最难忘的，
那时，是他人生最困难的时候，只有跟她在一起，才能感觉到放松。他甚至想过，会跟她过一辈子。
可惜，美好总是短暂的，他们偷偷交往了半年，就被她的父亲发现了。
那天是情人节，很晚了，他带着她在路边吃烤红薯。她的父亲突然出现，把她带走。
很快，他就发现她家店转让了，到学校去找，学校说她转学了。老家的房子也是空的。没过多久，她打电话过来，她被父母带到了国外。
他的初恋就这样结束了。
如果说他的人生有什么遗憾的话，她应该算一个吧。
可是，现在是2000年，她才十三岁，刚刚小学毕业
“别想了，来，干一杯。”
钟剑锋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到现实，抬起头，见自己有一杯倒满的酒，端起来，跟钟剑锋和黎雪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不一会，菜和粥都上来了。
钟哲的酒量很浅，几杯啤酒下肚，就开始酒气上涌，晕乎乎的，神智却还清醒，说，“你问一下，致远集团那边能不能再派个人过来。最好是年轻一点，能力比较不错的，”
“为什么？”
钟剑锋同样喝了几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刚问完，就想到原因了，再过一个月，他要去上大学了。
钟哲说，“我需要一个人来帮我，接下来公司要继续扩张，二十辆餐车对于长山一个镇来说，远远不够。最少要五十辆，我计划在一个月之内完成，人手还得继续招，还有宣传，这些我不放心交给别人，得自己盯着。”
“资金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几十万。”钟剑锋问道。
钟哲摇摇头，“暂时不用，这些不需要多少资金，先留着吧。”
一旁的黎雪作公司的财务负责人，下意识地算起钟哲计划所需的开支，只要一个月内，收入没有大幅度滑落，应该是足够了。
钟剑锋没有再提，却在想把谁派过来比较好，这个人选很重要，等钟哲去上大学，公司的所有事务，肯定就由这个人接手了。选错人的话，公司大好的势头说不定就此断送。
“唉，钟哲要是不去上大学就好了。”他有些头疼地想着，但也知道这个想法不太现实。钟哲这家伙，还在他父母面前维持一个好学生的形象，这几天就算再忙，也要回家吃一顿饭。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会违逆父母的意愿的人。
这时，一个高大的中年人走了过来，用家乡话打招呼，“怎么样，东西还合胃口吧。”
“还不错。”钟哲笑着应了一声，这个人就是他初恋女友的父亲，叫周世发。
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非常痛恨这个将他们拆散的男人。随着时间流逝，那股怨恨也慢慢变淡了，等他能平和地看待这件事的时候，他觉得周世发的做法无可厚非。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发现有人想将自己十七岁的女儿拐走，他绝对会把那个男人的狗腿打断。
所以，他现在可以心平气和地跟周世发拉家常。甚至可以不着痕迹地跟对方拉近关系。
“你家在xx居委，真巧啊，我也住那，你是哪条巷的？”周世发问道。
“六巷。”
“我在八巷。”
钟哲惊奇地说，“怪不得我觉得你有点眼熟，我们以前肯定见过面。”
“还真是，你家是几号楼？”
“二号四零一，我奶奶说不定你认识，别人都叫她云奶奶。”
周世发一拍大腿，说，“云姨我怎么不认识，真没想到。你家店就在对面市场啊，改天一定要去跟你爸喝杯茶。”
有了这一层关系，他的笑容变得热络了一些。
他们正聊着，店里进来几个穿得胡里花哨的年轻人，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旁若无人的大声说笑。听得钟哲他们都皱起眉头。
钟哲见钟剑锋眉毛一竖，就要发作，轻轻踢了他一下，摇了摇头，示意他黎雪在，别闹事。
正好那几个年轻人声音小了下来，钟剑锋这才忍耐下来。
这时，周世发的女儿走过去点单，点到一半，其中一个人突然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
周世发见到了，不由大怒，正要站起来。没想到旁边的钟哲比他更快，抄起一个杯子就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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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扩张（）
杯子擦着那个青年的额头飞过，撞在旁边一间的卷闸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啊”
那个青年感觉到有东西砸过来，下意识往后一躲，力一下子用猛了，直接把靠椅给撞得失去平衡，连人带椅翻落到地上，非常狼狈。
“边个冚家铲”
他怒气冲冲地爬了起来，破口大骂。
砰砰砰
同桌的四个青年猛地站了起来，其中一个黄毛指着钟哲，恶狠狠地说，“就是那个扑街。”
“一会你先走。”
钟哲跟黎雪说了一声，站了起来，挡在前面。一旁的钟剑锋原本就是个不安分的人，一点都不怵，站到他旁边，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对面的五个人。
钟哲迅速衡量了一下局势。真要打起来，张依敏她的那几个同学肯定是指望不上的。周世发估计也不敢对顾客动手，最多拉拉偏架。唯一办法就是叫人。
他背在身后的手悄悄地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希望黎雪机灵一点。
黎雪原本有点手足无措，看到他的动作，很快醒悟过来，借着他们两个身体的遮挡，将手机抓在手里。
旁边那桌，江倩见他们马上就要打起来了，紧张地抓住张依敏的手臂，“怎么办？”
钟哲他们两个对五个，真要打起来肯定吃亏。
“快，把你手机给我。”张依敏也着急，但她知道她们两个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只有打电话叫人。
眼看就要打起来的时候，一声暴喝传来，“你们干什么？”
周世发一看，是两个穿着制服的治安队员，登时松了一口气，站出来说，“没事没事，都是认识的，闹着玩。”
那两个治安队员盯着那五个青年，警告说，“吃宵夜就吃宵夜，别在这里惹事。”
长山作为工业镇，有大量的外来人口，多到什么程度？外来人口是本地人口的近十倍。这就造成警力严重不足。
所以，从九十年代开始，就成立了许多治安队，协助警方维护治安。虽然治安队不属于编制内，出于这种需求，还是行驶了一部分警方的职责。像打架斗殴这类事情，碰上了是可以直接抓人的。
五个青年自然不敢在他们面前动手，只能恨恨地瞪了钟哲一眼，连东西都不吃了，直接走人。
周世发上前把两个治安队员请到店里。
过了一会，四五个市场的保安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问，“锋少，人呢？”
“都说别叫我锋少了，弄得我好像是古惑仔一样。”钟剑锋没好气地说，“还有，你们怎么来了？”
保安的头子黄乐抓了抓头，说，“刚才有打电话过来，说你跟人打起来，我赶紧过来帮忙。怎么没看到人？”
钟哲看向黎雪，她摇摇头，表示自己还没有机会打电话，治安队的人就过来了。
“会是谁？”
他马上反应过来，看向另一桌，果然，张依敏晃了一下手里小巧的手机。
钟剑锋说，“人已经走了，没打起来。”
黄乐说，“哦，那我们先回去了。”
钟剑锋说，“来都来了，吃点东西吧，我请客。”
“多谢锋少。”黄乐笑嘻嘻地说。
这时，两名治安队员从店里走出来，见到黄乐他们，打了声招呼，原来是认识的。
周世发也跟着出来，走到钟哲这一桌，说，“刚才谢谢你。”
“谢什么啊，你不怪我差点在你店里动手就行了。”钟哲说。
周世发说，“怎么会呢，你也是替我女儿出头。今天这一顿，我请了。”
“那怎么行？”钟哲说
“今天要不是你的话，我女儿说不定被白白欺负了。你也知道，我们打开门做生意，要和气生财，很多事只能忍了。”
听他这么说，钟哲也不好拒绝他的好意。
对钟哲来说，那场冲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被他抛到脑后，投入到了工作中。
第二天，没再搞买一送一的优惠，而是加大了宣传的力度，最大的手笔，就是请本地的电视台过来采访，做了一个新闻，在当天晚上七点的时候播出。
不要小看这个新闻的影响力，这时代，各地的电视台切各大频道的信号简直是家常便饭。
最大的受害者莫过于香江的两个电视台，tvb和atv。在珠三江地区，这两个台的受众极为广泛。到了晚上，一到广告时间，信号就切到镇的电视台，播各种奇葩广告。
而最过份的是，每天七点，这两个台不管原本是什么节目，都会直接切掉，播本地的新闻，足足有半个小时。
钟哲花的钱不算多，播出的时候，关于香飘飘奶茶的新闻，长达五分钟。可谓是物超所值。
新闻播出后，效果就显现出来。开业第二天，由于不再搞买一送一的活动，营业额只有四万多块，销量跌了一半有多。
到了第三天，也就是新闻播出的第二天，营业额超过了八万块。
从致远集团调来的人也到位了，是个刚进公司一年的年轻人。钟哲带了他一天后，就将日常的运营交给他。自己则开始投入到扩张之中。
公司以每天增加两辆餐车的速度，开始了扩张行动。营业额也不断攀升，十万，十五万，十八万
半个月后，公司的餐车达到五十六辆，钟哲才停下继续造餐车的行动。他很清楚，营业点不是越多越好，既要考虑到成本问题，也要考虑到管理。
如今公司的成员超过一百，如何有效地管理和监督，是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监督方面，他比较有经验，一开始就做了一些防范的手段，像是销售人员每个星期换一次搭挡。像是以使用掉的一次杯子的数量来确认销量等等，最大程度地避免销量造假的问题。
即使是这样，还是发现了几起偷钱，偷奶茶的事件。钟哲毫不手软，通报，罚钱，开除。才震慑住了大部分人。
随着香飘飘奶茶的火爆，市面上也开始出现山寨产品。钟哲知道，这意味着，竞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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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股份（）
九记砂煲粥。
钟哲和他表弟钟林，加上钟剑锋三个人围坐着一张桌子。今天他们过来，是为了庆祝钟哲拿到了大学通知书。
自从那天晚上差点打起来后，他们就经常过来吃东西。一来比较近，二来老板是老乡，当然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厨师水平不错，做的家乡菜很合他们的胃口。
“珠江大学？这学校我听都没听过，不是重点大学吧？”
钟剑锋一听学校的名字，就忍不住说道，“要我说，你真想读的话，不如学我，出国去留学算了，米国那边有些学校的入学条件还是挺宽松的。”
“就我这样稀烂的成绩，到了米国又能考到什么好学校？”
钟哲才不想到国外浪费几年时间，他的根就在国内，“留学这种事，你可千万不要在我爸妈前面提起，别勾起他们的心思。”
他很清楚，这年头出国留学对于望子成龙的父母有多大的吸引力，以前没有条件，自然想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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