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羽挽起我的手,在那么多人面前我也不好甩开他。
于是乎,他小心扶着我走到楼梯面前的时候,还提醒了一句:“小心楼梯。”
或许,这样亲昵的场面在众人面前,是帝后恩爱的场面。
可是……在我看来,一点都不似那样。
有了白翎羽的提醒,我意识到了前面是楼梯。
若没有他的一句提醒,估计我得翻滚地下到殿外……
心底道了白翎羽的一句好,配合着对旁边人轻轻莞尔一笑。
“那就这么办吧,退朝!”白翎羽扶着我下了楼梯,我们走时,连脚步都是那么默契。
这是一种讽刺吗?
我讨厌着这个男人,却不得不靠着他活着。
老太监站在高台的旁边,尖尖细细的声音高声喊道:“退朝!”
白翎羽带着,一路小心地叫我注意楼梯,到平地了。
我坐上了步撵,他便揉过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依言做了。
感觉自己躺在骨架上似的,硬邦邦的。
“你好瘦,我躺着不舒服。”我实诚地说道。
“那以后是不是要给我肩上加个软垫啊!”白翎羽附耳说的很小声。
在外人看来,我们两个似乎在亲昵着说这话,咬着耳朵。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这法子不错!本宫深觉可以。”
“接下来想去哪里?”白翎羽问我。
“我们的皇上大人是想带我去吗?”这个步撵很大,我往里面坐了坐,舒服地靠在身后的软垫上。这舒服度,简直想让人永远躺在这里。
“不然呢。”
白翎羽见我躺在,他学着我的模样也躺下了。
之前坐的时候,都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这么宽大的地儿,就做前面的一点点。要是遇到颠簸什么的,几乎一颠就能让我瞬间掉下椅子。
这样多不好。
反正现在我什么都看不见,岂不是更好?
看不见任何人的眼神,自然就不会在意了。
或许这是我眼瞎了的唯一好处吧。
“我想去把喃笙接到我宫里。”我闭上眼睛,因为旁边有人举着特别大的遮阳仪仗,所以不会担心阳光太过刺目。
对着阳光闭上眼睛,那就是满目的鲜红色……
“歌儿?”
“嗯?”
白翎羽突然这么亲密地唤我,不答应也不是个道理。我淡淡嗯了一句,不过是表示我正在听他说话罢了。
“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呆在着个皇宫里?”
“是,我一刻都不想待。”
回答的时候,我并不觉得羞怯,有话难言。
跟白翎羽我还需要客气什么。
要是真的说出“我想”,这样的违心话,说不定……我就真的只能呆在皇宫里了。
有离开的机会,我一点一滴都不会愿意放过的。
“那我现在放你走,可好?”
“不好。”
“为什么?”白翎羽几乎是在我回答之后的0。001秒紧随而上。
我躺在软垫上,捂住眼睛晃了晃脑袋:“因为……。”
“因为我要等喃笙翻案啊!”我睁开眼睛,虽然看不到,但是依旧偏头一笑。
“你就这么信任她?不过是一个认识十天的人?”
“你都调查啦。”我爽朗地接受这样的事实:“怪不得,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出去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我眨了眨眼睛,阳光斜斜照在我的发丝上。
有点热的发烫了呢……
都说人的太阳不能对着眼睛,要是眼睛看不见了呢?
一个十分调皮的想法从我脑中启蒙。
若是以后遇见人,我可以炫耀我的眼睛可以直视阳光。
当然,这个装的必须是不认识且不知道我的病状的人才可以如此。
为此,我呲牙笑着,原本抑郁的心情好了许多。
对方听见我用尽量调笑的语气说着,沉默了。
嗯……其实我一点都不会在意的啦。
白翎羽盖上我的头,揉了揉,再不说话了。
因为步撵要跨过抬轿的柱子,白翎羽直接将我抱了起来,一直揉着。
“你在这里站着,我去找喃笙过来。”
“好。”
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担心我看不见,因为感知不到人而等待地慌张。
他叫草草跟上前来,抓住我的手。
“草草你在吗?”
“娘娘,我在。”草草反握我的手,那等力道倒像是我变成了一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而慌张时,给我的回应。
我体谅草草的细心。
“草草,你喜欢皇上吗?”我忙不竭出来的一句话。
随口一问罢了。
“皇上乃一国之君,相貌俊朗,文武双全。敢问那个女子不喜欢。”草草好像闻到了一分硝烟的味道。见我如此问,虽然听不起喜怒。但依着这么多年的经验,她立即跪了下来回答我。
“你不必如此紧张,起来吧。”我迎着风来的方向,这天气……可真是够热的呢。
草草见我没有再问什么,起了身不敢在有什么举动。握着我的手的手心里出了一层汗,心脏好像加快了频率……
“娘娘,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无聊罢了,你不必在意的。”我抚着自己长长袖子的线条,上面的绣花行行密密。如果我看得见,身上的这个衣裳该有多么好看呐……
草草对我来说,是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第一个认识的人。
是了。
我对她有绝对的信任。
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好像……总是帮白翎羽说话。
每次助攻,我心里对白翎羽的反感都多一分。
连带着对草草说的话都感到厌烦。
想到这里,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洛笙歌!你乱想什么。
我这样对自己说,嗯……一定是我太敏感了。
如此想着,我正要再抬手敲自己的头,手腕却被一个有力的手抓住了。
“可是又头疼了?”白翎羽什么时候走的这样快。
就走到我的旁边了。
“没有。”我并不想试图挣脱白翎羽抓着自己的手腕的手。
说实话,他对我做了让人感到不堪的事情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十分反感有人再碰到我。
那种轻微的触感就像触到微弱的电流经过身体一般。
“以后不要再敲自己的脑袋了,本来就笨了……”
“我才不笨!”
“不笨敲自己的脑袋做什么?!”
“我……。”爱敲不可以吗?要你管啊?!
白翎羽的这句话,让我把想把反嘴的话重新咽回了喉咙里。
“喂,我说,你们当旁边没有人吗?其他人看得下去,我看不下去了!”喃笙说话不羁,口无遮拦。但这并不妨碍,我对她油然而生的好感。
“喃笙。”我寻着声音望去,虽然并看不到什么,但是我能想象到一个满身血污,依旧带着爽朗的笑容的女孩子。
她笑起来的有甜甜的酒窝。
这跟苏幕遮不一样。
苏幕遮的浅浅梨涡带着一种舒雅淡淡,十分温柔。为他特殊的轻风魅力加了不少分,当他笑的露出酒窝的时候,便是他最佳风雅,让人沉醉在他琥珀色眸子里的时候……
“喃笙,在破案之前,你都不能离开这个皇宫。可以的话,尽量待在我身边吧……。”我对那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嘱咐道。
第222章 :不自量力的人(若有一日我登上权力之巅,定要这些人生不如死)()
“那阿布……。”喃笙已经一身伤痕,可心里依旧记挂着阿布。可想她的眉头皱起,心里时时牵着那只小狗的命运。这只狗,对她多么重要有且得知了。
“我们马上就去找它。”我拖着重得快可以压垮我的衣服,肚子早已经饿的咕咕叫。幸好没有太大声,不然就太丢脸了!
“好。”喃笙走了几步过来,她握着我的手,身上带着微微的血腥味。
她握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很小,我几乎大她一半。
很难想象,她如此笑的手,是怎么握住那可以一刀毙人命的双刀的……
或许这个女孩子……也有许多不可以告诉人的往事吧。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点点,不告诉别人,偷偷藏在心里的小秘密。
***
白翎羽十分有耐心地将我又抱上的步撵,转头对老太监悄悄吩咐了些什么。喃笙并没有与我们一同坐上步撵,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在这一点上,在这一件事情上,已经足够凸显出他的细心出来。
因为有人搬来一个小轿,让喃笙坐在上面。
那个小姑娘浑身都是伤,坐的时候也不敢将全部的身子压在座椅上。
谁都看得出来她坐的有多不舒服,可是却不得不这么坐。
要是走路走到司马明炎的院子里,恐怕半条命都可以去了。
白翎羽,喃笙和我三人同行,如此大的阵仗饶是司马明炎不想来也得恭恭敬敬地出来迎接。
“不知皇上,皇后娘娘亲临,明炎有失远迎,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司马明炎说的平平淡淡,倒是半点没有道歉的意思。
这个时候,我没有说话的份儿,白翎羽对好友说话倒没有在殿堂上说话那样威严。
“司马,你快起来。其实今日来,不过是向你要一样东西。”
“什么物什竟要皇上亲临?皇上请说,明炎有的,自当给你。”
“我的阿布!”喃笙听见有的还,急忙跳出了声。
司马明炎听了,看了一下白翎羽面上的表情。欣然点头,对旁边跟着的小书童弥望道:“弥望,去将小狗牵出来。”
“是。”弥望怒了努嘴,听起来倒是有些不愿。
很难想象,一个死面瘫的小孩子,心中竟有喜欢的东西。
“皇上稍等,家仆马上就拿出来。”司马明炎作了一个歉意的表示,颔首说道。
没过一会儿,弥望牵着小狗出来了。
阿布这个小家伙似乎是闻到了自己家主人的气味,开始地摇着尾巴。跟唱着歌儿般高兴地汪汪叫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喃笙看见自己的宝贝阿布,硬是不顾满身伤痕,一举一动都在抽疼。
她跑上前去,在弥望不太情愿地情况下,一把抱起阿布小小的身躯。
阿布汪汪叫着,好像是在说:我终于见到你了,主人!
喃笙蹭着阿布身上的绒毛,银铃般的声音咯咯笑着。像呼唤自己心爱之人般的语气,轻轻喃出声:“阿布……。”
“皇上可要进去坐坐?”司马明玉侧身邀请的姿势,看着白翎羽。
白翎羽摇了摇头,并没有任何其他举动:“不必了,宫里许多折子没有批完,改日再来找你。”
“好。”司马明炎轻声应允。
“皇上起驾。”老太监不愧是呆在白翎羽身边数年的人,看到如此场景,忙不竭喊道。
最后是我准备跟喃笙一同回去,而白翎羽回他的流溢宫继续批折子。
后来我听说在白翎羽会流溢宫不久,便有以司马明炎为首的嫔妃去找她。后来,表情不善地走了出来。
听到阿里这个“百事通”对我汇报的时候,我远目看着那夕阳垂暮,鸟雀回巢之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白翎羽看起来对我百依百顺,平日里又是带了“腾悦楼”的厨子给我做了满满一桌菜,又是带我去接颇有嫌疑的囚犯回我的宫里的。
不知道在这皇宫处,又有多少女人在暗地里绞着手帕子,嘴里说着嫉妒的话。
可是啊,无论怎么说,她们也只能嫉妒,若是做一些阴轨之事,谁知道白翎羽会不会选择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呢。
所以我失明的这段时间,日子过的颇为舒坦。
白翎若进宫的时候,逗逗他。喃笙牵着阿布来的时候,摸摸狗头。
要多悠哉有多悠哉,要多幸福有多幸福。
喃笙呆在我宫里,并没有我想象的抑郁。果然是一个小女孩的心性,没事的她总喜欢一路在月满宫种植的花园里小跑。
“小歌儿,你竟然真的是一国之后诶!”喃笙玩累了,我叫人置放在旁边的椅子有了用处。她一屁股坐在上面,嘻嘻笑着。
我将放温的茶杯给她,嘴里说道:“这个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是啊。我是知道……不过,总觉得蛮不可思议的。”喃笙小短腿荡着椅子,皓齿露出标准的八颗。可想而知是有多明媚了。
我淡淡地嗯了一句,喝了口茶。
良久,旁边的人突然蹦去一句:“歌儿?”
“嗯?”
“……谢谢。”
我听到这里,笑了:“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信任我。”喃笙眨了眨她特别出众的水汪汪大眼睛。
这孩子长的就是一副无害的萝莉样。
可是,若不是亲耳所听。我怎么会知道这个姑娘居然一挑六百。
是了。
那个什么都跟着作对的胡大人设了好多了伏兵,后来直接拍了五百兵士和一百禁军才将这个姑娘勉强活抓。
这战术是最不靠谱的用消耗对方体力,以至于对方精疲力竭之时将其抓住。
那个胡大人,会有好的政绩出来我就笑了。
据阿里的情报网分发过来的消息,那胡大人……乃是右相家三房夫人的哥哥,怪不得……怪不得能那么嚣张!
若有一日我登上权力之巅,定要这些人生不如死!
喃笙跟我说起,在某一日突然有人来暗杀她的时候,她也觉得这种事情很平常。
她也是在江湖上舔着刀刃上血步步为营的人,做的委托多到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所以结交一些仇家,想要她命的人也多了去了。
桃色门的人也曾暗杀过她,不过被她反杀了。
说道这里的时候,喃笙还叉着腰颇为自得地哈哈大笑。
然后道出她当时看到五百兵士和一百禁军向自己冲来的时候,她一度以为是他们认错了人。
想了半天,她也没有回忆到自己曾经得罪过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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