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就连莫高浒也是神情冷漠而阴郁，眼眸之中射出冷电寒芒，重重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他是神针一脉的高人，医道，丹道，药道三修，医术精湛，炼丹制药更是不再话下，楚天歌这个足够做他孙子的小辈竟然刚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给他面子。
“救治之法？无非就是苟延残喘延命罢了，哪里能称得上救治二字。”
楚天歌起身淡淡的言道：“反正你们也已经商量好了，不如让我也来看一下，又不会掉一块肉，紧张个什么，又没什么坏处。”
众人闻言，倒也是这个道理。
反正上层也已经同意了莫高浒的提议，让楚天歌也看一看，也没什么大不了。
万一，万一能有什么其他办法呢。
“小子，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去试一下吧。”
范东流稍作沉思，便是同意了，想到楚天歌连叶家大佬那样寿元将尽之人都给救了回来，也许他还真有办法也说不定。
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也许会有奇迹的出现。
罗正豪想要反驳，却是找不到什么破绽和理由，最后只能目送楚天歌进入内室。
……
内室之中，有一个小厅，布置清雅，墙上挂着山水墨画，架子上摆满了古董古玩，其主人当是一个风雅之辈。
楚天歌走了几步，在厅内的红木桌边，正端坐着一位成熟的女子。
女子身材婀娜窈窕，细腰如柳，双腿笔直，胸前更是鼓鼓有料，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慵懒而迷魅的气质。
只可惜，这个成熟女子长相一般，极为普通，属于丢到人群里也不会显眼的类型，倒是白白浪费了那副好身材了。
楚天歌逡巡了一圈，小厅之中除了这个成熟女子再无他人，莫非，这就是自己要救治的对象。
但从面相来看，女子白里透红，肤如凝脂，气色红润极佳，怎么看都不像是莫高浒所说的油尽灯枯，命不久矣之相啊。
“咦？不对！”
右眼切换成了时之瞳，楚天歌顿时发现了端倪，这个成熟女子的生命力场好生诡异，一般活人的生命力场都是红色的，就算是生机不旺，或是人到中年开始衰退，也是逐渐呈现暗红色。
这个女子的生命力场竟然是黑中带红，红中有黑！
前一刻，生命力场还是娇艳的红色，下一秒，立刻有一团黑气缠绕而上，覆盖住了红色，随后，红色的生命力场又在同黑气争斗，两者相互纠缠在了一起。
时而呈现红色，时而呈现黑色，时而又红黑相间。
黑色象征着死亡。
红色意味着生命。
如此奇怪的生命力场，楚天歌还是第一次看到。
“不对，不对，这太过诡异！”
伴随着生命力场的改变，女子的身上忽而生机勃勃，忽而死气沉沉，楚天哥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难怪那些个名家圣手都看不出病因。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是叶家大佬那种寿元枯竭。
也不是国民偶像南倾城那种被奇异的东西附身导致。
而是更加诡异，来自这个女子自身生命的变化。
她身上的“时间”忽有忽无，就连时之瞳也无法在第一时间看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五分钟。”
成熟女子突然开口，说了一个数字，楚天歌不明所以，只听她继续说道：“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若是不行，就请出去，我已经——没有时间浪费了。”
女子深知自己的情况，并没有因为楚天歌年轻而有所惊讶，那是一双无比淡漠的眼神，早已看穿了世间的浮华与兴衰，看淡了生与死的距离，早已明悟了自身的命运。
这是楚天歌最讨厌的眼神，他笑了笑：“我讨厌你的眼神，那是认命的眼神，我这个人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认命。”
“我这个人不信命运，我只信因果，你身上有问题，只要找到了因，就一定有办法解决。”
说着，楚天歌坐了下来，不等女子同意，一把抓住那肌肤赛雪的皓腕，时间的力量逐渐渗入了她的体内进行探查。
“命运，因果吗？”
女子喃喃，轻笑一声，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少年，这可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可以说得出来的话语。
五脏六腑，正常。
肌理骨骼，正常。
血液经脉，正常。
一切体脉特征，都没有任何异样。
但偏偏，生命力场如此诡异，女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也就是说明寿数将尽。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楚天歌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女子的体内，综合了所有的可能性，得出了一个他自己也为之骇然的结论。
“我知道有一种逆道之法，通过消耗寿元，献祭自身的寿数的血祭之术，你该不会用过此法吧？”
楚天歌的双眸洞若观火，炯炯有神，这已经是唯一的可能。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名医大家根本查不到病因。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病，也不是伤，更不是诅咒邪崇作祟导致，而是寿数将尽，故而肉体的生机仍在，但生命之火却是即将熄灭。
生死有命，自然循环。
别看这个女子尚且芳华仍在，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实际上，她的寿数将尽，堪比七老八十岁的老者。
“你把自己的寿命当做消耗品来用！”
楚天歌幽幽说道，这就是因果啊。
献祭寿数为因，生命将逝为果。
这已经超出了医道，丹道，药道的范畴，非人力可以逆转的生死之数！
“你竟然看出来了？”
女子讶然，连那些个名医名家都没有发现，这个年轻的少年居然能够察觉。
“先前那个自称神针一脉的老头也没有发觉寿数的问题，他却对我说他有办法为我延寿三年。”
闻言，楚天歌冷笑一声：“延寿三年，无非是透支肉体的生命力，强行延续罢了，依照我的猜测，他是打算用某种方式刺激你的肉体，激发肉身的生命力。”
“这就像是蜡烛一样，燃烧肉身的生命和生机，虽然在短时间内能够点亮生命之火，但长久来说，一旦蜡烛燃尽，自然生机再无，必死无疑。”
“嘿，亏那个老家伙说的那么玄乎，还神针一脉的秘法？老东西，怕是根本不知道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却用这种办法强行将你救活延命三年！”
这一刻，楚天歌看穿了莫高浒的想法，对于这个所谓神针一脉的高人无比鄙夷，亏他能够想出这种法子来。
“能治吗？”
女子出声问道，然而她自己都没有信心，寿数天定，每一个人的寿命都是定数，除非修行有道，蜕变生命层次，进行进化，否则断无增加寿元的可能。
她自己是普通人，不通武道，不懂修真，就算现在开始修行也来不及，就算拿来那些百年老药，乃至药王都是无用。
女子的问题是寿数之果，非药石能够回天，除非真的有传说中的长生不死药，否则丹道，药道也无力回天。
楚天歌沉默不语，发现了问题，不代表能够解决问题。
看到楚天歌的样子，女子的眼眸顿时黯淡了下去，既然无法救治，不如就用那神针一脉的办法。
至少，还能再苟且偷生三年时光。
却不想，眼前的这个少年突然起身，目露精芒，掷地有声的喝道：“能！”
（本章完）
第281章 战帖（）
“能！”
这一个字的分量，重若千钧，点燃了女子的希望，意义非凡。
不待女子说话，楚天歌却是直接挑明：“不过，我自己也没有把握，我从没有试过，成功的几率可能很低。”
“有多低？”
“一成不到。”
“如果失败了呢？”
“你会当场死去。”
女子沉默不语，楚天歌知道，但凡是个人都会犹豫，这个方法存只存在楚天歌的理论里，他从未试过这种方法。
决定权在女子手里，楚天歌不想骗她说多大的把握。
每一个人，都有决定自己生命的权利！
到底是用他的办法，还是用莫高浒的办法，要如何选择，楚天歌交由女子自己来判断。
“楚梦璃。”
女子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她莞尔一笑，竟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魅力，尽管那一张脸无比的平庸，在这一刻，却犹如百花盛放，看透了命运天数，因果循环一般。
“这是我的名字，你呢？”
楚梦离问道。
“楚天歌，这么巧，我们还是本家。”
楚天歌出声笑道。
“……呵呵。”
“……哈哈。”
两个人相视一笑，楚梦璃，暗暗的，楚天歌将这个名字紧紧记着。
“既然你说能治，我自然是用的你办法。”楚梦璃甜甜一笑，目光隐含着沧桑与觉悟：“成与不成，就看天意吧，若是老天爷要让我死，那我就非死不可。”
楚天歌摇了摇头，站起身，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的喝道：“我不信命运，不信天意，你的命由我掌控，我要你生你就得生。”
“区区死神，冥王之流，没资格在我面前带走人，你要给我好好活着，你的命是我楚天歌救的。”
“你要信命运，信天意，不如信我楚天歌！”
楚梦璃为之一怔，她来历惊人，身份尊贵，从来没有人敢跟她这么说话，以往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自己。
这个少年倒是好，出口狂言，张口就来，他以为自己是神吗？
“你还真是狂妄。”
楚梦璃掩面轻笑，只觉得自己这个本家倒是有趣的很。
多少年了，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狂妄，又是如此的放肆。
“不是狂妄，是自信，若是我这个救人的都没有信心，又凭什么把你治好，你且在这里稍等，我先出去说一声。”
楚天歌转身，二话不说，潇洒离去。
“不信天意，不信命运吗？”
楚梦璃怔怔的看着这个少年的背影，她相信了一辈子的命运，一辈子的天意，从来不敢去质疑它，去反对它，去对抗它。
可现在，却有一个少年在她面前喊出了不要相信的话语。
“我……可以吗？”
两行清泪从楚梦璃的脸上滑落，她深吸一口气，轻轻的擦去了面颊上的泪水。
“本就是将死之人，信与不信，又何妨。”
“倒不如相信他一次，就算是我最后的疯狂。”
“成功与不成功，这一次，我要相信他，而不是命运。”
“也许，结果，并非是我想的那样——也无所谓吧。”
……
外界，大厅之中，众人正在焦急等待。
“还没出来，都过了五分钟了吧。”
“唔，之前进去的几位都没有超过五分钟就出来了，只有莫老先生进去了两个小时，现在还要算上楚天歌。”
“难道，这个少年真的有能耐，连穆上人都束手无策的病症，被他看出了端倪？”
听到了众人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唐培军极为不爽，鼻息之中发出了重重的冷哼，冲着众人不满喝道：“你们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区区一个黄毛小子，焉能同吾师相提并论！”
“吾师行医救人的时候，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还不知道有没有在娘胎里，连吾师也只能想出延命之法，他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能够有什么能耐。”
莫高浒对这一番吹捧很是受用，人越是老，越是惜名，重名望，可表面上还是要故作矜持，呵斥一声道：“徒儿，休要乱语，天下之大，能人异士数不胜数，为师也不敢称医道无双，也许那个年轻人真有办法，也说不定。”
“是，师傅，徒儿谨遵教诲。”
唐培军配合着低头回应，众人虽然心有不满，对于莫高浒师徒的做作行为表示厌恶，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怒对方。
“哎，出来了，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楚天歌从内室走了出来，包括范东流在内众人瞬间围拢了上去，范队长迫不及待的问道：“小子，如何，有没有办法？”
众人眼巴巴的望着楚天歌，就连罗正豪也竖起了耳朵，努力倾听着，生怕错漏听了一个字。
唯独莫高浒和唐培军师徒站在外圈，脸上皮笑肉不笑的。
“终于是舍得出来了啊，不知道，楚先生可想到什么奇妙之法，救治那一位啊？”
唐培军说话阴阳怪气，这一回就连将他们师徒请来的罗正豪也是紧皱眉头，对这师徒二人心生厌恶。
***，倒是请了两个大爷祖宗过来，你们两个不说话会死啊。
不仅仅是罗正豪，范东流和在场的众人都对这师徒二人感官恶劣。
难怪神针一脉虽然名头响亮，闻名四海，但却遭到许多人的厌恶，不仅仅是要他们出手要价极高，被人暗地里称为吸血鬼。
就这心性，小肚鸡肠，自视甚高，桀骜不驯，毫无医德可言，将来谁还会找上你们这样的人。
“徒儿，不要说了，听听楚……先生有何高见。”
莫高浒还在故作清高大方，眼眸深处却是潜藏着深深的戏虐之色。
你楚天歌也许擅长战斗，实力强大，但论到治病救人，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兔崽子，能有几斤几两。
师徒二人暗中冷笑，准备等下好生奚落楚天歌。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楚天歌的身上时，楚大少环顾全场，方才淡淡说道：“我仔细检查过了，就算拿来百年老药也是无药可医！”
“唔……”
闻言，众人齐齐发出了嘘声，范东流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本来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也没指望楚天歌真的能够想出办法来。
虽然结果很令人失望，但也在众人的预料之中。
莫高浒师徒一听，心中暗喜，唐培军正准备跳出来好生数落一番，楚天歌却是又说道：“药石虽然无用，但我却有一法。”
“能治！”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全场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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