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知道,谁才是害清瑶的主谋,又是谁指使人,将清瑶伤成这样,所以,你也可以选择将贺雪落小姐的十根指甲盖全部拔去……”
“不……不行,贺相会杀了我……”公孙昊连连摇头道。
“既然公孙世子如此怜香惜玉,那只好取你的指甲,要不,还是拿你整个靖北侯府来代替?”夜笑离半扬着眉道。
“我……”四个武功高强的侍卫慢慢欺近,公孙昊不是逃不脱,但逃了又如何?庆祥呢,还是没讨回去,明天还是要去大理寺,而且,他还给穆清瑶下跪磕头道歉过,还损失了她的嫁妆,太不划算了。
“不就是一只手,一条腿么?清瑶可是双手双脚都残了呢,本世子还是看着你我父亲有袍泽之义的份上才打的对折,不然,她身上有多少道伤,就要在你身上划多少道。”
夜笑离浅笑淡淡,眼神却阴冷刺骨,没有半点笑意,那天,如果不是他提前计划好,清瑶会受多少罪,他可以想象!
公孙昊贺雪落这对狗男女,伤清瑶那么多,不讨回来,怎对得起对她许下的一世的诺言?
“拔雪落的指甲吧,她家有好药,你们去拔她的,我决不会说出去。”公孙昊额头大汗淋淋道。
“贺相手可遮天,你当本世子是傻子么?拔她女儿的指甲,不是给王府找麻烦么?当然是你亲自去。这才能显示你悔过的诚意嘛。”夜笑离双臂环胸道。
公孙昊脸色苍白地往外走。
“记得哦,要带指甲来见我,可别又拔了无辜丫环的。”夜笑离幽幽地来了一句,公孙昊身子一震,唯一的后路也被他给堵死了……
才走到门口,突然颈后一麻,愕然地回过头去,就见顾长清正收回手中的暴雨梨花针。
“你……”公孙昊怒目圆睁,以他的能力,一般暗器很难伤得了他,但暴雨梨花针是暗器之亡,可上百颗针齐发,也可无声无息只发一颗。
“不错,你中毒了,慎刑司秘制的蚀心散,七天之类得不到解药,就会心烂而死,公孙世子,还望你莫要耍花招才好,我家世子爷要的是贺小姐手十指上,如葱一样美丽的指甲。”顾长清阴冷地说道。
北靖侯府槐阴院内,公孙昊离开多时,却不见回来,贺雪落坐立难安,等了半晌,丫环碧珠劝道:“小姐,您的伤还没全好,回去吧,世子爷回来若有消息,会派人送信给您的。”
贺雪落一想也是,正要出门,公孙昊脚步踉跄着回来了。
“昊哥哥,庆祥可带回来了?”
公孙昊摇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怎么了?受气了么?”贺雪落见他神情委顿,心中有些发酸,见过姓穆的贱人后,心疼了么?
公孙昊不说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发呆。
“怎么了?昊哥哥,你说话呀?”贺雪落越发急了,自小便喜欢这个男人,多少皇亲贵戚,贵爵高品向相府提亲,自己都拒了,好在爹爹宠爱,由着自己来,好不容易熬到现在,他离了婚,成了单身,能名正言顺取自己了,这当口若变了心……
“雪落,你真心喜欢我么?”公孙昊缓缓将目光移到她脸上,认真地问道。
“当然,这还用问么?这么多年,我的心,你还没看懂么?”贺雪落微垂了眸,小声回道。
他从没这么直白地问过她,到底是女儿家,自承爱慕还是有些害羞。
“如果我会死,你会不会救我?”公孙昊握紧了她的双手,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夜笑离对你做了什么?可有为难你?”双手被他紧紧握着,贺雪落心中一阵甜蜜,他是个冷清的人,平素虽然待她还算体贴,却很少如此亲热过。
“回答我。”公孙昊执拗地问。
“当然,你我一心,昊哥哥在雪落的心里,比雪落自己还重。”贺雪落娇羞地垂下头去,不敢抬眸与他对视,心口如小鹿乱撞,终于,要修成正果了么?
“那我就放心了。”公孙昊松了一口气,抬指一点。
贺雪落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做什么昊哥哥?为什么要点我的穴道。”
“我中了慎刑司的蚀心散,只有你能救,雪落,谢谢你对我的一片真心,现在就是你表现真情的时候了,会有点疼,不过,我会很小心,很快的,不会疼很久。”公孙昊举起她的双手,双目泛红地盯着看,喃喃道。
“你要做什么?昊哥哥,不可以乱来啊。”贺雪落以为,他是要那个……
她虽早就愿意把自己交付给他,但这种事情还是洞房花烛之夜再做的好,她还没做好准备……
何况,在这里么?这个房间是穆贱人呆过的,床是她睡过的,这太委屈自己了,贺雪落心中又期待,又觉得难过,昊哥哥是怎么了?被穆贱人刺激了么?为什么非要那样……才能救命呢?好奇怪,莫非,是中了春药?
正意淫时,左手食指一阵剧痛,没待她垂头,一根白萄般的指甲血淋淋地举在她眼前。
“我说过,不是很痛吧,我会很快的,不会让你太多折磨。”公孙昊狂热地看着那根指甲,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茶碗里,若珍宝一般。
他……他说的很快,不痛,竟然是拔她的指甲盖!
贺雪落痛得快要晕过去,可偏被他制住穴道,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继续又拿起她的第二根手指,用力拔去。
“啊……”一声惨叫响彻北靖侯府上空,凄厉而绝望。
“公孙昊……你疯了么?”贺雪落气得咬牙切齿,虚弱地骂道。
“雪落,你怎么生气了,不是你自己答应过的么?你不答应,我也不舍得让你受苦啊。”公孙昊一脸惶恐,正举起她第三根手指的手,顿了顿。
“谁……谁答应了?公孙昊,枉我爱你这么多年……你竟然,如此待我。”贺雪落满腔意化作仇恨,唇角勾起一抹阴戾的冷笑。
“你怎么出尔反尔呢,你刚才明明说,你我一心,你当然会救我的命的呀。”公孙昊理直气壮地吼道,眼神委屈里还带着愤怒。
“你为什么要拔我的指甲!”
“不拔光你的指甲,我就拿不到解药,雪落,亏你还说爱我,你只用直根指甲就能救我一条命,多划算,你竟然也舍不得么?你果然不如清瑶,不如清瑶,清瑶为了我,连命得肯舍去。”公孙昊生气了,这一次下手更加狠,准。
他竟然这个时候拿自己跟穆贱人比,贺雪落又痛又气又恨,当他拔到第八根指甲时,她终于眼前一黑,痛晕过去。
“咦,晕了?晕了也好。免得总尖叫着心烦。”连拔了几根,公孙昊也拔得顺手了,很快将剩下的两个大拇指了并拔了。
然后小心地将贺雪落包到床上,顾不得给她请太医,包起那包指甲,飞身而去。
先前公孙昊一进门,便趁贺雪落不备,制住了碧珠的穴道,方才的一幕,碧珠全看得清清楚楚,但她不敢出声,生怕公孙昊会连着她的指甲也一并拔了去,等他一走,她的穴道也冲开,冲过去摇贺雪落: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
贺雪落被她摇醒,十指连心,痛彻心肺,比手指更痛的是心魂,爱了多年的男人,竟然如此待她,简直猪狗不如,猪狗不如。
“快……快着人来,抬……抬我回府。”贺雪落虚弱地吩咐。
碧珠刚出门,一阵飓风将她卷了回来,只来得见影子闪过,回过头时,床上的加雪落已经没了人影。
碧珠大叫:“小姐,小姐……”
一颗暗器打中了她的穴道,碧珠再次动弹不得。
远远传来公孙昊的声音:“……带她作个证,很快送回相府。”
作证?作什么证?
贺雪落被公孙昊象麻布袋一个搭在肩上,随着他的身形起落,腹部顶得快要吐出来。
作什么证?送她去给穆清瑶看吗?证明他拔的,的的确确是她贺雪落的手指,不是哪个丫环乞丐的,还真诚心啊……
越想越气,越想越凄凉,爱了那么久,执着了那么多年,得到的就是生生拔掉十根指甲么?
晋王府小院里,夜笑离端了一碗乌鸡参汤,正拿着汤匙往穆清瑶唇边送。
“不喝,说了我不喜欢吃鸡,一口的鸡屎味。”某女很不耐烦地偏过头去。
“胡说,小心春婶听见了生气,她的厨艺就是御膳房的大厨也未必能比得上。”夜笑离无奈地将汤匙又往前递了递。
“手艺再好也是你家厨子,与我何干,说了不喝,你怎么这么婆妈。”俏脸皱得象包子,穆清瑶往里躲进一尺,只想避开这个哆嗦男人。
“又胡说,你是我娘子,分什么你我,来,乖啦,你的流血太多,要补补才行,里面放了当归党参啦。”他象哄孩子一样,怕她烫,吹了吹才往前送。
穆清瑶嘴叨,挑食,尤其怕中药,但这几天在晋王府,这位堂堂世子爷什么正经事也不干,最热衷的就是往她肚子里填各种补药,吃得她连汗都冒着中药味。
一开始,她是抵死不从的。
但这个男人太难缠,各种诱哄,威逼,后来竟是撒娇耍赖全用上了,总之不管她有多冷厉,凶悍,最后还是败下阵来,乖乖地喝下。
“快喝吧,一会若鸿要来了。”
穆清瑶一听言若鸿的名字,就如同见了鬼一样,一把夺过夜笑离手中的碗,扔了汤匙,眼一闭,咕嘟咕嘟几口便喝干,亮了碗底:“可以了吧,你能不能不让那个怪物来啊。”
“不行,你方才出恭,把妆容都毁了,只有若鸿才化得象。”夜笑离断然道。
“我盖被子,别人也瞧不见……对了,言若鸿自个没家么?天天溺在晋王府,象只花蝴蝶一样,你也不觉得烦。”穆清瑶道。
夜笑离接过碗:“阿鸿自小就没了爹,算是在王府长大的,清瑶,以后别说这种话好不好。”
他从没如此郑重地嘱咐过她,不由得怔住,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回道:“好。”
每个人都有故事,言若鸿成天笑嘻嘻的没个正经样,但每每谈到他的身世时,王府人便有点讳莫高深的样子,而夜笑离更是护他护得比自家亲妹妹还要严实,仿佛他就是个玻璃杯,轻轻一碰就会碎一样。
偏那人是个怪物,又以捉弄她为乐,天不怕地不怕的穆清瑶,见到言若鸿就头痛。
那位人还没来,穆清瑶就精神高度紧张着,谁知他一会又会用什么法子捉弄自己。
但等了约么半个时辰,也不见言若鸿来,而某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看书,一点也没有有事要办的迹象,穆清瑶终于忍不住问:“言若鸿呢?”
夜笑离挑眉:“娘子很想他?”
鬼才想他!
“不是你说他就要来么?”穆清瑶道。
“是啊,他去了暮山,明天就会来。”夜笑离面不改色道。
我去,明天来你不早说,害人家一直紧张了半个时辰。
知道上了某人的当,双目喷火地瞪他。
他眉眼不抬,只是优雅地换了个坐姿,先前是侧脸对着她,现在正脸,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娘子,为夫的正脸更英俊。”
穆清瑶绝倒!好吧,该死的,她认输,既没他脸皮厚,又没他腹黑。
“世子爷,公孙昊来了。”顾长清进来禀道。
“他倒是快。”起身帮床上的这位掖了掖被子,重新回到坐位时,公孙昊背着贺雪落进来了。
一身血迹斑斑,让穆清瑶眉头一跳,莫非他还真拔了贺雪落的指甲盖?
再看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的贺大小姐,那双手果然一直在颤抖着,十指血肉模糊,受伤后并没有包扎,还在滴血。
贺雪落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痛得几近晕厥,比起往日的止高气扬来,此时的她,如一片打了霜的枯叶,随时会调零一样。
她是真爱公孙昊的,嫁进侯府三年,贺雪落对公孙昊的情,穆清瑶看得清清楚楚,感受最深。
可是真爱又如何?
公孙昊这样的人渣,爱的只有自己,就算贺雪落是皇帝的女儿,在他自己的安危面前,他也会出卖,利用,一文不值。
活该,当初,正是贺雪落让自己受尽公孙昊的冷落与凌辱,如今,同样的遭遇落在她的头上,老天真是有眼啊,让自己亲眼见到这一幕,果然,让渣男来虐她是最让人痛快的事啊。
心中太畅快,唇角忍不住就向上翘,自重生以来,她很少笑,总是冷冷清清,面若冰霜,如今只是浅笑,顿时如春花初绽,眼波流转间,竟是风情万种。
这样的穆清瑶让贺雪落更气,一见她,便如死敌碰面,怒火万丈。
“果然……是你这个贱人拾缀他的。”贺雪落咬牙切齿道。
“贺小姐手伤的也不是很严重嘛。”夜笑离先前坐着,眉眼不抬,听了此言,放下书,眼神淡淡地投向贺雪落。
先前在宫里,这个人也是这般淡淡地看着自己,然后,自己便象中邪了一样,拼命掌嘴,打了自己不下一百个耳光,到现在,脸还火辣辣地痛。
虽然拿不到证据,也没见他如何动手,可再触及这样的眼神,贺雪落还是心中一阵发寒。
不由得瑟缩着退了一步。
“看见了吧,我实实在在拔的是雪落的手指甲,快把解药给我。”贺雪落正紧张之时,公孙昊抢向前一步道。
“什么解药?”夜笑离一脸无辜地问。
“蚀心散啊。”公孙昊急道,若非为了蚀心散,他也不会这么急巴巴不顾一切地拔了雪落的指甲。
“没听说过,公孙兄中了这种毒?”夜笑离一脸莫明道。
“明明就是你给我下的,现在我依你们的要求做到了,怎么又反悔,说话不算数么?”公孙昊急了,脸红脖子粗的。
“胡说,王府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谁又让你去拔贺小姐指甲了,公孙兄,你是魔怔了么?说了清瑶不会再跟你回去,你就是要表决心,也不该拿贺姑娘出气啊。”夜笑离皱眉道。
听闻此言,贺雪落横眉怒视公孙昊,如果在平素,夜笑离的话她也许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