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仰天一啸,夜笑连说了三声,一口黑血涌出。
太后吓得魂都快飞了半边,冲过来想扶他,却被他掀开:“皇祖母,离儿是不祥之人,不祥之人啊。”
“胡说,你是哀家的好孙,乖孙,谁敢说你不祥,这又不是天灾,是*,你放心,不管穆姑娘能不能救,哀家都要替你讨回这个公道。”太后哽声道。
正好刑部尚书进来,被慈宁宫里沉重的气氛吓着了,还以为是太后娘娘玉体欠安,却见太后,皇上,皇后娘娘还有贵妃娘娘全都黑着脸,欠了他们几担米没还一样,狠狠地瞪着他。
尚书大人吓得一个没站好,滚在地上,“臣史承安叩见皇上,见过太后娘娘,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史承安,听说你女儿今天也参加了晋王选妃,不但没选上,还被穆姑娘伤了,是不是?”睿贵妃最清楚上午的选妃过程,史尚书之女正是史云嫣。
“回贵妃娘娘的话,好象……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史尚书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他今天一早去刑部点了卯,有别的事就早早离开了,女儿的事他也听说了一些,但女儿伤都已经伤了,愿赌服输,宫里的这几位顶极贵主子这是要闹哪样?
“就是了,肯定是你因女儿被穆姑娘所伤,所以怀恨在心,正好皇上又将穆姑娘送入刑部,你便趁机报复……”
睿贵妃很快就替皇上找到了台阶,至少能让太后把怒意转移一些。
“冤枉啊,老臣都不知道穆姑娘被打入刑部大牢了,老臣着实没有对穆姑娘用刑啊。”史尚书一听,大喊冤枉。
“哼,人刚进你刑部,就被折磨成了这样,就算不是你寻机报复,你刑部也脱不得干系。”皇后娘娘道。
“臣该死,臣有失察之罪,请皇上和太后娘娘责罚,可臣真的没有害过穆姑娘啊。”史尚书也乖觉,很快选择性认错。
这时,夜笑离总算缓过神来,痛苦地看向史尚书。
看这位爷的样子,就知道病才发作过,又对担架上的那位呵护倍至,史尚书一阵心悸,忙道:“世子爷,老臣着实冤枉,不过,事情出在刑部,老臣现在就去查……”
“你刑部一个稍简单的案子要审半年,此案关乎我晋王府,你不给本世子审个三年五载,肯定不会结案,本世子没心情等,也等不起,现在就着人将今天当值的女牢头传讯过来。本世子要亲自审问。”夜笑离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差点就转不过气来,一旁的宫女忙递上水,他喝了一口才好转了些。
“不错,现在就把人给提来,哀家也要看看,是谁有这个胆子敢动晋王府的人。”亲亲孙儿似乎好转了些,太后心安了许多,生怕又惹得他不高兴,忙依着他道。
不多时,三个女牢头被传到慈宁宫,很快招认,是贺相府的人暗中买通她们,让她们对穆清瑶行刑,还要求,只要留一口气在,任由她们施为。
女牢头大多都是未成过亲,长相又粗陋的女子,她们在外面得不到别人的尊重,就喜欢拿牢里的女犯人出气,好些残酷的刑讯手段,都是在实践中摸索,创造出来的,但像穆清瑶身上这么重的伤,她们也是头回见。
“贺相府的人?”睿贵妃怔住。
“本世子何时得罪过贺相,他为何要对穆姑娘如此?”夜笑离一脸震惊地问。
“是贺小姐跟前的人捎了信来,让小的几个折磨穆姑娘的,小的当时提穆姑娘下牢时,听到贺小姐与穆姑娘的一段对话,好象贺小姐喜欢的人是北靖侯世子,而穆姑娘是公孙世子的夫人,所以……”一个女牢头战兢兢的回道,若放在往日,打死她也不敢把贺雪落给供出来,但如今大锦最顶极的几位贵人都在,她哪里还敢隐瞒半分。
“贺相难道不知道,穆姑娘是皇上下旨拿下的犯人么?也不知道穆姑娘与我晋王府有关系?”夜笑离冷冷道。
“听贺姑娘的话是知情的,贺姑娘不愿意穆姑娘成为世子妃。”女牢头回道。
“好个贺初年,自己手腕滔天也就算了,连女儿也如此有本事,手伸到刑部里去了,也不知,六部里面,还有哪一部是不听命于贺相的。”皇后娘娘不冷不热地说道。
贺相在朝中势大,又深得皇帝宠信,平日做事手腕极及狠辣厉害,几乎一手遮天,贺雪落明知动穆清瑶就会得罪夜笑离,还敢如此放肆,可见贺相平日是连晋王也放在眼里的。
可偏皇帝对他几乎言听计从,近几年虽然有所察觉,贺相的势力却已壮大到难以控制,太子这些年想培值势力,却总被贺相压制,在朝堂上很不得志,皇后娘娘与贺相可是势不两立的。
皇上脸色一沉道:“贺相素来教子有方,贺小姐聪慧端贤,应该不至于吧。”
太后听皇上对贺家小姐有回护之意,怒道:“那贺小姐若真端贤雅致,又怎么会喜欢一个有妇之夫?若真对北靖侯世子有情,又为何要参加离儿的选妃大会?可见她水性扬花,极重功利。”
“母后说得极是,这种女子心狠手辣,哪里是有家教的样子,分明就是个毒妇。”皇后娘娘道。
“不会吧,也许是误会,贺小姐臣妾是认得的,举止有度,温柔贤淑……”睿贵妃先前还想选贺雪落为晋王世子妃呢,自然不太相信。
“不管是不是,宣她进宫来与她们几个对质就是。”夜笑离道。
太后自是赞成。
贺雪落自小没少进宫,但这一次进宫的方式着实不太雅观,竟是被几个气势汹汹的宫廷侍卫押进宫的。
贺相得知消息,大惊之下,追出府外对女儿道:“莫怕,万事有爹爹在。”
第四十九章 :狡辩()
贺雪落倒并不太害怕:“爹爹可先打探消息,或许女儿自己可以解释清楚,您太着急,会惹人猜忌。”
贺相有四个儿子,唯此一女,又是老幺,自是看成了掌中珠,女儿生得又如花似玉,聪明伶俐,更是视若珍宝,如今见她被押进宫去,心中很不豫。
进了慈宁宫,贺雪落才知道,是折磨穆清瑶之事败,三个女牢头她都不认得,也没有亲自去刑部大牢,所以,女牢头指认是受她指使时,贺雪落矢口否认。
“……虽说臣女并没有选上世子妃,但臣女自认才华不如穆姐姐,又岂会心生怨恨,加害于她。”贺雪落伶牙俐齿,一进宫便作出一副惊讶惶恐的样子。
“……虽不是贺小姐亲临,但有贺小姐亲笔所书小笺在,若非如此,小的也不敢指认贺小姐。”女牢头拿出小纸条呈上。
牢头们虽然既变态又穷凶极恶,但在牢里摸爬滚打久了,也学会了一套既赚钱,又保护自己的行事方式。
遇着有人指使她们凌虐犯人,不见对方亲笔字条,她们是绝不动手的,免得真要出了什么事,自己承担不起,有个凭据,将来也好对质。
贺雪落脸色一白,怎么忘了这一茬了,纸条虽不是她亲笔所书,但也是有她的印信的,否则,女牢头也不会轻易动手。
女牢头将纸条呈上,皇上一看,果然脸色更难看。
皇后看了一眼道:“贺家人果然厉害,连女儿也能干涉刑部的事务,真不知道大锦朝的六部,究竟是姓夜,还是姓贺的。”
这话就说得很重了,饶是贺雪落笃定父亲会想法子救她,也吓得立即跪下:“娘娘,臣女不敢,臣女冤枉啊。”
“还敢喊冤,黑纸白字,还在抵赖。”皇后怒斥道。
“纸条真不是臣女所书,臣女也不知道纸条上写了什么。”贺雪落想拖延时间,等贺相想法子救自己。
“你自己看!”皇上扔下纸条。
“禀皇上,贺相求见。”贺雪落捡起纸条正要看,太监禀道。
“哼,贺相来得可真快啊,皇上,外臣不得宣召,怎么能随便入后宫?”皇后冷笑道。
太后却道:“让他来,哀家倒要看看,贺相是不是也不把哀家的乖孙,晋王世子放在眼里。”
贺相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不得不说,四十多岁的男人里,还像贺相这样保养极好的真少,这个男人生得面白如玉,唇红齿白,秀美得犹如画中徐徐走来的仙人一般,听说他自小便是皇帝的伴读,一起长大,一起夺嫡,又一起治理天下,皇上与他形同手足,比起跟自己一母同胞的晋王来,关系更好。
“臣,贺初年给几位主子请安。”贺相优雅地行了一礼道。
“贺相,你养的好女儿。”皇后道。
“谢皇后娘娘夸奖,小女确实聪慧乖巧,深得臣心。”贺初年潇洒地直起身,当作没听懂太后是说的反话,从容回道,眼睛很快将殿中的情形巡视了一遍,担架上躺着的女子,那伤情确实耍跏雷铀坪鹾茏沤裟桥樱┞湟彩牵枚硕说娜墙跏雷幼鍪裁矗恢浪翘蟮男耐繁γ矗�
皇后冷笑:“本宫不相信,贺相进宫来,不是为了救令千金的,她所犯之事,贺相应该比皇上更加清楚吧。”
贺初年一脸诧异道:“臣确实糊涂,不知皇上召小女进宫为何。”
“贺初年,有证物证据在,你女儿就算再抵赖,也脱不得干系。”皇后道。
“人证?就是这些极奸滑的女牢头?这些丧心病狂之徒所言,几位主子也信?物证呢?”贺相道。
“令千金亲笔所书信条在此,看你们父女还如何抵赖。”。
“就是这个吗?”贺相从贺雪落手中拿起纸条看了一眼道:“纸条上的字迹确实不是小女的,几位主子不信的话,大可以鉴定。”
“或许不是她亲笔手书,但她的印信是作不得假的,许是她命手下人写的。”皇后道。
“娘娘此言极有道理。”贺初年认真人地点头道。
皇后怔住,难得他肯承认,只要认定是贺府的人所为,那贺雪落就脱不得干系,贺相也有教女无方之过。
“不过,就算是小女命人所写又如何?”还没等皇后高兴一秒,贺初年优雅的一扬柳叶眉道。
“当着圣上,太后的面你敢这样说,贺相,你果然嚣张,就算你不把晋王府放在眼里,那皇上呢,太后呢?你也不放在眼里么?”皇后道。
皇上听了这话也目光如炬地射向贺相,眼神很不悦。
贺初年躬身道:“臣不敢,皇上,容臣分辩,纸条虽说是贺府人所写,但并没有让这几个牢头折磨穆姑娘的意思,就凭这张纸条治小女的罪,臣着实觉得冤枉。”
“贺相还真是舌灿莲花,皇帝和皇后都看过了内容,你还在狡辩,你是在怀疑皇帝和皇后的理解能力?”太后都看不过去了。
贺初年俊美的容颜上闪过一丝苦笑:“臣不敢,纸上写着:请好生招待穆清瑶。臣愚钝,臣以为,是小女怕穆姑娘在牢中受苦,拜托人照看她,而非凌虐,这几个牢头生性奸险邪恶,误会了小女的意思,请太后娘娘明察。”
这话连太后都怔住,纸条上的话确实有岐意,照字面上的意思,半点恶意也没有。
但是,傻子都知道,所谓的“好生招待”其实是反意。
------题外话------
有的亲实在太性急了,剧透是每个作者都不愿意的事情,但很多亲都说虐得难受,没法子,只好多发一点,
剧情是设定好了的,小鱼真不是爱虐男女主的,现在的情节是男女主早就谋划好的。
本书框架大,许多矛盾冲突才露端倪,女主与渣男间的恩怨绝对不是主线,只是开端
第五十章 :计谋()
“冤枉,小的们冤枉啊,那来送信的丫头吩咐过,要求小的们只留一口气,小的们又岂敢不尊从相府人的意思,请皇上明察啊。”三个女牢头听了贺相的话,吓得脸都白了,“好生招待”是她们的行规,任谁看到都会理解成该有的意思,贺相还真是空口白牙,红的能说成白的。
“住口,刑部就是有太多你们这样的贪脏枉法,鱼肉百姓的人作恶,才使得多少无辜之人遭受无妄之灾,小小狱卒,凭着手中的一点小权,就敢越律法而用私刑,当律法是摆设么?皇上,应该好生整治刑部,肃清此等恶劣行径,否则,多少没被定罪的犯人会无辜遭殃,百姓会对朝庭的法度产生怀疑怨恨之心。求皇上三思。”
贺相一派义正严词,大义凛然,忧国忧民的样子,还真是一代贤相的模样,一番话上升到法制,百姓天下的高度,便是皇后娘娘听了,也无从反驳,只得冷冷地斜睨着他。
而一旁跪着不敢吱声的史尚书则是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贺相,贺相与他乃是一党,向来首尾呼应,相互照应,而史尚书也素来以贺相马首是瞻,今天她女儿犯事,就把脏水全沷到刑部的头上,皇上若信了他这番话,自己这个刑部尚书虽没有直接指使,但治下不严,玩忽职守之罪肯定是跑不掉的,好个过河拆桥,阴险狡诈的贺初年啊。
皇上对贺相的话大为触动:“贺卿所言极是,母后,依朕看,确实是这几个狱卒奸恶大胆,误会了贺小姐的意思,才使得穆姑娘遭此无妄之灾,儿臣一定会责成刑部,严惩几个恶徒。”
明知贺相在睁眼说瞎话,但皇帝太过宠信他,太后也无奈,何况,纸条上的话,字面上的意思确实一点问题也没有,真拿到朝堂上去争论,估计也同样说不过贺初年。
虽没有惩罚首恶,但是,能让几个施恶者受到惩处,离儿应该会满意吧。
太后睃了夜笑离一眼,只见他清俊的容颜上,闪过一丝凄然与悲愤,却一直隐忍着并不反驳,太后心一恸,这孩子,总是一心为他人着想,便是皇上如此偏袒贺相,也不愿意争辩,让皇上为难,自己为难……
“离儿,如果你不服气,皇祖母为你作主。”太后想了想,一咬牙道,只要这孩子肯争,就算拼着与皇上闹一场,也要替他作主。
“还能怎么着,贺相都提出要整治刑部了,此事也只能如此。皇祖母,算了吧。”夜笑离对太后苦笑道。
皇上也知道,此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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