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激动,导致这声音太大,把刚走的玄九夜给招了回来。
玄九夜阴恻恻地看着南越,冷哼一声,看了看南蔷手上的手绢,似笑非笑,道:“看不出来南家大少爷这样照顾自家妹妹,若本少也有像南蔷你这样乖巧懂事的妹妹就好了,本少一定对她比南少爷对南蔷你更好。”
语气讽刺,却带着些微的试探。
南越轻轻摇头,“非也。我有很多妹妹,但尤其喜欢六妹妹。六妹妹很得我心,对她好,完全是出于自愿。”
意思就是,我对她好不是因为她是我妹妹,而是我喜欢,我喜欢对她好。
一时之间,暗流奔涌。
南蔷实在搞不懂南越是什么意思,他说话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很迷茫,又很诡异。他与她,确实是兄妹,兄妹之间该怎么相处她不知道,但她绝对知道的是,哥哥对妹妹的占有欲不会这么强,或者说,一个哥哥,是不会有意无意试探妹妹的心意的。
跳过这一段,他应该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也知道那个男人有多小气,有多爱吃醋,为何还会
罢罢罢,她的情商,自从碰到墨焱之后就变低了,现在她也不想多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她要做的,是在墨焱赶到之前把师父救了,然后去东海域。
“玄九夜你阴阳怪气说什么呢?大哥哥是我哥哥,对我好不是应该的吗?倒是你,风流至此,谁愿意成为你妹妹啊?”南蔷对玄九夜说话一向不留情面,偏偏玄九夜还就喜欢她这样,这说明她不把自己当外人。
当然,这是玄九夜一厢情愿的想法。南蔷的想法是,她完全没有必要和玄九夜虚与委蛇,那太浪费她的智商。
碰了一鼻子灰的玄九夜也不生气,至少今日这番争论,南蔷还是放在心上了,以后她一定会对南越多留一个心眼,这样很好,南越想做什么都得再想想了。
南越见南蔷生气,也不多说什么,眼角含笑,轻声问道:“六妹妹何时给我易个容?”
南蔷一愣,额,忘记正事儿了。
“现在。”
“有劳六妹妹了。”
看着离去的两人,玄九夜一口恶气憋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哼,等君墨焱那妖孽来了,我看你还得瑟。某夜阴恻恻地看着南越消失的方向。
南蔷从药箱里取出一些备用的人皮面具,招呼南越躺下,将药水倒在自己的手上,然后在他俊逸的脸上轻轻揉动着,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打量除了君墨焱以外的男子,诚然这个男子是她的哥哥,但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的俊美,不似墨焱那样冷傲邪魅,不似玄九夜那样风流若桃,不似非凡哥哥那样浩然正气,不似辰非那样阳光清朗,他好像一个来自黑夜的暗夜精灵,带着一点冷峻,一点温和,一点邪异,这样的一张脸,一直在她眼前晃动,而她竟也一直忽视着。
想想,南蔷觉得自己是变乖了,自从和墨焱在一起后,她这个喜爱看美男的习惯已经悄然改变。
他亦在她专注打量自己的时候感受着她柔软小手上传来的丝丝冰凉,虽然只是简单的易容,上药,在他心里,却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难得。
她是他的妹妹,他对她的好,只能以一个哥哥的形式。
却不知,谁为谁沦陷,谁为谁痴狂。
然而,这一切都会过去,他只能静静地、偷偷地享受着这一刻,把这一刻永远地留存在他的记忆中。待她爱的那个男人赶来,她的微笑,就会只属于那个男人。
但是这一刻的他突然很想知道,那个男人会为了她做到什么地步?
他答应南蔷帮她甩掉君墨焱,一个原因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与南蔷独处,但更深一层的原因却是想看看,在这难得的局势面前,君墨焱会选择天下?还是美人?
无论他选择什么,他南越的选择都不会改变。因为那是他唯一的选择。
“大哥哥,我其实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答应回南家的原因,你真不担心我把南家覆灭了吗?”南蔷面无表情地将人皮面具小心地覆在他俊美的脸上,低声问道。
这样的话,她一直没问,只是因为那时候她不屑。
但现在不一样,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当初她眼中一个无关紧要的对手,而是珍重在心里的一个哥哥,或者说,一个朋友。
从他的一举一动中,她看不出他对自己有何恶意,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好似都站在了自己的角度上,这样的理解,来之不易,她不想将之丢弃。
“你不会覆灭南家的。”南越语气肯定,感觉到南蔷的手微微顿了顿,他没由来的觉得心烦。
这样看透人心,有时候真的让人很讨厌。
她妖娆一笑,秀眉微挑,“你如何知道我不会?”
“飘渺谷救下南夜和林思涵的骨肉,漠北国又为卿晚盈解蛊,还救了南风一命,只凭着这两点我就知道六妹妹你不是嗜杀之人,所以我你不会覆灭南家,况且”他低叹一声,不再说话。
况且,南家覆灭与否,于你而言,并无多大关联。
南蔷眯着眼睛,停下手上的动作,微微出神。
南越的一句话就把她对南家人做过的那两件极为隐秘的事情揭开,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他知道很多事情,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或者,他还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关于她胡乱猜测却又不得不深思的一切?
“大哥哥的手段真是神通广大啊,连这些都知道。”南蔷干笑一声,脸色微沉,迅速为他易容。
片刻之后,她将铜镜往南越身上一扔,“看看满意否?”
南越从未见过她如此撒娇模样,知道自己一语道破她最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惹怒了她,也不好再提,一手接过那险些砸到自己的铜镜,看了一眼镜中人,不由苦笑一声,“六妹妹就算是生气,也不能把我易容成这副德行啊?”
镜中的男子除了一双堪称极品的眼睛之外,其他的放哪儿都是个极其引人注目的焦点,为毛,实在是太
丑。
了。
一个美男子能够被丑化成这样,只能说,南蔷的易容术实在是太强悍了。
“大哥哥这是不满意了?”南蔷双手横抱,挑眉,冷笑。
南越不说话了,好吧,谁让他低估了她的小心眼程度?自作孽,不可活啊。
“南蔷,你不是今夜有计划吗?怎么还没弄好啊?快点,天就要黑了。”玄九夜在外面敲门,直到门吱呀一声开了,他睁大眼睛忘记呼吸了。
“这这这”
他惊讶地指着南越,左看看右看看,除了南蔷和这个丑男人,没有第三个人,也就是说,这个丑男人是南越?
他好看的脸皱啊皱,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俊美的南越突然摇身一变变成这副德行,这简直充满了违和感啊。
“这什么这,这是我大哥哥,怎么样?我的易容术还不错吧?看看,连你都认不出来了,更何况那些心思不正的人。”南蔷意有所指,看向旁边的南越,笑道:“大哥哥,我说的对吧?”
南越无奈,摇摇头,不说话。
玄九夜呆了,真的是南越啊。
下一秒,他疯狂大笑,“哈哈哈,没想到你南越也有今日,真是笑死本少了,哈哈。”
被嘲笑的某个丑男人目光凛冽,只见他身形一动,玄九夜保持着大笑的模样不动了,那模样,比他眼前的丑男人还要滑稽。
南蔷抚额,绕开玄九夜大步向前走去。
一切成败,就在今夜了。
南越阴恻恻地瞥了玄九夜一眼,跟上南蔷,独留他风中独立。
半个时辰后,玄九夜苦着脸找到南蔷,“你大哥也太小气了,诚然我是忍不住嘲笑了他一番,但他也不至于让我站在门口半个时辰啊,你说说,是不是太过分了?况且你才是害他变成这丑模样的罪魁祸首,他怎么迁怒到我身上来了?难不成看我武功没他高,欺负我不成?”
南蔷听着玄九夜委屈的投诉,抬眼看看他身后的人,默然,抬起她纤细的手指指了指他身后,“你若是不爽,大可以找他报仇。”
语罢,神色如常地看着下方的人影。
玄九夜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打不过他,怎么报仇?最好别让他逮着机会,不然他一定不会轻易让他好过的。
在心中YY了半天,终于觉得舒坦了些。待他回神时,看到令人惊悚的一幕。
南蔷神情凝重地坐在青木家族准备大典时需要的东西的专属仓库上,指尖微动,看不见有什么东西从她指尖落下,却能发现空气微微震荡起来,随着空气的变化,南越一手护着她,一手催动内力配合她的动作。
随之而来的,就是鬼哭狼嚎的惨叫。
“走。”南越低吼一声,抱着南蔷在青木家族的高手到来之前飞身离开。
玄九夜立即将轻功施展至极致,跟了上去。
开玩笑,南蔷弄出这样大的动静,若是被青木家族的高手围攻,定海珠他还要不要了?
险险避过青木家族的追踪,三人逃到西海域最靠近青木塔的一个小客栈,刚坐下玄九夜就有些耐不住了,问道:“这就是你今晚的计划?会不会太打草惊蛇了一点儿?”
下毒?唔,这确实是南蔷最爱干的事儿,因为她武功不好,况且还比较懒,能用下毒解决的事情就绝不大费周章和别人打个你死我活,但是她选在今夜下毒,根本就是故意打草惊蛇,但理由呢?这样做的理由呢?
南蔷白了他一眼,忽然问道:“大哥哥你确定这里不会有人追来吗?”
在某种程度上,南蔷已经把自己的安全交给了南越,这个关键时候她对他表现出来的莫名信任,确实是有点不正常,但她也懒得想,毕竟自己若是出事,对他,对南家都不会是什么好事不是?
“六妹妹这话问得有些多余了,难道你不是故意把高手吸引到那边,最终目的是这里吗?”南越幽幽道,烛火之下,他丑陋的脸庞在这一刻竟然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光华来,看着这张脸,南蔷忽然很后悔自己没把他易容得更丑一点。这个男人,多丑的面貌都改变不了那双看破一切计谋的眼睛。
这样的眼睛,让她想起了墨焱。
墨焱,你还好吗?你有没有来找我?她低声叹息,希望他没有来,却又莫名期待能够看到他。
幽静的小院里,还是那两个人,一如当年分别的场景。
“真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她亲自到这里来,墨焱,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爱那个女子。”南宫齐晨举起酒杯,嘴角弯起一抹莫名弧度,眼角含笑。
君墨焱皱着眉头,同样举起杯子,清脆的酒杯碰撞的声音,与当年分别的那晚几乎一致。
“可惜我还是没能立刻找到她。那个小女人,丢下我就跑了,也不想想这无渊海的西海域有多复杂,万一遇到危险该怎么办?青木阳真有她想的那么好对付吗?这个傻瓜。”他一口喝尽杯中酒,心底无边的火焰在这一杯酒中爆发出来。
南宫齐晨神色突然凝重下来,道:“青木家的人也一直在找他们的行踪,我只能让我的人暗中干扰他们的视线,与南蔷在一起的另外两个人很会隐匿之道,至今还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不过你不用担心,明日就是开启青木塔,进行青木家族祭祀大典的日子,无论是青木阳还是南蔷,都会出现的。”
“哼,也不知南越安的是什么心思,一路的阻扰,到了这里还把她藏起来,他”君墨焱微眯着一双凤眸,星目中闪过一道精光,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
南宫齐晨被他的半截话说得心痒痒,好奇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南越这个人的背景你已经知道了?”
君墨焱瞥了好友一眼,对他眼中的好奇之色视而不见,看着屋外的月色,冷峻的神色因想到某个逃跑的小女人而变得柔和不少,良久,在南宫齐晨以为君墨焱不打算说话的一刻,他缓缓开口,反问道:“南越不仅能轻而易举进入西海域,还可以带着两个人躲过青木家族的查探,你说,他与你们无渊海有什么关系?”
南宫齐晨摩挲着下巴,仔细思考着君墨焱的话,只见他原本还比较慵懒的神色逐渐变得慎重起来,嘴角醇和的笑意已经收起,取而代之的是难得一见的凝重。
“你的意思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觉得这猜测着实让人不敢相信。
君墨焱没有看他,只是静静欣赏着月色,懒懒道:“这事儿我就说到这儿了,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查吧。你现在已经是南宫家的家主了,掌控五灵草的你若是想知道某些秘辛应该不会太难。”
“这事儿确实也只能说到这,对了,我还没问你,你真的打算闯进青木塔去救人?”南宫齐晨有些担心地看着君墨焱,满眼的不解。
他既然都抛下那边的事情来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确实是有这样的打算?
“不然呢?难道你要我看着自己的女人进去冒险吗?”他仰头喝了一杯酒,再次给自己满上,继续道:“一个男人,除了宏图霸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保护好他的女人。”
听着君墨焱的话,南宫齐晨心中一震,是啊,如他那般,几次都靠着自己的女人才转危为安,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差劲了些。不管了,等忙完了君墨焱的这茬,他立刻去齐家提亲。
“作为相知多年的朋友,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二,青木塔与我们南宫家的神殿一样,都是靠着灵物支撑的,神殿更重防护,青木塔却偏于攻击,内部的机关不是一般人所设的阵法,而是由塔顶的渊木藤所控制,这也是青木家族的人迟迟不上塔去抓木梵道人的原因。你确定你要去冒险?”
“明日不是开启青木塔的日子吗?”君墨焱毫不在意道。
“青木塔明日确实是要开启,但是那只限于青木家的人进入,渊木藤是认血脉的,你不是青木家族的人,只能硬闯。”南宫齐晨皱眉,想了想,继续道:“其实你可以等到青木阳把木梵道人带出来之后再动手。他不是要定海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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