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什么?”身后传来低沉而熟悉的嗓音,一股熟悉的气息已然包裹了自己。
不用回头,南蔷也知道是谁来了。
前卿很有眼色地退出了房间,还体贴地关好了门。
“你怎么来了?听前琅说,你最近在忙青陵国的事情,怎么,忙完了?”南蔷也不回头,任由他这么从自己身后搂着自己,只是脸上的红晕却像是盛开的红梅,一点点爬上君墨焱的心头。
“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君墨焱把头埋在她脖颈间,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女子清香,轻声道。
南蔷轻笑出声,“前几日不是才看过吗?”说着,轻轻动了动身子,“墨焱你看,我画的像不像?”
君墨焱看向她面前那幅墨迹未干的画,嘴角扬起,眉宇间满是柔和,“南儿的画越来越出色了。”
“这是自然。”南蔷无比傲娇。
“棋艺如何了?可有长进?”
“君墨焱,你放手!”南蔷突然怒道,这厮是不是故意的,明明知道自己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询问自己棋艺如何了,他还故意这样问。
君墨焱知道她生气了,紧紧抱住她,“不放,死也不放。”
南蔷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心中的怒意因这句“死也不放”已然融化。
两人紧紧相拥,几乎忘却了时间。
良久,耳边传来低沉而宠溺的声音,“若是不喜欢,那便不去了。”
南蔷愣了一会儿,好久才反应过来君墨焱说的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她抬眼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从他脸庞滑过,一点一点,好似在绘出他的轮廓,又好似要在这一刻把他的模样刻在心上。
君墨焱一把握住她的手,沉声道:“你不喜欢我如何会看不出来?南儿,我喜你爱你不是为了让你不开心的,你可以尽情地做你自己,不要为我做任何改变,明白吗?你讨厌那样的场合,那便不去。”
若有这样一个护你爱你,永远站在你的角度思考的男人以他的方式爱着你,那便是最幸福的事情。
南蔷觉得,她现在就是幸福的,只要墨焱在她身边,她会一直幸福下去。
“墨焱,放心吧,我没有不喜欢,我不是被你护在身下的柔弱女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南蔷就着他温暖的大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眼底满是信任与爱意。
他何尝不明白她,她本就不该被束缚,她的世界,与他一样宽广。
只是,他不想她受伤,不想她不开心。
“今夜留下来陪我可好?”南蔷忽然主动抱住他,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南儿不怕我”君墨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又看向刚刚在厮磨间她已然半露的雪白香肩。
“你敢。”她美目圆瞪,神色不太自然。
“我自然不敢。”君墨焱笑出声,见她愈加娇羞,心中一热,不由捧住她绝美的脸蛋,覆上那鲜艳欲滴的红唇。
一番纠缠,不提。
醒来,看见的是他漆黑如墨的眸子,看着眼中映出的睡眼朦胧的女子,南蔷很快反应过来,昨夜,她与他睡在了一张床榻上。
好在,君墨焱一直都很君子,既然答应过师父,便不曾对自己做了不该做的。
一夜飞雪,屋外已是一片银白。
清波伺候南蔷和君墨焱洗漱之后,告知了今日要去梅花宴,见两人还有话说,便识趣地退下了。
“南儿今日要如何打扮?”君墨焱磨蹭着她的肩,像极了没吃饱的小狗。
“自然是要打扮得美美的了。”南蔷眨巴眨巴眼睛,“总不能辜负了上官小姐的一番美意才是。”
南蔷笑得慵懒而随意,却不曾想,自己这副模样在君墨焱眼中有多妩媚。
他一手按住她的后背,让她贴近自己,一手紧握她的右手,微寒的清晨,火热的吻拉开了序幕。
南蔷一面换上君墨焱亲自给她选的衣裙,一面以眼神凌迟在外间笑得犹如狐狸的某男,柔软的大红狐裘之下,水蓝长裙迤逦曳地七尺。
见她已经换好,微肿的红唇好似鲜红欲滴的樱桃,他目光微闪,敛下心神,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支眉笔在她额际画下一枝白梅。
铜镜中,那浅浅花痕贴着鬓角长出,端丽又明艳,愈发衬托出她的美丽与灵动!
“墨焱你还有这本事?”南蔷挑眉,对他的手艺表示很满意。
“这样与你今日的装扮会更配些。我的南儿,注定是最美的女子。”他眉宇间满是自信,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而溢满深情。
“墨焱的意思是,今日我不用以面纱遮面?”她笑笑,笑他的小心思。
君墨焱以手支胰,眉眼含笑,端详着南蔷许久,南蔷直以为他不打算说话了,才听他懒懒问道:“我画得好不好?”
南蔷看看铜镜中的自己,再看看盯着自己的男人,点头,嘴角轻扬,恶作剧般,道:“嗯,画的很好,快赶上司碧的手艺了。”
君墨焱:“……”
前卿与清波跟着自己一起赴宴,前琅与暗卫隐在暗处。
虽然南蔷不认为上官倾城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但经过上次遇刺的事情,她已经不会再如此自信了,因为有句话说得很对,过度的自信就是自恋,而通常自恋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上官家的别院很别致,这一日的雪来得很及时,白雪红梅,正是怡情的好时候。
清波递出邀请函,那守在别院外的侍卫看了看过着大红狐裘的南蔷,恭敬地让开了身子,“六小姐请。”
南家受邀的不止南蔷一个,还有南兰,南巧儿,不过这与南蔷无关。
梅苑。
种满了红梅。
飞扬的初雪似朵朵白梅,盛开在梅苑的半空,落到指尖,微有冷意,这雪白与红梅的鲜红相错,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淡淡梅香进入鼻间,南蔷轻叹,“真是个好地方。”
清波瘪嘴,“飘渺谷比这里更好。”
南蔷不答话,这丫头是想念飘渺谷里的司碧了吧?
司碧虽然武功不怎么样,话也多,但对人却是极其体贴入微的,她对清波像对妹妹一般,也难怪清波会想她了。说起来,她也有些想司碧了呢。要不,过了冬天就回去看看?南蔷暗暗想着。
前卿在一旁扶着南蔷,出声道:“小姐是没进宫,宫里有一座听思殿,满园的红梅,满殿的幽香,最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夜间才会盛开的午夜听思兰。”
“午夜听思兰?”南蔷诧异地看向前卿,竟然还有这样的花?
听思,思念的又是谁呢?
“对,午夜听思兰。午夜开花,花色晶蓝,香气怡人,只是不宜移栽,不过要不了多久小姐就可以看到了。”前卿一面说着,一面打量着这梅苑的格局,若是有什么阵法或埋伏的话
对于前卿潜意识以为自己会进宫的情况南蔷已经见怪不怪了,她是很喜欢墨焱没错,但她可没打算一辈子困在那个金笼子里,墨焱答应过她会带她海角天涯的,不过若是能够看看那午夜听思兰,倒也不错。
“有时间咱们去看看那所谓的午夜听思兰。”慕容云舒睨着前卿淡淡道。
“只要小姐想看,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前卿笑呵呵道,无意间散发出魅惑的气息,让南蔷流了一把汗,我的乖乖,这个女人,真是尤物中的尤物啊。
前卿嘴角抖了抖,尤物?
见前卿和清波脸色不对,南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无意中将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走吧,一会儿人家主人见不到咱们可就不好了,迟到是不礼貌的,我们走快些吧。”南蔷讪讪道。
清波和前卿互看一眼,礼貌?那是什么?小姐身上有这种东西吗?
“南小姐,我家小姐让我来给您带路,她还以为您迷路了呢。”迎面走来的粉色小丫鬟很机灵,“宴会快开始了,女婢为您带路吧。”
“也好!”南蔷浅笑。
传说中的帝都第一美人很快出现在南蔷的视线里。
上官倾城,倾城。呵呵,不知今日她还能不能再倾城一笑了。
“你家小姐平时便以面纱遮面的吗?”南蔷问得很是真诚,一点都看不出她是在嘲讽。
小丫鬟有些不明白南蔷的意思,但小姐吩咐了,她是今日最为重要的一个客人,得好好伺候,因此恭敬答道:“并不是的,小姐昨夜偶患风寒,内火有些虚旺,这才”
这理由,还挺有意思的。
“脸上是长了疹子?”南蔷问得直接,那小丫鬟没料到南蔷竟然这样八卦,傻傻点了点头。
“南家六小姐来啦。”小丫鬟大声道,雪地里屹立着一个大亭子,亭子里安放着很多精致的木桌,桌上摆放着各种水果和点心,还有小火炉煨着水,可以随时泡茶。
南蔷缓步走去,看到南兰和南巧儿熟悉的面孔,此时的南兰看着自己无比冷漠,但也不敢露出过多厌恶情绪,只因她知道,南蔷不是她可以得罪的。
南巧儿就懂事多了,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上前一步,怯生生道:“六姐姐来了。”
“巧儿,应该叫六小姐。”南兰赶紧低声纠正道。
南蔷自然听到了,周围的大家小姐也都听到了,纷纷诧异地看着南蔷。
只见南蔷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懒洋洋道:“其实叫六姐姐还是六小姐真没什么区别,端看我心情如何罢了。”
南兰脸色一白,别过脸去。
一些小姐不屑地看着南蔷,哼,区区一个庶女,摆这么大的架子给谁看?
很明显,她们还不知道南蔷的脾气。
也有被家里人提醒过的人,她们有的对南蔷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有的则是巴结讨好。
“六小姐来迟了,可是要罚作诗一首的呢。”一个穿着碧色青莲袄子的圆脸女子笑意盈盈地走近南蔷,细细打量着南蔷的容颜,越看越是惊讶,先前隔得远了,没怎么注意,但是现在仔细一看,真真是个绝世的美人啊。
她身穿一袭水蓝纱裙,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这身穿着看似有些单薄,但那纱裙的质地却正是宫内的至宝,冬暖夏凉的椤影纱所制,除了正宫娘娘或是皇上极其宠爱的人,没有人有资格穿椤影纱所制的衣服。
然而这样的衣服在南蔷眼里并不怎么珍稀,只是因为这衣服是墨焱送的,所以格外喜爱罢了。
她晶亮的眸子清澈而纯净,但时而淡漠,时而灵动,鬓间那支盛开的白梅点缀着她超脱世俗的美丽,众女子暗叹:这样的容颜,她们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一直都以为上官倾城已经算是顶美的女子了,却不曾想,昔日传闻相貌一般,常以面纱遮面的南家六小姐竟然会是这样美丽出尘,果然,传闻不可尽信。
有了对比,众人皆是默契地看向坐在主位上的上官倾城,上官倾城才情、容貌皆是帝都一绝,平日的各种宴会很多,多多少少她们都见到过她,只是,今日的她,为何以面纱遮面?
看着神色坦然,实则一双美丽眸子隐忍着怒火和杀意的上官倾城,众女子神色不一。
清波给南蔷解开狐裘扣子,将狐裘挂在另一旁专门给各家小姐挂狐裘的地方。
“怎么?上官小姐难不成因为南蔷来晚了而不给个座位?”南蔷似笑非笑地看着努力维持柔美贤淑形象的上官倾城,凉凉道。
那先前与南蔷搭讪的女子被忘到一边,也不生气,只是静静退去坐回自己的位置。
“怎么会?六小姐能来已经是倾城莫大的荣幸了呢,哪里会因迟到一会儿就如此不知礼仪地忘了主家的规矩呢,刚刚只是惊讶于六小姐绝美的容颜,怠慢之处还请六小姐包涵一二。”上官倾城缓缓起身,走到南蔷身边,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向亭子她旁边的位置走去。
不知礼仪?
上官倾城这话是说她自己呢还是在讽刺她南蔷啊?南蔷有些想笑,唉,她果然不适合与这些小姐们相处,说话真是句句带刺,句句似真似假,似善似恶。
其实南蔷是有些抗拒上官倾城对自己的亲近的,但因想试试上官倾城的武功,南蔷便也由着她。手腕轻轻一动,一根银针悄无声息地没入上官倾城的衣袖中,上官倾城知道南蔷是在试自己的武功,因此毫无动作,只当作不知。
但她眼底微微升起的警惕和刚刚银针射出时条件反射而表现出的冷意还是让南蔷疑了心。
“倾城算得近日会有一场瑞雪,而这梅苑中的红梅开得正艳,因此便邀请了各位小姐来赏梅,各位不要拘束,尽情赏梅,今日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各位小姐莫要怪罪才是。”上官倾城的声音柔柔的,淡淡的,让人听了很舒服,包括南蔷在内。
不愧是帝都众人所承认的美人,虽然没见过她的容貌,但这声音却是让人听而不腻。南蔷忽然有些好笑,若是她不自作聪明弄什么千里香来试自己,自己又怎么会“狠心”地还她欢颜香呢?
欢颜香,本是让女子欢颜所用,但只要遇到梅花香味,便会催化,成为毁颜香。
玉肤膏里的东西真的是没问题的,只怪这上官倾城太过小心,这才着了道。
不过,也得归功于自己算无遗漏才对。南蔷暗道。
殊不知,在她思绪飘飞的这一会儿,上官倾城心中隐藏的恨意和杀意几乎要喷涌而出了。
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不想,还是中了招,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这个南蔷,真的是让人很想杀了她啊。
自己举办的梅花宴,她却使用手段让自己不得不以面纱遮面而来,而她,素来都是面纱遮面的,这一次却盛装而来,就连那淡淡的梅花妆,都是他亲自画的。眼线众多的她,何尝不知道君墨焱昨夜在哪里,何尝不知道今晨他又在做什么?只是,她永远靠近不了罢了。
“先前是谁要我作诗赔罪来着?”南蔷淡淡道,没有任何表情。
那碧衣女子怔了怔,轻笑道:“我乃风家嫡女,风雅儿。六小姐叫我雅儿便是。”
“唔,这样吧,今日这红梅却是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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