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贪图和瓜尔佳双禄的等着配合抓捕的一众亲兵更有几个当时就吓得佩刀落地,这帮人也就是一个花架子,军服都很亮眼,个子也都很魁梧,却跟从广西战场上经历过浴血奋战的厂科,哪里是一个档次,他们中的所有人,不要说见到人头落地,就连杀鸡都很少看见。
厂科的将手中的佩刀一抖,刀身上的鲜血溅落满地,“再有不怕死的都过来,老子还没有过瘾呢!”
连杀了十多个人还不过瘾,这是一个恶魔!
古贪图浑身不自觉的打颤,惊吓的说不出话来,他并没有合理的理由来抓捕厂科,带着这些亲兵也只是做做样子,为了厂科手下的那些兵勇不加入纷争,起一个震慑作用罢了,他也就是摆出一个姿态,告诉死者的家属们,他古贪图是站在他们一边的,心想着光是那帮强悍的死者家属就足以将厂科给撕碎了,哪里料到厂科竟然会强悍至斯?
瓜尔佳双禄更是吓得打起了摆子,他是靠着资历和贿赂一路升迁到现在的位置的,虽然是正三品大员,哪里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本来还想趁机扳倒厂科,现在更是吓得不敢吱声,别没有扳倒人家,自己的命先赔在这个大营了,看着这个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小恶魔,刚才想好的一大堆义正言辞的说辞早就吓的魂飞天外了。
厂科踏前一步,死者家属们瞬间逃的干干净净。“古贪图大人,双禄大人,来我营中,我有失远迎了。你们看看,这秉公执法就是容易让人误解,我可是都按照咱们锐健营祖上定的章程在办差啊,一点不敢逾越,奈何这帮人要武力对付我,我只能自卫反击了,你们都在场亲眼所见的吧?”
瓜尔佳双禄看了一眼古贪图,马上退到了古贪图的身后,哪里还敢说话,古贪图暗骂一声废物,他毕竟是正二品的大员,虽然惊吓,倒也能够兀自镇定。
古贪图冷冷的说道,“厂科大人,即使你是秉公执法,但这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也不是个事儿吧?祖宗定下的章程固然要执行,却也需要讲究个方式方法不是?这毕竟是咱锐健营内部的纠纷,你怎么能在不通报我和瓜尔佳双禄的情况下,怎么能肆意滥杀?”
厂科在心中暗叫一声好,这老头平常我还真的小瞧了你,看来能做到这个级别,却非泛泛之辈了,几句话就将道理都搬到了他的一边了。
厂科也是微微的一笑,“祖宗的章程自然要不折不扣的执行,军中之事,如同亲上战场,难道有人武力抗法,我也要先汇报两位大人不成?就好比刚才你们见到那帮不讲道理的家属向我冲来,也没有看见你们劝阻半声,难道我要伸着脖子等他们来杀我?”
古贪图身子微微的一晃,暗叫一声老辣!没有想到这个胡子都没有发出来的少年,说话办事竟然如此老辣,倒让他这个官场老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料想着自己如果强行抓捕的话,此人必定会负隅顽抗,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憋了半天,也只是憋出了一个‘你’字。
瓜尔佳双禄眼看着拿住这新晋红人的痛脚的时机将稍纵即逝,急的满头大汗,在古贪图耳边轻轻道:“大人,不能就这样算了,不然人家不知道这锐健营到底是姓钮钴禄还是姓古呢?”
古贪图瞪了瓜尔佳双禄一眼,想着跟瓜尔佳双禄的老婆干了也不知道多少次,还不知道你个窝囊废的心思?但他眼下确实不敢去惹厂科的虎须,还真的怕这少年真的不管不顾,等下可能连手下的亲兵都照收不误呢!他相信厂科还没有大胆到敢于杀自己和瓜尔佳双禄这两个顶头上司的地步。
“厂科,我们现在要将你带到兵部大堂,交由圣上亲自裁决,你可有意见?”古贪图想了想,还是不能太过示弱,今天的事情本来就已经闹大了,如果这样收场的话,让他的老脸往哪里摆?
厂科微微的一笑,将佩刀往地上一插,“下官是没有什么意见,要问问我的佩刀,他有没有意见!”说着竟然将手中的佩刀往面前的地上一插!刀身竟然入地很深,直进去了三分之一,单凭这一手硬功夫,就足以震慑这帮虚有其表之辈了。
一股凌烈的霸王之气瞬间包裹了每一个在场的人,这帮军中大汉,顿时被厂科的冲天豪气给震慑的浑身酥麻,这跟一个女人迎接男人的进入是没有什么两样的,不亲眼到场,谁都不会想到这个赤色的黄昏会是怎么样的一副画面。
那把插在地上的佩刀上面沾满鲜血,在夕阳的余晖中发出暗红色的光泽,似乎还不满足,还在等着更多的营养滋润,等这延续它将要不同于其他战刀的光荣的一生!
醉卧沙场君莫笑,厂科等着这一天已经不知道多少个日夜了,每每在历史课上看到色厉内荏,只会在洋人面前摇尾乞怜的这帮人,就恶心欲吐。老子就是要跌你们的面子,拿爷怎么样吧!
“众亲兵听令!你们都退出本官的院子外面,给老子守住大门,我要单独跟古大人和双大人谈一谈!”厂科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惧意。
厂科手下的第九甲士兵高声唱诺一句,带着其余的新补充进来的新兵退出了院外,这下轮到古贪图和瓜尔佳双禄傻眼了,本来他们是来拿人的,现在自己这二百多人,竟然被人家一个人给堵在了院子里面,进退两难。别说脸面了,连性命都已经堪忧。
“厂科!你别胡来,我可是正二品大员,你要以下犯上不成?”古贪图不清楚厂科要干什么,先怯场了,刚才的一派大员威风荡然无存。
瓜尔佳双禄更是吓得躲到了自己的一众亲兵的背后。只敢露出半个眼睛偷看厂科,似乎和厂科的目光接触都能让他的心胆俱裂。
厂科微微的一笑,“不敢!我只想告诉大人,我厂科没有丝毫不敬重大人的地方,我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因为大人平常的做派正直,否则我怎么敢如此秉公执法呢?我想这件事情,大人最好以我的立场跟朝廷汇报,说是大人自己的意思要整肃军纪,这样大人的面上也有光,否则不但不一定能够扳倒下官,还会累及大人您的名声。您说呢?”
古贪图重重的坐在了凳子上,厂科说的是实话,他这样蛮干,背后是仗着有皇上撑腰啊,他新近提拔,借着这股东风肆意妄为,如果此时参劾于他,并不见得能够将他扳倒,而且自己也将永远被人讥笑,二百多人拿不住人家一个人,还是一个从五品,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少年,这人可是丢的足够他没脸再做官,不能做官就不能受贿,也不再有像瓜尔佳双禄的五姨太那种的风骚女人让自己玩弄了。
古贪图叹口气,看着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的厂科,他彻底的被厂科的气势给击倒了,在谈判的时候,就是看谁的气势足,如果他能够将厂科擒住,押入兵部大牢的话,那么气势是自己的足,到时候参劾他一本,也不怕他是什么新晋的红人了,毕竟自己在官场也是根深蒂固的!但如果被厂科给干掉了,还说什么呢?“好吧,老夫确实也说过要严肃军纪,更好的为朝廷办差的话,只是厂科大人,你下回是不是能够平和一些,先把人押着,不要任意杀戮?”
厂科一听老头的口气软了下来,嘿嘿一笑,“古贪图大人,我这不是怕坏了你治军严明的名声吗?下官可是刚刚在皇上的亲临校场的演武比试上面为我锐健营争了面子的呢,这还不都是您的荣光吗?没有您平日里的严明治军,又怎么会有厂科这样的小将出头呢今夜我就上折子给兵部,大力宣扬大人您是如何治军有效的功绩。”
有效你妈逼!治军,治出来你个小王八蛋,我锐健营什么时候这么上光彩,现在一天给我惹出一个爆炸性新闻,估计马上要全国闻名了。
“双禄,你治军不错,你们镶黄旗是我锐健营中最有战斗力的部队,我们一道上个折子,将今天的事情说明一下,这样的年轻将领,我们还是以教育为主嘛!是年轻人做事,总是有过火的时候,我相信厂科大人今后会改善的,你说呢?”古贪图看了看身后的众亲兵身后,只露出半个眼睛的双禄,笑道。
古贪图的脑子到底是政治人物的大脑,瞬间就想通了,你小子不是横吗?不是爱瞎闹腾吗?等哪天哪儿的战事吃紧,老子第一个让你上战场,你去跟那些悍匪闹腾去吧,看你小子怎么死!
瓜尔佳双禄却还没有想明白,此时听古贪图的口气,就这么算了?老子还要跟你一道上折子保他?太夸张了吧!老子的女人白白让你个老不死睡了?睡了也不出力?却不敢说什么,在众亲兵的身后嗯了一声,此时瓜尔佳双禄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上一堆尸体的地方,似乎满鼻子里面都是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气,让他几欲呕吐,天色已经全暗了,只觉得似乎阴风阵阵呢,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家抽大烟,玩女人去,舒舒服服的在自己的五千两银子的红木床上躺着呐,哪里还敢废话半句。
“好,厂科大人,你让人将这些尸体厚葬了吧,回头到你们旗营去报账,你们镶黄旗的旗营出一半,我锐健营的旗营出一半,尽快将这件事情给了了算了。”古贪图也是一般的想法,此时只想着能够尽快离开这个充满了血腥味的院子。这满地的人头,看着怪吓人的。
厂科笑着打了个千儿,“下官遵命,外面的弟兄们听着,列队!恭送古大人,双大人回营。”
古贪图和瓜尔佳双禄在经过厂科面前时候都离得远远的,一堆亲兵也在经过厂科的身边的时候战战兢兢的,都没有人敢看他的眼睛一眼,生怕回去会没有办法不做噩梦。
古贪图和瓜尔佳双禄看见厂科的手下一个个站得笔挺,就连今天才分给他的一堆大烟兵们似乎都跟别的大烟兵有了几分不同,再跟自己的一堆走的乱七八糟的手下比较一下,心中说不出的一种滋味,难道,他这样治军是正确的吗?心头都不自禁的浮现了两个字————恶魔!
第0073章 香山观音庙()
回去之后,古贪图怎么样都咽不下去这口恶气,他连夜找到了自己的主子,六王爷。
当然,他们见面的地点是很隐蔽的,大臣不能和王爷贝勒这些人有私下的来往,这是朝廷明文规定的,所以他们一旦有急事需要见面,都必须通过下人传递消息,在京城中的一间高档茶楼见面。
古贪图隔着屏风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屏风那头沉默了半响,古贪图知道六王爷在思考问题,他也没有去打断他,只是静静的喝茶。
“这个少年的武功真的这么高强?”屏风那头在许久之后才问出了一句。
古贪图点点头,“不是亲眼所见,奴才也不敢相信,估计二百个人也不一定能够拿得住他,除非是真正的高手,属下手里是没有这样的人。”
屏风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先不急着动他,这只是一个小角色,你的想法不错,等再有别处的战事告急,你就举荐此人去,我倒要看看他是真的有才,还是运气好,能打的人,不足为惧。会用兵的人,才是我们必须要堤防的,明日你就将这事如实上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瞒着是瞒不住的,你自己不上奏,御史言官知道了也还是会上奏,搞不好连你一道参劾了,他只是一个副参领,到时候还是你背的责任大,只怕本王也不方便替你说话。”
厂科其实心中也对于自己这样做,没有什么谱,真的出了事情,不知道肃顺会不会保他,但思前想后,他还是回家将事情的经过跟钮钴禄穆扬阿说了一遍。
“什么?你杀了这么多人?哎哟,我的祖宗馁,你真的是没有一天能够消停的。”钮钴禄穆扬阿又习惯性的拼命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前天刚将赫舍里致勇打的躺在床上不能起来,人家的休书也送来了,这下自己的女儿真的成了守活寡的了,现在又惹出这么大的事情,真的要将万贯家财散尽恐怕都不够哇,这事情怎么处置,估计肃顺都做不得主了,必须得看皇上的意思,这事情说大可以大,说小,也就不算个事。
“你看吧,我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跟你随便说什么事情,你都是这副模样,下次有事情,我还敢跟商量么?”厂科也郁闷的很,本来想着老头当官的经验丰富,能让他帮着想主意的。
“这样,你自己不要去肃顺的府上,等会我派个人去将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一遍,让他知道就好,这样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与肃大人没有关系,到时候,他要保你的话,自然会保你,不保你的话,你去说了也没有用,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家呆着算了,做官真的不适合你啊。”钮钴禄穆扬阿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也太能惹事了些吧、“真的没有一天是消停的。”
厂科满不在乎的出了钮钴禄穆扬阿的屋子,他是个心大的人,凡事做了就不会去害怕了,心想我是秉公执法,即使做得过头了,也顶多是罢官夺职,应该不会连累到家人的,大不了我就去捻子找我老丈人和没有过门的媳妇去,想到张珍藜那妩媚的小脸蛋,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了一阵,倒是十分的想念呢。
厂科正要回自己的屋子,跟苏三娘好好的亲热一场,今天的事情太多,他也确实是有些乏了。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钮钴禄灏蕾坐在花园中的石桌子旁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旗袍,虽然是深夜,依然不能掩饰那绝世的荣光,平心而论,钮钴禄灏蕾从长相上面来说,虽然没有钮钴禄诗诗的倾国倾城,却比苏三娘一点都不差的,甚至要好一些,只是因为她的生活在以前太苦了。
“姐姐,有什么事情么?”厂科对钮钴禄灏蕾是既想见到,又有些害怕见到,毕竟两个人是名义上的亲姐弟,而且他也跟钮钴禄穆扬阿发过誓,一定不会将自己的身世再跟任何人说起的,只是头脑一热告诉了苏三娘,但也没有大碍,苏三娘就跟他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厂科并不想在苏三娘那里有任何的秘密,但对于钮钴禄灏蕾就不同了,一方面他不能说两个人其实是没有血缘关系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