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传承在意识,但一切的最后,终究是要识海来承载的,而承载识海的便是肉身。识
海自生下来,便存在,一直在成长当中,一直到武师的境界,识海才足够强大,才能真正的诞生出武识,并且承载武识。
而,只有武师的肉身,才能承载此时的识海。
当然,方寒是一个例外,他的肉身一直都非常强悍,再加上,其实当时他最初诞生的武识并非那么强悍,最终的结果,便是他可以在先天境界,诞生武识。此
时的谢流云,虽然意识被阻断,停留在战魂长枪之内,不过,其实,这只是他自己无法感觉到自己的肉身而已,但是这其中的联系一直都在。否
则,意识一旦脱离了肉身,以他目前的境界而言,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而且,战魂长枪的传承,其实并非是人所感受到和看到的传承,而是将这一段岁月的影像,直接传授在了识海当中。这
股力量太过强大,以谢流云现在的实力,现在的肉身,几乎承受不住,一身的大汗,识海动荡,波及了肉身,肉身几乎是要崩裂。
方寒连忙将手伸过去,一缕武识将谢流云的身体绕住,顺着这一缕武识,自己的灵力散发而出,帮助谢流云稳固自己的肉身。
谢流云的实力太低。他
的传承极为缓慢。
这种情况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谢流云的身躯才渐渐稳定下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
这时,已经过了午时,是下午了。谢
流云才睁开眼睛,身体虽然一直被方寒稳固,但是意识再次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内,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什么都不要说,先坐下!”方寒嘱咐道。谢
流云“嗯” 了一声,盘膝坐在地上,缓缓熟悉自己的身躯,让自己的意识适应自己的身躯。
以现在的实力,自己的意识脱离了太久,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林帅,走好!”
方寒走到悬崖边缘,深吸了一口气,拿着碧玉酒葫芦,缓缓倒出一些酒,洒在了地上。
他又猛然灌了自己几口。
双手负后,遥望着远处的天空,一朵云彩,缓缓飘过,他知道,此后,这天下,再也没有林帅了,那个铁骨铮铮的兵家。
不过,林帅和他的军队虽然永远都不存在了,但是他们的战意却留下了。方
寒默默感受着苍梧剑上传来的雄浑战意和不屈意志。“
能与君相识,人生一快事!”方寒轻声自语,嘴角的笑容,带着欢喜和悲凉。欢
喜是因为,他们都选择了他们自己想要的归宿。悲
凉是因为,他们终究是不在了。“
诸君不负天下,我必不负诸君!”
方寒低沉地说着,背后苍梧剑出鞘,到了手上。
剑随身走,形随意走,方寒左脚微微弯曲,整个身体前倾,右手长剑如刀一般劈落出去。剑
气纵横数百米。他
的剑,从来都是重意不重形。
“这一剑,为承诺,便叫一诺吧!”方
寒收剑而立,前方剑气所过之处,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仔细看去,却会发现,这里面的所有东西似乎都变得沉重了,即便是地面,也都在缓缓下沉,树枝低落,草叶贴在了泥土之上。甚
至是,空气似乎都在扭曲。这
一剑施展而出时,孤峰似乎也在跳跃,在惊喜。
剑归鞘,一切归于平静。
承诺之重,重若万里河山。
这一剑覆盖之地,一切都会变得沉重起来,即便是空气,都会变得沉重起来。
方寒的剑一直在完善,他现在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的剑法武技,应该归于天地玄黄之中,哪一个等级。似
乎,归于哪一个等级都可以。似
乎,归于哪一个等级,又都不可以。
他的剑,重意不重形,而且意重百分之八十以上,所以,他的剑,别人很难学,也基本学不来。
他的剑之强弱,完全是看方寒自己的发挥,根本无法归于哪一个等级。
“无法分出等级,我的剑,就应该叫做天地玄黄剑!”方寒苦笑着摇了摇头。他
倒不是为了要分等级,只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罢了,林帅的死,他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师父!”谢流云终于完全适应,起身。“
这便是兵家传承,这一杆枪,也归你了!”方寒转身,笑道,“收起来吧!”
“是!”
谢流云恭敬地将战魂收起,又道:“师父,林帅的意识在散去之前,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第三百二十四章 林帅的初衷()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有朝一日,这天下必然会再起风云,战火必然会焚烧一方人间,到那时,还希望小友莫忘记今日缘分,怜悯天下苍生一二!林南天再拜!”
小小年纪的谢流云,缓缓地陈述着,林帅最后带给方寒的话,声音越发地低沉。
“林帅啊!”
方寒长叹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喝酒,一个劲儿地喝。风
。云
。天
色,慢慢在变暗。
谢流云一直站在方寒背后,一声不吭,不时望着方寒的背影出神,不时又想起,在战魂长枪那特殊的空间之内,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的那个统帅。那
才明白,什么叫一个军人的风采。他
也知道,自己的师父不仅力量强大,人格也很伟大,因为在他看来,林帅是伟大的,而和一个伟大的人惺惺相惜的人,当然也是伟大的。弯
弯的月牙升空。月
华照遍大地。
方寒长叹了一声,收拾心情,逝者已逝,未来还是要继续,他又猛然喝了一口酒,将碧玉葫芦挂回腰间。缓
缓转身,看着恭谨地站着的谢流云,笑道:“饿了吧?”
谢流云在自己的师父面前,从来没有假话,点了点头。
“师父给你找吃的!”
方寒拍了拍谢流云的肩膀,然后向着衍天宗那几个师祖,也是自己几个师兄的峰上,传音道:“大师兄,将张横扔回来吧!”
“好嘞!”那边有人应声。
接着,一团光冲上了天际。跟
着,便听见一道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从张横口中发出:“师父,你可一定要接住我啊!”
当那团光出现在孤峰上空之时,方寒向上招手,一道灵气化成的流云,将那一团光包裹住,迅速地拉到了地面之上,然后猛然停住。张
横从光里跌落出来。摇
摇晃晃,翻着白眼儿。
“我感觉到苍梧大陆在转圈!”张横脚下踉跄,“转得我想吐!”不
过片刻,张横便缓过神儿来,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师父,我以为我要死了!”“
站起来,吃饭了!”方寒轻轻踢了他一脚。
“师父,我发誓,前面都是真的,只有最后是我演的!”
张横一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一边从自己专门盛放食物的储物之中,拿出来各种铺的,吃的,一边认真地道:“师父,我没有骗你!”谢
流云看着张横的样子,觉得,其实自己多了一个师弟还挺好,好像自己有两个师弟,不知道另外一个师弟,是不是和这个师弟,一样的可爱。
方寒似乎能看透谢流云心中想法,扫了一眼张横,又想到另外一个令人头疼的卓云浩。他
默默地喝了一口酒,可爱?哪里可爱?压根儿和可爱不沾边儿!
“师弟,这就是你每天的晚餐吗?”谢流云看着地上,惊呆地问道。
他不是羡慕,也不是嫉妒,也不是说第一次见,他只是觉得,自己师父对吃的,似乎也不会这么讲究,虽然自己师父的烤肉相当的好吃。自
己师父不会一直吃东西,那么这些东西,都是这个小师弟吃的?
龙虾,不是一般的龙虾,明显是高阶蛮兽。
冰魄寒山羊的烤羊腿,明显也是高阶蛮兽。
魔纹牛肉,明显也是高阶蛮兽。
……
……除
了二三十个这样的,粗犷的,精致的大菜以外,还有很多的零食小吃。
煮花生,酱花生,炸花生,醋花生。单
单只是花生,就有四种口味儿。
更别说其他的了。看
着地上,成片的吃的,方寒也是呆了呆,这小家伙今天为了讨好谢流云这个大师兄,完全是下了血本啊。
很多菜肴,都是他们路过时,各地的名吃,每天也就只做几盘而已。他
们又不可能因此而停下,所以,其实张横的储物之宝里,也没有多少存货。
“不是啊!”张
横认真地摇了摇头,停下手中的动作,极为认真地看着谢流云,用着极为诚恳的语气,极为诚恳地说道:
“这不是第一次见师兄嘛,师兄便送我一把灵兵战刀,做师弟的,自是铭记在心,不过师弟我暂时没有什么能回报的,就只有这些吃的!”
他的语气极为诚恳,若是不了解他的人,甚至会被情绪感染,被他感动。方
寒冷冷地注视着他,看着他的精心表演。
张横又补充道:“师兄,不过话又说过来了,即便是师兄没有送给师弟任何东西,师弟必须要尊重师兄,而且要相亲相爱,这些东西,也是做师弟的,必须要和师兄分享的!”方
寒摇头,这些话,对别的孩子,甚至大人,或许都有用,但是对谢流云这种,一眼就看破你把戏的人,是不会有用的。他
笑了笑,方寒知道,其实张横心里也明白,既然明白,还如此做,不过就是想要表达一种态度罢了。“
多谢师弟!”谢流云抱拳道。“
师兄莫要客气,还请入席!”张横连忙还礼。两
个孩子如此,有时候看起来,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两
个人相视一笑,同时道:“弟子先请师父入席!”
方寒笑骂道:“你们只要记住,你们是我的弟子,你们是师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师兄弟,这就够了,都别装了,赶紧的,坐下吃饭!”“
是,师父!”“
是,师父!”两
个人应声坐下。
开始时,两个人还有一些拘束,在方寒与两个人打闹了几次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了拘束,两个师兄弟,到了此时,才是真正的师兄弟了。两
个人在玩闹,在吃饭。
方寒起身,看着两个人的玩闹,觉得真好,也知道,自己将来要守护的人,又多了几个。
他走到一旁,抬眼看了看天,月色很好,天朗气清,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这种怪异,他也说不上来。
回头。
两个孩子已经似乎是不分彼此了,坐在一起,玩闹,抢东西,不时还说着悄悄话,分享着自己的一些小秘密。
“为了这一份美好,千家万户的这一份美好,林帅,这便是你当年从军的初衷吗?”方
寒拿着碧玉葫芦,凄凉一笑,与空中的月亮,碰了一杯!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夜色下的孤峰()
月色清朗。微
风徐徐。
初入秋天的时节,这晚上的日子,还是有些许凉气的。一
开始,是被谢流云一顿猛揍,后来又被三个师祖带走,虐待了半天,整个白天,张横一直都在受折磨之中度过。现
在一番玩闹,早就困了,便倒在草地上睡着了。
谢流云年纪比张横大了几岁,见张横睡着,看着他笑了笑,从储物之宝中取出御寒之物,给张横盖到了身上。
方寒转身,向着谢流云招手道:“流云,你过来!”“
师父!”谢流云走到方寒身边。
“你看,这夜色多美啊!”方寒抬手,示意他向前看。夜
色美好。
不仅仅是因为山川壮丽,而是因为这山河之四周,都有灯光隐隐透出,说明那里生活着人。这
才是夜色美好的原因。
“你可知道,这夜色美好的真正原因?”方寒问道。
“弟子明白!”谢流云认真道。方
寒轻声叹息了一句:“流云,你虽然是我的徒弟,但却是兵家传承之人,将来的路,注定要与朝堂打交道,到那时,切不可忘记了,这夜色缘何美好啊!”谢
流云磕头道:“师父之言,徒儿永记在心!”“
你我师徒之间,毋须如此!”方寒抬手一道灵力,将谢流云从地上托起。如
果没有天穹之下,那点点灯光,所谓的夜色,除了孤寂,便只是阴森了。孤
寂,有人曾经赞美,那也算是夜色的美好,只是,如果夜色就只剩下孤寂了,又有何意义?
“去歇着吧!”方寒摆摆手。
“师父,您的头发!”谢流云这是第二次说出这句话了。
“放心,你师父无事!”方寒笑了笑。
“那我将师弟抱回去!”谢流云抿着嘴道。
方寒侧身,撇了一眼张横,张横正好翻身,将一个倒在地上的酒壶给踢倒了,酒壶里都是酒,拿出来本是敬方寒的,只是酒的味道被方寒嫌弃了。“
冷死他算了!”方寒没有好气地道。
这小家伙自小就受苦,还不会走路时,就被人丢在了冰天雪地了。
“师父!”谢流云语气里带着哀求。“
随你吧,随你吧。”方寒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谢师父!”谢流云欢喜地又行了一礼,但是立刻便收了起来,身体嗖地一声,到了张横身边,俯身将张横抱起。“
师父,徒儿先行告退,您也早点歇着吧!”
谢流云抱着张横,看向方寒,微微躬身行礼,在看到方寒摆手之后,回到了孤峰之上,唯一的院子里。
将张横安顿好之后。
谢流云又在门口看了一眼方寒。这
一次,距离上一次见到方寒时,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关上院落的大门,也没有将孤峰阵法开启。
有自己的师父在,他很有安全感,再也不用自己这个小孩子去操心了。方
寒左手负后,右手取下酒葫芦再次饮了一口酒,抬头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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