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初道,“怕打扰了大皇子的批阅奏折的政务。”
大皇子道,“无碍。”
许云初笑了笑,“既然如此,云初便陪大皇子下一局。”
大皇子点头,吩咐亲信,摆上棋局。
二人对坐,不再多言,你来我往,对弈起来。
棋局过半,看不出结局谁输谁赢,大皇子笑着问,“小国舅,你说这一局,我们谁能赢?”
许云初笑着摇头,“棋局未下完,输赢难论。”
大皇子笑道,“父皇前往灵云寺已经近半个月了,差不多也该回京了。明日我想派人前往灵云寺请父皇回京。小国舅以为如何?”
许云初笑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出去了半个月了,是该回京了。”
大皇子闻言道,“我就怕父皇在灵云寺待久了,不想回来啊。毕竟灵云寺古寺清静,适合养心。不过诚如小国舅所言,国不可一日无君。父皇再舍不得,也要回来的。”话落,道,“奏折堆积如山,我实在抽不出空来,派人去请,恐请不动,不若小国舅明日走一趟灵云寺如何?”
许云初闻言心下一动,面上不动声色,笑着道,“灵云寺很近,我走一趟自然可行。”
大皇子见许云初答应的痛快,眉目微露悦色,道,“既然如此,就劳烦小国舅了。”
许云初笑道,“应该的。”
大皇子又道,“自从苏小姐离京,孟太医最近似乎得了健忘之症,时常忘记进宫给二弟诊治。他开的药方子,二弟喝了,气色近来日渐不好,我这个作为兄长的,十分担忧。小国舅与苏小姐交情极好,可否稍后去看看二弟的情况,然后传信问问苏小姐,我只这一个同胞兄弟,真是怕他有个好歹。”
许云初答应得依旧爽快,道,“稍后我便去看看二皇子,此事不成问题。”
大皇子笑着道,“多谢了。”
许云初摇头。
二人继续下棋,一局棋落,许云初输了,大皇子赢了。
大皇子笑道,“小国舅承让了。”
许云初笑着摇头,很有君子风度地道,“是云初棋艺不精,不及大皇子,输了也是应当。”
大皇子笑着喊过亲信,吩咐道,“带小国舅去看看二皇子。”
亲信应是,“小国舅请。”
许云初点点头,与大皇子告辞,出了御书房,由亲信领着,去了韶德殿。
大皇子站在窗前,看着亲信领着许云初一步步地走向韶德殿,他眉目忽明忽暗,眼底一片沉涌,在漆黑的夜色里,眼底的神色比夜还深。
须臾,大皇子轻喊,“来人。”
有人应声而出,“主子。”
大皇子问道,“程顾被叶裳安排编制在了西境军中的消息可确实?”
那人回道,“回主子,确实,过些日子估计就会有兵部的奏折上报上来。”
大皇子抿唇,“好个叶裳!”
那人不接话,亦不吭声。
大皇子又道,“灵云寺可有什么动静和不寻常之处?”
那人摇头,“回主子,没有,一切如常。”
“父皇如今在做什么?”大皇子问。
那人道,“皇上自从到了灵云寺后,一直便住在主子您以前住过的房间,白日里诵读经文,晚上早早便歇下了。一连半个月,都是如此。”
大皇子点点头,道,“密切注意灵云寺动向,一经有变,立即封锁灵云镇,鸟雀都不准飞出去。”
那人垂首,“主子放心,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大皇子颔首,道,“东境呢?湘郡王可有东境?”
那人道,“湘郡王将消息派人传给了主子您之后,便回到了东境,得知您并未派人沿途拦截叶昔,气疯了。对您不停谩骂,说您……”
“说什么?说!”大皇子声音平静。
那人道,“说您废物,成不了气候。”
大皇子冷笑,“他到如今还不知道劫了程顾的人不是叶昔,而是苏风暖,养了大小师爷,自以为手眼通天了。不堪一击,愚蠢至极。”
那人不再接话。
大皇子摆手,“你派人给湘郡王传信,告诉他,劫了程顾的人是苏风暖,如今程顾在西境军中,有了编制。他想要什么,别痴人说梦了。让他规矩些,收手吧,否则我便对他不客气了。”
那人应是,见大皇子不再有别的吩咐,退了下去。
大皇子关上了窗子,回身走到桌前前,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脸色不太好。
许云初来到韶德殿,刚踏入内殿,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他脚步顿了一下。
有人走出来,挑开帘幕,道,“小国舅请,二皇子知道您来了,正在里面等着您。”
许云初点点头,走了进去。
林之孝躺在床上,面色十分苍白,像是许久不见日光的人,十分的消瘦,眼窝都凹陷了下去,见许云初进来,他咳嗽了一声,道,“这么晚了,小国舅辛苦来见我,是大哥的意思吧?”
许云初见林之孝这个模样,多少还是惊讶的,点点头,道,“二皇子这是怎么了?腿伤的话,不至于如此吧?是染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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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一场寒啊,冻疯了~
稍后有二更~
第三十四章 皇帝失踪()
林之孝不答许云初的话,对他反问,“听闻叶世子与苏姑娘要在西境大婚?可是真的?”
许云初点头,“是真的。”
林之孝脸色一黯,道,“我还想着,就算不能求个成全,届时她与叶世子大婚,讨一杯喜酒喝应该能做到,如今看来连喜酒也喝不到了。”
许云初看着他,这样黯然的神色,可见当真是极喜欢苏风暖的,他道,“在西境大婚,也不过是为了顾全苏家大公子和二公子几个月后不能回京参加大礼的遗憾,求个圆满,届时还会回京大婚的,二皇子届时也能喝上喜酒的。”
林之孝惨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难以定论。”
许云初瞧着他,道,“大皇子说二皇子状态十分不好,让我过来看看你,将你的情况与苏姑娘书信提提,看看是怎么回事儿?我也很好奇,数日前二皇子不是还好好的吗?如今这是怎么了?”
林之孝道,“我也不知道。”
许云初疑惑,“我看二皇子面色苍白,气血虚弱,伴随咳嗽,很像是染了风寒。”
林之孝摇头,“不是风寒。”
许云初奇怪地看着他,“既然不是风寒,那……”
林之孝打断许云初的话,对他道,“小国舅,你书信给苏姑娘时,劳烦能不能问问她,大婚的喜酒,派人送进京一坛给我。”
许云初一怔。
林之孝揉揉眉心,“我真怕我等不到叶世子和苏姑娘回京大婚。”
许云初凝眉,“二皇子可能是在屋子里闷久了,想多了。既然不是风寒,孟太医怎么说?”
林之孝淡淡一笑,“孟太医自己都老糊涂了,能怎么说?对于我的病症,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许云初想起大皇子早先说孟太医的话,又忽然想起苏风暖上一封信函与她提到孙泽玉吃的预防风寒的药丸是孙夫人找孟太医开的,一个是丞相夫人,一个是太医院的老太医,纰漏在哪里?他觉得他真有必要该见见孟太医了。
另外,他觉得大皇子让他来看望二皇子给苏风暖传信之事也有些奇异。
听二皇子的语气,像是不太想治,也治不好了的模样。
于是,他压下心中疑惑,也不再多问,道,“当日皇宫夜宴,二皇子帮助叶世子不辞辛苦地找我和苏姑娘,还有赠我妹妹阎王渡一事,云初始终感激在心。二皇子的话,云初一定给苏姑娘带到。”
林之孝微笑着道谢,“多谢小国舅了。”
许云初摇头,又坐了片刻,见林之孝似乎疲乏了,许云初便起身告辞,出了韶德殿。
许云初离开韶德殿门口后,回头看了一眼,觉得整个韶德殿死一般地沉寂。他想起林之孝托付他给苏风暖传信让她送回一坛喜酒之事,叹息一声,出了皇宫。
许云初出了皇宫后,没有立即派人去找孟太医,也没有当即给苏风暖飞鹰传书,而是吩咐了明日启程前往灵云寺的事儿后,便歇下了。
转日,清早,许云初依照大皇子所说,前往灵云寺请皇帝回京。
苏风暖和叶裳要大婚的消息传得太广,无论是茶楼酒肆,还是市井巷陌,甚至是行程在路上,都能听到谈论关于二人大婚之事。
许云初行出京城十里,有暗卫压低声音禀告,“公子,不好了,皇上昨夜失踪了。”
“嗯?”许云初挑眉。
暗卫道,“据说是在他居住的大皇子昔日居住的禅房里失踪的,今早侍候的人才发现。房中一应所用,都没变化,唯独皇上不见了。”
“小泉子呢?”许云初问。
暗卫道,“小泉子在吩咐所有人找皇上。”
许云初点点头,如苏风暖所料,皇上果然失踪了,他当即吩咐,“来人。”
有人上前,“公子!”
许云初道,“立即回京去传信告知大皇子,就说皇上在灵云寺失踪了。请大皇子立即前往灵云寺。”
“是。”有人应声,立即去了。
许云初虽然早就有所准备,但皇帝当真失踪,还是让他暗暗心惊的,他一催马鞭,快速地向灵云寺奔去。
大皇子昨夜批阅奏折到很晚,今早起来得也稍晚了些,他刚穿戴妥当,便听到亲信禀告,“大皇子,小国舅的人求见。”
“嗯?”大皇子皱了一下眉,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让他进来。”
亲信应了一声是。
许云初的人见到大皇子后,当即将许云初走到半途中得到消息说皇上在灵云寺失踪之事禀告给了大皇子。
大皇子面色一沉,“什么?”
许云初的人又重新地说了一遍。
大皇子当即道,“备马,我要前往灵云寺。”
亲信应了一声是。
大皇子匆匆地踏出了宫门,走出几步后,忽然停住脚步,对亲信阴沉着脸道,“你去问问二弟,他是真想死吗?不告诉我林客的下落,我就让他如愿去死。”
亲信心神一凛,连忙应是。
大皇子当即上了马,带了一队人马,出了皇宫,奔出京城,前往灵云寺。
一个时辰后,皇上失踪的消息传回京城,一时间京城炸开了国。
满朝文武,齐齐骇然。
皇上未带朝臣前往灵云寺祈福,数日以来,都十分稳妥,没发生什么事儿,一派太平。没想到今日便出了事儿。皇上所带的护卫、御林军、近身侍候的一众人等都在,连灵云寺的僧人一个也不少,偏偏皇上失踪了!
一切都没有变化,夜间连动静都未发出,只失踪了皇上一人!
谁也不知道皇上哪里去了?就像是化成了空气!
太后和皇后得到消息后,没想到昨夜许云初才给他们预防了会发生此事,她们还没平复下来,今日此事便发生了。她们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皇后忍不住哭了起来,太后也是十分心慌,但想起许云初的话,让她们该如何就如何,她只能勉强镇定下来,拿着帕子抹泪。
许云初与大皇子在灵云寺大肆查找,尤其是大皇子昨夜早已经让人封锁了灵云寺,可是城内如寺内一样,昨日夜里也没发现什么动静和变化。
就像是那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大皇子十分震怒,盘问了昨夜给皇上当值的人。
昨夜当值的人不是小泉子,是另外一位年长一小泉子一点儿的太监,他只说皇上早早便睡下了。他一直守在外面,夜里皇上还上了一次净房小解。他还给皇上倒了一杯茶。
可是没想到,早上起来,他看到了时辰,喊皇上起身,皇上便不见了人影。
大皇子闻言对小泉子质问,“你为何昨夜不当值。”
小泉子黑着眼圈衣服要急哭出来的样子道,“回大皇子,从去年到今年,一直风波不断,皇上此次来灵云寺祈福,除了奴才、侍卫们跟着,身边没带皇子公子也没带朝中重臣,奴才害怕出了事端,便一直陪在皇上身边,白天不敢懈怠,晚上更不敢阖眼,这十几天下来,奴才昨夜受不住了,皇上便下了死命让奴才去歇着,奴才尊了皇命,没想到就出了这个事情……”
大皇子闻言,脸色沉暗,没再说什么。
许云初站在一旁,想着皇上离开得很真是天衣无缝,像是被风吹走了一样。但他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天衣无缝,更不相信风能将一个大活人吹走。这里面,必有玄机。
大皇子沉默片刻,沉声道,“封锁消息,父皇失踪的消息谁也不准嚼舌根子,不准传出去。若是谁传出去,凌迟处死。”
一名太监在一旁道,“大皇子,晚了。皇上失踪后,寺内没有能做主的人,众僧和御林军以及侍候的人都慌了。京城虽然距离这里只有五十里地,毕竟还是太远,主持当即派人下山去知会了灵云镇的县守,县守带着大批人上山后,消息就不胫而走了。小国舅来时,也说了此话,可惜已经晚了。”
大皇子闻言脸色十分难看。
许云初站在一旁,对大皇子道,“皇上失踪是大事儿,首先要查出皇上是怎么失踪的?另外,封锁消息已经来不及了,紧要的就是彻查的同时要赶紧找到皇上,其次就是要赶紧安抚朝臣,稳住朝纲,以免动乱。”
大皇子看了许云初一眼,沉声道,“小国舅这般沉稳,是不是早就预料到父皇会失踪了?”
许云初面对质疑,淡声道,“大皇子谨言慎行。云初若是有未卜先知之能,定然会跟着皇上来灵云寺祈福,寸步不离。没了皇上,我的祖姑母和姑姑又能依靠谁?她们虽然是皇家的人,但是出身许家。无论什么时候,许家也不会弃她们于不顾。皇上失踪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何谈早有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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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这一段时间家里比较忙,白天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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