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县主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说,“你和叶世子两情相悦天下皆知,我在沛城时,闲来无事,便喜欢听人谈论你们的事儿。”
苏风暖笑着道,“世俗、规矩、礼数、女戒、女训,我其实都学过。”话音一转,她笑道,“不过是被我师傅拿着当反面教导来与学说的,所以,我虽然出身在将军府,但是规矩礼数在我眼里,从不曾当回事儿。我如今所求,便是希望不管什么时候,哪怕我们还没有大婚,只要有了喜脉,我虽不信佛,也要去佛前烧几炷香,感谢上天厚待我,修来的福气。”
紫荆县主闻言小声说,“突破男女大防,不喝避子汤吗?”
苏风暖一笑,“我求之不得,又怎么会喝避子汤?”
紫荆县主不解,“因为容安王府一脉单传,叶世子是如今唯一遗孤,才希望尽快有喜吗?”
苏风暖摇头,“不是,是因为我修习至寒武功的原因,身体内有宫寒之症,怕是不易有孕。保住命就是万幸了,若是有孕,那便是大福气了。所以,我求之不得。”
紫荆县主恍然,“原来是这样。”
苏风暖点点头。
紫荆县主沉默片刻,小声说,“苏姐姐,与你相处几日,我方才知道天宽地广,方才知道如何活着才是不枉此生。你一直都清楚地知道自己活着为了什么,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而我与你年纪相差不大,却一直浑浑噩噩,受人左右,今夕不知明夕,活着着实没滋味。”
苏风暖笑着道,“人最不能选择的就是出身,除了出身,一切都能选择。你虽然选择不了出身,但可以选择活法。”话落,对她道,“你放心,我虽然要对付湘郡王,但不伤老弱妇孺。你虽然是他的女儿,但只要你一直能如此安静乖巧,待事情一了,我便放你离开。”
紫荆县主小声说,“以前,我是念着父亲养育之恩,想着有朝一日回报他。如今自是不必想了。湘南城外二十里的大火,烧断了父女恩情。我自己也不知道,天大地大,我若是恢复自由后,不回东境,能去哪里。”
苏风暖回手拍拍她,“如今想不出,就先搁着,待有朝一日你恢复自由了,再做打算好了。”
紫荆县主颔首,“苏姐姐,多谢你,没有因为我父亲对我厌恶。”
苏风暖笑了笑,“我这个人素来恩怨分明,即便你是湘郡王的女儿,他是他,你是你。”
紫荆县主点点头,不再说话。
一日行程后,天色将晚时,来到了西境。
队伍刚踏入西境的地界,有一队人马迎头奔来。当前一人轻袍缓带,姿容无双,放在千万人的人堆里也能一眼叫人认出来。
苏风暖远远看到前方烟尘滚滚,马蹄声踏踏作响,待这一队人马露头,当前一人闯入她视线,她便抿着嘴笑起来,想着叶裳多等了几日,想必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如今听闻她回来的消息,便忍不住出来迎了。
叶裳坐下的马奔跑得急,转眼便来到了近前,一勒马缰绳,奔驰的马前蹄扬起,堪堪止步,端的是好骑术。
苏风暖刚要说话,叶裳探身一伸手,二话不说,便将她拽到了自己马上。
碧轩阁的一位长老性子豪爽,看到这样的好骑术,当即大声夸赞,“叶世子好骑术!”
叶裳温香软玉在怀,想了数日,终是盼回了人,心情自然极好,闻言眉目从苏风暖身上转开,扫了一圈,浅浅一笑,笑着扬起眉梢,轻狂洒意,“过奖!”
紫荆县主本来与苏风暖共乘一骑,如今苏风暖被叶裳拽上他的马,马上只剩下她一人,她面前视线开阔,自然看请了叶裳,想着这便是传言中的容安王府的叶世子吗?二人共乘一骑,当真是珠联璧合,十分般配。她似乎一下子就理解了苏风暖早先对她说的话,想着这世上这样让人看着就觉得琴瑟共鸣的一对璧人,当真是少有,令人羡慕。
叶昔从车里挑开帘幕,探出头,见叶裳搂着苏风暖的腰,大庭广众之下,丝毫不避讳,他翻了个白眼,对他说,“师妹这一趟累得很,身体有些不适,你小心些,别摔着她。”
叶裳闻言立即转回头,看着苏风暖,紧张地问,“身体怎么了?有哪里不适?”
苏风暖咳嗽了一声,瞪了叶昔一眼,对叶裳道,“可能奔波数日,有些累了,不打紧的,你别担心。”
叶裳闻言调转马头,“大哥和二哥正在城内等着,我先带你回去休息。”话落,对叶昔道,“表兄,你带着众人落后一步吧。”说完,也不等叶昔回话,当即纵马带着苏风暖从来路折返了回去。
又一阵烟尘滚滚,须臾间,已经没了影。
叶昔吃了一鼻子烟尘,心里暗骂叶裳笨蛋。
叶裳载着苏风暖,不消片刻,便来到了城门口,苏承和苏言正在城门口等着,见叶裳接了苏风暖回来,顿时大喜。
苏风暖坐在叶裳身前,远远便看到了她的大哥、二哥,待叶裳勒住马缰绳,她笑着道,“西境不用打仗了,大哥、二哥怎么瘦了?”
苏承还没说话,苏言立即道,“想你和娘想的呗!”
苏风暖“噗哧”一笑。
苏承也笑道,“快进城吧!你气色不太好,想必这数日累极了,赶紧进城沐浴休息,我和你二哥在这里等着后面的人。”话落,对叶裳摆手。
叶裳点点头,也不多言,载着苏风暖连马都没下,便入了城。
来到将军府,叶裳甩开马缰绳,抱着苏风暖下了马,也不将她放下,便抱着她往里面走。
走了两步,忽然停住脚步,看她。
苏风暖窝在他怀里,任他抱着,见他停住脚步瞧她,对他眨眨眼睛,“怎么了?”
叶裳蹙眉,“我见你面色不好,似是瘦了,可是这重量,怎么有些沉了?”
苏风暖一怔,对他说,“不会吧?我觉得还是和以前一样。”
叶裳摇头,“不是,我时常抱你,焉能不知你多重?”
苏风暖将头在他胸前蹭了蹭,道,“可能一身风尘,全是土,沐浴后就好了。”
叶裳见她灰头土脸,想想也对,抱着她继续往里走。
苏风暖窝在他怀里,想着她如今把不出脉,但是确实有些症状,似是有喜的征兆。但仅凭这细微零星点儿征兆,她也不好告诉叶裳,免得让他自此后空紧张,只能暂且压下,待她探明白再说。
叶裳抱着她进了内院,来到他落宿的院子,踢开房门,对千寒吩咐,“去打一桶温水来。”
千寒立即说,“知道姑娘来了,必要清洗风尘,刚刚水已经抬进去了。”
叶裳点点头,抱着苏风暖进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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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快乐,祝所有读者们,阖家团圆,万事如意~
稍后晚点儿有二更~
第二十二章 如盘走珠()
房间十分干净整洁,屏风后有蒸蒸热气冒出。【。aiyoushenm】
叶裳抱着苏风暖径直穿过画堂,穿过里屋,进了屏风后,利落地解开她的衣服,将她放进了木桶里。
温暖的水流瞬间将她被风吹得有些冰冷的身子包裹,她顿时觉得全身都暖和了起来。
叶裳将她放入水里后,站在木桶旁,对她说,“我稍后要找表兄去算账,凭什么他一个大男人躺在车里睡觉,反而让你一个女儿家骑马吹冷风。”
苏风暖闻言顿时笑了,对他道,“日日坐在车内睡觉,也会闷出毛病的,我和师兄换着骑马坐车。”
叶裳轻哼了一声,“总之是他不对,不会照顾你。”
苏风暖扯开嘴角,笑着伸手拉住他的手,笑吟吟地趴在桶边看着他,软声软语地道,“是啊是啊,他本来就不会照顾人,哪里有我的叶裳好?他估计这一辈子也娶不到媳妇儿了。”
叶裳听她俏皮地说笑,没忍住也笑了,伸手弹她脑门,“不累了吗?还有心情说笑!”
苏风暖立即说,“见到你就不累了。”
叶裳闻言凑近她,抬手将她脸抬起,轻轻地吻她娇嫩的唇瓣,笑着小声说,“当真不累?不介意更累一点儿吗?”
苏风暖脸一红,嗔了他一眼,轻轻地咬他唇一下,听到他微微咝痛,她笑着说,“自然是累的。”
叶裳眸光忽明忽暗,有丝丝火苗,声音也带了丝许沙哑,“我想你了。”
苏风暖心神一荡,如何能架得住这般风情挑逗,她低低地咳嗽了一声,“我也想你了呢。”
叶裳闻言退开一步,伸手解开了衣裳,也跟着进了木桶。
木桶很大,足够两个人共浴。
叶裳进来后,将苏风暖温滑娇软如锦缎一般的身子抱在怀里,想了数日的他,一触到绵软娇软的人儿,体肤慰烫着体肤时,他整个人压制了数日的火苗如遇到了大风干柴,刹那便被点燃了。
苏风暖毕竟是有顾忌,见她突然疯狂起来,有些担心地急声说,“等等。”
叶裳亲吻着她,柔声说,“我知道你累了,我会轻一点儿的……”
苏风暖刚想再说,被他的吻堵住了嘴。
浓情如细细密密的春雨,缠缠绵绵地下了起来,又如细密不透风的丝网,密密地将苏风暖网在了网里,水温不但不降低,反而随着热潮卷来而升高。
苏风暖很快就化在了叶裳为她编织的柔情里,挣脱不开,也不想走挣脱开。
小别胜新婚。
这处院落无人前来打扰,苏风暖不知道叶昔何时带着碧轩阁的人押着程顾和沈芝兰以及一众镖物进了城,更不知道他的大哥、二哥是如何将人安排的。
一个时辰后,天色彻底黑了下来,苏风暖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时,叶裳意犹未尽地知道不能再累她了,抱着她出了浴桶,回了房。
盖上被子,苏风暖昏昏欲睡。
叶裳躺在她身边,把玩着她一缕头发,摸着她明显瘦了的脸,嘟囔,“奇怪啊。”
“嗯?”苏风暖迷迷糊糊听他嘟囔,不由问出声,闭着眼睛软绵绵懒洋洋地说,“什么奇怪?”
叶裳道,“你恢复了武功,且武功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跋山涉水,按理说,不该这么疲惫,更何况处理了湘南之事,擒拿了人和镖物回来,路途中我探得的消息是行程并不快。你怎么把自己累成了这副样子?”
苏风暖唔哝两声,“可能心累。”
叶裳觉得有道理,道,“我就知道表兄是个不抵事儿的,有你在,他就不愿动脑子,什么事情都靠着你辛苦。”话落,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瓣,柔声说,“如今到了西境,你就不必劳心了,交给我好了。你先睡吧,我起来给你下一碗面,待面好了,喊你起来吃,你劳累数日,不能饿着肚子入睡。”
苏风暖点头,困浓浓地答应,“好。”
叶裳披衣起身,出了房门。
将军府这处院子里有小厨房,叶裳进了小厨房后,千寒出现在门口,笑着说,“世子,属下给您烧火。”
叶裳笑着点点头。
千寒一边生火,一边说,“叶昔公子刚刚不久前带着碧轩阁的人入了城,苏大公子和苏二公子将人都安排着住下了。程顾有贺知看着,沈芝兰和紫荆县主还没安排。叶昔公子让我问问姑娘,这两个人如何安排?毕竟军营里都是爷们儿,没有女子。”
叶裳道,“将沈芝兰废了武功,丢去做军妓,至于紫荆县主,先给她一个小院子,让她住下。”
千寒一怔,“世子?让……沈芝兰去做军妓?”
叶裳道,“你没听错。”
千寒想着沈芝兰的确是可恶,点点头,不再有异议,“那属下稍后就将她废去武功,送去做军妓。”话落,道,“世子不对她先审问吗?”
叶裳道,“没什么可审问的,直接送去就是了。”
千寒颔首。
叶裳利落地做好了面,又炒了两个小菜,端着回了房。
苏风暖睡得正香,正沉。
叶裳将饭菜放下,来到床边,轻轻喊她,“暖儿,起来吃饭了。”
苏风暖没动静。
叶裳轻轻地推了推她,“起来吃过晚饭再睡。”
苏风暖依旧睡得沉。
叶裳看着她,心里有些自责,想着知道她累了,真该忍住不折腾她,回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想着索性让她睡吧,等她饿醒了再给她做新的好了。于是,自己解了衣服,又陪着她上了床。
叶裳上床后,并无困意,把玩了一会儿苏风暖的头发,又把玩她的手,片刻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给她把脉。
苏风暖的脉象,如云雾一般,让人什么也探不到。
叶裳把了片刻,没发现什么异常,刚要撤回手时,便感觉指下的脉搏忽然窜出一股脉流,如盘走珠,跳跃得十分调皮,他一怔,又将手指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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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都懂了么,叶世子聪明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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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确实喜脉()
苏风暖的脉搏跳跃得十分鲜活,即便叶裳学医不精,也知道这是滑脉,是喜脉。【。aiyoushenm】
他感觉指尖下的脉搏,像是有个很软的珠子在窜来窜去,不停地跳跃,如珠子在盘里转,他呆了半晌,手指被珠子转得微微发颤,饶是他定力十足,也耐不住心口砰砰跳动。
喜脉!
竟然是喜脉!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给苏风暖把脉的手,一时间涌起无数情绪。
又惊又喜,还带着突然间发现的惊异震撼。
她有孕了!竟然有孕了!
他虽然有想过她不服避子汤,有可能会有孕,但也不过是想想而已,毕竟苏风暖的身体因为修习至寒功力,寒气成毒,盘踞在她身体里,她是很难有孕的。
所以,一直一拉怕伤她身子,他们未服避子汤。
但没想到,她竟然怀上了。
想想他们真正在一起,还没有多久,虽然他不知节制了些,但她的身子也未免出人预料地太争气了。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地收敛了情绪,转过头,看着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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