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初颔首,“自然。”
苏风暖从怀中取出两封信,递给许云初,又道,“一份信函是给皇上的,一份信函是给我外公的,就托你带进京城吧。”
许云初伸手接过,笑着道,“怎么没给苏夫人写信?”
苏风暖笑着说,“我常年在外,我娘已然习惯了,我写信她更会想我,以前小时候,我在外面跑,每个月都往回寄家书,她每次看到家书都捧着好几日食不下咽,后来我爹就告诉我,不必往回寄家书了。所以,为了免于她见信思人,这么多年,我都不给她写信,只往回给她送些东西。昨日爷爷和二叔吩咐人打点了些燕北的特产,你带回去给她就行了。”
许云初笑着道,“好。”
苏风暖因与许云初昨日在旺角楼下棋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嘱咐几句便觉得再没什么话了,便打住了话,起身送他出城。
一行人出了报堂厅。
秋华和苏思萱见众人走出来,连忙让开了门口,依旧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出来的人。
叶裳与苏风暖一起走出时,便在人群中看到了两个小姑娘,两个小姑娘见到他,本就睁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一副被惊呆了的模样。他随意地扫了一眼,转头看苏风暖。
苏风暖笑着看了二人一眼,对叶裳说,“穿着蓝衣服的是我堂妹苏思萱,穿道袍的是我师妹秋华。她们一直好奇你的样子。”
叶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苏风暖看了一眼天空飘着的雪花,比昨日丝毫不小,见叶裳只穿了锦袍,没穿披风,她立即道,“来人。”
有一名府卫立即走到她面前,“大小姐!”
苏风暖吩咐道,“去我的院子,将叶世子的披风取来,再带来一个暖炉,要快!”
“是。”府卫应声,立即去了。
叶裳停住脚步,对她说,“不是太冷,我受得住,没那么娇气。”
苏风暖不客气地说,“你是不娇气,但若是真染了寒气加重病情伤势,我还得为你费心医治,你就听话些,让我省点儿心吧。”
叶裳轻笑,“好。”
叶裳从来了燕北后,笑容都透着十分的愉悦,他本就容貌无双,如今暖暖的温柔的一笑,就如漫天的星辰落下,月华倾泻,姿容倾世。
秋华和苏思萱更是看得呆住了。
叶裳并无自觉,苏风暖却瞅到了四周众人都看着他,立即伸手一拂袖,挡住了他的脸,对他恶声恶气地压低声音说,“笑什么笑,再笑下去,燕北城都被你笑塌了。”
叶裳听她恶声恶气,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伸手扣住她的手,乖觉地收敛了笑,也压低声音说,“你好不容易才保住的燕北城,我便给你一个面子,不笑塌了吧。”
苏风暖无语,好笑地放下了袖子。
这时,苏镇也看到了苏思萱和秋华,走到二人面前,伸手拍了苏思萱脑袋一下,对她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前给你姐夫见礼。”
“姐……姐夫?”苏思萱一时回不过神来,看着苏镇。
苏镇板起脸,训斥道,“容安王府的叶世子,手里攥着皇上的赐婚圣旨,虽然还未与你姐姐大婚,但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燕北苏家的准姑爷了。快上前见礼!”
苏思萱自从被楚含抓住被苏风暖换回险些被苏镇动用家法后,苏镇对她比以前严厉许多,如今见到苏镇板脸,顿时吓得赶紧照办,快步走上前,对叶裳屈膝见礼,喊道,“姐夫!”
叶裳看着苏思萱,嘴角弯了弯,似乎被她这一声姐夫愉悦了,笑着从袖中拿出一串穿在一起的各式各样的金叶子,递给了她,“被你喊了一声姐夫,总要给你一个见面礼,这个便给你吧。”
这一串金叶子,每一个都是不同的树叶形状,足足几十枚,叶身雕刻了花纹,看着十分漂亮。
苏思萱没想到喊一声姐夫还有见面礼,愣了一下后,看向苏风暖。
苏风暖觉得这小丫头还是有救的,没被美色所迷,找不到东南西北,还知道叶裳给她东西要问问她能不能要。她笑了一下,道,“既然他给你,就收下吧,买糖果吃好了。”
苏思萱立即伸手接过,毕竟是小姑娘家心性,顿时高兴地说,“这么漂亮的金叶子,买糖果吃岂不是太可惜了,我还是留着玩吧。”
“随你。”苏风暖道。
苏镇见了,立即说,“没规矩,还不快谢谢你姐夫。”
苏思萱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金叶子,笑着对叶裳十分清脆地说,“谢谢姐夫。”
叶裳浅笑,“不必谢,谢你姐姐好了,不是看她的面子,我也不会送你见面礼,这么多年,除了她,我可没送过什么人东西。”
苏思萱闻言立即高兴地说,“谢谢姐姐!”
苏风暖轻笑,“不必谢了。”
这时,秋华跑过来,站在叶裳面前,对他问,“堂妹是妹妹,师妹也是妹妹,我也该喊你一声姐夫,我若喊你,是不是也有见面礼收?”
叶裳扬眉,看着他好笑地道,“你若是喊,自然也有。”
秋华顿时脆生生地喊道,“姐夫!”
叶裳从袖中又拿出一串金铃铛,递给秋华,“这个给你做见面礼,如何?”
秋华眼睛一亮,铃铛她见过不少,金铃铛她也见过,但这么漂亮的金铃铛,她还是第一次见,比苏思萱不客气,也不询问苏风暖的意思,立即伸手接过来,欢喜地说,“不枉我喊你一声姐夫,就冲这个,你就收买我了,以后我都喊你姐夫。”
叶裳好笑,“记住你的话。”
秋华点点头,对金铃铛爱不释手。
苏风暖看着苏思萱和秋华,二人早先一门心思要看叶裳,如今一个得了一串金叶子,一个得了一串金铃铛,顿时被这两件玩物迷了心,左看右看,不停地摆弄,喜欢得不行,似乎送东西的人再好看,也没这两件东西有吸引力了。
她好笑地收回视线,瞥了叶裳一眼,暗想着他可真会收买人心,估摸着对给二人见面礼早有准备,否则他哪里是个随身携带这种小玩意的人?
这时,府卫取来了叶裳的披风和手炉,苏风暖接过,帮叶裳系好披风,又将手炉塞到他手里,才与众人一起出了燕北王府的府门,送许云初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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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更~
第二十四章互道喜欢()
小国舅带着皇上的御林军前来燕北救急,解了燕北城险些被破的燃眉之急,战后,又带着御林军帮助燕北百姓储备了入冬的干柴等物,深受燕北城内百姓们感恩,听说他要回京,都沿街送行。
早先国丈权倾朝野,把持朝纲,太后干政,国丈府的名声在天下百姓们眼里不是太好,不免有欺君之嫌,但国丈退朝后,许云初查办十二年前容安王战死一案和四年前岭山瘟疫一案,又带兵前来燕北救急,与苏风暖一起费尽心力保住了燕北,燕北百姓们都对国丈府有所改观,对这位小国舅更是感恩。
有不少百姓们都带了家中的特产冒着雪送与许云初。
许云初盛情难却之下只能意思地收了几样东西,道了谢,在一片恭送声中出了燕北城。
来到城外五里亭,许云初勒住马缰绳,对燕北王、苏镇等人笑道,“老王爷和诸位就送到这里吧!”话落,对苏风暖和叶裳道,“回京再叙。”
燕北王停住脚步,苏镇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等就送到这里了。出了燕北境地应该就没雪了,小国舅一路保重。”
许云初颔首,也道了句“保重”。
燕北王道,“代我等向皇上奏禀,燕北如今已然安好,请皇上放心,因战后诸事拖累,太后寿宴我等便抽不开身进京了,与太后告个罪,明年太后的寿宴,我一定进京为太后贺寿。”
许云初笑着道,“老王爷放心,云初一定将话带到。”
燕北王点点头。
苏风暖摆手,一名府卫捧着一个锦盒上前,递给了许云初。
许云初疑惑地询问苏风暖。
苏风暖对他笑道,“里面是一件黑貂披风,大雪天寒,沿途用来取暖最好不过,作为我对你的答谢礼。燕北能保住,这一次多亏了你。”
许云初一怔,哑然失笑,“姑娘太客气了!我奉皇命来燕北,保住燕北我没出多少力气,只不过帮衬了些,在你面前,我更是不敢居功,答谢礼就不必了吧?”
苏风暖笑着道,“皇命是皇命,交情是交情,小国舅无需与我客气。”
许云初闻言面容触动,看向苏风暖身旁的叶裳,笑道,“你送我如此大礼,叶世子不会有意见吧?”
叶裳扬了扬眉,捧着暖炉看着许云初,洒意地一笑,“她人是我的就行了,东西总归是死物,只要小国舅不惦记着我的人,其余的都好说,本世子没那么小气。”
许云初闻言忽然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话落,伸手接了过来。
苏风暖偏头嗔了叶裳一眼,对许云初拱了拱手,“一路保重。”
许云初与众人一一拱手,不再多言,抬手一声令下,御林军与他一起纵马离去,独留下官道上一排马蹄印。
天空飘着雪,很快他与御林军的身影远处,只看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燕北王摆手,“这入冬的第一场雪,看这势头,怕是要下上三四日,都回城吧!”
苏风暖点点头。
回城时,苏风暖与叶裳一起坐在马车里,叶裳对她问,“你怎么没与我说你要送给许云初答谢礼?”
苏风暖偏头瞅着他,“我若是说了,你会同意我送?”
叶裳干脆地道,“不同意!”
苏风暖失笑,“所以我就没说。”话落,她取笑地看着他,拉长音道,“叶世子,你不是说没那么小气吗?”
叶裳轻轻哼了一声,“说说而已。”
苏风暖喷笑。
叶裳伸手一把将她拽到了怀里,低头吻住了她笑着的嘴,直到将她眉梢眼角所有的笑意都吞入了他口中,在她快要窒息时,惩罚似地又吻了吻,才放开了她。
苏风暖倚在他怀里,气喘吁吁,一双眉眼因他而染上春色。
叶裳也有些情动,看着她的眉眼,一双眼睛眼底也受不住地暗潮涌动,片刻后,他勉强压制下来,伸手覆在了她眼睛上,盖住了她的眼睛,声音暗哑,“下不为例。”
苏风暖点点头,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如雪一般纯净,她便任他捂着脸,头枕着他的腿,舒服地躺在他怀里。
送许云初谢礼,她也是有些犹豫的,但想着从认识以来,很多地方,对于许云初,她都多有对不住的地方。若没有他,燕北不见得能保住,兴许在他带着御林军来那一日,燕北城便破了。
他对她有些心思,她是知晓的,毕竟以她识人看人的本事,天下很多事,但凡她想看透,就没有看不透的。但无论是思慕,还是情分,她都无以为报。但经历燕北之战,自此后以知己论交情,应该还是可以的。以知己交情来说,送他一件披风做答谢礼,也不为过。
叶裳倚着车壁,看着苏风暖,她的睫毛在他手心里一眨一眨的,如小刷子一般,刷的他心软软的,而她娇软的身子就这般乖巧地躺在他怀里,任他抱着,自然的就如生来就是如此。
他心思触动片刻,对她霸道地说,“不准再想许云初了。”
苏风暖打住思绪,笑着点头,软软地说,“好,不想他了,想你。”
叶裳嘴角弯起,拿开覆在她脸上的手,看着她娇软的红如水蜜桃的唇瓣,又忍不住低头吻下。
苏风暖伸手挡住了他的手,“一会儿下车还要见人的,你规矩些。”
叶裳拿开她的手,深深浅浅地吻了个够,才放开她道,贴着她的唇瓣低声说,“我记得我小时候,是十分守规矩的,后来是你教我告诉我不用守什么狗屁规矩,守一辈子规矩会累死人,如今这是又要重新教我守规矩了?嗯?”
苏风暖一时无言,看着他又气又笑,好半晌才道,“你小时候一板一眼的,处处都是皇家宗室的规矩,十分没趣,我看着都觉得你若是照那个样子长下去,长大了估计乏味得很。”
叶裳看着她,“所以,你教我学坏,让我变得与你一般没规矩,让你觉得这样对着一辈子也不乏味。所以,也就是说,你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我了,所以,早就对我动了算计,让我照着你喜欢的样子长大,是不是?”
苏风暖听着好笑,“小时候哪里知道什么喜欢与不喜欢?就是觉得,处处都规规矩矩地过一辈子太累了,不想你如此而已。”
叶裳瞅着她,“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呢?”
苏风暖摇头,“不知道。”
叶裳看着她,有俯下头轻咬她唇瓣,声音颇带诱惑,“是不知道还是不告诉我?”
苏风暖虽然知晓叶裳于情事儿无师自通,但也不知道他何时这么快对她以软刀子磨着调情了。她一时受不住,伸手推他,“别闹了!”
叶裳磨着她唇瓣,“你告诉我,我就不闹了,否则稍后回到燕北王府,府中人看见你,都明白我们在马车里做了什么。”
苏风暖脸皮子再厚,也觉得这种亲密之事还是不要被人关注得好,于是她告饶,“好,我告诉你。”
叶裳离开她唇瓣,一副颇有兴致地神色看着她,“好吧,说吧。”
苏风暖道,“那一年,下大雪,我前往麓山书院看你,当我赶了好几个雪天,骑死了两匹马,在漫天大雪的山门口看到你时,就忽然有了想法。”
叶裳一怔,“那么早?”
苏风暖哼唧了一声,“是啊。”
叶裳伸手敲她额头,“既然那么早,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风暖痛得“咝”了一声,不满地瞅着他道,“你是容安王府的叶世子,我父亲辞官后,我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哪里配得上你叶世子啊。”
“不是真话!”叶裳一语戮破,又伸手敲她。
苏风暖捂住额头,瞪着他,“是真话。”
叶裳摇头,“不是,你哪里是顾忌身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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