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妆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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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妆夺谋-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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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家点头,连忙招呼吐得不知天南地北的卿卿,“姑娘,快随我们走,这画舫快要沉了。”

    卿卿闻言大惊,“画舫……要沉?”

    “没错,是要沉,快走吧。”船家看着她的样子,十分虚弱,连忙一把拖了她就走。

    卿卿被拽着,脚步踉跄地跟着。

    苏风暖来到后面,果然见那艘船停在那里,她立即带着叶裳跳上了船。

    小狐狸随后跟着她跳了上去。

    船家拖着卿卿,慢了几步也跳上了船。

    几人刚上船,船家还没来得及去解拴在画舫上的绳子,那艘画舫顷刻间向下沉去。

    船家大叫,“不好,绳子,绳子拴着了。”

    苏风暖抽出匕首,手起刀落,拴着的绳子被斩断,这艘船脱离了画舫,画舫瞬间沉了下去。

    船家大松了一口气。

    苏风暖看着画舫须臾之间没入水里,无声无息,脸色微寒。

    卿卿睁大眼睛,捂住嘴,似乎惊恐得想要尖叫,却没叫出声来。

    苏风暖收回视线,带着叶裳进了船舱,同时对船家说,“老人家,不必回去了,择一个地方,就近停船。”

    船家也意识到事情实在是太严重了,这显然是有人蓄意谋杀叶世子,连忙点头,前去支船。

    苏风暖带着叶裳进了船舱将他放下后,又从怀里掏出瓶子,择选了一个,倒出一粒药,给他硬塞进了嘴里。之后,从腰间的香囊里拿出一支极小的玉萧,放在了唇边。

    玉萧轻轻地细细地柔柔地响了两声,她便放下,将玉萧又放回了香囊里。

    小狐狸蹦过来,伸出爪子拽她的香囊。

    苏风暖伸手拍它,“这个不能玩。”

    小狐狸住了爪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苏风暖又对它说,“你老实些,不乖的话,我把你扔水里去。”

    小狐狸顿时收起了小眼神,怕怕地安分下来。

    船家将船划到最近的地方,是一片山林,他在外面喊,“姑娘。”

    苏风暖一把拽起了昏迷不醒的叶裳,出了船舱,看了一眼,点头,“就这里。”话落,她补充道,“你也跟我下来,此事非同寻常,你这生意怕是从今以后不能再做了,你若是信得过我,便先跟着我走,回头我给你安排营生。”

    船家连忙苦着脸道,“小老儿还有一个老伴和一个傻儿子……”

    “稍后出了此地,我便让人去接他们,一并给你们安排。”苏风暖果断地道。

    船家咬了咬牙,扔了船桨,“小老儿听姑娘的。”

    苏风暖又看向卿卿,“要想活命,你也要跟我走。”

    卿卿白着脸,挣扎片刻,点了点头。

    一行人下了船舱。

    苏风暖对船家说,“将船沉下去,快。”

    船家常年与船打交道,对于沉一艘船,做起来自然简单,他拿起船上的铁器,将船砸漏,又找了一块大石,船很快就沉了下去。

    苏风暖见船沉下去之后,示意二人跟上她。

    卿卿腿软,走不动,刚走几步便落了后,船家连忙又回去拽了她,快步跟上。

    走了大约两盏茶,来到一处路口,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马车上有一个头戴斗笠的老者,见苏风暖来了,连忙掀起车帘。

    苏风暖带着叶裳立即跳上了车,说道,“海叔,去柳开那里。”

    海叔点头。

    船家和卿卿见只有一辆车,车厢狭窄,有些犹豫。

    苏风暖道,“都上来,快。”

    船家再不犹豫,拖着卿卿上了车。

    帘幕刚一落下,海叔便立马挥鞭,赶着车离开了此地。

第二十九章东宫背后() 
马车上,叶裳昏昏沉沉,头歪在苏风暖的怀里,即便昏迷着依然眉头深锁。

    船家和卿卿挤在角落里,尽量蜷着身子,不占地方去挤苏风暖和叶裳。

    苏风暖沉凝着脸,想着谁要杀叶裳?这么多年他虽然荒唐无稽,但不曾听闻真把谁给得罪狠了想要他的命。

    沉静中,卿卿小声开口,“姑娘识得叶世子?”

    苏风暖打住思绪,抬眼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卿卿低声说,“今早,叶世子前来游湖,带了十多个护卫,他来的太早,所有画舫都没做营生,卿华坊的妈妈见是叶世子,便唤姐妹们出来作陪,叶世子不喜太多人跟着,妈妈便让奴家陪叶世子出游,另外派了六名支船人。”

    苏风暖点头,“你们从岸边出发时是什么时辰?”

    卿卿说,“是辰时整。”

    苏风暖计算了一下,辰时她刚到灵云镇,正在衣裳铺子等着给小狐狸做衣服。又问,“都游了哪些地方?”

    “整个东湖都游过来了,叶世子似乎漫无目的,只想观景,上了船后,一句话都没对奴家说。奴家与他寻话说,他让奴家不要呱躁。”卿卿说,“快到响午时,便看到了姑娘的船,就是那时,叶世子突然落水了。”

    苏风暖看着她,“你既然在他身边,可曾看见什么人从水下对他射中穿骨钉?”

    卿卿道,“一个黑影,突然露出水面,之后一下子就没了,然后叶世子就栽到了水里。”

    “可看清了面貌?”苏风暖又问。

    卿卿摇头,“那黑影太快了,奴家没看清。”

    苏风暖对她道,“我前往后舱查看时,有十二名护卫中毒而亡,底仓夹层下,有五具支船人的尸体。”

    卿卿立即说,“叶世子一共带了十二名护卫,支船的一共有六个人才对。”

    苏风暖颔首,“那就是那一名船夫不知所踪了。”话落,对她问,“卿华坊应该是这东湖最大的画舫吧?”

    卿卿点头。

    苏风暖看着她,“这么大的卿华坊,没有强大的靠山在背后支持,不可能做到这么大。你们卿华坊背后的东家是谁?”

    卿卿一愣,摇摇头。

    苏风暖看着她微笑,“卿卿姑娘既然是卿华坊的头牌,怎么可能不知?头牌不是只靠美貌就能立得住的。今日有人要叶裳死,若非我和船家相救,叶裳死后,画舫沉船,你也必死无疑。”

    卿卿脸色发白,见苏风暖虽然笑着,但眸光却无笑意,她挣扎片刻,低声说,“是东宫。”

    苏风暖一怔,“东宫?”

    卿卿垂下头,声音细若蚊蝇,“正是东宫,妈妈与东宫来往密切,去年画舫出了一桩事儿,官府找来,是东宫出面解决的,当时奴家正被牵扯了进去,否则奴家也不知晓是东宫,妈妈瞒得密实,对外不透露半丝消息。”

    “去年画舫出了什么事儿?”苏风暖又问。

    卿卿低声说,“去年画舫也沉了一艘船,淹死了庆阳县守的独子,当时有七个姐妹在船上,都一同被淹死了。奴家是因为中途来了葵水,先乘打鱼的小船离开了,侥幸活了一命。但唯奴家一人活,自然牵扯了官司。”

    苏风暖眯起眼睛,“当时一共死了多少人?”

    卿卿道,“六十三人。”

    苏风暖拧眉,沉船死了六十三人,其中还有庆阳县守的独子,自然是大案。东宫就这样压下了。今年却又出一桩命案,死的人若是容安王府叶世子的话,还能压得住吗?

    皇上宠叶裳,他的死,自然不会不管。这样的事儿,定然压不住。

    苏风暖低头看了叶裳一眼,他脸色潮红,依旧高热。落入水中,中了穿骨钉后剔骨挖肉,湿衣服没换,虽然她给烘干了,但湿寒之气也已经入体,发热也正常,但必须要赶紧退热,否则高热不退就会有性命危险。她对外面道,“海叔,再快些。我带着的人发了高热,必须尽快医治。”

    外面无人应答,但马车立即快了。

    山路颠簸,卿卿和船家身子几乎坐不稳,随着马车左右摇晃。

    走了半个时辰后,马车进入平坦的路,才不颠簸了。

    又走了两盏茶,马车停了下来,外面的海叔下了车,撩开帘幕,指了指身后,示意下车。

    苏风暖向外看了一眼,点点头,连忙带着叶裳跳下了车,匆匆向里面走去,同时不忘吩咐,“海叔,将他们二人先安排了。然后再派人去将船家的妻儿接过来。”

    海叔点点头。

    船家疑惑地看着海叔,“你……不会说话?”

    海叔又点点头,示意船家和卿卿跟上他。

    船家看了一眼,只见回到了灵云镇,落脚在了一处小巷子里的一处宅院,从外面看,再普通不过,海叔在前面领路,他和卿卿跟在后面。

    苏风暖进了院子后,来到一间房间,有小伙计闻信赶过来,看了一眼,惊道,“这是容安王府的叶世子,小姐您……怎么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如今只有这里安全,我信得过。”苏风暖放下叶裳,对小伙计说,“柳开,我开一个方子,你立即去前面的药房拿药,赶紧熬了端过来。”

    柳开见叶裳的样子,就知道受了重伤又引发高热了,连忙点头。

    苏风暖很快就开了一个药方子,递给他,他拿了药方子,匆忙去了。

    苏风暖看着叶裳,见他昏昏沉沉,极为难受的样子,便打了一盆冷水,用毛巾沾了冷水,拧干,放在他额头上。毛巾被他身体的热度传递,顿时热得烫手。

    苏风暖换了几次毛巾,却难以缓解他身上的热度,她扔了毛巾,咬牙道,“来人,抬一桶冷水来。”

    有人应了一声,不多时,抬进房间一桶冷水。

    苏风暖拽起叶裳,将他放入了木桶里,一手支撑着他,让他左胸前的伤口不至于沾水。

    不多时,本来是一桶冷水,竟然便得滚烫。

    苏风暖伸手试试水温,水温已经灼烧她的手,她脸色难看地看着叶裳,他整个人如火烤一般,本就因冷水而引发,看来冷水不止不管用,还会催动他体内热毒来势汹汹,她将他拎出了木桶,见他衣服这回不用自己催动功力,很快就烘干了,她将他放回了床上,忽然想起什么,对外面喊,“小狐。”

    小狐“嗖”地窜了进来。

    苏风暖对它说,“将你的血奉献点儿,你是蓝火狐,对他体内的热毒有用。”

    小狐不解,眨巴眨巴眼睛。

    苏风暖伸手将它拎起来,豆蔻指甲划破它的爪子,小狐“嗷呜”一声,有血液流出来,苏风暖抓着它的爪子,掰开叶裳的嘴,往他嘴里挤血。

    小狐疼的嗷嗷直叫,眼泪打圈圈,四只腿踢蹬。

    “老实些,就一点儿而已,救了人回头我给你抓十只山鸡。”苏风暖宽慰它。

    小狐依旧弹蹬,不干,疼死了,一百只山鸡也不干。

    苏风暖对它瞪眼,却发现叶裳本来张开的嘴,似乎在品尝到了血腥味之后,又紧紧地闭上了,虽然昏迷着,面上露出嫌恶之色。

    苏风暖捏他下巴,掰他嘴角,他却死闭着,无论如何也不张开嘴。

    一个不情,一个不愿。

    苏风暖放下嗷嗷叫的小狐,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给它伤了爪子上洒了些许药粉,血顿时止住了。

    小狐控诉地看着苏风暖,一双眼睛写满坏人的意思。

    苏风暖用脚踢踢它,“回头给你抓十只山鸡。”

    小狐顿时收了不满,爪子的伤口本来小,苏风暖止血的药十分灵,抹上就不疼也不流血了。它顿时又蹦又跳地欢喜起来。

    苏风暖用帕子抹了叶裳嘴角滴的血,骂道,“你如今高热触发了体内积存的热毒,都成这副德行了,还嫌东嫌西。就不该救你,让你死了算了。”

第三十章高热不退() 
柳开熬好药,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叶裳已经烧成了火炭,将床上的被褥快烧着了。

    苏风暖喂他药,他紧闭嘴巴,苏风暖大怒,“这是药,不是别的,你再不喝,就等着见阎王去吧。”

    叶裳这才张开了嘴。

    苏风暖又气又笑,什么破人!

    一碗药喝完,叶裳昏昏沉沉地抓住苏风暖的手,紧紧地攥着。

    苏风暖想抽开,听他唔哝地喊“暖暖”,她抬眼看他,又听他喊“娘”,她动作一顿,看着他,见他又闭紧嘴巴,再不言声了。她沉默片刻,到底没松开手,任他攥紧,把碗放下,陪着他坐在了床头。

    柳开站在门口,透过帘幕,向里面看了一眼,小声说,“小姐,刚刚海叔已经将那船家的妻儿接来了。”

    苏风暖点头,问,“东湖现在如何情形?”

    柳开压低声音说,“东湖如今炸开了锅,有人传叶世子乘坐的那艘画舫沉了,叶世子生死不明,官府的人已经去了卿华坊。”

    “你去打探一下,除了官府的人,还有什么人在找叶裳,多派几个人打探灵云镇方圆十里之内的动静,明的,暗的,任何都不要放过。”苏风暖道。

    柳开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苏风暖有些疲惫地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却没睡意,想着今日的事情。

    叶裳为何大清早地去了东湖游湖?千寒为何没在他身边跟着,只带了普通的护卫?湖底下撒的那片铁网从水锈上看来,不像是新的,到底是何人何时撒的网?而今日,什么人射中了叶裳穿骨钉,且穿骨钉上抹了剧毒?叶裳也不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挑连个暗器都躲不过的人,当时竟然没躲过,可见那人使用暗器的手法应该是极快,是个暗器高手。江湖上什么人暗器最厉害?

    暗器伤人,落水,水下有铁网等着,然后画舫内无人下水去救,之后沉船……

    若不是她正好赶上,今日叶裳就死了。

    这样周密的计划,寸步不失,算无遗漏,不像是一日两日谋划出的。

    难道是有人知晓叶裳要来游湖,所以……

    对了,船家说,每年临近王爷和王妃祭日,叶裳都会来灵云镇,喜好吃东湖里的鱼,每年都会到东湖游湖。

    或许,可以猜测,密谋早已经定下,就等着叶裳去东湖了。

    叶裳若是乘着卿华坊的画舫死在东湖,牵扯出背后的东宫,以及去年的旧案,皇帝定然会大怒,问责东宫,太后趁机发难,月贵妃和太子难辞其咎。那么,这朝野就会摇上一摇,晃上一晃了。

    想到此,她睁开眼睛,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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