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阳现在已经完全沦为王涵江的脑残粉了,一听周文堔的话,顺势就给了他一拐子,“人家那叫低调你懂不懂?现在有钱的人,你看那个做房地产圈钱的那谁,还有石油起家的那谁,都恨不得把人民币贴脸上,告诉人家我有的是钱。像这样低调的已经很少见了好不好?”
天耀集团,王涵江,姓王……顾远脑海里迅速闪过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
天耀集团确实是近几年来崛起的大企业,顾远不论是在前世还是今生都有所耳闻,传说天耀集团的创始人是总小公司起家,一步步发展到今天的规模。虽然和王家,闻家这些涉猎范围广,根底深厚的世家们相比,但也算是后起之秀中大有希望的。
顾远努力回想上一世所了解的天耀,那种熟悉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到底是在哪里?又是谁在他耳边提到过?此刻顾远恨不得把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拎出来抖一抖,把那细枝末节的回忆从角落里扒拉出来。
“涵江啊,还是要感谢你对我们系里活动的支持啊,当年你们毕业出去的那批里,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了。”钱长富脸上的笑容客气又不失殷勤。在系主任的位置上待了这么多年,他当然懂得要要用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些昔日的学生,今朝的大金主,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打开钱包换一个好名声。
王涵江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放肆的目光,嘴上回答得滴水不漏,“哪里,学校,系里当年对我都很照顾,现在我有能力能回报学校和系里,我当然要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
天知道当年他在b大的时候是多么的默默无闻,系里所有的资源都向那些有身家背景的学生倾斜,作为一个一穷二白,来历不明的穷学生,要说系里对他的照顾,那是真的一点都没有的。不过现在就不一样的,王涵江眼中的冷嘲一闪而逝,望向依旧喋喋不休的主任——
“你也知道,我们系的那栋楼是以前留下来的老建筑,虽然说历史底蕴浓厚,但是现在老师教授越来越多,很多设施都跟不上了。学校是会给我们拨一些经费,但那都是用在学术研究上的,想要翻修系办好更新设备,资金还是要靠系里自己筹集……”
“为系里的发展做贡献,每个学生都应该责无旁贷,更何况如果没有系里的培养,哪里有我的今天。”
钱长富面上一滞,怎么琢磨都觉得王涵江这话是在讽刺,但看王涵江表情如常,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一下子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愿意为系里的工作贡献出一笔资金……”
苦恼中的钱长富听到王涵江这么一句话,大喜过望,刚刚的苦恼立即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早就想往上面挪挪位子了,可苦于他本人的学术水平不够,又没有什么大的建树,往上走实在不足以服众。所以他才想尽办法为系里拉拢资金。他邀请了王涵江来观看系里的晚会,还不是觉得王涵江年纪轻,好说话,比那些名声占尽,还一毛不拔的老家伙们好说话嘛!现在王涵江一松口,他的锦绣前程就不再只是空想了。
王涵江一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姿态自然的躲过钱长富殷切地想要握过来的双手,提醒忘乎说以到有些失态的钱长富,“钱主任,我看这件事我们还是之后再细说吧,现在还是看表演,总不好辜负辛苦彩排的学生们。”
钱长富立即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这么多学生在场,难保没有一个眼尖的。他嘿嘿一笑,“那我们稍后再谈,稍后再谈。”摸摸油光水滑的中分头,眉宇间还是泄露心中的得意。
“对了,还有一件事。”
“涵江不用客气,尽管说。”钱长富生怕事情有变,连忙道。
王涵江微微摇头,“只是件小事。算起来我也离校多年,这里是栽培我,教育我的地方,多年未见,我想再看一看,参观参观学生们上课。”
“这样啊。”钱长富的心一下放回到肚子里,这对他来说不过就是小事一桩,“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来,我们随时欢迎。学生们也希望能有你这样的学长来和他们交流经验啊。”
“那就这样吧。”王涵江颌首,把目光重新放回舞台上。年轻时他眼看着钱长富对着那些他眼中的潜力股亲切关爱有加,而他这样的普通学生从来就不会得到一丝注目。谁知道如今风水轮流转,钱长富会有扒着他,求着他的那一天。
看着钱长富对自己露出讨好的笑容,看着他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又惊又慌。而他,当初需要仰望的高度,现在似乎轻易就可以碾压。王涵江心中一阵阵畅快,从头发到脚趾没有一处不妥帖舒畅。
这就是权利和金钱的力量,没有人不对这两件事物俯首称臣。只要拥有这些,人生就会站在可以俯视他人的角度。
身边的秘书附身在他耳边轻声耳语了两句,王涵江放在膝上的手交织握在了一起,低声吩咐道:“告诉她,只要能把那件事办妥,那么什么都好说。”
秘书点头而去,王涵江对着舞台上刚刚表演结束的女生微笑,报以掌声。还不够,现在的一切远远还不够,他可以拥有的还会更多。
第54章 坦白()
从待了一天的会议室里面出来;王重山温言婉拒了对方晚上再聚的邀请;带着助理和秘书离开。
一离开对方的视线,特助蒋鑫杰那和谈判方唇枪舌剑,互不相让时一直挺拔如山的背终于支撑不住地垮下来,“这些香江人真是难缠;说了这么久,就是死咬着不松口。”他一边说;一边特古派地捶着自己酸疼的肩膀。
为了维持自己的美女形象;绥文娜没有像蒋鑫杰一样在公共场合就夸张地给自己捶背,她只是小小了出了口气;揉动自己几乎僵硬的胳膊,她今天一身黑白的俏丽小短裙;显得既俏皮又活泼,一出场就让香江那边不少人看傻眼。
因为是在对方的地盘上,人多未免有借势压人之嫌,所以王重山此行没有带过多的人,除了技术人员,就是一个蒋鑫杰,一个绥文娜。
“没想到我第一次外出谈判居然就要谈这么久,几乎都要顶不住了。”绥文娜感叹道。
闻言蒋鑫杰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现在就受不了了,今天才是第一战,以后还有得磨呢!”一顿,又说道:“不过你也还是新人,没见识过什么大场面,要不是这次王秘那头忙,又抽走一批人,不然你至少还要磨砺个两三年呢。”
绥文娜撅撅嘴,不再说话。她这次能够跟着王重山来香江实数幸运,负责带她的王秘是公司里的老人,也是王重山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之一。这次若不是两头都有间件大案子,副总临时抽走了王秘前去助阵,那她一个小小的实习秘书是没有可能跟来的。
前头的王重山突然停下脚步,蒋鑫杰和绥文娜还有身后几个技术人员急忙跟上去。
“王总,这……”
“安排一下,晚上请那边的老总们出来吃个饭。”
绥文娜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面有难色道:“我们这边不是才拒绝了那边的邀请,再去邀请对方,会不会太……”难看了点。
王重山面无表情地看向她,直到把绥文娜看得脸颊发红,心慌意乱到不知所措,才淡淡的收回自己的视线,一眼不发地走开。
绥文娜一时间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身后的蒋鑫杰暗自叹息地摇摇头,拍了拍绥文娜的肩膀,“绥秘书还是太年轻了啊。”
“这……”
“对方摆在明面上的邀请当然不能答应,香江人谈生意有多狡猾,这一去不知道会给对方多少机会。我们这边邀请就不一样,主动权把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又是私人性质的邀请,气氛放松当然什么都好谈。”
“那万一要是对方也不肯来怎么办?”绥文娜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会不肯,这笔生意又不是我们求上门的,我们的技术,服务,价格都是最好的,他们不找我们,还能找别家吗?我们公司的东西又不是卖不出去,不需要这么低姿态。”
绥文娜似有所悟,原本兴奋的表情一扫而空,低垂下眼睑,看起来很是沮丧。
美女皱眉,是个男人都要心疼一下,蒋鑫杰当然也无法例外。见绥文娜心情低落,他忍不住出言安慰,“没事,没事,就新人来说你已经很不错了,刚刚在谈判桌前你就发挥得很好。刚刚王总不也提点你了吗?证明你还是很有希望的。”
绥文娜望向蒋鑫杰的眼中一下子放出光来,“真的吗?王总不会对我失望了吧?”
“没有。”蒋鑫杰说得斩钉截铁,“要是王总真对一个人失望,他肯定连话都懒得对他说了。”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那边的随行人员走过来,“绥秘,蒋助,外面的雨下得不小,王总怕你们没带伞,让你们俩过去一起
这几天,根据华国最权威报纸的某某日报的报道,皇城新安街即将封街进行安全排查,给予原新安街的商户一定的经济补偿。而被选中承接新安街商业功能的就是顾远早就预料到的松柏林街。为了市民们的便利,松柏林街还将开辟一个通向居住区的路口。
松柏林街由门庭冷落一下变得炙手可热,店面价格连续翻了几倍。不少先前看低松柏林街走势没有出手,或者又转手出去的人顿时为自己痛失商机而捶胸顿足。
顾远打算着自己现在手头上没有合适的经营项目,而松柏林街未来的发展他上一世是亲眼目睹的,只会越来越好,所以他决定把那间店面出租。
“你那边雨好像下得不小。”顾远一边敲着键盘,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和王重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是挺大的,下得有一天了。”王重山低语道。刚刚从宴席上回来的他满身酒气,尽管随行的人挡酒的功夫都不错,但他还是不能免俗地喝了两杯。
顾远听他的身影带着与以往不同的低沉,敲着键盘的动作一顿,一挑眉,敏锐地问道:“你喝酒了?”
“和这边的人应酬,就多喝了两杯。”王重山耐心地解释着,他脱下外套,躺在沙发上用手松了松领带,让混乱的大脑得以清醒。
“你不要喝太多。”顾远语气含糊地说。听起来像极不走心的话。
王重山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嫌太肉麻又没好意思说出口,就变成这样干巴巴的一句话。这几年,顾远别扭的个性已经被他摸透了。“没有喝很多,吃完饭后他们去玩去了,我自己先回来的。” 顾远知道香江那边的人谈生意,说出去玩,玩的一般都是指带颜色的事情。王重山能把自己回来的事说出来,多半是为了让他安心。
“嗯,我知道。”顾远的语气一下缓和起来,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
王重山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这两天乖不乖,不许为了省时间不吃早餐,馋了就回家,让阿姨给你□吃的……”
外人如果听到这话从王重山嘴里说出来肯定话大跌眼镜。素日里王重山都是以沉稳内敛的形象示人,谁会想到他还有啰啰嗦嗦,操心自家小孩吃饭穿衣的一天呢。
顾远听着王重山的话,脸颊渐渐泛红,偷偷往四周瞄了瞄,楚孟鑫照例是不在的,周文堔和田阳都带着耳机,一个打游戏,一个看动漫,都没有往这边看的意思,他才小小声地抱怨道:“好啦,好啦,我都知道的。又不是小孩子了,每次都要一直念。”
“我不念你可以,但是你自己要乖知不知道……”
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久,直到顾远觉得耳边的手机已经微微发烫,才和王重山道了晚安。
一挂上电话,顾远就觉得背后两道冷光逼得他浑身发寒,僵硬地转过头去,周文堔和田阳并肩站在他的身后,目光狂热而诡异。
“顾小远,你有情况哦!”
“坦白从宽,缴枪不杀,你最好自己老实交代了,别逼我们动手。”
顾远忍住抱住自己的肩膀,一副即将受辱的黄花大闺女的可怜兮兮的模样,“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别过来,别过来啊!”
周文堔和田阳狞笑着把顾远扑倒,一个按住肩膀,一个压住双脚,两只手不断袭击着顾远腰上和胳肢窝上的痒痒肉。顾远疯狂扭动着身体,只可惜双全难敌四手,笑得毫无形象,近乎癫狂,要害落入周文堔和田阳手中,他也只能乖乖告饶投降。
“行了,行了,哈哈哈,我投降,哈,我投降!”
周文堔和田阳得意地对视一眼,施施然缩回手,“早这么干脆就好了,都是兄弟,我们怎么舍得为难你。”
强权之下,顾远敢怒不敢言。爬起来整理自己的衣服,凌乱的头发,发红的嘴唇,还有那对湿漉漉的眼睛,活脱脱就是刚刚的黄花大闺女已经落入恶霸魔手。
恶霸一号田阳,二号周文堔各自拉了一把椅子坐到顾远面前,“说吧。”
“说什么?”
田阳小圆眼一瞪,“还用我们问吗?就你刚刚打电话的样子,瞎子都看出来你有情况了。什么时候交上的?哪个学校的?几岁了?把该说的都说了。”
周文堔深以为意地点点头。
“这……”顾远苦恼地揉揉额角,刚刚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在寝室里和王重山说那些话,现在被周文堔和田阳抓包了,要说没有他们肯定是不信的。
顾远对上田阳和周文堔灼灼的目光,立即心虚地垂下头,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我和他高中时候在一起过,后来分开过一段时间,是最近才又重新在一起的。”
“他比我大几岁,已经毕业在工作了。”
闻言周文堔和田阳同时瞪大了眼睛,“顾远,没想到你爱的是姐姐啊!”他们看顾远这人平时不张扬,也不多话,除了听说身份不凡之外,其他地方都挺低调的。这一阵他老是早出晚归,还留外宿,每次都说是住表哥家,他们早就怀疑了,哪有感情这么好的表兄弟。没想到顾远居然这么重口,背地里偷偷和大了好几岁的姐姐在交往。
“那她是做什么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顾远斟酌着给了低调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