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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被射死后,刘病已立即责备随身的侍卫:“你们遇事就不动脑子,一般的老虎应是从山上窜下来,而这只老虎是一步一步从山上走下来的,很明显这只老虎得知朕来,是准备前来迎驾的,你们怎么说是来伤害朕的?”侍卫们一听觉得有道理,为了向这只老虎表示歉意,把死后的老虎在特制的木架上供起来。
一天的打猎结束了,成果极其丰硕,形形色色的兔子,野鸡等小动物堆积如山;
皇帝陛下亲手射杀了一只大熊,活捉了罕见的祥瑞……白鹿一头,还有只猛虎居然来迎接陛下(虽然已经遭到误杀,但毕竟也是皇帝亲手干掉的),这些活生生的事例说明皇帝刘病已陛下是大汉皇朝的真命天子。
上林苑的馆舍里坐满了陪同皇帝狩猎的大臣,各种各样的猎物摆满了做工精致的漆木桌案,案上佳肴美酒,香气扑鼻。
刘病已端坐主位,霍光坐在左边第一人的位置,赵充国紧挨着霍光坐,张安世,韩增,范明友,许广汉等依次坐下。
刘病已拍了拍手,待从们将那头白鹿牵了过来。
霍光,赵充国站了起来,围观那头鹿,还亲自摸了摸那乱蓬蓬的耳朵,果真是头罕见的白鹿呵,冬猎捕捉到白鹿,这是难得的祥瑞,足可以写进史书。
他们对望一眼,端起酒怀,向刘病已敬礼道:“臣等为皇帝陛下贺!愿此灵兽在苑中繁衍生息,保佑我大汉皇朝千秋万代,长乐未央!”
看着霍光他们如此兴奋,刘病已表面上自然也很高兴,心里面感到有些意外:“自己前世在动物园里面好象也见过白鹿,不就是常见的白化现象么,可汉朝的人就看重这个,还把这成当了件大事。我登基时根基浅薄,看来为了巩固自己的统冶,祥瑞上面大有文章可以做呵。”
刘病已也端起酒杯道:“今天打猎成果丰硕,众位也辛苦了!朕已经吩咐把猎杀的那头大熊的熊掌烹制出来,大家一起享用,先同饮此杯!”
第二十七章 田延年之死(一)()
皇帝陛下亲自敬酒,又有肥美的熊掌可以享用,大家轰然应诺,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
馆舍内灯火通明,大汉王朝的高官贵族们一边欣赏着《小雅?鹿鸣》,一边互相敬酒,到处都在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上林苑的乐师们弹奏起了琴瑟:“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伴随着悠扬的乐器声,一群宫装美女们开始了“长袖善舞”的表演,美丽的舞者们挥动长袖、长巾腾跃翻转的舞态十分丰富,一道道飞动的线条抛向空际,如轻云出岫,如瀑布飞溅,如烟波飘渺,如飞虹悬天,妙不可言。
长袖、长巾的扬举,裙裾、裙带的飘曳,配合肢体的折曲,充分体现了舞者娴熟的技艺,也显示出“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意境。
等到全场的气氛到达最高潮时,伴着大雅的乐章,美女们纷纷撤下,馆舍内所有高官一同举行酒樽向皇帝敬酒:“为皇帝陛下贺!为大汉皇朝贺!”
皇帝陛下刘病已也举起酒樽:“为大汉皇朝贺!长乐未央!”
“为大汉皇朝贺!长乐未央!”大家一起尽饮怀中酒。
酒宴就这样愉快的结束了,刘病已命待从将虎皮,虎肉,虎鞭等分给霍光、赵充国、张安世等老臣,以增进感情。
虎骨则留下,到发明白酒后制作虎骨酒后再赏赐给帝国高层。
赵充国没去打猎,也分到了皇帝的赏赐,心里面更加感激皇帝。
于是他回到长安后直接约了霍光、张安世和韩增,说好几个人坐一下谈点事情儿。
对于这种资格太老威望太大的前辈,霍光没办法,只有答应的份儿。
赵充国也没客套,单刀直入道:“小霍,我听说田延年贪了给先帝修陵的三千万钱,真的假的?”
霍光有点惊慌的道:“这……应该没错,我派人查完了。”
赵充国还有点不相信的问道:“然后杜延年说让皇上就这么算了,结果皇上拿出水衡钱三千万来给先帝爷修陵了?”
霍光点点头道:“这件事情也是真的。”
老赵立刻怒了:“臭不要脸的杜延年!我非宰了他!霍光,我这人的心思是放在带兵打仗的上,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就跟你直说吧——我都奔七十的人了,根本不关心什么狗屁政治,也不想升官发财,就想趁活着的时候多打俩场仗而已,朝廷的事一向是由你负责的,你怎么就弄了这么一出来?
古往今来哪有大臣犯罪让皇上买单的?你能找个例子出来么,要是没有你的纵容,这么英明的皇上能被欺负成这付惨样?我好歹兼着水衡都尉,今天这三千万的事情,你说怎么解决吧!”
霍光心说我真冤枉啊……但赵充国和韩增同时回来拜见皇上,意义太明显了,人家根本就没打算跟自己商量,纯粹是因为皇上被欺负惨了,要出来打抱不平的!
霍光忙道:“老赵你别激动……那三千万,我们出,军队出。”
赵充国慷然道:“好呵!军队本来就是为全国人民服务的,为皇帝陛下服务的,皇帝被欺负了,军队不管谁管!”
霍光回应道“是呵,就是这个道理么,这钱咱们出,中央的军队出一千万钱,地方军队出一千万钱,边防军队出一千万钱,凑足以后还给皇上陛下。”
赵充国拍手道:“好,霍光你是个痛快人,你这么处理,我服气!那么,田延年该怎么处理呢?”
霍光考虑许久,终于下了决定。霍光说:“田延年真是勇士。当初在决定大事时,多亏田延年挺身而出,震动朝廷。”霍光于是抬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继续说:“当时的情景,使我至今还心有余悸。请你代我向田大夫道歉,明白告诉大司农田延年,到监狱去,他会得到公平的裁决。”
霍光这话说得很暧昧,但意图很明确——彻底跟田延年划清界限,按律法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田延年搞的天怒人怨众叛亲离,犯不上再保他了。
霍光的表态很快便传到了文武百官耳朵里,可大家还是不敢正式逮捕田延年,为啥呢?因为他是个傻大胆的勇士,常言道“秦桧还有仨朋友”呢,谁要是去逮捕他,他纠集起人马跟谁玩命咋整?
关键时刻,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出手了……
谁也没有想到,发飙的竟然是丞相蔡义。这老人家自从接任丞相以后身体就不好,三天两头生病,平常总是在请病假,而且这个人生性淡泊,从来也不想争权夺利,霍光正是看重这两条,才把他推上了三公之首的丞相高位。
可这次蔡义看起来是要玩真的了,他直接下了命令,措辞相当严厉:
我,大汉丞相蔡义命令,即日起撤除大司农田延年一切外朝职务,以贪污罪正式逮捕审判,并命令御史大夫府协助逮捕,无须等待大司马大将军属员的审理结果,另行开庭昭告天下,紧急处理贪污弊案。
他的这道命令一出,所有人都闹不明白是啥意思,蔡义和田延年无冤无仇,犯得上趁火打劫么?况且大司马大将军只是表态再也不保他了,可没说要杀田延年,老丞相又何苦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霍光对这件事也拿不准,于是私下里问丙吉:“你说他的这道命令啥意思啊?跟我对着干?”
丙吉有点疑惑的说:“我看不像。霍光,你没有明确表态之前,丞相府并没有什么举动,这说明蔡义也不想跟你撕破脸。”
霍光追问呵:“那他的这道命令是为什么呢?”
丙吉想了半天,终于苦笑了一声:“我明白了,蔡义可能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不把田延年办了,没脸见先帝爷吧。”
第二十七章 田延年之死(二)()
霍光一听,也明白了。丞相蔡义率先站出来,将田延年往死里整,是因为两条原因:
一来,蔡义在升任御史大夫和丞相之前,任的职务是少府。从孝武皇帝开始,他直接为皇室服务了十几年,就是从做孝昭皇帝的首席大管家,算起来也有十年了。
孝昭皇帝刘弗陵在他眼中,既是主子,也是全心全意爱着的半个亲人。孝昭皇帝刘弗陵年纪轻轻就死了,他的心里面本来就不好过。现如今给孝昭皇帝刘弗陵修坟的钱都被田延年贪污了,蔡义能轻饶了这王八蛋?
二来,蔡义活在世上的时日不多了,他身体不好,本就没几年活头。人要是快死了,那还在乎什么政治斗争,在乎什么荣华富贵?他大概是想亲手弄死田延年,以便死了以后给自己的主子一个交待……
而事情也果真如丙吉所料,蔡义随后就给霍光来了封信,上面说:
“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我无意绕过您擅自处理此事,但我一把年纪,眼看着离黄泉路近了,不想自己带着遗憾到九泉之下去见孝昭皇帝刘弗陵,这件事情上我请您成全。”
老丞相蔡义的来信打动了霍光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他看后叹了口气:“蔡义的这种‘鞠躬尽萃,死而后已’的心理跟我也是异曲同工呵。”
停顿了一会以后,他叹了口气道:“这真是‘悠悠千古事,耿耿老臣心’呵,”告诉张安世、丙吉和所有自己这边的人,不要插手”田延年贪污案“了,这件事交给蔡义去办吧。
”田延年贪污案“过了一年之后,蔡义果然病重身亡了。大家想起他的好处,给了一个“节”字作为谥号,以表彰他为孝昭皇帝尽忠守节的精神。当然,这是题外话……
于是乎一辈子老老实实做学问,没说过一句重话,没得罪过一个人的老好人丞相蔡义,开始了他这辈子最后也是最大胆的绝唱:首先,驳回了太仆杜延年“将功折罪”的建议,并且把他也给停职了;然后,撤了田延年的职务;最后,严令丞相府和御史大夫府彻查田家财产,正式逮捕,公布罪状。
头一条就是,田延年监守自盗,贪污三千万工程款,最终导致皇陵没有按期完工,使先帝饮恨九泉,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命令一发布,丞相府派去抓人的官员也出发了,所有人都等着看好戏了。
针对田延年案件的最新发展情况,刘病已召集张彭祖、许广汉等人开会。
刘病已道:“丞相府的人已经出发去抓捕田延年了,大家发表一下看法?”
张彭祖笑道:“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老田这次是彻底玩了,本来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心里还有点犹豫,现在是彻底放弃他了。”
刘病已看着许广汉道:“许公,你的意思如何?”
许广汉道:“我觉得这件事可能还有变数。”
张彭祖奇怪的看着许广汉半天后,有点疑惑的道:“许公的意思我有点不明白?”
许广汉道:“田延年到底是个傻大胆的勇士,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就范。”
刘病已道:“两位不用争议了,事实胜于雄辨,丞相府的人既然出发了,我们很快可以看到结果。”
田延年果然不甘心就范,他在家里散布言论说:“现在朝廷里面出了奸臣,要把大司农府里面的人全都杀了。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又没有亲自下命令捉拿我们,我们顶住就是胜利”。
这番话说完他把自己府邸里面的金银财宝和私藏的兵器全都拿出来,准备发动家丁拿起兵器抵抗,他自己也“身先士卒”,提着剑在家里乱转悠。
丞相府里面派出捉拿田延年的人,看着他们这么玩命,感到有点害怕,毕竟“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们来执行公务,你们搞个“武力抗法”,这么看起来我们似乎有点吃现亏,于是双方对峙了一会儿,没拿到田延年便退了回来。
韩增刚刚打完猎回来,这会儿还呆在长安城呢。
刘病已让许广汉秘密给他一道旨意,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已经放弃田延年了,这家伙还在“负隅顽抗”,是否欺负朝廷无人呢?
韩增是霍光、张安世之后的军方第三号人物,他精着呢,一看形势,“墙倒众人推”,我就帮皇帝出这口气吧。
于是韩增直接下令京辅都尉衙门——派个几百人去田家,协助丞相府和御史大夫府抓人,田延年要是玩硬的,就把反抗的这些人给我都灭了……
京辅都尉衙门得到命令,立刻集结队伍攻打田府。
田延年听见了外面集结部队和抓人的梆子声,知道大势已去。
田延年他大声喊道:“感谢皇上陛下宽恕,但我田延年好歹也是九卿级别的干部,不愿意被逮到监狱里去受囚犯的侮辱和天下人的耻笑,我自己了断!”
说完,用当初霍光赠给他的那柄剑自刎身亡。
虽然霍光一手推动了田延年的死,但死讯传到博陆侯府时,毕竟和田延年曾经宾主一场,他仍有些感到悲戚难抑:“田延年可有遗言留下?”
一旁的杜延年小心谨慎的答道:“田延年去的时侯很决绝,没有什么东西留下。”
霍光欣慰的点头,心里面多少有些宽慰。
杜延年别过头去,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悲伤之色,很快就一闪而过。
杜延年的身体微微颤抖,心里面在想:“其实田延年去的并不甘心,他把自己独自关起来,手里拿着剑,踌躇的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在生死之间犹豫不决了好些天,最终才在无路可走时羞愤自尽。”
田延年的确有话留了下来,他在死前曾写下帛书,“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短短十二字道尽了他全部的怨恨。
这件事只有田广明一人知晓,他后来悄悄告知了杜延年,二人“推己及人“,无不感到为霍光的“翻脸无情”而感到“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