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草根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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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草根皇帝- 第3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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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刘病已知道,正如俗话所说:“危机危机,既有危险,也有机会!”

    但反过来说,小冰河,既是危险,也是机会。一个大汉文明进化的机会。

    后世的欧罗巴遇到小冰河,也是“穷极思变”,这才有了后来的大航海和地理大发现,本来的一个烂摊子,“鲤鱼跃龙门”,从此取代了富裕的中国,慢慢成为世界的中心。

    试想一下,那些流氓无赖倘若能在家乡苟活下去,他们又何必冒着性命之危,从遥远的欧罗巴远渡重洋,去万里之外开辟什么新航线?

    对大汉王朝来说,这是同样的道理。

    在刘病已看来,铁器工具广为普及,铁犁成为主要的农具,精耕细作得以实现;陶砖技术又使得水利设施成本大为降低,政府和豪强都主动修建了很多水利设施。生产率因此大幅提高,远远超过了西汉时期。

    东汉因此得以实行一种庄园农业,其效率非常之高,一个庄园能够整合种植、畜牧、初加工、酿造、制作等等行业。

    这种庄园有先进的农机具,有宴会、读书、娱乐等场景,有细致的分工、岗位。

    然而这种“小而美”的庄园经济会有一个致命的问题:庄园经济对农业人口的需求减少了,庄园日益强大而流民日益增多。

    劳动生产率提高,使得庄园农业得以实现,种植板块采取租佃契约,交给一部分农民。但由于土地的边际收益递减规律,对劳动力的需求持续降低,很多农民实际上是相对的过剩人口,社会上长期保持着一个比例的人口处于无业游民状态。

    这些人口纷纷从事小商业、手工业、服务业等,或者干脆游手好闲,从事巫术、欺诈、赌博等等市井猥业。

    一旦遇到水旱灾害或者治安失控,这些人口的抗风险能力之低下就暴露无遗。在某个时候,这些浮业人口开始成为部曲,或直接在全国流浪乞讨。部曲,是一种新型的依附关系,很多弱小的农业人口,直接对豪强形成正式依附,换取长期稳定的安全感。

    部曲化,使得豪强开始拥有超乎寻常的实力。换句话说,他们不再是国家编户了,而是豪强的私有人口。然而,部曲化也是有限的,更多的过剩人口日益贫困化,这就成为宗教活动的土壤,最终酿成了像“黄巾之乱”这样的大祸。

    另一大危机是豪强之强引申出来的。过于强大的士大夫集团,不仅在经济上强大,也拥有众多部曲,但政治一旦僵化,他们强大的实力无处施展,于是一有机会就穷兵黩武、搜山赶海,最终凌虐皇室,撕裂了帝国。

    如何处理过剩人口,从东汉初年开始就是严重问题。桓灵之前,皇室一直采取补贴、救济、强行安置等办法;到了后期,由于统治重心在外戚、宦官、豪强之间飘移不定,混乱不堪,原来的政策即不再有人关注,最终引发了规模空前的暴乱。

    曹操作为三国时的一个大政治家,他用军屯田方式安置了北方大多数无地农民,既解决了流民问题,又重建了国家军队。他依靠这支青州兵,一匡天下、重建了国家。但他采用的办法虽然切中时弊,但非常难于维持,也无法撼动豪强集团,只能用国家军队和法家手段强行压制。

    从五铢钱的多次议论、存废来看,曹魏的国民经济重建计划最终归于失败了。曹魏没有在军屯田的基础上,重建一个公平稳定的国民经济体系。

    “九品中正制”,也是限制豪强的一种政策,它明确规定了各级豪强可以吸纳多少人,可以举荐多少人,将豪强势力纳入国家体系。但很显然,这个政策势必引发豪强集团的抵制。

    随着最后一个强势人物曹睿的离世,朝廷上大多数人都占到了豪强集团一边。这就是为什么在司马懿悍然发动“高平陵之变”时,“位高权重”者皆中立观望的原因。司马懿篡位实为“水到渠成”之事,首先意味着豪强集团的强势复辟,司马家族把握朝政后,很快就推出了“占田令”,正式承认了豪强对军屯田的侵占,就是明证之一。对大多数豪强大臣来说,以支持司马氏掌权,来换取自身家族的利益,这是有默契的事情。

第五百六十五章 天行有常() 
    东汉朝廷压制不了这种倾向,所以汉灵帝公开拍卖三公之官位、整日沉浸于印度贵霜胡风文化之中“醉生梦死”。曹魏也压制不住这种倾向,最后被轻易翻盘。

    然后,西晋的开国皇帝司马炎,在一统天下后,就忙着乘羊车到处“拈花惹草”,上游社会“醉生梦死”的生活弥漫全国,“八王之乱”后,最终被胡人乘虚而入,中原大地陷入南北朝的乱世之中。

    正如前世刘病已在论坛上看到的一些网友所言,如果董卓措置得当,也许可以凭借天下强藩的实力彻底改变这个时局,但董卓的胡化倾向太过严重,暴虐有余而智慧不足。除此之外的最有可能就是蜀汉丞相诸葛亮的北伐成功,可惜天意难测,大汉终于没有再次复兴。

    怎么合理的给这些农民找个“安身立命”的工作,让他们能养活自己和家人,而不是困局地方,“贫困潦倒”,最终“铤而走险”,这就是刘病已身为统治者,必须去思考的事情。

    不多时,在魏相、张安世、丙吉的带领下,天子宫中四百石以上的官员,俱都陆续到来。

    很显然,整个在天子宫的官僚系统,在刘病已这个天子的纵容下,已经隐隐分出了三个派系。

    新来的谭统似乎还有些怯场,没有加入到这三个派系之中,孤零零的站在一个角落之中。

    “臣等拜见陛下!”众臣跪下来拜道。

    “众卿免礼!”刘病已挥挥手吩咐道:“给诸位爱卿赐座!”

    不一会,数十位侍女进来,给大臣们备下坐席。

    “不知陛下传召臣等有何事吩咐?”作为大汉王朝的群臣之首,丞相魏相出列一拜问道。

    刘病已将早就准备好的《史记》、《吕氏春秋》等书拿了出来。

    然后对臣子们道:“众卿先看看朕标明的那些文字吧!”

    魏相接过来,先看了一遍。

    他看到那些竹简中被天子用红笔描红的文字部分,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些事情之间到底存在什么联系,何以天子如此郑重的召集所有大臣。

    只是别的大臣,特别是张安世、丙吉等人没有看过。

    他立刻就问,很显然,会有些得罪人。

    于是,他将这些竹简传递给张安世。

    张安世接过来,看了看,也皱起了眉头,沉思了起来,身为法家大臣,张安世天生就对这些细节的事情比较敏感。只是,同样的,他也没办法将吕氏春秋中那几段被描红的记载与汉室立国以来的灾异联系起来。

    他想了想,不动声色的传递给丙吉。

    丙吉接过来。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

    于是他将这些竹简传递给萧望之。

    刘病已看着,心里也有了盘算,很显然,虽然臣子们因为政见和理念不同分成了不同派系,但彼此间还是分出了高低。排出了次序。

    虽然现在刘病已看的尚不完整,但“显而易见”的是,目前,老大是魏相,张安世是二哥,丙吉三弟,萧望之则是三巨头之下的第一人。

    花了大概半个时辰,所有臣子都看了一遍。

    刘病已这才站起身来,问道:“诸卿,可知。朕让你们看这些是什么意思吗?”

    “臣愚钝,恳请陛下解释!”魏相叩首道。

    张安世、丙吉和其他臣子也吩咐跪下来,拜道:“臣等愚钝,恳请陛下为臣等解惑!”

    刘病已不由得有些失望。

    但他也知,这是很正常的,倘若真有人看出来,那他就得好好查查这人祖宗十八代,免得混进了一个穿越者。

    “天行有常,不因舜存,不因纣亡。故,汤有七年之旱,禹有三年之水!”刘病已首先说出这句开场白,为自己接下来的话做铺垫。

    他向前走了一步。望着殿外的呼啸着的北风,长叹一声道:“越来越冷了!这天下,还会更冷下去!”

    小冰河,只是刚刚冒了一个头而已。世界大体依然还是很温暖的。

    但,小冰河时代的警钟,却依佛在刘病已的耳边响起来了。

    望着一副不明所以的大臣们,刘病已索性直接道:“诸卿请看。吕氏春秋上,朕描红的那几段记载:是月也,始种麦,无或失时,行罪无疑。是月也,日月分,雷乃始收声,蛰虫伏户,杀气浸盛,阳神日衰始凅!”

    刘病已看着魏相等人,问道:“诸卿谁知,此段话说得是哪一个月?什么时候?”

    魏相答道:“回禀陛下,《逸周书。时训解》有云:秋分之日,后五日,蛰虫培户,又五日,水始凅,寒露之后,霜降乃至,又十日,蛰虫咸伏,陛下所指的这一段吕氏春秋之记载的时节,当是霜降后的第十日,即九月十二日!”

    刘病已点点头,满意的道:“爱卿果然博学!”

    然后,他就问道:“赵过,你常往来民间,知农事,亲农意,卿来说说,现在,百姓什么时候种植冬小麦?”

    赵过闻言,在旁边众人的羡慕的眼神中出来,拜道:“回禀陛下,现在民间一般很少种植冬小麦,倘若种麦,一般是在七八月之间,最迟不可超过八月下旬,不然,小麦穗小不实!”

    刘病已点点头,看着众人,问道:“吕氏春秋,著于秦始皇九年,至今不过一百余年,何以如此短的时间,冬小麦种植时间却提前了这么多?”

    刘病已顿了顿后,“斩钉截铁”地抛出自己的论断:“天气在变化,趋势就是一年比一年冷!”

    “诸卿若有疑惑,请看史官们记载的灾异吧!”刘病已拿起那些史官记载的灾异事件的竹简,表情凝重的说道:“自秦二世二年至今,关中发生了水灾十几次,其中二世二年,夏七月大雨,连雨自七月至九月!”

    “太宗孝文皇帝初,多雨,积霖至百日方止,后三年,秋连月三十五日,蓝田山出水,流数百里!”刘病已越读越快:“让我们再来看旱灾,秦始皇十二年,天下大旱,六月乃雨,至国朝,孝惠二年,夏旱,五年,复旱,江河水少,溪谷绝。孝文三年,秋旱,九年春旱,如元光四年(前131年),夏四月,陨霜杀草。”

第五百六十六章 人定胜天() 
    刘病已摆了摆手,张彭祖连忙接过来,继续大声说道:“还有雨雪的情况,元狩元年(前122年),十二月,‘大雨雪,民冻死’;元鼎二年(前115年),‘三月,大雨雪’;元鼎三年三月水冰,四月雨雪,关东十余郡人相食。

    “元封二年(前109年),大寒,雪深五尺,野鸟兽皆死,牛马皆缩如猬,三辅人民冻死者十有二三。”

    刘病已一边喝了口水,一边观察众人的反应。

    “周孝王七年,冬大雨雹,汉江冰,牛马冻死,幽王九年。秋,桃杏实!”突兀的,一个声音响起,刘病已看过去。只见谭统出列跪拜道:“隋巣子云:历宣之世,天旱地拆,我墨门世代传承了周室竹书!”

    众人闻之,几乎都吓了一跳。

    西周最后的那百余年的历史,几乎就是在干旱和不断的天灾之中过来的,以当时的生产力水平,这种局面是无解的,

    周王室于是被迫东迁到洛阳,才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而这也是中国历史上明史记载的,第一次中原王朝与小冰河的亲密接触,结果”不言而喻“,在天灾面前困顿、窘迫得不能忍受,甚至要用西周的灭亡作为祭品,才撑过了那一次小冰河,但后果,却是极为严重,往后百余年,中原文明在异族的入侵下几乎”摇摇欲坠“,直至齐恒公九合诸侯。匡扶天下,打出”尊王攘夷“的旗号,驱逐西戎北狄,中原文明才重新复兴起来。

    所以《论语·宪问》里有一条孔子语录:“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

    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糟糕到什么地步了,在刘病已看来,中原文明已经到了灭亡的危机边缘!

    在此时,在座众人,包括谭统想起那段黑暗的时间,就不由自主的冷汗直冒。

    对中国传统的知识分子。尤其是此时的知识分子来说,”被发左袵“,就是他们最恐惧的噩梦!

    这一点,不分派系无论立场。都是如此!

    于是,在刘病已的”循循善诱“或者说恐吓之下,大臣们,终于意识到,现在,在他们面前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如今。这个恶魔再次出现在神州大地。

    而刘病已观察着这些臣工,面对这个事实,却各有不同的反应。

    张安世等法家大臣,一向讲究仪表,私底下也开始考虑,应该采取些什么措施,来针对未来可能出现的灾难,表面上都是一副”临襟正坐“,严阵以待的表情。

    魏相为首的黄老派,亲黄老思想的官员则有些懵了一样,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魏相的脑子里更是乱糟糟的,什么样的想法都在往外冒。

    对于现在执掌了国家大政的黄老派政治家门来说,这可能再次出现的灾厄,确是他们之前从未遇到过的问题。

    该怎么应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主意来。

    刘病已也注意到了有些人没有被吓倒,反而”意气风放“地准备大干一场。

    比如说儒家的萧望之和墨家的谭统。

    墨家很好理解,这个学派本来讲的就是”人定胜天“。

    至于儒家,刘病已必须承认,最起码,现在的儒家还没有坠落到”无药可救“的地步,还不是一个”固步自封“的派系,相反,现在的儒家属于一个积极向上,想要有所作为的一个派系。

    譬如,公羊学派就公开宣扬大复仇主义,主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当然,也有些满脑子都是妥协让步的家伙,只是,这些人并非儒家的主流,被排斥在儒家的主流之外。

    “古圣贤云,‘不足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世’,为日后子孙计,朕以为,从现在开始,我等就要考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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