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骏骥则不知留下在何处,可知她已发动了手上所有力量,务要置自己于死地。只是她一个已非常难应付,如果再来几个像香文、连绮般的高手,吃亏的肯定是他常惠。
又被激起好奇心,问道:“除了共度春宵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呢?”
就在此刻,常惠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香香凑在他耳边呢喃道:“你听过‘守宫砂’吗?新娘子由父母在臂上点上红痣,覆以轻纱,于洞房之夜,由夫婿拆去纱布,如果痣仍是红色的便是处子,变黑了当然不是哩!”
她以不胜娇羞的语气声调将说话送入常惠的耳鼓去,句与句间夹着细细的喘息,动听诱人,只要是男人,会希望她不停地说下去。管她说话的内容如何荒诞。
她的话进一步证实常惠刚才的想法,就是她现在的”胡言乱语“,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使他没法追上呼延荒。
香香的突然出现,乱了他的阵脚,一时间被她弄得”晕头转向“,不辨东西,幸好稍微定下神来,立即想到几方面的问题。
首先,是没有人能跟踪自己而不被察觉,且直追到赤谷城来,香香亦不例外,所以在这里遇上她纯是巧合,香香原本的目的地正是赤谷城。
其次,是她本来并不打算现身,不过见他站起来要去追呼延荒,不得不从隐藏处走出来缠住他,“东拉西扯”,使他错失追上呼延荒的时机。故此她不但是呼延荒的同伙,香香和她背后的势力,正与呼延荒紧密合作,进行某一阴谋。
此阴谋不用说也是针对翁归糜。
随口应道:“既然有此神奇验证处子的办法,老子姑且试试看,请问如何方可得到点守宫痣的奇药呢?”
香香坐直娇躯,噗嗤笑道:“这是你们男人讨厌恶心的玩意,当然由你去想办法哩!”
又低声骂道:“臭男人!”
虽然明知她在使诈用计,常惠仍给她弄得心痒痒的,情况一如对与他有合体之缘的星月姣,而香香的媚惑力犹在她们之上。此正为媚术最厉害的地方,明知对方不安好心,至乎毒如蛇蝎,但男人仍“甘之如饴,乐此不疲”。
常惠哑然失笑,道:“大姐愈来愈活泼可爱,’妙语连珠‘,教人明知是废话,仍听之不厌。不过小弟还要到城内去找个老朋友,没时间在这里陪大姐胡扯。”
香香吃下另一个烧饼,手肘枕到桌面,手托香腮的朝他打量,美目“含情脉脉”地笑道:“常爷仍认为可以撇下姐姐吗?你到哪里人家便到哪里,陪吃陪睡,任打任骂。嘻嘻!姐姐爱上你呢!”
“陪吃陪睡”正是当年常惠用过调戏她的言语,想不到今天香香竟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证明话不可以乱说,这正是“天理循环,屡验不爽”。
在现今的情况下,动粗显然行不通,却是唯一的办法。在“无计可施”下,常惠恐吓道:“大姐好像不知自己的身份,只要小弟入城后公告天下,保证乌孙人群情汹涌地来捉拿你。”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来呵,我绝不反抗()
香香“忍酸不禁”地笑道:“常爷呵!你是否第一天到江湖上来行走,自己不动手却去煽动别人,你当乌孙人是傻子吗?嘻!有件事差些儿忘记告诉你,如果你肯割爱,让翁归糜见到姐姐,人家会很感激你呢!唤人来拿我吧!姐姐绝不反抗。”
顿了下后,她又柔情万缕、“情深款款”地道:“你可以告诉乌孙人姐姐是谁呢?”
常惠变得“头大如斗”,心忖有些事是“说时容易做时难”,何况他本不打算去拜会翁归糜,原因是不想泄露“单于宝墓”的事,而此却是唯一可解释他不去攻击斯特林要塞的理由。
如果他见到翁归糜,却一字不提宝藏,异日寻得宝藏,翁归糜会认为常惠是有意瞒骗。
其中情况异常微妙,他是不可以惊动乌孙人的。
同时想到与玉女宗诸女交手的最大问题,是没法摸清对方真正的个性,也因而无从应付。像身旁可令任何男人倾倒迷醉的美女,永远不会向你显露心底真正的情绪,能看到的只是“媚化”后的表象。“以假乱真”,偏是不论一颦一笑,总可扣动常惠的心弦。即使她明言要杀你,也会以“打情骂俏”的方式笑吟吟的说出来,教你没法心生恨意。
假如酸雨心神是他命中注定的吉星,香香就是老天爷派来修理他的克星了,这么样地给她缠着,什么地方都去不成,除了再次“落荒而逃”。只恨他有非常重要的事,关系到能否寻得宝藏,因而必须留在赤谷城。
比较起来,让人感觉“莫测高深”的拓跋无量亦较香香易被了解,对着香香这位不论武功媚术,均臻至宗师级的美女,他却有“一筹莫展”的无奈。
他愈想摆脱她,她愈不让他脱身。
荒谬的感觉在心内蔓延,追杀香香,不但“半途而废”,还给她掉头反击,弄得“进退两难”,“计穷力竭”,不知如何了局。
香香一字不提常惠送入她体内的真气,更令他捉摸不到她的心意,没法从她就这方面的反应,探察香香应付真气的能力。
常惠伸个懒腰,洒然笑道:“陪吃后好该轮到陪睡,除非一入城便可随街买到守宫痣的妙药,否则只可以用最原始的方法去验证大姐是不是仍是处子。哈!这也是唯一证实大姐真的爱我的办法。”
香香抿嘴笑道:“不再怕给姐姐盗去你童子的元阳吗?”
常惠凑到她耳旁,先吹一口气入内,用嘴揩擦着她晶莹如玉的小耳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既有‘怜香’之意,大姐也说不定会有‘惜草’之心,哈!很多事未到最后,除老天爷外,谁说得准呢?”
香香怕痒似的坐直娇躯,横他“千娇百媚”的一眼,又摆出不胜娇羞的美态。
常惠看得“怦然心动”,虽然不晓得是否正中对方的“媚女计”,却是唯一反守为攻的办法,笑道:“我们立即入城投店登榻,在大白天听着街上人马的喧闹声,我们却躲在客房内共赴巫山,当是别有一番滋味。”
香香瞅他一眼,风骚迷人的娇笑道:“投店吗?何来店呢?”
常惠心内暗喜,还以为抓着美人儿的弱点,令对方打响退堂鼓,不敢接受验证,耸肩道:“大姐昨晚不是说过赤谷城通街都是旅馆客舍吗?”
香香“轻描淡写”的道:“人家说的是昨天的情况,今天赤谷城挤满了从各地赶来参加明天春祭大节的人,客店早爆满哩!”
常惠心底涌起寒意,呼延荒今天出现在此,绝非偶然,而是精心策划下的行动。
他们是否要行刺翁归糜呢?
赤谷城比龟兹城大上三倍,却及不上龟兹城的整齐划一,较接近常惠到过的于阗城,可大致分为外城、内城和王城三个部分。
外城为环绕着内城广布四周的村寨,亦以这区域最大,多为石板房或土石屋,整座房屋除了檁、椽用木料外,几乎全是石板建成,似乎人人都是技术高超的石匠,从家家户户敞开的门瞧入去,不论桌、凳、臼、磨、槽、缸、钵、灶,无不是用石头制成,依地势而建,高低错落。屋与屋间留有空地,开扬通爽。
通往内城长约半里的路段是市集所在,房舍密集成街,路面铺石板,使人如入石板之乡。各种牛羊买卖就在集内进行交易,挤满人和牲口,热闹混乱里隐见秩序,充满塞外民族独有的生活气息。
香香所谓的客舍旅馆,就是打开门来做生意的石板屋,规模最大的也不过由三、五间屋组成,只供住宿,完全达不到中土客栈的标准,比之山南驿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客舍不供食亦不打紧,市集另一特色是食肆林立,全为小本经营家庭式的露天食档,充分显示出赤谷城紧扼要道、商旅往来不绝的优势。整个区域只有小河溪,却有用之不尽的地下泉水,也是常惠曾到过的西域城市中最多水井的地方。由于地底水源充足,令树木花草生长繁茂,对常惠这个从荒漠走出来的人而言,眼前是个令人难以相信的绿色天地。
市集聚满乌孙男女,老少多戴上四角小花帽,姑娘们的花帽更以金银线绣缝,缀以各色小珠,斑斓夺目,配以宽袖连衣裙,外套对襟背心,健康活泼的女郎美如彩雀,使常惠“目不暇接”。
市集东面里许外处传来阵阵雷动的喝采声,常惠估计除非是上万人一起喊叫,不可能有这般的声势,还夹杂着撞击的响音。
香香从容自若的依傍着他走,道:“是斗牛呢!要去凑热闹吗?”
常惠想象着群牛混战的激烈场面,皱眉道:“这么残忍,有什么好看的。”
常惠心忖难怪道上行人稀疏,原来其他人比他早一步入城去看斗牛,明天是春节的正日。届时不知又是怎么样的一番盛况呢?
香香眯着美眸打量他道:“原来纵横天下的常爷,竟怕看群牛争斗的情况,人的杀戮战场又如何呢?”
常惠哂道:“告诉我!牛怎会'自相残杀'起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钓到最大的那条鱼()
香香轻叹一口气,道:“你说得对!牛是因被人以尖椎刺股而发狂互斗,之后更会被宰杀来款谢看斗牛的人。”
常惠大讶道:“你是真的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香香微微耸肩,没有答他。
常惠暗叹一口气,以他的灵应,亦无从分辨香香是“真情流露”,或只是“投其所好”来媚惑他,道:“大姐到赤谷城来,该不是只陪我‘吃喝玩乐’,而是要去进行某一不可告人的勾当,为何却像有用不完的时间似的?”
香香低头骂道:“蠢蛋!”
内城的墙垣映入眼帘,说之为城墙,肯定是抬举了它,事实只是叠石为墙,于石与石间加以粘合土,高不逾丈半,垒砌得稳固如山,不过如以檑木猛撞之,肯定捱不了多少下。游牧民族惯用的战术是以攻对攻,如非学汉人般在此立府驻兵,赤谷城根本应该不存在。
香香的娇骂声入耳,像一盘冷水般照头淋下,使常惠清醒过来,暗呼厉害,媚术最是难防,“无影无形”,只能从自身的情况略窥其全貌的一二。以他而言,从给香香缠着的一刻开始,不住被她的娇姿美态吸引,神智”迷迷糊糊“的,中间只有短暂清醒的时刻,旋又再次失陷。
情况有点像在作梦,这一刻醒觉在作梦,下一刻重坠梦境里去,可肯定的是香香正向自己施展某一功法,可制住自己的心神,使他没有了平时的机灵多变,傻子般随她走往某一危险陷阱。
他常惠确是蠢蛋,不住去想香香一方有何对付乌孙人的“阴谋诡计”,竟忘了自身才是香香可以钓到最大的那条鱼。
常惠已成了魔门争天下的一大障碍,更是塞外反抗壶衍鞮霸权的象征,杀十个翁归糜仍比不上杀一个常惠,所以不论香香一方有何图谋,现在目标已转移到他的身上。这解释了香香为何抛开了其他所有事,专诚地伺候自己。
香香骂他“蠢蛋”,不是在提醒他,而是继续施展媚术,背后的意思该是“人家这么爱你,怎还有兴趣去理其他事呢!”诸如此类,本该不会生出如“醍醐灌顶”般令他惊醒过来的效应,可是香香因对牯牛互相残杀生出感触,致“媚力”减退,灵台何等难制难驯,就趁她稍露破绽空隙的机会,解梏脱身,重夺自主权。
常惠在离内城入口尚有二十多步的位置,横移离开入城的人流,走到一旁。
香香随他走到路边,悄立在他面前,站得很近,仰首看他,现出不解的神色,吐气如兰的道:“为何停下来呢?”
常惠鼻管贯满她迷人的体香,知她正催发媚功,以气味来吸引他的心神,微笑道:“因为小弟忽然发觉已深深爱上了姐姐,但又怕爱错了,所以想姐姐先证明对小弟的爱,是真的还是假的。”
香香秀眉轻蹙,幽幽道:“那姐姐只好将心儿掏出来给你看哩!”
常惠仍在回味香香早前因牯牛的悲惨遭遇致“真情流露”的情况,对她不由生出好感。
但“公还公,私还私”,香香杀他之心是“无可置疑”的,一个不小心,将是魂断赤谷城的收场。
轻松地道:“不用这么严重,姐姐只须答小弟几个简单的问题。”
香香没好气地道:“你到赤谷城来又是干什么呢?先‘老老实实’回答这个问题,以证明你对姐姐的爱。”
打个比方来说,玉女宗的“媚术”等于战国时代张仪、苏秦等人的“合纵连横”之术,不过后者为诸国间的外交手段,“媚术”则是情场如战场,令对手成为爱的俘虏,若对象是一国之君,其杀伤力绝不在“合纵连横”之下。
香香看似随意的一句话,不但避过常惠的提问,还“反客为主”,向他诘难。
常惠俯头到她耳边道:“老子决定了不去碰斯特林要塞。”
香香失声道:“你在说什么?再说一次,我没有听清楚!”
常惠站个笔直,向她顽皮地眨眼睛,道:“听不到便算了!想杀我吗?现在是唯一的机会,当然!只你一个人肯定办不到,还不去找帮手,愣在这里干啥?”
香香微笑了,俏脸现出乐在其中的神情,似正深深享受与常惠的“招来招往”,她的笑容犹如打开心扉深处的一个闸门,倾洒出炽热如火的真情,语气却是“轻描淡写”,还带着开玩笑的意味,道:“常爷果然‘名不虚传’,第二次破去我的‘纤手遮天’。不过只要常爷一天健在,我们间的事仍是没完没了,识相的立即离开赤谷城,勿怪姐姐没警告过你。”
常惠道:“这是激将法吗?告诉我,你自己想我留下来还是离开呢?”
香香白他一眼,道:“两方面都有一点点,这是人家说得最坦白的话哩!什么都好,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明白吗?”
常惠叹道:“收手吧!有我在此,你们是全无机会的,呼延荒更肯定永远不能生离赤谷城,在这里,我并非如你所想般的‘举目无亲’,一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