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此话他便“自告奋勇”的去领路。
不管城的情况,让常惠等人看得“悲愤交加”。
原本“兴高采烈”的野火宴变成了阴森可怖的屠场,伏尸处处,岸边血迹斑斑,一片狼藉,沿岸的篝火堆仍余烬未熄地燃烧着,送出一股股的烟雾。愈接近北面峡道入口,伏尸愈众。可以想象寻宝者力图逃入峡道的情景。
二百多个金狼军正在清理战场,就那么将尸体用马拉拽,然后抛下亡命河去。
他们藏身山道入城斜坡顶旁的丛林里,俯瞰河岸的情况。另有二百多金狼军,分成数队逐屋搜索,看有没有人仍匿藏在土屋内。约略计算,能逃进峡道去者该不到一半人,其时战况之激烈,可想而知。
当想起野火宴唱歌跳舞的热闹情况,常惠的心隐隐在作痛,如果当时自己身在其中,或可起领头的作用,让更多人可逃进峡道去,这一切已成不可挽回的残忍现实。
敌人不将尸体火化而是抛进急流去,让尸体被冲往下游,是含有警告其他寻找宝藏者的意味。
酸雨心神和星风血圣冷眼看着,面无表情,不像常惠般满怀感触。
蹄声从山道处传入三人耳内,凭声猜估,来的骑士足有数百之众。同一时间,一队十多骑从北面峡道入口的方向朝这边急驰过来,其中一人赫然是自称为阴山族的乐文。
常惠心中一动,道:“该是郅支来了,随我来!”
两人随着常惠移往靠近坡道的位置,蹲伏藏身在树丛内,可透过树与树间的隙缝,隐约窥见坡道的情况。
常惠的估计是“合情合理”的,如果来的不是重要人物。怎可能使得动乐文亲自赶过来迎接。
常惠刚隐起身形,收敛任何可惊动敌人的生命讯息,一队手持火炬的金狼军已策骑奔下斜坡,与登坡的乐文等擦身而过,进入河岸。
酸雨心神轻触常惠,在暗黑里做出个割喉的手势,常惠微一颔首表示同意,酸雨心神的眼神立即转为明亮。
常惠心忖酸雨心神的确改变了。换上当初遇见时的他,凡事都“我行我素”,从来不会在事前征求别人的意见。
第一百五十四章 起出宝藏的首功(求订阅、推荐、收藏)()
在常惠另一边的星风血圣看到酸雨心神的手势示意,亦举手指点另两个方位,示意大家须分散开来,从不同的位置突袭狙击,随后星风血圣“身体力行“代头潜往较下方的位置去。
乐文一行十多骑驰上坡道,领头两人手持火炬,把三人藏身的位置笼罩在被风吹得明暗不定的火光里。
现场的情况马上变得紧张起来。
常惠收摄心神,灵台变得冰雪般冷静,运转独门心法,蓄势以待。
急骤的蹄声,从山道的方向传来。
乐文正巧在常惠旁的坡段驰过,在火光映照里,这个大奸人一脸得意神色,显然是因夺图立功,“踌躇满志”,常惠却恨不得将他煎皮拆骨。
下一刻乐文等抵达坡顶,勒马停下来。
常惠心叫可惜,知已痛失杀郅支的良机。
只有在一个情况下,刺杀方有可能成功,就是郅支与随从“马不停蹄”的急驰下坡,又以为常惠已给他师父拓跋无量收拾掉,心里毫无防备下,才予他们有可乘之机。
现在给乐文在坡顶截着,道出详情,郅支和他的亲卫高手,不“步步为营“才怪。
乐文更是与星风血圣属同级数的高手,他特地来迎,该不止于礼节般简单,而是隐含保护和提醒之责,让郅支了解情况后,才进入不管城。
果然乐文与其他人甩蹬下马,只看他们矫捷灵活的身手和气度,知无一不是高明之辈。
乐文立在坡顶平地中央处,摆出拦路的高姿态,其他人牵马避往两边,个个“聚精会神”打量两边山坡高低起伏的雪林山野,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常惠暗怪自己不好,因刺杀敌方精英人物而名震塞内外,谁敢疏忽自己这方面的能耐,如果郅支被刺杀,这里的领军人物肯定会被壶衍鞮单于斩首泄愤。
蹄声渐行渐近。
乐文从怀里掏出羊皮卷,单膝跪地,将假藏宝图高举过头。
常惠心呼厉害,只此一着可见这家伙的“老谋深算”,因为如走失常惠。又这么的拦住“小单于”的去路,会招致郅支不高兴,但挡道献图却完全是另一回事,“单于宝墓”事关重大,没有当场干掉常惠再不算是什么。
常惠心忖如果可以告诉乐文,他手举的藏宝图是由风中狼王使人假制,再看他的反应和表情,该非常痛快。
火炬光出现在山道弯角处,郅支终于到达。从常惠的位置瞧去,仅能见到乐文的背影。
常惠灵觉扩展,全神窃听。
十多骑越过单膝着地的乐文,纷纷下马,扼守坡道,人人手按刀把,戒备森严。这批人年纪很轻,“精神抖擞”,显是金狼军里的精锐。
接着乐文的声音传来道:“小单于在上,香文(乐文是个化名,香文才是真名)已取得传说里的‘单于宝图’。请小可汗过目。”
长笑声起,接着是一把带着厚重鼻音的嗓子徐徐地以匈奴语道:“好!失去逾百年的先祖墓宝图终于“物归原主”,感谢金狼神。单于晓得后,会非常欣慰,日后如起出宝藏,香文你当居首功。”
郅支的声音很特别,不算悦耳,但却予人专注从容和贯注了坚定情感的奇异感受,本身已具有使人愿意遵从的魅力。
常惠“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郅支果如他所料般催马来到跪地献图的香文旁边,探手取图。
另三骑亦步亦趋的跟贴郅支左右和后方,与郅支一起坦现在常惠的视野内,登时将常惠所余无几的刺杀意图摧毁至荡然无存,皆因只瞧他们的精神气度,知他们均为与自己相差不远的特级高手,负起贴身保护匈奴族大汗继承人郅支的重责。
三人“左顾右盼”,眼神凝如电芒,不放过任何异样情况,保持在最高的警戒状态。
但最令常惠息去行刺之心的还是郅支本人,难怪他能在匈奴高手排行榜上高踞第五位,排名犹在有“匈奴第一刀手”之称的霓虹之上。
郅支三十出头的年纪,体型剽悍雄伟,身穿深色的匈奴武士服,于肩膀胸口的位置缀有护革,外罩黑色长袍,色彩协调,自然而然有股王者“颐指气使”的霸气。但最令人一见难忘是他那双眼睛,似能永远保持着某种慑人的神光,永远不晓得疲倦,像正埋伏一旁准备以弓矢远距狙击敌人般,时刻都在瞄准着目标。
这是一双非常可怕的眼神,显示他已得拓跋无量真传,即使没有半个随从跟在身旁,杀他仍非易事。
整体来说,小单于郅支是个很好看的匈奴人,头发乌黑闪亮,额阔鼻隆,长相不俗,且带着灵活多变的气质和“不拘小节”的潇脱,是个做大事的人,故能得壶衍鞮看重喜爱。
耳鼓内星风血圣的传音道:“郅支左边的高手叫杜俊,是匈奴著名高手,加上那个叫香文的人,我们绝无机会。”
郅支着香文起立后,在马背上展开图卷,后面火光趋近,火炬手伺候周到,让郅支有足够阅卷的光线。
酸雨心神的声音在另一边耳朵内响起道:“常爷我们发动吗?”
常惠暗呼好险,以酸雨心神爱玩命的性格作风,如非功力未能尽复,哪会理他常惠是否同意,只要认为事后能脱身,不管成功的可能性是如何“微乎其微”,亦会行险一博。
常惠传音道:“想也不要想,你是第一个逃不掉的人。”
郅支阅卷之时,香文报上藏宝图忽现和他夺图的情形,最后道:“由于与常惠同来的沔城和另一不知名高手,早一步埋伏在入峡捷道的高处,‘居高临下’以石头掷击我们派往清剿他们的好手,被他们击伤了十多人。“
香文续道:”领军的将领遂兵分多路,使人翻过山岭对他们包抄截击,两人虽然顽强,但已给我方战士困死山头,只要在捷道的战士能成功登上山头,加入战斗,两人必死无疑,岂知际此关键时刻,一个蒙头蒙脸,两手分持三戈戟的人物忽然杀出来,一下子击杀我们十多人,将我们逼返入峡捷道,且给他们重施故技,凭高投石,使我们没法及时入峡设伏,请小单于明鉴。”
第一百五十五章 强者为王的作风(求订阅、推荐、收藏)()
常惠闻言放下心头大石,朝星风血圣瞥一眼,后者向他竖起手掌表示庆幸,他关心的当然是王者天下归来这个“活藏宝图”。
小单于郅支纳卷入怀,目光投往不管城,射出憧憬仰慕的神色。喃喃自语的道:“就是有个被称为‘塞外第一美女’做妹子的那个沔城,对吗?”
常惠心中奇怪,沔城不是曾因师门遗命为壶衍鞮办过事吗?为何郅支说起他们兄妹却像毫不知情的外人,或许是壶衍鞮怕儿子像他般垂涎美色,故于此事上一概瞒着郅支,据以前得来的消息,壶衍鞮和郅支各拥重兵、郅支掌四万狼军,有自己的领地,今次因关乎到宗族祖先的遗宝,壶衍鞮不得不让亲儿负责主持,但动用的却是壶衍鞮的亲卫队金狼军,令郅支想私吞其中部分也办不到。
这个情报非常有用,尽显塞外游牧民族在欠缺中土伦常关系下强者为王的作风,即使父子也不能免。
郅支关注的是堪称塞外最珍贵资产的歌舞乐大家,反不在意手下的生死,正是塞外异族中人以己为重,漠视其他人荣枯的性格取向。
香文恭立垂头应是。
郅支冷冷道:“见到常惠的尸身了吗?”
香文和随他来迎者莫不现出羞渐之色,皆因他们连常惠到了哪里去亦没法交代。
香文避重就轻的道:“常惠于宝卷出现前的一刻忽然失去踪影,到现在仍不知去向。”
郅支现出思索的神色,沉吟道:“难道宝卷出现的时刻竟与他有关系?”
常惠心里大懔,郅支联想力的丰富,智慧之高,在他意料之外。但并不是说香文比他笨,只因郅支地位超然是“旁观者清”。
郅支又道:“上师有指示吗?”
听他不敢直接询问拓跋无量刻下身在何处、所做何事,可见拓跋无量在匈奴族内尊崇的地位。
香文答道:“上师现身和迦楼罗先生谈了一阵子后不知所踪。”
常惠开始有点弄不清楚郅支和香文的关系,后者似下属多于客卿的身份,郅支眉头紧锁之际,香文进言道:“不论常惠溜到哪里去,必会赶往魔鬼城与沔城会合,现在峡道已置于我军绝对的控制下,截断进往魔鬼城一众狂徒的唯一退走之路。魔鬼城六十里之内没有水源,慌忙逃命下这批狂徒没粮没水,绝逃不了多远,请小单于颁下进攻的命令,常惠将难逃劫数。”
郅支叹道:“香先生犯了其他人的通病,就是低估常惠。现时情况表面看来我们是“胜券在握”,事实上却是暧昧不明。弄不清楚多处关键,恐怕有些我们意想之外的事已经发生了。”
香文只有点头的份儿。他的确是有点因得到藏宝图而给冲昏了头脑。
常惠却对郅支“刮目相看”,心忖将来若在战场上遇上他,绝不可忘记此人乃“智勇双全”之士。
郅支忽然唤道:“杜俊!”
在他左边的大汉杜俊不露丝毫讶色的沉声应道:“杜俊在!”
在暗里偷听的三个人,没一个明白为何他会忽然呼唤得力手下,只知郅支肯定看重这个高手。
郅支问道:“如你有藏宝图在手,会怎么办?”
杜俊想也不想的答道:“我绝不会让第二个人有机会过目,还会将藏宝图在记牢后烧成灰烬。”
郅支道:“原因何在?”
杜俊道:“只有这样做,藏宝图方不会落入小单于的手上。来寻宝者‘龙蛇混杂’,谁敢保证我方的人没混进去,要起出宝藏非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事,那时我军杀至,谁能活命。来寻宝者全是痴心妄想的人。”
常惠虽听不到香文的表情,却感觉到他精神的波动,显然这个奸鬼非常尴尬。
郅支“从容不迫”的缓缓道:“香先生勿要自责,不但因事情发生得太快了,且因先生不知藏宝图的缘起。据说此图出自汉朝公主手下一个随她从中土到戈壁来的家臣。此人精通土木之学,宝墓的兴建由他策划督工。用的全是中土来的工匠。就在墓穴完工的当天,先祖冒顿大汗将他们全体赐死,岂知独找不到此人,确是非常奇怪。”
常惠亦听得心里称奇,照道理所有建墓者不论身份高低,都被置于严密监视下,墓地又被沙漠环绕,应是“插翼难飞”,而郅支显然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回心一想,此人既精通土木之学,该很易在制造陵墓弄时点手脚,让自己在“大祸临头”时躲起来或开溜。想到这里登时对王者天下归来的藏宝图信心十足。只想快点找到他,报上喜讯。
坡顶上一片沉默,各人默默听着郅支以他独特的语调道出“单于宝图”的“来龙去脉”,更知他尚有下文。刚才他说的是匈奴王族的秘密,但因藏宝图的事已传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再没有保密的必要。
火炬在寒风吹拂下,“霍霍”作响。
此时离天明不到两个时辰,晴朗的星空已被密云遮掩,看来老天爷在酝酿着另一场风雪。
香文愧然道:“小单于说得对,是香文想得不够仔细周详。”
郅支道:“真的不可以怪你,我之所以会起疑心,皆因这张图绘得太精细了。”
常惠心中一动,想到王者天下归来曾拥有的那张藏宝图的粗疏简陋。
郅支续道:“最后终于找到此人,竟是逃返家里去,据传追杀他的高手一直紧跟在他身后,当他返抵家里时,追杀他的人只落后喝钵羊奶茶的工夫,找到的是他和妻子双双服毒自尽的尸体,唯一的儿子却不知所踪,教人‘百思不得其解’。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哪来时间绘制至少需花数天时间才能完成的精美图卷。”
常惠朝离自己十多步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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