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
众人却都有点犹豫,李存发大着胆子替大家问出了担心:“梁孝廉,您不会再像昨天骗老村长一样骗我们吧?您和十姨娘娘那可真是神仙打架,我等村汉可遭不起这殃啊!”
梁文赋耐着性子对众人再三保证,大家终归是不敢对孝廉太过相逼,于是就一起随在他身后往村长家而去。
一行人还离着老远,就听到从村长家中传出阵阵惨叫,声音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梁文赋快步走到村长家,一进大门就见村长几个儿女都无助地站在廊下抹眼泪,而村长正赤条条地在卧室地上滚来滚去,身上布满了数不清的白色疮疤,胸口则已经被挠得鲜血淋漓。
村长老婆朱氏死死抱着老伴两只手,不让他再往身上挠,此时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抬头看是梁文赋,急忙跪爬过来哭着磕头道:“孝廉老爷,您大人大量绕过拙夫吧,求您一定要去找十姨娘娘好好说说,再这样下去,拙夫可是会死的!”
梁文赋没心思跟她解释,点点头直接上前蹲在村长身边,试着用驱邪术试了下,一只小蠕虫咬破村长左脸上疮口,爬出来落到了地上。
李长生在旁边看到,直接上前把虫子踩在脚下。
“当心!”朱氏生怕儿子也被染上,急忙出声阻止,并把儿子的脚给搬起来,然后却见那蠕虫已经被踩碎了,变成了一小团灰色粉末。
梁文赋看了一眼,认出那东西正是香灰,当下也不说话,手上又加了几分灵力。过了足足有一刻多钟,老村长身上每个疮口都破了开来,里面各自钻出一只小蠕虫,而后全都被跟进来的村民们争着给踩死在地,变成了满地的香灰。
老村长终于不再惨叫翻滚,只是由于浑身都是伤口,仍痛得全身止不住地抽搐。梁文赋又运功一会儿,确定村长身上再也没有虫子之后,这才招呼李长生把他抬到床上去。
老村长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艰难地对梁文赋道:“多谢孝廉老爷来给老朽医治,若不然,我只怕马上就要蹬腿了。”
梁文赋还未说话,李长生在旁边冷冷道:“爹你谢他做什么?如果他没去惹十姨、如果他昨天没骗你,你好端端的会被十姨折磨成”
李长生话没说完,朱氏急忙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又怒又怕道:“你个逆子乱说什么?还不跪下给孝廉爷赔罪?”床上村长也慌乱道:“对!快跪下!”
看着村长夫妇对自己怕成这样,梁文赋只好摇摇手道:“不妨事,长生这也是一片孝心嘛!”又转头对李长生吩咐,“你快去镇上找个大夫来,现在你父亲满身伤口,这个我可不会治。”
朱氏急忙答应着把儿子赶了出去,然后回来和丈夫一起向梁文赋道谢,又连声就以前打过他的事情道歉。
看着老村长明明被自己牵连差点丢命,现在却满脸谀媚地感谢自己救命之恩,梁文赋心知他现在心中对自己只剩下了怕,自己就算跟他解释,他也一定不会信自己的话了,当下也就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了村长家中。
接下来,梁文赋又就近到了一户村民家中,再次用驱邪术对躺在床上的小男孩儿试了下,这次速度要快得多,只一眨眼功夫就从小男孩儿嘴中钻出一个黑色小甲虫,虫子踩死后变成了黑色香灰,而床上的小男孩儿也立刻就恢复了正常。
告别了千恩万谢的小男孩儿家人,梁文赋用了一上午时间,把全村几十户人家都走了一遍,驱出了体内的虫子后,所有卧床不起者都恢复了正常,而梁文赋也终于稍稍松了口气,庆幸这次的事情没造成太恶劣后果。
全都搞定之后,梁文赋告辞往家回,可村民们都并不放心:虽说这次没什么事了,但若梁文赋和十姨娘娘的恩怨不彻底了结的话,大家还可能继续遭殃,而下次说不定可就不只是全身不会动这么简单了!
梁文赋知道他们的心思,扭头拦住众人道:“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杜十姨会再来报复,你们一定相信我,今天我就找她把事情解决掉!现在你们就别跟着我了,事情解决之前我不想让我母亲知道,省得把她老人家气到。”
梁文赋已经这样说了,大家虽很想催他立刻动身,却也没人有那个胆子敢逼迫“孝廉老爷”,更何况这个孝廉可是连神仙都怕的!当下众人只得答应着各自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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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蠢材()
梁文赋在屋中用了一个多时辰画了两百多张护身符,折好之后出门找到李存发家,把符全都交给他道:“你把这些东西给每家每户都送去,一定要叮嘱大家都贴身带上,就说带着这个就不用再担心那虫子了。还有,告诉大家我绝对会去找杜十姨把事情解决!”
李存发连忙点头,直接抱着东西出门而去。
要忙的事情终于忙完了,梁文赋回到家中开始在心中做起了打算:虽然今天给村民们驱邪后大家一个个都感激涕零,但众人眼中更多的却是掩饰不住的对自己的怕!也有些人则很明显在怨恨自己——怪自己不该招惹神仙,无端端让大家遭殃。
梁文赋叹口气,自语道:“也就是说,我这一不小心竟然成了戏文中那发达就忘本、为恶乡里的斯文败类了?”
想到这里,梁文赋恨得咬牙切齿,他实在想不明白那杜十姨为何报复心这么重,而且总是爱牵连无辜,上次的手段还勉强算是恶作剧,而这次已经差点伤及人命了!更不可理喻的是,她做这些的前提还是在明知斗不过自己的情况下,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夜半时分,梁文赋再次来到十姨庙,看着还没修复好的大门,梁文赋这次连困龙阵都懒得布了,直接挥出一柄光剑斩向神殿,同时大吼道:“死婆娘,你给我出来!”
一声巨响接着一阵稀里哗啦,神殿左边檐角被一剑给砍成了碎片,露出一个大窟窿来。
“谁?”神殿中一声怒叱,唰地一道白光从神殿中闪出,停在梁文赋面前后化作了人形,正是怒气冲冲地杜十姨。
杜十姨面如寒霜地斥责道:“好小子,你无端又来砸我庙宇干嘛?看我好欺负不成?”
梁文赋怒极反笑:“无端?你个卑鄙无耻的婆娘!上次咱们说好了你我之事一笔勾销,你倒确实遵守誓言没再去动我家人,可你竟然又去祸害我村中无辜百姓!”
“我何时去祸害你村民了?”杜十姨气得身子发抖,“反倒是你,上次假惺惺跟我道歉,结果回头就到处宣扬我是假神,搞得我这几天香火都少了快一半了!现在可好,我还没去找你算账呢,你倒先亲自上门来倒打一耙!”
梁文赋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可没有到处宣扬,反倒是遇到有人质疑你的,我都跟他们解释说你是真神!”
杜十姨跟他针锋相对:“那我也没去祸害过你的村民,这几天我一直安安分分待在这庙里,一刻也没离开过!”
“这么说来,你是不承认咯?”梁文赋把手中朱砂笔举起,“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话音一落,面前立刻现出一道纤细地红光,正是梁文赋许久未曾用过的游龙剑。
游龙剑在梁文赋操控之下径直向杜十姨颈中斩去,杜十姨知道厉害,急忙向后一飘,被斩断了一缕头发后人终于退到了几丈开外。看着那游龙剑一个转向继续追来,杜十姨顾不上被炽热的剑身烤得发烫的脸颊,急忙往面前洒出两把香灰。
“你个蠢货,我没做过的事让我怎么承认?咱能不能别动手,先把话说清楚?”杜十姨自知这一招挡不住梁文赋的攻击,气得在粉墙后直跺脚。
梁文赋并不答话,鄙夷地看着面前两道香灰化成的粉墙,操控游龙剑转动起来,如同电钻穿木板一样迅疾穿透过去,向杜十姨当胸刺到。
杜十姨身形一闪,迅疾如风地闪离几丈开外,但奈何那游龙剑就如跗骨之蛆一样,任她连着向几个方向闪避,剑光都紧紧跟在她身后,只要她身形稍微一慢就有可能整个人被刺穿。
虽明知自己的防守手段太烂,但杜十姨也只得一边快速闪避,一边随手用香灰化出墙壁、巨石、摞起来的盾牌挡在身后。果然,那些守招遇上梁文赋的游龙剑后就好比猪油遇上热刀,最多也就是让剑势稍稍慢上一瞬而已。
杜十姨狼狈地躲避着攻击,抽空对梁文赋气急败坏地咒骂:“你猪脑子啊?也不想想我在你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怎么可能还敢去主动惹你村中百姓?”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说不得是你自己猪脑子,被报复心冲昏了头呢?”梁文赋反讽一句,手中攻势不停。
杜十姨被梁文赋气得要死,恨不得把他抽筋剥皮,可惜她现在却连躲闪都费力,不由得恼恨道:“如果不是你这灵力中竟然融有正气,就凭你这点手段,老娘还用跟你解释?”
“如果不是我上次饶过了你,就凭你这点能耐,我还能让你蹦跶到现在?”梁文赋反唇相讥。
“停!”杜十姨躲闪的动作越来越慌乱,于是对着梁文赋大喊,“你不听我解释就算了,那我再发次誓,保证以后绝不动你村中一人,如何?”
“死婆娘还来这套?谁知道你下次还会钻什么空子?今天我若不直接除掉你,只怕一回头就有更多人倒霉!”梁文赋不想再跟她啰嗦下去,操作游龙剑佯装往左边攻击,杜十姨果然想也不想就往右边躲闪,梁文赋嘴角一笑,游龙剑唰地猛然回头往右边攻到。
“啊!”杜十姨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刚才饶是她见机得快急忙躲闪,游龙剑还是从她腰间划了过去。
杜十姨这一下伤得不轻,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却根本起不来,眼看梁文赋再次操纵游龙剑向自己当胸刺来,杜十姨灵机一动急忙从怀中拿出一粒珠子,对梁文赋喊道:“先住手!只要你饶过我,我把这火灵珠送给你怎样?”
梁文赋一皱眉,先把游龙剑悬停在杜十姨面前,然后上前接过她手中珠子一看,只见这珠子有小指肚大小,晶莹剔透的外表与当初见到的水灵珠差不多,只不过这个珠子里面隐约闪动的不是水波而是红色的火苗,看样子确实是火灵珠无疑。
看梁文赋盯着火灵珠犹豫不决的样子,杜十姨劝道:“我知道你练的是火内丹,这东西刚好能替你增加灵力,你村里人反正也没什么损失,你拿了火灵珠放过我吧,怎样?”杜十姨说话时眼睛一直可怜巴巴地盯着梁文赋,可藏在身后的左手却悄悄捏了个奇怪的指决,正对着远处神殿门口的大香炉。
梁文赋看看手中的火灵珠,又想想杜十姨的提议,一时间满脸都是拿不定注意的踌躇之色,根本没注意到远处那香炉中悄悄飞起了数百根红色细竹签,这些竹签都是线香下面的柄,平常香客们上的香烧尽后这些竹签就留在了香炉里。
杜十姨悄悄回头看一眼,调整那些竹签全都瞄准梁文赋,而后继续说话分散梁文赋注意力:“孝廉爷,您考虑得怎么样了?这火灵珠可是很珍贵的啊。”
梁文赋忽然大声冷笑道:“你还真的是个猪脑子!我现在直接杀了你,这火灵珠不就是我的了吗?我干嘛非要跟你交易?”
杜十姨又惊又怒,质问道:“你干嘛就非要杀我不可?”
“因为,你毁掉了我在村中的名声!不灭了你,难消我心头之——啊!”梁文赋正在咬牙切齿的说话,谁知身后竟猛然间传来一阵剧痛,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由于失去了操控,游龙剑化作一缕烟雾消散不见,偷袭得逞的杜十姨抬起头来,看着密密麻麻插在梁文赋背上的竹签,哈哈大笑道:“到底谁才是猪脑子?如果你早点直接杀了老娘,何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你竟然使诈!这么说,你没受伤?”梁文赋趴在地上浑身抽搐,不可置信地问。
“受伤确实是真的,否则我用这烂计?万一你脑子正常的话,直接杀了我再上来拿走珠子,我岂不是必死无疑了?”杜十姨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否认,“只怪你自己太蠢!这点念头都要想上半天才明白,给了我反攻之机!”
梁文赋被气得半死,咳着血怒吼道:“士可杀不可辱!你直接杀了我就是,何必嘲讽与我?”
杜十姨冷哼道:“说你蠢还真蠢!老娘刚才那一下已经耗光所有法力了!否则我还躺在地上跟你废话?”
梁文赋本以为必死,却听说她也不能动,当下开心不已:“哈哈!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我还死不了,那咱们现在就看谁先恢复吧!”
当下两人都不再说话,一个躺着、一个趴着开始运功恢复。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黑色旋风从庙外刮了进来,停在院中后化作了一个矮小的秃顶男人,秃子现身之后捧腹大笑,指着地上梁文赋道:“哎呀真没想到,世上有你这么蠢的人,而且竟然还考上了孝廉!我这栽赃手段也不多高明啊,你却竟然直接就中计了!”
听着秃子在那边嘲笑,梁文赋和杜十姨对了个眼神,不约而同的嘴角勾起个无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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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要挟()
秃子来到梁文赋身边,把他掉在地上的火灵珠捡起来,开心地收入怀中,然后继续对梁文赋喋喋不休地嘲讽:“你说啊,就算你白天怒火攻心没多想也就算了,可刚才这娘们都说了她打不过你怎么还敢惹你,你竟然没听进去!刚才她说的时候我都吓坏了,生怕你醒悟过来不跟她拼命了,却没想到你这厮不但蠢,还自以为是!”
梁文赋听得皱眉,身子一动,杜十姨急忙对他使个眼色,梁文赋只好又做出痛苦神色安静地继续趴着。
“刚才你俩的对话我也听到了,按理来说呢,我现在该立刻杀了你们,可我还是第一次办成了这么厉害的事,如果不看看你俩听了我的妙计后惊诧的表情,我会永远睡不着觉!”秃子边说边对着梁文赋蹲下身来,“这些天我先在附近几个村里把你的话使劲散布,就是为的激怒这杜十姨,让她去找你拼命,可惜没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