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激愤,可惜这话却被后世读书人断章取义,直接把卫灵公当做了无道昏君的代表了。
听了梁文赋的话,于九思叹口气表示认同,然后顺手把一个劲往他身上爬的小花给拨开,低头踌躇一会儿,忽然又对梁文赋问道:“文赋,你对兔子怎么看?”
梁文赋不懂于九思怎么忽然跳到这个话题,但还是回答道:“哦,兔子啊?味道不错,我最喜欢蒸着吃。”
于九思摇摇头,忽然下定决心般一咬牙,用忐忑又期待的眼神盯着梁文赋双眼问:“不是,我是说那种兔子,你怎么看?”
“那种兔子?哪种——”梁文赋话刚说一半,忽然反应了过来,心里咯噔一下,只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梁文赋知道,“兔子”在古代还有一层特殊的含义,就是同性恋的代称,据说来历是因为木兰辞中那句“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取其男女不分之意。
本来梁文赋也不会想到这个,但今白天他本就觉得于九思有些怪异了,现在他又用这中眼神看着自己问对“那种兔子”的看法,梁文赋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忽然之间,梁文赋又想到了于九思方才问过的那些帝王:汉文帝、汉武帝、汉哀帝、魏安釐王、卫灵公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兔子”!
史载汉哀帝每日与男宠董贤同食同睡,一日哀帝要起床,却发现沉睡中的董贤压住了自己的袖子,哀帝不忍惊醒董贤,就把自己袖子割断去上朝了。
韩非子说难中记载,卫灵公曾有个男宠弥子瑕,卫灵公对他爱逾后宫三千佳丽,甚至弥子瑕有次把吃了一半的桃递给卫灵公,卫灵公都毫不迟疑的接着吃。
而魏安釐王与龙阳君的故事则名气更大,“龙阳之好”几乎人人皆知。
正因为以上三则故事,才留下断袖、分桃、龙阳这些指代同性恋的词语。
于九思这哪是在问自己为政得失?根本就是在对自己暗示啊!想明白之后,梁文赋吓得一个机灵,急忙靠着车壁坐正,他现在可真被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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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驱邪()
见梁文赋明白过来,于九思满脸欣喜和“羞涩”,可看到他之后的反应,于九思又满脸幽怨地对梁文赋道:“文赋何必这般大反应?难道你一点都不好男风?”
见了于九思这幅肉麻的样子,梁文赋浑身一阵颤栗,浑身寒毛都快竖起来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于九思竟然会是个兔子,而且还看上了自己!
可梁文赋忽然又觉得不对,他跟于九思虽说只认识几个月,可两人绝对算得上相交莫逆了,以他的了解,于九思绝对是只喜欢女人的,从他以前在青楼闯出的名头就能知道了。
若说于九思以前一直在隐瞒着他喜欢男人的事实,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从那么多帝王有男宠就能知道古人对这种事根本就不歧视,而且还视作平常,据梁文赋的了解,现在这个时代上流阶层养男宠还是风尚呢。若于九思真喜欢男人,以他的家世根本没必要隐瞒,早就直接在家养几个漂亮书童了——没错,古人的书童很多都是主人的男宠
梁文赋转念又一想:难道说于九思是认识自己之后,才转变了取向?我靠!没这么夸张吧?难道自己穿越后不但对女人有魅力加成,连男人都能被自己掰弯了?
“哦九思兄何故开这种玩笑?你纵横花丛十数载,怎么可能会忽然喜欢男人呢?”梁文赋说话声音都发抖了。
于九思叹息一声,望着梁文赋幽幽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话直接吓得梁文赋差点跳了起来,急忙干笑道:“哈哈九思兄快别闹了,你这可真吓到小弟了!”
见了梁文赋的反应,于九思直接起身扑过来,满脸不甘地问:“文赋,你又何必这般一味躲闪?如你我二人这般长相俊逸又文才出众,当真是天造一双璧人!难道你真的不心动吗?”
于九思说完这话之后,满眼期待地等着梁文赋的反应,却见梁文赋忽然起身也向自己扑来,而且竟然直接伸手在自己胸前摸了一下!于九思大喜,低头就想抓住梁文赋的手,却发现梁文赋又重新坐了回去背靠车壁,手中抓着那只小花狗。
梁文赋刚才是发现小花顺着于九思的衣服一直往上爬,好不容易爬到他胸口处了,于九思却忽然起身,小花抓不牢衣服直接往下掉去,梁文赋生怕小花被摔出个好歹来,所以急忙扑上去将他接住。
于九思也明白了过来,颓然坐了回去,埋怨道:“在文赋眼里,这小花狗却比我还重要?”
这酸溜溜的幽怨语气,听得梁文赋浑身鸡皮疙瘩往下抖,恨不得立刻从车上跳下去。
小花舔舔梁文赋手心表示感谢,然后轻轻跳到车板上,快速跑到于九思身前继续顺着他衣服往上爬。
于九思恼怒地想要拨开小花,梁文赋心中却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急忙拦住他道:“你别动!”
“怎么了?”于九思不解地问,不过还是依言坐好,任由小花往自己身上爬。
梁文赋摇摇手没有答话,心中却在仔细回想,自打刚才上车之后,小花就一直企图往于九思身上爬,再结合今天小花总不安分地想从自己怀里爬出来,梁文赋忽然间觉得明白了什么。
这小花平常可是很安静的,只在有心怀不轨的鬼怪等邪物靠近自己身边时才会变得敏感,上次它从树妖手里救自己,之前自己睡梦中差点被女鬼千千“采花”时,小花也立刻把自己给咬醒。之后千千不再对自己行为不轨,小花也就没再管她了,而另一个根本就没有恶意的女鬼八月,每次她悄悄出现时,小花都对她一点反应都没。
梁文赋深知这小花狗不是凡物,现在明白它今天的反常是因于九思而起,梁文赋立刻意识到了一个可能:于九思身上很可能有什么脏东西,也就是说,这于九思是中邪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梁文赋越想越可能——于九思截止昨天之前都很正常,也就是从今天早上才开始变得怪异了,只不知他到底中的是什么邪,竟然能忽然间让他变得喜欢男人!
确定于九思可能被鬼物上身之后,虽然见他除了取向之外并无其他不正常表现,但梁文赋还是小心翼翼地防备着,只要他有什么异变立刻就会发出禁制手段。
此时小花已经爬到了于九思领子处,正奋力想要往他脸上爬,可因为于九思坐着,它根本上不去。梁文赋见状,一边让于九思继续坐着别动,一边直接用手托起小花,跟着它的动作指示把手停在了于九思鼻子下面。
于九思早就对梁文赋这只小狗见怪不怪了,但还不知道它除了体形外有什么特殊之处,因此并不明白梁文赋这是在干嘛,不过于九思还是听话地安静坐着,充满柔情地对梁文赋道:“你让我干嘛都可以,我全听你的!”
梁文赋嘴角一阵抽动,忍住胃中的翻涌感,仔细观察小花的动作。只见小花用一只爪子堵住于九思左边鼻孔,然后趴在他右鼻孔往里面吹气,可惜吹了许久却什么收获都没有。
梁文赋看得心中着急,忽然间想起前些天师父给自己的新法术,于是把小花收回来放进怀里,然后把右手手掌放在于九思头顶直接运起了驱邪术。
这驱邪术只是个小手段,很多游方道士都会,主要就是用来对付凡人被鬼上身等情况的,梁文赋并不知道于九思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就先用这个法术试一试,如果无效的话再换用别的更强力法术。
随着梁文赋轻轻催动灵力,一圈淡淡地红光从于九思头顶缓缓往下涌动,顺着他的身子一直涌到脚底,而后又反着涌回头顶。如此两三次后,于九思忽然“啊”的一声轻呼,摇动身子想要从梁文赋手中摆脱。
梁文赋急忙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于九思肩膀,将他牢牢按坐在座位上,右手又多施加了一点灵力,于九思呲牙咧嘴,双手抱着自己脑袋摇来摇去,脸上表情又哭又笑,也看不出他到底是难受还是舒服。
梁文赋再加一点灵力,于九思身子猛地一抖安静了下来,脸上表情也恢复了正常,然后急忙伸手捏着自己鼻子一擤,从右鼻孔中直接甩出一小团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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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十姨托梦()
梁文赋低头一看,只见从于九思鼻孔中掉出来的是个约有芝麻粒大小的白虫子,此时肚皮朝天一动不动,明显已经死了。梁文赋从未见过这种虫子,于是从身边拿过一张纸来垫着,轻轻把那虫子捏起来想要仔细观察,可等拿起来之后,却发现那虫子竟然已经被捏碎了,变成了一小团白色的粉末。
把粉末搓了搓,什么也看不出来,梁文赋干脆从怀中把小花拿出来,让它看看还有没什么异常。小花摇摇尾巴,爬到梁文赋捏着纸的那只手上,然后伸出小爪子在空气中抓来抓去。
梁文赋低头仔细一看,见小花爪子上竟然抓着一根透明的细丝,细丝一头就被他用纸捏着,而另一头正连在于九思右边鼻孔之中,由于这根丝实在太细,梁文赋刚才竟然没发现!
梁文赋让于九思继续坐着别动,然后从他鼻孔中轻轻把那根细丝往外拉,拉了好一会儿才完全拉了出来,一看之下,这根丝竟然足有几尺长!而细丝完全拉出来之后,小花也终于安静了下来,重新爬回梁文赋怀里开始睡觉了,看来是彻底没事了。
梁文赋把那细丝和粉末一起包起来放好,还是有点不放心地对于九思问道:“九思兄,你现在还哦,那个”
话问了一半,梁文赋却不知该怎么说了,难道要问于九思现在还对自己有意思没?或者问他还想不想搞基?
“嗯!我现在很正常!”于九思明白梁文赋的意思,直接开口回答。而后就满脸通红地靠回座位上,把脑袋直接转到一边,不敢再看梁文赋。于九思对今天发生的事全都记得,但他实在搞不明白自己今天怎么了,竟然鬼使神差的对梁文赋产生了那种感觉!尤其是想起自己刚才说的那些恶心巴拉的话,于九思就觉得以后没法见人了,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梁文赋伸手拍拍于九思肩膀,想要安慰几句,结果手刚挨到他,于九思立刻就跟触电一样浑身一激灵,警惕地看着梁文赋,仿佛生怕被人侵犯的小姑娘一样。
看于九思这反应比自己刚才还夸张,梁文赋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正色解释道:“九思兄不要觉得羞愧,今天的事情不怪你,全是这不知什么虫子在你体内作祟!”说着把那纸包递了过去。
“嗯嗯!我知道,多谢文赋贤弟啊。”于九思强笑着说,接过纸包后却并不打开来看,而是使劲攥在手中。
梁文赋又安慰了几句,于九思只是漫不经心地“嗯、啊”几声,现在他脸上地红潮倒是退了,可却还是放不开,眼神闪烁着不敢与梁文赋接触,明显是心里已经对今天的事起了芥蒂了。
梁文赋心里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发生在谁身上都会觉得别扭,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看开呢?
一时之间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车厢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可车厢里就只两人相对而坐,这样什么都不说,反倒显得气氛非常诡异。
于九思也觉得这样一言不发反倒更尴尬,于是找个话头对梁文赋道:“呵呵,今天天气真不错,你看那晚霞多漂亮?”
“嗯,确实很漂亮!”梁文赋应声道,说出这话后,心里却腹诽不已:现在车帘都没打开,能看到个鬼的晚霞?你丫的这也太刻意了吧?
梁文赋一边跟于九思扯淡,一边快速在心中动着念头:今天的事情已经在两人的心中留下了一丝别扭,现在这样故意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顾左右而言它,反倒更显得彼此很介意这事,否则用得着这么刻意的转移话题?
“别扭”也算是彼此关系中的一种隔阂,最主要的问题是,今天这样令人记忆深刻的事,不管怎么刻意忽略,都并不能让大家忘掉,反倒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让隔阂越来越明显,最终给两人的友情造成无法弥补的裂痕!
在梁文赋看来,现在必须想办法把于九思心中的芥蒂消除掉,让他面对自己时彻底不再有别扭感,以后两人的关系才能恢复到原来无话不谈的样子。
打定主意之后,梁文赋直接打断正在不知所云的于九思,对他问道:“九思兄跟我说下,你怎么看待前燕皇帝慕容冲和西秦皇帝苻坚?”
于九思一皱眉,闷声答道:“苻坚本人虽然没什么才能,但仅凭他知人善任、能重用王猛,就已经堪称一代雄主了!可惜王猛死得早,他御驾亲征又遇上了不世出的谢安石”
梁文赋摇摇头打断道:“我不问你这个,我就问你对慕容冲和苻坚之间关系的看法!”
于九思脸上腾地又一片通红,羞怒地问:“文赋干嘛要问这个,难道是要成心取笑我?”
慕容冲和苻坚都是五胡乱华时期的皇帝,慕容冲在前燕灭亡之后被西秦苻坚俘虏,由于他长得太过“秀美”,竟然被苻坚收做男宠,和姐姐一起被苻坚纳入后宫!现在梁文赋让于九思聊对两人之间“关系”的看法,怎能不让于九思感到羞恼?
于九思今天被那虫子作祟,不由自主之下做出了令他感到无地自容的事,现在梁文赋又问起这个,在于九思看来,这不就是在故意往自己伤口上撒盐吗?
看着于九思满脸恼怒,梁文赋却毫不在意,轻描淡写地问:“你我可是知己朋友啊!你之前问了我那么多‘看法’,我有不耐烦吗?现在我就问你一次,你就着恼了?”
“好吧!”于九思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点,于是只好强打起精神跟梁文赋说说自己的看法,不过为了不让自己太尴尬,很多东西都只是尽量一笔带过。
可不管于九思说什么,梁文赋都非要跟他唱反调,甚至是故意扯些歪理来争辩,气得于九思急赤白咧地和他争吵,一时之间两人在车厢中怒目相向,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