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然的表情。
梁文赋故作不满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为父算不得大善人、别人都不感激为父?”
“莫怪女儿说话难听!”刘长****言又止许久,还是开口了,“越是受你恩惠多的人,恐怕心里对你仇恨也就越大!这么些年来您施舍过那么多人,可最后绝大多数还不是永远跟你断了往来?有几个人成了您的朋友或者忠心下属了?”
梁文赋虽不知刘云亭的交际情况,但猜想他女儿说的应该不会错,于是奇怪地问:“噢?那些人为何会这样呢?难道是恩大成仇?”
所谓恩大成仇,就是当别人受你恩情太多无法报答时,他心中的感激会慢慢变成自卑,这种自卑会让受恩者深深地感到自己无能,他最后只有疏远你、永远不再想起你,心里才会好受些。甚至有些自尊心极端强烈的人,能被这种自卑感折磨疯,到最后只有杀了那无法报答的恩人,他们心里才会获得解脱。
这种事表面听起来似乎难以理解,但其实很符合心理学,而且历史上这种故事有很多。所以古人才会说“升米恩斗米仇”、“尺布树恩匹布成仇”、“大恩不言谢,深恩几于仇”
梁文赋心想:难道真的是刘云亭曾帮助过的某个人,最后被心理折磨逼疯了,夜里来杀了他?
“不,这事不是这样的!”刘长情却忽然打断了他,“这事在我看来,其错在你!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乐善好施?你总认为高高在上的施舍是行善!而且你只在乎施舍时能有多少旁观者吹捧你,所以每次对人施舍时总爱大张旗鼓的搞仪式,让那些受恩者当众讲诉自己的悲惨故事,只有故事最惨者才能获得您的施舍,受恩者在人看来越悲惨,也就越显得你刘大善人仁义!”
说到这里,刘长情竟然对“父亲”投以讥讽地眼神:“你考虑过那些受恩者的感受吗?他们为了得到你的施舍,不得不在几千几万人围观下,跪在你面前,自揭伤疤和苦楚来换取你的同情,这种羞辱感你有感受过吗?
你没有!你只在乎那些旁观者对你的吹捧,可对那些受恩者来说,得到你的施舍时,他们的尊严早就已经被你当众践踏成了灰!更别提那些自揭伤疤之后还没能获得你施舍的人,你觉得他们心里会感激你?不知有多少人恨不得杀了你!”
听了刘长情声色俱厉的一番话,梁文赋当真是振聋发聩,久久说不出话来。
梁文赋前世在电视节目中看到过太多这种情节:某个明星坐在那里悲天悯人的大谈爱心,旁边某个穿着寒酸的少年,满脸是泪的当众讲述自己的悲惨往事,还不时当着镜头下跪磕头
以前看到这些时,梁文赋最多也就觉得太煽情,却从没想过那些少年的心理,此时想来,也难怪很多大明星们高调捐助的孩子,长大之后却跟他们关系冷淡。
刘长情见“父亲”久久地沉默,语气又柔和了下来:“父亲,您如果真心想行善的话,为何不能私下里去捐助那些人?您每次捐献的钱可能只有一百贯,但布置仪式、请高官大儒出场、向周围府县扩散名声用在这些东西上的钱却最起码能有上千贯!你说你是真心行善,还是沽名钓誉、邀买人心?”
梁文赋摇了摇头,听了刘长情一番话,他算彻底明白这刘云亭的为人了。后世这种慈善家多了,捐款几十万,但用来办仪式、请领导、请记者采访、买报纸版面、沟通电视台的钱却能花上千万。
当然了,在梁文赋看来,这种人虽然爱好虚名了些,却也总好过那些为富不仁、一分不捐的,最起码他们确实还是捐了不少钱、帮了不少人的。
只是刘云亭竟然两种毛病都占了,而可怜的女鬼八月,竟然都被他给骗了过去。
梁文赋从刘长情梦里出来后,脑袋彻底大了:如果真像她所说,刘云亭是被某个受过他羞辱的人所杀,那这事现在可就麻烦大了——刘云亭施舍过的人多了,自己难道一个个去排查嫌疑?那还不得累死啊!
就在这时,梁文赋忽然发现床上有动静,仔细看去,只见那丫鬟悄悄坐了起来,从衣服中摸出一个小瓶子轻轻放在刘长情鼻子下,刘长情吸了一下气后脑袋一歪,彻底沉睡了过去。
然后那丫鬟直接穿衣下床,开门走了出去,梁文赋心下好奇,跟在她身后,想看看她要去干嘛。
第六十一章:吃惊()
等梁文赋跟着丫鬟出到院子里时,在一边等了许久的八月一下跳了过来,抓住他胳膊,小脸嘟着很不高兴的样子:“哼!流氓,你在里面看了那么久,不怕长鸡眼吗?”
“我呸!只听说过鸡眼长在脚上的,我眼睛里怎么会长鸡眼?”梁文赋轻轻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我是在里面查案情呢!”
八月抿嘴一笑:“那查的怎么样了?你现在怎么又跟着人家这个俏丫鬟?”
“唉!头疼啊,案情越来越乱了,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查下去了。不过我刚发现这个丫鬟比较可疑,咱们先跟上去看看她要干嘛再说!”
八月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和梁文赋一起跟在那丫鬟身后。
丫鬟一路上鬼鬼祟祟地,脑袋一直在向周围观察,还不时猛地转回身看看身后。两人自然知道她不可能看到自己,看来她是在观察有没有人跟着,因此也就越发觉得她行为可疑。
丫鬟来到内院之后,径直进了主楼,拨开一间房门走了进去。这个房间布置华贵,还有股淡淡地脂粉香,看起来应该是刘云亭夫人的卧室;此时床上正有一个三十多岁年纪、气质雍容的妇人在沉睡,想来就是刘云亭的夫人了。那丫鬟回身把房门关上之后,径直走过去上了床,然后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放在那妇人鼻子下面。
八月奇怪地想要询问梁文赋,梁文赋挥挥手,让她只管继续看。
床上那妇人吸了几口气后,立刻醒了过来,看样子之前也是跟那刘长情一样被迷晕了,这丫鬟两个瓶子里一个是迷药、一个是解药!
那妇人醒来之后看清身边的丫鬟,竟然一下扑进她怀里:“可人,奴家这一整天都好怕!”说着话浑身忍不住的发抖。
丫鬟抱住妇人,右手在她雪白的背上轻拍,左手却直接从她的肚兜里伸了进去,在她双峰上轻轻揉磨。
八月没想到这两个女人也能做这种事,吃惊地长大了小嘴说不出话来。梁文赋也吃惊不小,他是没想到不但刘长情和这丫鬟磨镜子,就连她母亲也跟这丫鬟有一腿!难道这同性恋也遗传?而且竟然对象都是这丫鬟,真没看出来,这丫鬟魅力竟然这么大!而且看两人之间的样子,这丫鬟反倒更像主子、而夫人却对她柔顺服帖。
不一会儿,妇人口中就发出了腻人的娇哼声,但却还在推拒:“奴如今实在是无心做这事,只要一闭上眼,那死鬼就出现在奴面前,来向奴家索命!”
“怕得什么?人都已经死了,还能真的变成恶鬼回来索命不成?”丫鬟说着手上加了几分力,揉得那妇人一阵轻呼,又接着说:“早就计划好要先杀了那老东西,然后再做了他两个儿女,等将来这家产全都是你我的了!如今才杀了一个,你却就吓成了这般模样?”
妇人叫屈道:“此事也怪不得奴啊!咱们本是计划好了要用药的,谁会想到昨夜竟然会发生那种事?如今奴家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那死鬼满脸狰狞、脖子里喷血的样子!”
“咦?”梁文赋忍不住惊叫出声,真没想到啊,本只是好奇之下来看看这丫鬟想干嘛,却竟然在这里找到了凶手!而且她们竟然还要杀了刘文琦兄妹,想来着妇人应该不是二人的亲生母亲。
就连一边的八月,也从两人对话中听出了苗头,拉住梁文赋问:“她们说的死鬼,是不是就是刘云亭啊?难道她们两个就是杀人凶手?”
梁文赋正要回答,却听床上那丫鬟道:“这不是意外嘛!昨夜为了避免他发现咱们的事,我都老老实实待在自己房里了,谁想到那老色鬼竟然会半夜来打我的主意?事情已经到了那一步,不及早下手还能怎样?不过杀了也就杀了,反正已经推在了鬼身上,你怕得何来?”说着松开妇人,冷着脸靠坐在床头。
梁文赋从两人话中猜测,大概是昨天刘云亭看上了这丫鬟的姿色,于是晚上就没去夫人房中休息,妇人见丈夫不在,半夜就忍不住去找丫鬟偷情了。但没想到却被前来****丫鬟的刘云亭撞见,两人本就有杀心,刚好又被撞破奸情,于是就直接下手杀了他!只是由于事出突然,这夫人到现在想起杀人时的事还在害怕。
妇人见丫鬟生气了,急忙跪起身来扑到她怀里,伸出雪白丰腴的胳膊环住她的脖子,将脑袋抵在她颈间哀肯道:“你不要生气了嘛!都怪奴家不争气,等下次杀那两个孽种时,奴来亲自下药!”
丫鬟终于脸色缓和了下来,重新抱住妇人:“等这次风波过去,就要赶快动手了啊!刘文琦是个草包,不用管他。但那刘长情可是机灵得紧,如果不赶快除掉她,迟早咱俩的事要败露!”
梁文赋心里忍不住感叹:这丫鬟还当真是蛇蝎心肠,心里早就计划着要杀了刘长情,刚才却还在床上和她**!
“嗯,奴都听你的!”妇人娇声答应,把一只手伸进丫鬟裙子里摸索着,嘴上却还是忍不住又问:“你说县衙的人会不会不相信是鬼杀的人啊?奴白日时生怕被人看出破绽来,就没有见那县衙派来的人。”
丫鬟嗤笑一声道:“派的只是个秀才而已,说明衙门根本就不注重此事,你就放心吧!”说完勾起那妇人下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调笑道:“现在不说这些了,我现在可真是一刻都受不得你这诱人的妖精了,如此良宵不可辜负了,来趴好!”
看着听话地光身趴在床上的妇人,梁文赋心中腹诽:怎的每次总是遇见这种事?得了!以后半夜还是别往别人屋里进了,整天看到这个谁受得了?
见两人对话已经结束,梁文赋正要转身离开,那丫鬟却猛地起身把裙子扯了开来,梁文赋一不小心之下看到了丫鬟的身子,吓得直接跳了起来。八月听到床上两人对话,本已把身子转了过去,见到梁文赋的奇怪反应,正想回身来看,梁文赋急忙捂上她的眼睛,把她拉出了房间。
第六十二章:真相大白()
来到阁楼外面后,梁文赋揉了半天眼睛,使劲甩甩头才把刚才看到的画面甩出了脑子,然后带着八月在内院各个房间找了一圈,在一间紧闭着的房间里终于有了发现:房内的东西已经搬空了,但从地砖缝里还是能找到没被清理干净的血迹,已经可以确定这里就是刘云亭被杀的第一现场。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梁文赋和八月回到客店后休息了一会儿,等一大早回到县衙向周知县禀报之后,周知县派捕头带着十几个衙役火速前往大峪镇,将刘夫人和丫鬟捉拿归案。
升堂之后,身穿官袍的周知县满脸威严地端坐在长案之后,头上乌黑的大匾上金灿灿四个大字“正大光明”,再配上两旁齐刷刷站着的两排手拿水火棍的衙役,整个堂上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啪!”周知县一拍惊堂木,吓得跪在堂下的刘夫人浑身轻颤,跪在刘夫人身旁的丫鬟虽然脸上苍白,但看起来还算镇定,双眼转来转去不知在想着什么。
周知县观察一下二人,先对那看起来比较容易下手的刘夫人问了一句场面话:“堂下所跪何人?乡籍何处、所事何业?”
“民妇刘田氏,轵城本地人,先夫刘云亭经商为业,民妇在家相夫教子。”刘夫人战战兢兢地回话。
周知县声音威严道:“刘田氏,你所做之事本官全已知晓,还不速速招来?莫要逼本官用刑!”
刘夫人吓得双腿打摆子,张口就要说话,一旁丫鬟抢着答道:“民女每日服侍在夫人身旁,夫人向来足不出户,怎能做出什么不法之事?大人不可冤枉了我家夫人。”
“大胆!本官有问到你吗?”周知县怒道,“既然你要先说,那好,本官问你:你是何人?乡籍何处、所为何业?”
丫鬟咬了咬牙,镇定道:“民女丁喜儿,谷城人,家中本是务农为生,因家中遭灾上月逃难来到此地。刘夫人看民女会些针织女红,就将民女收留在刘府之中做丫鬟。”
周知县再次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你的事情本官已了如指掌,公堂之上还敢说谎?”
丫鬟吓得打了个颤,但还是狡辩道:“民女句句属实,实不知大人为何说民女说谎。”
“本官问你,你与那刘田氏勾搭成奸,被刘云亭撞破后杀死了他,后还密谋想要杀死其子女谋夺家产,可是实情?”周知县冷着脸问。
丫鬟听周知县所说比较模糊,明白他并不了解实情,因此狡辩道:“民女和刘夫人都是女子,怎能勾搭成奸?老爷常年不在家,民女身为丫鬟,夜里到夫人房中和她伴宿本是正常之事,想来必是有人嫉妒刘家富贵而向大人诬告,大人千万不可随意听信人言啊!”
周知县大怒,拍桌而起:“竟然还敢撒谎?来呀,将这刁民衣裙给我剥去!”
外面围观的百姓一下子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审案他们见得多了,但还是第一次听说把一个女子当众剥光衣服的!而且,这剥人衣服跟杀人案有何关系?
就连两边的衙役都面面相觑,公堂上打板子、抽鞭子的事他们干得多了,还第一次听到官老爷让当众剥女子衣服的。不过官老爷的话谁敢不听?于是班头亲自走上前来,一把将丫鬟提起,扯开了她的衣服。
围观众人虽不理解为何要脱人衣服,但看着那丫鬟长得娇俏标致的模样,还是有不少人都瞪大了双眼,生怕少看了一眼。
“我靠!”
“我的眼!”
“我的个天哪!”
等看清堂上那赤条条的丫鬟之后,围观百姓和衙役们全都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叫起来,有人急忙捂住眼睛,还有人立刻转过身去弯腰呕吐起来。
却原来那被剥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