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前所未有()
从夜破晓还只是个高中生,然后到被开除的事件,火了一年的《三重门》还没有来得及沉寂又被各路人马翻了出来。
张晓夜是听收音机才得知自己的身份已经曝光,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也无法想象事情到底造成了多大的轰动,因为接触不到,所以根本就没有一个概念。
《三重门》本身已经是一种现象,加上他这个高中年龄的作者,同时还被奉为是最优秀的新进诗人,一切的一切汇聚起来然后再发酵,爆发出来的能量完全就超乎想象。
在徒步旅行的他相当于是与世隔绝,外界的纷纷扰扰都跟他没有关系,然而一中作为舆论漩涡却是一点都不平静,几乎被前来采访的记者给踏破了门槛。
不止是记者,很多诗歌爱好者也纷纷前来,就是为了想看看张晓夜上学的地方,人太多且杂,这让一中不得不将强了守卫用来应付这些人。
王利民被取消教师资格,校长被免职,所有校领导都受到了轻重不一的处罚,同时教育部已经提出了硬性规定,任何学校或者老师不得向学生售卖辅导教材。
作为这次事件中反派一样的存在,一中悲催的还不止于此,被广为嘲笑的还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张晓夜这样一个人居然被分在了最差的班级不说,居然还被开除了,哪说理去。
本来一个学校,能够走出一个如此知名的作家、诗人,应该是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甚至只要一中还存在,他们就可以一直吹嘘夜破晓是他们培养出来的。
今天我以学校为荣,明天学校以我为荣,很多学校都用这样的口号,作为重点高中一中也确实让所有学生都感觉到骄傲,然而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以张晓夜为荣了。
很多人都相信,如果一中提前知道张晓夜的身份,那无论如何都不至于将他给开除,事情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可事情就是这么巧,张晓夜才被开除没多久他们才知道这个事实。
如果不是他们这些领导只想着息事宁人,本着将事情影响缩到最小的原则,也不至于如此。现在呢,他们几乎成了千古罪人一样,被臭骂被耻笑,而张晓夜反而因此声势又涨了几分。
本身没有参与到事件中去,却主动帮所有人同学都承担了责任,这被年轻人认为是有情有义,而在更多人眼里,他这种做法是跟《三重门》一样,是对当下教育体制的抗争。
本身对此就很不满,于是趁机潇洒的走人,既帮助了别人也成全了自己,一举两得。
“从采访中我们得知,夜破晓并不只是一个盲目的热血青年,他虽然反对当下的教育体制,但也很清楚这是大势所趋,所以他从来不建议其他同学跟他一样,反而在鼓励同学用功学习,去追逐理想。”
媒体记者对张晓夜的挖掘也是事无巨细了,八班、包括以前三班的学生几乎都接受国采访,所有任课教师也都是如此,张晓夜的父母和妹妹同样逃不过。
幸好现在的资讯还不发达,记者的行事也还都很克制,要不然只怕会给张晓夜的家人带来困扰。如果这年头就有直播、自媒体等等,那会带来什么就真的有点难以想象了。
除了一中之外,要说震动得最强烈的地方就属张晓夜家所在的大院,本来开了家早点铺就让人眼红,买了一堆家具之后更是惹起了一堆风言风语。
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如果这个人倒霉了,他们就会异常的开心,张晓夜被开除的事情传开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幸灾乐祸,在背后对他的家人指指点点。
经过这个新闻一出,无数记者登门而来,提起张晓夜都是一片赞誉,这个事实让整个大院的人都感到难以置信,谁能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他居然会如此了不起。
“晓夜那孩子啊,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跟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一样,就拿花灯来说吧,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他却可以跟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太一起唱一起跳。”
“我就知道这孩子不是池中物,早晚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
这些大爷大妈也乐呵呵的接受了记者的采访,放马后炮的也不在少数,不止是他们,大院里的人几乎都是如此,知道张晓夜出名之后,每个人似乎都对他充满了好感,夸赞起来毫不吝啬言词。
就这样,张晓夜喜欢花灯这种地方戏曲好像也成了应试教育弊端的一种佐证,报道发出去之后很多人提出来都是津津乐道,怎么才能培养多元化人才,怎么才能像张晓夜这样多才多艺也成了教育界广泛讨论的话题。
就连他喜欢跟大爷大妈唱花灯这种事情都被挖出来了,他能唱歌能写歌当然也不可能还藏得住,一个诗人、作家同时还精通音乐,热爱戏曲,好像真的将一般的高中生抛得太远了。
“现在的高中生,除了考试之外还能做什么呢?让我们再看看那些多才多艺的学生,其实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成绩普遍不好,这就不得不让我们反思了。”
确实很多人在反思,但更多的是关注张晓夜这个当事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被开除之后现在在干生么,以后有什么打算,这都牵动着无数人的心。
张晓夜的父母接受采访的时候说他去了京城,记者再问联系地址,他们也只能无奈的摆手,他们现在确实是毫无头绪,而记者的理解则成了,这是故意不想让外界知道。
知道张晓夜是走着去京城的人并不多,作为这次事情的始作俑者,秋扇也没有透露这一点,本来他就是故意忙着父母以免他们担心的,秋扇当然也不会好心办坏事,反正已经是连他在哪里都无法确定,说破了又有什么用呢?
也幸好张晓夜跑去徒步旅行了,要不然这阵势他绝对得被记者烦死不可,这些记者可是花了很多心思去打听他的下落,秋扇自己都接了无数电话,其中就包括《公民报》。
所有媒体都想给他做专访,秋扇都感觉疲于应付的时候,张晓夜根本想不到那么多。
漫天星光洒于午夜,搭了一程顺风车后因为方向不同只能下车,张晓夜和她又徒步走了很久,到了午夜她实在走不动了,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人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即使这条路不算偏僻,是主干道,然而他们再没有遇上任何一辆车,也没在看到人。
“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初春的夜里还是颇冷,张晓夜找了一个靠山合适的地方,先笼起火取暖,然后收起了明信片。
她一直盯着张晓夜,紧紧衣服烤着火就道:“在这之前我从没有听过有人这样旅行的,而你似乎很熟练,不仅是事前的准备还是笼火都很熟练,你甚至还专门给搭车的司机准备明信片留作纪念。”
“你觉得如何?”张晓夜笑笑,然后掏出了压缩饼干和水,分给她一部分。
“很特别,这是我前所未有的体验。”她沉吟了一会儿就道。
“只要别再说这根本没有意义就行了。”张晓夜吃了点饼干,喝了口水之后又将帐篷给拿了出来,他可不准备就这样就着火堆挨一晚上。
“你这包里倒是什么都有,难怪撑得这么大。”
张晓夜一边搭帐篷一边就道:“在武林的时候我还专门给你买了一个睡袋呢,庆幸吧,当初我图宽敞买的就是双人帐篷,要不然到底谁睡里面还真不好分配。”
“你搭帐篷也很熟练。”她本来想过来帮忙,但一看似乎根本没有必要,而她反而是根本就看不懂动作步骤,只能道:“我也有?”
“要不然呢?你会是担心我那什么吧,毕竟月黑风高这里又毫无人烟,真这样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是恨不得甩掉我这样的人而已。”
张晓夜耸耸肩就道:“旅途中遇到相同的人,结伴一起是常有的事情。其实从另外的角度来说,你也是个很有趣的人。”
“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她说着抓抓头,又道:“可能是我之前没有接触过诗人所以无法理解吧,反正你就是很奇怪。”
“拜托,奇怪的是你好不好。”张晓夜搭好帐篷又过来烤火,就说道:“填饱肚子然后好好休息吧,如果明天还搭不到车就得一直走路了,估计还有好几十公里才能道黄山。”
虽然有地图,但根本无法确切的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更不可能像导航那样定个位就知道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只能是大概的估算一下。
“黄山啊。”她似乎有些感慨,然后又问道:“那之后呢?”
“不知道,走着看了呗。”张晓夜耸耸肩。
她就道:“也行,反正我本身就无所谓。”
对于接下来去哪里她是真的无所谓,不过对于徒步旅行、在这样的荒郊野外吃饼干充饥、住帐篷她还是觉得很不一样,一句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就已经很说明事情了。
第十章 诗人≠苦行僧()
张晓夜距离黄山还有几十公里的时候,依旧还有很多人在打听他的下落,在媒体记者不得不放弃的时候,迫切的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的,反而是他的朋友们,比如秋爽。
喧闹了一阵之后,一中终于也恢复了平静,距离高考依旧越来越近了,为了保证应届生不会被影响,教育局对此本来也是非常的重视。
想想这段时间的经历,许如是也不禁莞尔,她现在都还有点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被卷入到事件当中去,似乎只是因为不知道是哪个学生或者老师,说了一句所有老师中她跟张晓夜关系最好,俨然就成了当事人之一。
那些记者恨不得将张晓夜尿过几次床都给扒出来,当然不会放过她,除了因为她本身确实跟张晓夜交流得比较多之外,也因为很多同学都说了一个事实。
王利民因为被分到八班而愤愤不平,所以从来没有履行国班主任的职责,这段时间里八班的大小事务都是她负责的,这已经足以让她受到重视。
从暂代八班的班主任到被提名为优秀教师,短短几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同时也给她带来了不少困扰,因为提出采访邀请的记者媒体太多了。
从张晓夜本身到对教育方式的看法,什么样的问题都有,而且她一向又都是认真负责的人,结果更是感觉累得慌。
不过,虽然确实很累,但她心里又感到很充实,但慢慢的平静下来之后她反而有点怀念之前的喧嚣,至少这样她可以忘记其他的烦恼,每天都那么喧闹而劳累的话,也就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了。
回到家里依旧是空无一人,对此她已经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拿起电话播了一个号码出去,接通就道:“不是说要开始筹备新专辑了么,打我传呼干嘛呢?”
秋爽还是那么大大咧咧,哈哈笑着就说道:“就因为已经开始筹备新专辑了,所以才想要跟你分享好消息啊。怎么样,我说可以提前让公司替我筹备的吧?”
本来按照正常的节奏,秋爽的新专辑得道下半年才会开始筹备然后再年末发行,不过因为有张晓夜的两首歌,她说服了公司的经理提前就开始筹备,预计五六月份的时候就发行。
“这又不是你的功劳。”许如是嘴上挤兑着,但其实嘴角已经弯起了一道弧线,她确实感觉很高兴,而且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到秋爽的新歌。
被挤兑了秋爽也不在意,嘻嘻哈哈的就道:“所以我想专门感谢晓夜一下啊,可现在好像就没人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话说你们怎么认为我会知道的?”
“那还用说,你跟他距离更近,而且还有此方在,当然比我更有可能知道,如果你们都不知道,那应该就真的没人能知道了。”
“事实上还真是如此,我和此方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要不然你提前就能看到他了,因为诗刊本来是要邀请他参加今年的青春诗会的。”
秋爽唏嘘了一声,“这家伙还真是了不得呢,平时看他斯斯文文嘻嘻哈哈的,谁能想到居然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情了,而且也太会躲了一些,居然谁都找不到他,京城还有这么神秘的地方吗?”
许如是就道:“因为他根本就还没有到京城,最近他给此方寄来的信地址先是武林,然后是一个翻地图都没能找到的小镇,在他下一封信没有寄来之前,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
“诗人的世界还真是搞不懂呢,看来他是听不到这个好消息了。”秋爽有些感慨,也有些遗憾。
而这个时候,张晓夜正在给云此方写下一封信,他们已经来到了hs市区,并且是找了最好的酒店之一住了一个晚上。
两室一厅的套房,他们昨天傍晚的时候入住,热气腾腾的吃了一顿晚餐,洗了个热水澡之后一直睡到日晒三竿,现在距离退房时间已经没剩多久了。
露宿野外是一种极致的体验,但要论舒适哪比得上酒店。
她收拾好昨晚洗干净的衣服,坐在张晓夜边上就道:“其实我觉得像你这样的诗人,之所以想出徒步旅行这种方式来是为了自我放逐,但似乎错了。”
“怎么说?”张晓夜写着信,头也没抬。
她就接着道:“从一个诗人的角度来说,如果是自我放逐的话应该像是苦行僧一样,不可能选择这么高档的酒店的,昨晚也是大鱼大肉的吃,这似乎不合情理。”
张晓夜就说道:“因为我不是苦行僧,也不是在自我放逐,徒步旅行也仅仅只是因为我喜欢,之前就跟你说了,我想得可没有你那么复杂。”
“但你是个诗人呢,其实在仔细想想,你根本就不是没有想那么多,你想得似乎跟我一样透彻,只是我们两个想的方向不一样而已。”她就说道:“如果你真像苦行僧一样,我反而会鄙视你,生由不得人,死同样逃不开,所谓的苦难修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张晓夜很果断的将信签纸折起来塞进信封,道:“我们走吧。”
他是真的不想再跟她讨论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感觉自己都被逼成了哲学家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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