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两个民警笑了笑,“孩子,先耽误你们一点时间,小雨,去沏茶。”
秦小雨被父亲呵斥完之后,就没敢插嘴。
她的脑子里乱哄哄的,此时听到奶奶的吩咐之后,连忙颠颠的去沏茶了。
秦奶奶定定的看着秦轩,沉声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秦轩张了张嘴,却忽然觉得,这事有些难以启齿。
顾乔乔看向秦奶奶,“奶奶,家里的静夜蝉丢了,白芸诬陷是我偷拿的,我没有做自然不能承认,因为白芸也有嫌疑,所以她就说一定要报案,我就替她打了电话。”
秦奶奶看着顾乔乔,片刻之后,眼底都是令顾乔乔想要落泪的信任和温暖。
她觉得自己真没出息,一个眼神就令她如此心酸,可见这秦家到底带给了她什么。
“乔乔,奶奶相信你。”
秦奶奶格外认真的说完,忽然举着手里的拐杖朝着秦轩打去,恨恨的骂道,“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屋子里除了我之外你年龄最大,学历也最高,可你有长辈的姿态吗?”
沈蔓茹这才回过神来,觉得这话也在骂她,很难堪,红着脸低下头。
“我问你,你有证据吗?”秦奶奶厉声的问道。
“没有。”秦轩低声的回道。
秦奶奶又是一拐杖打下去,秦轩疼的皱眉,也觉丢人,刚要辩驳,秦奶奶厉声的问道,“没有证据的事情,你是怎么将这事闹到报案的,秦轩啊,你真是我的好儿子!”
此时秦轩的脸色有些青紫,这里他年纪最大,学历最高,可是怎么就报案了呢。
他看向了顾乔乔。
那孩子此时眼眸似乎含着泪,有些委屈,可是即便是这样,脊背也挺的笔直。
身旁是被扯坏的袋子,里面的东西凌乱的散落着。
他后悔极了。
他怎么就鬼迷心窍的将小事变成了大事?
本来可以关门解决的问题,却招来了公安的。
刚刚捡起的面子,又丢了。
秦奶奶坐在了沙发上,看都没看沈蔓茹,而是看向白芸,沉声问,“白芸,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口口声声要报案?”
“明明是顾乔乔偷拿了东西去卖,她却将脏水泼到了我身上,静夜蝉价值不菲,我可不敢背这黑锅,所以,只能提出报案了,因为这是最公平的办法。”白芸擦去眼泪,似乎很委屈的说道。
“白芸,你既然说我拿了东西,你有什么证据?”顾乔乔忽然开口问道。
“你在多宝阁旁鬼鬼祟祟的,等你走了,东西就没了,不是你是谁?”
“我走了之后,还有你啊。”顾乔乔淡淡的笑着,眼睛的余光带着冷意,“我看你裤袋里好像有东西,莫不是你将静夜蝉藏起来然后好陷害与我,否则,为什么那么巧,你就在街上看到我了,帝都这么大,你遇到我,是不是太巧合了?”
白芸闻言一愣,也知道这事后期有破绽,可她眼眸一转,说哭就哭,委屈的看着沈蔓茹,她知道,也只有沈蔓茹会听她说话了。
她哽咽道,“沈阿姨,我也是一番好意,静夜蝉那么珍贵,如果落到别人的手里就太可惜了,我也是为沈阿姨你们着想,如果知道结果会这样,我无论看到什么都不会说出来的。”
不得不说,白芸的泪水真的是说来就来。
而且,她长得温柔,哭起来也自然惹人怜惜。
而顾乔乔此时,却好似一把出鞘的宝剑一样,浑身泛着令人心寒的冷意。
所以室内的气氛有些怪异。
顾乔乔哭不出来,上辈子的她,泪水流的太多了。
“白芸,你把你裤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我看着那么像静夜蝉的形状呢。”顾乔乔却不想墨迹下去,直接的指了出来。
大家都朝着白芸看去。
白芸此时穿着的是毛衣外套,外裤是咖啡色的,裤袋的地方,确实好像是一个果核大小的东西。
她看到大家的目光看向她,有些恼羞成怒,“顾乔乔,你想搜身,开什么玩笑,你有这个资格吗?”
“我当然没有搜身的资格,你如果心里没鬼,就主动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顾乔乔故意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白芸。
白芸恼怒了。
她的手,伸进了裤袋里,在摸到那个东西的时候,全身僵住,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青白。
第43章 两个女孩的战场()
白芸摸到那个东西的手,竟然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秦奶奶的眼睛闪过一抹精光,淡淡的开口,“白芸啊,拿出来看看,如果不是,奶奶亲自给你赔礼道歉,否则,你这样出去,一辈子都说不清楚了。”
白芸的心咚咚的跳着,好像下一刻就跳出了胸腔一样。
她死死的咬着牙,看着秦奶奶犀利的眼神,然后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沈蔓茹。
可惜,沈蔓茹此时却也盯着她,目露狐疑。
“白芸,奶奶说的对,既然你都报案了,这样走出去,总是说不清的,让大家看看吧。”
秦轩的声音不大,却带着隐忍的怒意和压迫感。
白芸心里存着最后的希冀,缓缓的掏出了裤袋里的东西。
秦轩眸光一缩,失声道,“静夜蝉。”
他几步就走到了白芸的跟前,冲着愣怔的白芸伸出了手。
白芸呆滞的将那个静夜蝉递给了秦轩。
秦轩接过来,看到没有什么损坏,他看着白芸,脸色铁青,死死的拧紧了眉头,“白芸,你可以告诉我,这静夜蝉为什么在你的口袋里吗?”
是啊,为什么在她的口袋里?
白芸的脑子里嗡嗡直响,有那么一刻,甚至是空白的。
她站在客厅的中央,朝着四周看过去,沈蔓茹是满眼的不可置信,秦小雨则是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秦奶奶的目光仿佛如利剑,那两个民警则是犀利的看着她。
这个时候的白芸,羞愤难堪,又无地自容。
她最后的目光落在了顾乔乔的身上。
顾乔乔依然站在散落物品的旁边,身姿笔直,眸光清寒,嘴角却是嘲讽的笑意。
白芸蓦然好似回过神来,冲着顾乔乔大喊道,“一定是顾乔乔,一定是她偷偷的将这静夜蝉塞到了我的口袋里,是她偷拿的,我没有,不是我!”
“白芸,我国法律讲究的是物证和人证,这两样你都有,算的上的是人赃并获。”
顾乔乔的目光扫向了秦轩和沈蔓茹,意味深长的接着说道,“就算个别人想要睁眼说瞎话,可是两位民警还在呢。”
秦轩和沈蔓茹脸色变得青白,自然是听懂了。
以前觉得顾乔乔丢人,可是今天的他们在顾乔乔面前竟然有无地自容的感觉。
甚至都没敢和顾乔乔的视线碰上,就仓皇的移开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如果是我,我怎么可能会跟沈阿姨他们揭穿你,如果是我,我不会堂而皇之的将东西放在裤袋里,我早就藏起来了,怎么可能让你发现,沈阿姨,这不合情理啊?”白芸对着屋子里的人急迫的解释道。
顾乔乔真挺佩服白芸的临危不乱的,这眨眼之间,就可以想出这么多的解释之词。
如果换做是别的女孩子,早就吓懵了。
“白芸,这事很简单,如果我还和从前一样胆小懦弱,今天你的计谋真的得逞了”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而且过了年长了一岁,我吃了你那么多的亏,我总的长点记性才是。”
“所以,我不但极力否认,还帮着你报了案,而且我还看到你裤袋里的异常。”
“假如我不说,谁会知道静夜蝉会在你的口袋里,你有恃无恐,认为没人发现,等你给我按了罪名之后,你就可以带着静夜蝉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秦家的大门。”
“然后在外面转一圈之后,你会以秦家功臣的姿态出现,届时,秦家不但会给你一笔巨款,还会将你视作秦家的恩人,所以,你不但讹了钱,还卖了人情,白芸,你说这合不合情理?”
顾乔乔声音清脆,掷地有声,有理有据,思路分明,双眸氤氲着不一样的光泽,室内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白芸的脸色苍白,眼睛瞪的死死的,气急败坏的低吼道,“顾乔乔,你血口喷人,我从来没有这么想,也不会这么做,我白家虽然不是大富之家,可是却也什么都不缺,和秦家几十年的邻居,我怎么可能讹秦家的钱,你这个理由太荒唐了。”
“你既然有钱,为什么借我的八百元还不给我?”顾乔乔厉声逼问。
此时这秦家的客厅,竟然成了两个女孩的战场。
秦奶奶用威严的目光警告秦轩和沈蔓茹不许插言。
既然民警都进了秦家,那块遮羞布,也早就被扯下来了,丢人不丢人的,也早就无所谓了。
等听到顾乔乔的话的时候,沈蔓茹一愣,白芸不是说顾乔乔的钱都被她自己挥霍掉了吗?
怎么还会借给白芸八百?
“我什么时候借你的钱了?”白芸大惊,张口就尖利的否认着。
没有借条没有证人,她才不会承认。
“就在去年的十月份,你和我一起去银行取出来的,存折上有取款日期,不过没有借条你自然不会承认,但是我敢用我家人的生命来发誓,可你敢用你家里亲人的生命来发誓吗?”顾乔乔冷冷的质问道。
白芸张着嘴,用一种全新的眼神看着顾乔乔,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顾乔乔再也不是那个愚蠢懦弱的农家女了。
她敢发誓吗?
虽然不信鬼神,但是家人的生命她可以拿来发誓吗?
即便是发誓了,她还有另一件大事在等着她呢。
白芸的心好像有无数条毒蛇在撕咬着她,阴毒的目光似乎是毒蛇的信子。
似乎要将顾乔乔撕咬个粉碎。
她的脑子里虽然乱做一团,但是却在想着,那东西是怎么在她的裤袋里的。
她拿没拿,她自己是最清楚的。
看着顾乔乔嘴角的笑意,她似乎恍然大悟,大喊道,“顾乔乔,是你,是你,一定是你干的对不对?”
“我干了什么?”顾乔乔好笑的反问。
“是你静夜蝉塞到我的裤袋里,对不对?”白芸的神情有些狰狞,再也不复往日的温柔。
“白芸,你还真是死鸭子嘴硬,我将东西塞你裤袋里,你会不知道?更何况,我今天和你可没好到贴身的距离,我距离你没有五步远也有六步远,相信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吧”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白芸的长裤,女孩子爱俏,裤子都是贴身的。
想要往贴身的裤袋里塞东西,就是自己也要费点劲,更何况距离五步之外的顾乔乔呢。
第44章 秦以泽回来了()
秦轩的脸色愈加的铁青,他以前认为顾乔乔有点愚蠢,可今天的他觉得,他比顾乔乔还愚蠢。
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愚弄了。
越想越觉得顾乔乔的话是对的,这孩子以前确实胆小懦弱,不大敢说话。
只是最近这几天胆子起来,人也变得聪明大方了。
如果是从前的她,遇到这样的事情,是不会为自己辩解的这么条理清晰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呜呜的哭。
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肯定是什么都说不清楚,而白芸则是带着静夜蝉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秦家的门。
等在进来,他和沈蔓茹不但要双手递上巨款,还要对这孩子心存感激。
想通了这些,秦轩的目光就变得复杂了。
可同时,却也犹豫了,难道今天真的要将白芸送进派出所吗。
送,必须送!
他咬了咬牙,必须要给白芸一点教训,连他都算计,以后还不得上天啊。
而且,这案,可是她提议报的。
她还真是吃定了顾乔乔不敢和她对峙啊。
白芸忽然呜呜的哭起来,刚要接着哭诉,就听到秦奶奶的拐杖在地板上剁了一下,淡淡的开口道,“白芸啊,今天是大年初五,可没有在别人家哭哭滴滴的道理,你爸妈难道没教过你吗?”
声音不轻不重,却让白芸的哭声戛然而止。
脸色也异常难堪,她混乱的大脑试图整理出一条清晰地思路,解脱眼前的困境。
而正在这个时候,秦家的门被推开了,一股冷冽的寒风携着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走进了客厅。
然后在他的身后跟着走进来几个人。
顾乔乔一愣。
竟然是鼻青脸肿的朱建国,脸色惨白的宁玉丽,得意洋洋的褚成峰,还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白父白母。
仿佛心有所感。
秦以泽的目光遥遥的看向了顾乔乔,阳光下,一双泛着寒光的星眸带着笃定的神色。
那是在告诉顾乔乔,他将初三晚上的事情,查清楚了,而且,人也带来了。
顾乔乔抿紧了红唇。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男人的能力。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个年仅二十二岁的年轻军人,有着无人可知的可怕的行动力。
上辈子,她被下了迷药,然后被卖到了距离帝都两千多公里的西南大山深处。
可是秦以泽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就找到了她。
他翻过绝命崖,孤身一人进了村。
那一天的山村,历来野蛮无知而又无视律法的村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噩梦
他将她救出了大山。
昏迷前的那一眼,是她和秦以泽上辈子的最后一面。
后来的她才知道,在送她进医院之后,秦以泽就被帝都军区的人给带走了。
等他出来后,面对的就是顾家秦家天翻地覆的劫难。
顾乔乔的手攥在了一起,用力的握了握,又缓缓的松开。
压制住眸子里翻卷的如暴风雨般的思绪,她淡淡的移开了目光。
而白芸本来就焦头烂额,在看到朱建国和宁玉丽的时候,吓得双腿一软,就瘫倒在了地面上。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很顺利。
朱建国也许是被秦以泽打怕了,也许是被抓住了把柄,所以不顾白父白母和白芸凌厉杀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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