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捣蒜般点着脑袋，小猴子兴奋极了，抱住楼妤的指头就开始拿头蹭。
哈，自己真聪明……一猴子一小肉团得意极了。
楼妤见小猴子连连点头，得意地捧起猴子凑上去给猴子小脑袋亲了一口，亲完就跟小猴子又“嘿嘿嘿”“吱吱吱”对视。
子衿仍是面色平静地看着，只是眼里的笑意却十分浓郁。子佩表情就直接多了，她哪里知道这小家伙居然还真听懂了，不仅听懂了，居然还会比划一通，这样就够让人觉得惊奇了，没想到自家小姐居然看懂了？！
于是，子佩接着目瞪口呆。
房内的人正玩得起劲，书房的门却响了。
“小姐，主子来了。”
是玉姨姨。
听出是玉瑶，楼妤把小指猴轻轻放回书案，快步走去开门。爹爹总算是来了。
开门，一派通明。
楼妤愣了愣。
自己房门打开便是小花园，平日夜晚月光星子亮着，也只得些光芒。然而此时竟亮如白日。
光芒在坐在石桌旁的一人手中夺目绽放！
楼妤一步一步坚定地走着。那人坐着，爹爹站着，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自己。那个人，在爹爹心里，地位一定是极高的。不然，以爹爹玄记之主的傲气，不会站在那人身后，更不会以充满鼓励的眼神看着自己。
待楼妤行至石桌前，光芒泯灭。
楼妤这才看清，心里笑开了，面上却沉静如水。
白胡子老头儿！
“妤儿，跪下。”楼瑄淡然开口。
毫不迟疑，楼妤面朝老人双膝跪下。自从做了小主子，自己都跪了好几回了，每一回的情况都是慎之又慎，那么这一次，楼妤安安静静地看着面色含笑的老人，老人可是爹爹白天所说的来教自己的吗？
若是，如此慎重，自己将要学的又是什么？
“起吧。”如微笑着的表情一样，老人的声音是楼妤意料之中的轻柔。
轻柔却有力。
楼妤看向爹爹，见爹爹无所动作，心下明了，应了一声，起身。
“过来让爷爷看看。我们妤儿长这么大了啊，”老人摸了摸楼妤的脸蛋儿，笑眯眯地，然后俯身拍了拍楼妤膝盖上的灰，将另一只手上的木盒子递给楼妤。
“妤儿快过生辰了吧，喏，妤儿快看看喜不喜欢这小玩意儿，要是不喜欢爷爷赶紧让人再去找好的。”
有些迟疑地接过精致的木盒，缓缓打开，一丝光芒透出。反应过来盒子里装得是什么，楼妤倏地合上盖子。“老爷爷，这太贵重了，妤儿不能要。”说着，将盒子双手递给老人。
老人闻言笑道：“拿着吧，老头子给妤儿的东西，妤儿统统都拿着。”
为难地看向爹爹，却看见爹爹微微点头。
不过，什么叫统统拿着？
正疑惑，楼妤感觉自己裤脚被什么扯住了，低头一看，嚯，小家伙什么时候跑出来了？再一看身后，子衿子佩也在。
一手拿着盒子，一手捧起小指猴，楼妤有些了然，惊喜地朝老人指了指指猴，得到老人笑咪咪地点头，楼妤露出了大大的笑脸。哈哈，小指猴也是老爷爷要送给自己的呀！
看着喜形于色的小丫头，老人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很是满意。
“妤儿，这是苏爷爷，叫爷爷。”楼瑄道。
“爷爷！”刚得了两件喜欢得礼物，再加上老爷爷一直笑眯眯地，楼妤极其干脆地叫了一声。
老人忙不迭地答应。
“好，好。”
“从今日起，你苏爷爷来教你。认真跟苏爷爷学，你苏爷爷身上的东西你一辈子都受用不尽！”楼瑄厉声道。
“妤儿懂的。”楼妤正色应道。
“呵呵，瑄小子别这么严肃跟妤儿说话，妤儿可是个聪明的，你看看这小猴子多喜欢她。小猴子鬼精鬼精的，它可不喜欢不机灵的人。”老爷子拉着楼妤一顿夸。
楼瑄默不作声。楼妤又送上大笑脸一枚。
“爷爷，小猴子有名字了么？”
“还没有，妤儿给这小家伙取一个？”
“唔，唔，那叫团子好不好？”
“好啊。不过为什么呢？”老爷子好奇地问。
“爷爷之前给妤儿的盒子里是珠子，它是圆圆的，团子也是圆圆的，所以要叫小猴子团子，表示小猴子跟珠珠都是爷爷送的呀。”楼妤笑嘻嘻。
“是这样啊。恩，团子真是个好名字，妤儿真聪明！”老爷爷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嘿嘿。”
将交谈得丝毫无障碍，气氛非常活跃的祖孙二人送进书房，楼瑄默然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看吧，果然是我楼瑄的女儿，真讨人喜欢呐！
书房里的祖孙二人，气氛依然融洽，却多了些严肃。
“妤儿，爷爷不希望你接手玄记，太累。”苏老爷子沉声道。
楼妤正欲开口，苏老爷子扬手阻了阻。
“爷爷知道你的心思，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想那许多做甚。哎，不过爷爷很高兴，妤儿是个好样的。”
“爷爷……”
“傻丫头，既然做了决定，就坚持走下去。爷爷啊，一定会尽余生之力教导你。”
伸手摸着楼妤的小脑袋，苏老爷子眼里满是慈爱。
“爷爷，妤儿会好好学的。”眼前的老人眼神好慈祥，就像看着自己疼爱的亲人一样，楼妤心想，这样慈祥的目光，楼老太爷从来没给过。不过不要紧，楼妤扬起小脸好让爷爷更近得碰触到自己的小脑袋，苏爷爷对自己真好。曾经奢望过楼太爷会像上一世的爷爷一样疼自己，然而终究是奢望。不过，现在自己也有爷爷疼了。
苏爷爷看向自己的眼神，抚摸着自己的力度，真像自己上一世的爷爷啊……
夜深。
小团子在自己的窝里睡着了。玉姨姨用小竹篮给小团子做了一个温暖舒服的窝，窝里铺了厚厚的棉花，在棉花的最上层，玉姨姨还细心地给铺上了一块绫，是从自己小时候的内衫上剪下来的。楼妤摸过，可舒服了。
躺在床上，苏爷爷今晚的教导历历在目。好神奇的爷爷，好神奇的世界。
扭头看到枕边的小木盒，楼妤伸手慢慢打开。在黑暗的空间里，木盒中的珠子散发着柔和却夺目的光亮。夜明珠呵，从来只是存在在电视里，传说里的宝物，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如此光彩，如此摄人心魄……
楼妤痴痴地看着手心中的夜明珠，深深折服。
十七 那时少年（）
罗帐，红烛摇曳，温情遍生。
“萦儿，”楼瑄将苏萦轻轻揽在怀里。
耳畔是丈夫有力地心跳，苏萦微红了脸。自相逢那一刻，这个男人就一直以这样的保护者的姿态牢牢地护住自己。
低喃喟叹般，苏萦轻启应道：“夫君。”
温柔地抚过苏萦的发，楼瑄被身边小女人完全依赖信任的反应惹得满心的暖意。
“萦儿，我请了爹来教妤儿。”
“嗯。可是，夫君，爹好像不太喜欢妤儿呢。”苏萦有些担忧。
“呵呵，”
耳畔的胸膛轻轻震动起来，苏萦抬头疑惑着看着发笑的夫君：“萦儿说错了？”
“傻娘子。爹很喜欢妤儿，今晚见了妤儿，把黑曜都送了出去，还任妤儿改了名字叫圆圆。”回想起听到“圆圆”两个字连胡子都不摸了的老爷子，楼瑄一阵低笑。
“黑曜？！”苏萦惊讶得半撑起了身子盯着楼瑄。
“是黑曜。”肯定地回答了妻子，楼瑄将因苏萦突然起身而滑落的被子给苏萦盖好。傻娘子，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
紧紧看着妻子，果然，水汽从娘子眼里冒了出来，眼睑都在轻微颤抖。
“爹，爹来了？！我，我不知道，怎么不告诉我，夫君你怎么不告诉我？！”
唉，心里低叹，楼瑄低头轻轻覆上苏萦的唇，极尽温柔地辗转。
沉浸其中，深深眷恋。
吻罢，楼瑄亲了亲苏萦的额头，将她搂得更紧些。“萦儿，你明白的，你现在不能见爹。你掩饰不了你的情绪，若是被那些人怀疑，你跟爹都会有危险的。”
“夫君，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想你爹了，对不对？”
苏萦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一点一点吻尽妻子的泪，楼瑄满是心疼。萦儿已经好几年没见过苏老爷子了，怎么可能会不想不念？
“萦儿，对不起。若不是我……”
“夫君！”听见夫君道歉，苏萦柔声却坚定地打断楼瑄的话，“当年的事都是由我而起，夫君若不是因为要护我，又怎么会耗尽心力建立玄记。是我不好，是我连累夫君这么多年。”
“傻瓜……夫妻本就同体，萦儿是最好的娘子，也是最好的娘亲，好得很呢。当年的事，哪里又是因为你而起，你也好颜婉也好，都是无辜的。”
“瑄，谢谢你。”苏萦灿然一笑。
“我也谢谢萦儿肯留在这虎狼之地陪我。”“萦儿，我们的妤儿是个孝顺的。我请你爹来教她，有你爹这位隐世大儒来教，妤儿将来接手玄记就有了一层牢不可破的保障。”
“爹很厉害的，妤儿这回可安全了。”
“是是是，你爹是最厉害的……”
“噗，夫君也很厉害呀。”
“可没有爹厉害。”
“哈哈哈，夫君你真可爱……唔，恩……”
柔情缠绵，红烛帐暖。
靠在夫君怀里，苏萦沉沉睡去。
看着怀里恬静的睡颜，楼瑄眸子里盛满了温柔。
自己的爹，楼家太爷，的确是不大喜欢妤儿的，因为自己没有按他的安排走上仕途，更因为妤儿的娘是萦儿。楼太爷一门心思想让楼家再进一步，才让楼家大爷娶了陆绯儿。而萦儿身份太敏感了，楼太爷唯恐楼家有个万一被萦儿牵连，当年对婚事极力阻挠。奈何自己一意孤行，楼瑄暗了眸色，若不是当年楼家欠了苏老爷子的，楼太爷无论如何都不会容许萦儿进门。
不过这傻妮子，要不是自己说起黑曜，她还不知道“爹”指的是她自己的爹呢。想到了黑曜，楼瑄眼角微弯。黑曜，当世唯一一颗出世的夜明珠，是苏老爷子年轻在外游历时无意中得到的。当年苏萦喜欢得不得了，使了浑身解数撒娇都没能让苏老爷子割爱，没想到今天居然那么轻易就送给了妤儿。莫非这就是大家所说的隔辈宠？
至于那一只小指猴，本来就是个稀罕的，而且苏老爷子送的指猴，不可能就只是个难见的小动物而已，怕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神秘之处吧。
恩，女儿真乖巧真可爱真懂事啊。
次日卯时。
楼妤认认真真在小花园跨着小马步，小团子趴在楼妤头顶坐着，两只小胳膊仔细一看，竟然相交叉着，颇有气势，只可惜实在是太小……
很难受。胳膊万斤重一般艰难地抬起，双腿直打颤，明明已经深秋，清晨雾重寒气生，
楼妤身上衣衫却又被汗水浸湿。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时间一点一点缓慢地逝去。终于等到玉瑶一声“时辰到”。楼妤才放下一直提着的那股气。
虚弱地小声道：“玉姨姨，帮帮我。”
楼妤早已筋疲力尽，只想马上躺下，可是却因为下蹲太久，全身已经僵硬，虽摇摇欲坠，却只能硬着双腿央玉瑶帮忙扶着自己。
心疼地上前，玉瑶就着楼妤蹲着的姿势打横抱起她，往浴房走去。“小姐，老爷早已吩咐过了，等小姐每日练完，就去浴房泡着。小姐，老爷找了好些药材熬制成浴汤，小姐每回力竭之后泡上小半个时辰，有大益处。”
楼妤恍惚着听着玉瑶说话，模糊地想到，难怪昨天第一次练完武后醒来，自己精神那么好，身上也不见酸痛。自己还以为自个儿天赋异禀，原来是因为爹爹早就备下了药汤啊。
一日一日，白驹过隙。
卯时，楼妤推开窗，朵朵雪花飘落，放眼望去整个院落都一片纯白，呵出一口雾气，楼妤搓了搓手，伸手去接窗外的雪花。冰冰凉的，真好看呐。
秋去冬来，离自己第一次这么早起床，已经一月有余了。
瞅了瞅赖在窝里不肯出来的小团子，楼妤伸手把小被子给它拢了拢。小团子怕冷，玉姨姨跟子衿给它缝了好几件小衣裳，一个多月过去，小团子还是只有那么大，也不知道玉姨姨她们是怎么缝的那么小小件的衣裳，才自己手指头那般大小……
走出门把门轻轻阖上，楼妤一转身，就看到了早已等在花园里的玉瑶。
“玉姨姨。”
“小姐今日起得很早。”
“小姐自己可知自己的进步？”
点头。楼妤自是知道的，十天前自己就已经能蹲马步轻轻松松地坚持一个时辰了，也不再有四肢疲软发酸，无法动弹的感觉，每日不再感到力竭。
“小姐，可有选好兵器？”
楼妤惊讶地看向玉瑶，自己就不用练基本功了？怎么可能这么快？
“小姐莫非真以为每日的药汤只是缓解疲劳的么？小姐，苏老爷子开的药方，可没有这么简单。老爷昨日吩咐玉瑶说小姐今日可以挑选兵器，那小姐就必然已经达到了能用兵器的程度。更何况，”看出楼妤的疑惑，玉瑶解释道，“更何况挑选兵器之后，才能给小姐量身打造最适合小姐的功法。小姐可选好了？”
定定了看着玉瑶，既然爹爹说了，那么就肯定是真的。自己选什么好呢？
突地，楼妤心里闪过一道影子。一个多月前，在同一个院子里，墨色劲装的少年持剑而立，乱了自己的眼。傅琰……楼妤垂下眼帘，他说过要自己等他回来教自己练剑的。想起了那个温暖如春的少年，眉眼间的坚毅，剑走时游龙飞鸿的潇洒肆意……那么，
“剑。玉姨姨，妤儿学剑。”楼妤抬眼直视。
玉瑶戏谑地笑开：“喔~~~小姐要学剑啊。”说罢，右手往自己腰间抹去，一道亮光闪过。
楼妤瞪大了眼睛：难怪玉姨姨腰带那么宽，里面居然藏了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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