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衣说:“可是这是有风险的,你不知道吗?你就这么信得过我?万一我。。。。。。”
顾宛颜正色道:“没有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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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汾王与若干心腹同党一同前往塞外,只是谁都没想到,临出发前,汾王居然安排让顾宛颜一同前去。
众人不乐意了,同时心里也胆战心惊了起来,他们把崔东田从马车上拽了下来,一一劝起崔东田,让他不要带顾宛颜。
尤其是崔衡,他简直不知道顾宛颜究竟用了什么心机,居然能让崔东田带她去塞外,这一下子心里咯噔咯噔打起了鼓,担忧着他们的计划会被阻碍。
谁知道崔东田愣是半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眼看磨蹭磨蹭着出发的时间都耽搁了足足半个时辰,他终于不耐烦了,大吼:“看看你们一个两个!被一个姑娘家家的吓成这幅样子!有没有点男人的样子?都给我上马车!出发!”
见崔东田发怒,谁也不敢再说话,只好先闭了嘴。
崔东田一行人出发了,一路上,大家心中都是思绪万千,面上却一声不吭。
崔东田倒像个没事人一样,他与顾宛颜单独乘一马车,见顾宛颜一直撂着车帘子似乎很好奇地看窗外的景色,自己也是一脸笑意。
其实顾宛颜只是一直在撂着帘子看骑马同行的楚澜衣是不是一直还在旁边。楚澜衣一旦慢一点,她就不停用眼神示意他快点,以保证她一撩开车帘就能看见他在旁边跟着。
突然,崔东田伸手去拉她的手,顾宛颜吓了一跳,下意识缩回手。
崔东田明显愣了愣,但倒却也不太介意,他往顾宛颜身边挪了挪,坐得更近了些:“夫人此次出来,可开心?”
顾宛颜硬生生地扯了扯嘴角:“开心。”
崔东田脸上的笑意开始越来越浓,他越凑越近,顾宛颜知道他这是要吻自己,于是就在崔东田一张脸越放越大快要贴上来的时候,顾宛颜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边咳边说:“就是。。。。。。就是有些晕车,之前坐皇宫里的马车并没有这么不稳。。。。。。”
咳完了她又突然捂起嘴来呈干呕状:“还有点想吐。。。。。。”
此话一出,崔东田明显离远了一点,脸上挂着一副尴尬的表情,他撩起门帘叫了外头坐着的揽月进来:“揽月!快。。。。。。快进来服侍公主,公主身体不舒服!”
揽月钻进了马车坐到顾宛颜身边,替她拧开水囊递给她。
顾宛颜喝了一大口,脸色有点苍白。
揽月转头对崔东田说:“我们公主是这样的,之前来汾国的时候,坐马车吐了一路。”
崔东田看了看顾宛颜虚弱的样子,似乎很心疼,他想去安慰一下却又好像有点介意,犹豫了半天只吩咐揽月好好照顾顾宛颜,自己闷声换到另一架马车上去了。
见崔东田终于消失在了视线里,顾宛颜长舒一口气,整个人渐渐放松地靠在座位上,一手平抚着胸口:“咳得太用劲了,差点真的吐出来了!”
说完,她伸手去撩车帘,看见楚澜衣仍然在旁边跟着,便放心地闭上眼睛开始睡起觉来。
塞外并非楼兰国的领土,而是在另一片大洲上,几天后马车行驶至了海边的岸头,他们要转乘船。
顾宛颜一听说要乘船过海,内心十分激动。虽然说楼兰国是个岛,可是顾宛颜从小到大都没有坐过海船,甚至也没有见过海。此行居然要乘船渡海,她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她和揽月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景色简直令她屏住了呼吸。
这片海滩不知为何,不像她平日里听别人描述的海滩那样,是黄灿灿的、金色的沙滩,这里的海,海岸上居然一整片五彩缤纷的鹅卵石。纵然这和她脑海里曾经幻想的沙滩完全不同,可是不得不说,这样的鹅卵石海滩,似乎要更美!
奇特的鹅卵石海滩,与青蓝无际的大海——太美了!
活了这么大,头一次与茫茫的大海靠得如此之近,她觉得自己肌肤的每一寸都被镀上了海水湿咸的气息。
楚澜衣走了过来,隔着黑纱不以为然地啧啧嘴:“你不会没见过海吧?”
顾宛颜不理他,仍然陶醉着。这时候,崔东田走了过来,手顺势搭上顾宛颜的肩:“夫人看来很是喜欢沿海城镇,以后有空,常来便是。”
顾宛颜不再沉心与美景之中,尴尬地微退半步,看了看崔东田:“好。”
“夫人身子可有好些?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过一会儿就要上船了,船上可能会更难受。”说着,崔东田面上略过了一抹不自然,“夫人可能要再忍耐一下了。”
晕马车是假的,不过——晕船倒是真的。
第一次坐海船的顾宛颜,经不起这在风浪上摇摇摆摆的折腾,当真是吐了又吐,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崔东田说的没错,她确实要再忍耐一下了。
就这样,忍耐了三天,船只终于抵岸,抵达了另一个国家。
下船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虚的不行,因为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所以走路轻飘飘的,脸上也没什么血色。
楚澜衣走在顾宛颜后面,望着被揽月搀扶着的她的背影,藏在黑纱下面的脸上挂起了一抹忧虑的神色。
崔衡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顾宛颜身边,楚澜衣见状,下意识地去摸配剑。
不过崔衡只是在她身边停留了一瞬,冷笑了一下以表嘲讽,然后就走开了。
顾宛颜哪肯示弱,强撑着不要揽月再扶自己,坚持自己走,步行了一会儿,倒也没觉得那么想吐难受了。
可谁知道,下了船居然又要坐马车!
她无力望天,塞外居然是个这么遥远的地方?
又是四天的车程,他们终于到了塞外。
下了车,她的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远处是连绵的山地,脚下是满是粗砂砾石的荒漠,没有见过的看起来干枯的树木零星而立,风一吹尘土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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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顾宛颜对这塞外的气候实在难以忍受,这里不同于东城,也不同于汾国,半点湿润的气息都无,一呼吸只觉得鼻腔涌入一股子干冷。
她来前早已听崔东田说过这边的夜里比汾国要冷得多,还好带上了胥东给她的那件斗篷。
入夜,她穿着斗篷,坐在帐篷边上想,自己何曾想过这件斗篷会在五六月份的时候被她穿在身上?
这会儿也不知道人都去哪儿了,她边烤火边打量四周,好像崔东田一行人都躲在一个帐篷里。
到底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神神秘秘的,她想。
楚澜衣也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小声说:“很明显,他们对我们很防备,一到塞外,便和我们隔开了。”
顾宛颜点点头,似乎并不感到奇怪:“那可不是,哪有人要带着想要谋反的国家的公主一起商量谋反事宜的?”
楚澜衣咋舌:“都这个时候了,还有闲情雅致开玩笑。”
顾宛颜抬头看满天的星星:“这个时候?越来越接近胜利的时候,你不觉得兴奋吗?”
楚澜衣沉默。
第一百一十章 忍捱但求自由身()
楚澜衣无奈地摇摇头,他恍然间意识到,自打认识顾宛颜以来,她好像一直都对周遭的一切怀有深深的防备,她无时不刻不在绞尽脑汁和别人斗,也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如何保全自己。
她为何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他不解,却不语。
想着,楚澜衣也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两个人一起无聊地看着满天繁星。
也许是气氛太过于凄冷——这荒荒黄土塞外,身旁全是敌人没有亲人;冷风在耳边飕飕,零星火堆燃烧得那样烈却不令她感到温暖。
就算这她生平从未睹过的满天星星再美丽耀眼,她也觉得寂寥。
扭头看了眼面罩黑纱的楚澜衣,她不禁自嘲,眼下唯一陪着自己的人,竟是一个第一次见面时差点要轻薄了自己的人。
罢了,死都死过一次了,人生还有什么不可能?
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了一些声响,窸窸窣窣的,动静不太大,听着像是那个帐篷里的人都钻了出来。
楚澜衣和顾宛颜对视一眼,皆警觉地看了过去。
只见以崔东田为首的一票人围着一个装扮有些怪异的男人站在帐篷门口,他们都恭恭敬敬地,看起来对这个男人都有些畏惧的模样。
正打量着,那个男人忽然扭头看向顾宛颜这个方向,并定定看了她好半晌。
崔东田顺着这个男人的目光看过去,一看他在看顾宛颜,慌了神,赶忙说:“鹰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送你,剩下的事情,明天接着讨论,你看可好?”
谁知道这个被称为鹰王的男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手顿了顿示意崔东田别说话,然后朝顾宛颜走了过去。
顾宛颜看见这个男人越走越近,这才意识到他刚刚好像是在看自己,忙站了起来,保持警惕。
楚澜衣也慢慢站了起来,手下意识地去摸身侧的剑柄。
崔东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越来越慌,他也跟了过去:“鹰王。。。。。。鹰王!”
这个男人走到顾宛颜跟前停住,借着火堆微弱的光芒打量了一下她,冷不丁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这位姑娘的斗篷,是哪儿来的?“
顾宛颜一听愣住,一头雾水。她想了想,说:”这是我一个好友赠与我的。“
”哦?“男人笑了笑,”是吗?“
他还想说些什么,崔东田已经跑了过来,抢过话头:”这位是塞外的草原之王,鹰王;这位是鄙人的夫人,楼兰的公主楼兰丛。“
鹰王一听,挑了挑眉:”原来你就是楼兰的那位丛公主?“
顾宛颜当即明白这个鹰王是和崔东田一派的,并且听了鹰王这语气,她不禁冷笑:”没想到我的名声在外,都传到这里来了。”
鹰王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很明显又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这件斗篷上:“公主这件斗篷,很是眼熟。”
顾宛颜拢了拢衣服,毫不在意地看了看别处:“这样的斗篷到处都是,相似也不足为奇。况且,天这样黑,看走眼也说不准。”
鹰王又笑了笑:“也许吧。我的夫人曾经亲手制过一件几乎一模一样的红色斗篷,我将它赠与了一个友人,所以刚刚在姑娘身上看到这件斗篷,有点惊讶。”
顾宛颜冷漠地笑了笑:“鹰王的友人和我的友人,总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鹰王思索了一下,脸上的笑意褪去了,他道:“也是,依公主的身份来看,完全不可能。”
崔东田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手心也在冒汗。
看样子鹰王不打算继续和顾宛颜对话下去了,他大手一挥:“走吧!”
崔东田终于松了口气,点头哈腰地陪着鹰王走远了。
楚澜衣挠着脑袋问顾宛颜:”你这件衣服,怎么了?“
顾宛颜自己也奇怪得很,她撇撇嘴:“不知道,可能这个鹰王以为我偷了他朋友的衣服吧。”
崔东田送鹰王上了马,临了前鹰王问道:“胥东这次怎么没来?”
崔东田赔笑着道:“他最近事务繁杂,忙得很。”
鹰王不再多语,和自己的一群手下一同驾马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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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越发深了,顾宛颜困的连连打哈欠,准备钻进自己帐篷睡了。
楚澜衣忽然叫住她:“顾宛颜,你真的想好了?”
顾宛颜愣了愣,轻笑着点点头,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然后轻声轻气钻进帐篷了。
隔天一早,顾宛颜早早起来了。
这塞外的日温差比较大,晚上寒冷,白天倒也还好。
她换了轻薄点的衣服,主动跑去找崔东田。
在见到崔东田之前,她在路过崔衡帐篷的时候被崔衡拦了下来。
崔衡冷冷看她:“公主这是去干嘛?”
顾宛颜笑吟吟地推开他的手臂:“找自己的夫君,也需要经过崔先生的同意吗?”
“夫人!”这时候,崔东田走了过来,他有些防备地看了看崔衡,把顾宛颜拉到自己身后,“夫人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天晚上去找夫人,揽月说你身子不适的厉害,早早就睡了。”
顾宛颜笑笑:“已经睡好了。”
崔衡气得脸都要白了:“哥!”
崔衡拉过崔东田刻意走远了几步,避开顾宛颜,低声说:“让她来塞外已经很过分了,怎么能让她知道我们和鹰王有来往?!万一。。。。。。万一这事传到楼兰真那里。。。。。。”
崔东田驳斥道:“这又怎么样!我们又没有明目张胆做什么!楼兰从来没有禁止国人与外邦人来往,我们与鹰王有来往,只代表我崔东田人脉广阔,与他国人交好罢了!”
崔衡脸上的怒意越发重了,整个人气得发抖。
崔东田脸色也不好看了,他刚要对崔衡说什么,顾宛颜站在远处抬高了声音:“崔先生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他很关心汾王你,怕我于你不利,汾王身边有这样的亲人关心,是好事,汾王不要迁怒于崔先生!”
崔衡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瞪着顾宛颜,一副哑巴吃了黄连的模样。
崔东田不再与崔衡多言,走到顾宛颜跟前拉着顾宛颜走了。
两个人走着走着,顾宛颜瞟了一眼远处的景色,发现这塞外虽然乍一看都是漫漫黄沙,可是仔细瞧瞧,倒也有其自己的一番风情。山也好,土也好,木也好,都有一种异域的美丽。
“汾王今天可要忙?什么时候能带我在这里逛逛?”顾宛颜发问。
崔东田听顾宛颜主动提要求,笑得合不拢嘴:“不忙,不忙!等会儿收拾收拾,我就陪夫人在这附近逛逛!”
用过早饭,崔东田领了一些手下,只安排了一架马车,欲带顾宛颜在塞外走走看看。
坐在马车上,顾宛颜依然是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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