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东听完,刚要说些什么,胥洲又开口:“还有,其实。。。。。。我是有点不忍心,那公主其实无辜,毕竟我们身为医者。。。。。。哎!”
胥东却坚决地说:“父亲!这个时候,我们不能顾虑这么多了,如果我们把每个人都顾虑到,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至于楼兰真那边。。。。。。父亲是您想多了,如果说公主真像您说的伤的那么重,那么救不回来也是大势所趋。再加上她是被人刺伤,要是公主死了,楼兰真一定会去彻查伤她的人,而不会来找御医院的麻烦。”
胥东说的,句句在理。胥洲听完后,没有再反驳,陷入了沉思。
半晌,胥东幽幽开口,字里行间带着一丝狠毒:“这个丛公主,必须死。”
第九十六章 枕上冰霜如若降()
隔日,胥东同胥洲一同入宫。
胥东按礼数去拜见过楼兰真后,便跟随父亲来了承欢殿。
一踏入承欢殿大门,胥东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气味,但很快那气味便被满殿的草药味给覆盖了。
胥东本是医者,再苦再怪的药草味他也早已习以为常,便没有觉得不适。两人在前院站定,他一边环顾着周遭一边低声问胥洲:“药炉在哪里?”
胥洲说:“后院。”
话音刚落,正殿内便出来几位医师,他们见了胥洲和胥东纷纷躬身行礼:“御医长、胥东公子。”
胥洲问:“公主情况如何?”
其中一位医师面有喜色:“公主情况从昨天起有好转的迹象,无论是脉象还是伤口的愈合状况,都不再恶化了。”
听了这话,胥洲和胥东默默地对视了一眼。
然后胥洲笑了笑:“那便真是太好了,我们进去瞧瞧。”
说完,几个人一起抬步朝着殿内走去。
胥洲和胥东故意落后了其他医师几步,胥东阴沉着脸说:“我去药炉,把后面的人支开。”
胥洲点点头,谨慎地说:“一切小心。”
话罢,胥洲径直朝着殿内走去,胥东绕过正殿去了后院。
后院内,只见几名御医院的药侍正拿着大扇蒲对着几个药炉轻轻扇着。
他们见胥东来到,纷纷行礼,手上的活却丝毫不敢懈怠。
胥东道:“御医长有要事吩咐,叫你们几个过去一趟。”
几个药侍听了后,其中一个对其他人说:“你们去,我在这里看着。”
胥东则立刻说:“御医长叫你们几个都过去,这里我来就好。”
说罢,他走过去接过其中一个人手上的扇蒲,照看起了药炉。
几个药侍这才一起离开了后院。
过了一会儿,胥东见几个药侍回来,便去前院与父亲交接。
胥东刚到前院,胥洲正好也从殿内走了出来,他看见胥东,挑了挑眉似是询问。胥东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胥洲拉着胥东往外走了几步,问:“你不进去瞧瞧?”
胥东摇摇头:“罢了。”
说着他朝殿内的方向望了望,自语道:“怪就怪这公主命薄,对不住了。”
胥洲神色凝重:“可确保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胥东自信而坦然:“绝无。”
胥洲向来相信儿子,听了这话他似是松了一口气。
“来回一趟东城时间紧,现下你速速回去汾国与崔东田汇合。”胥洲说。
胥东听了这话不经意间皱起了眉头,他先是点点头,然后又说:“嗯,我会尽快赶回去,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在东城找个人。”
胥东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微微抬头看着天,心想,顾宛颜,你人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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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夜里,楼兰真本在荣妃的殿中歇息,半睡半醒间,袁公公忽然在门外求见曰是有急报。
正值酣睡的楼兰真被弄醒很是不悦,他朦朦胧胧穿起衣物朝着殿外走去,一推开门便看见袁公公跪在自己面前。
就在楼兰真刚准备发作怒意前,袁公公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只听他颤抖着声音说:“尊王殿下!丛公主。。。。。丛公主没气了!”
“什么?!”楼兰真瞬间清醒了,顿时困意全无,满脸恐慌的他绕过袁公公径直朝着承欢殿快步而去。
袁公公忙站起来跟随其后,并拖长了声音喊道:“殿下摆驾承欢殿——”
楼兰真来到承欢殿,只见满殿灯火通明,寥寥几个宫女皆是死气沉沉地跪着,药草味仍然难闻到令人窒息,医师们全都在顾宛颜房中。
一股难以名状的紧张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那感觉简直令人心惊肉跳。
楼兰真大步流星地穿过正殿来到顾宛颜房里,房里的医师们全都面如土色呆滞而立,而胥洲正顶着满额头的汗珠坐在顾宛颜床边为她扎着粗粗细细的银色针灸。
“参见尊王殿下!”众人半天才反应过来殿下驾到,可他们说话的声音却有些有气无力。
胥洲显得无暇顾及楼兰真,他没有行礼,而是专心致志地救着顾宛颜。
“免礼了。”楼兰真一脸凝重地走到顾宛颜床边,盯着顾宛颜的脸看了半天,不敢说话害怕打扰到胥洲医治。
顾宛颜平躺在床上,眼睛合着,嘴唇泛白,脸上几乎没有血色,那模样令楼兰真十分不安。
半晌,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亲自伸手去探了探顾宛颜的鼻息。
在他亲自感受到顾宛颜已经气息全无的那一刻,楼兰真大惊失色,几乎心跳一滞,脸也刷的一下子白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前些天不是还说已经好转了,还说中间有过意识,怎么会突然这样?!”
胥洲目光未移,手中动作也依然谨慎而小心,他低沉着声音道:“确实是有好转的迹象,可公主好转似乎全然是因为其体内那股莫名的气息所致,方才那气息却忽然消散,所以公主也忽然断了气。”
听到断气二字,楼兰真不禁深深倒吸一口凉气,他额上青筋暴起,口中喃喃:“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胥洲没有回应,仍在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插在顾宛颜刀伤上插着的银针。
“那是不是。。。。。。救不回来了?”楼兰真失神般问道。
胥洲摇摇头,顿了顿后这才看了楼兰真一眼,并神色凝重地说:“目前看来很有可能救不回来——但臣等必竭尽全力,保公主性命!”
楼兰真及其缓慢地点了点头,话中似有哀求的语气:“一定要救她!”
言毕,楼兰真只觉腿软,他抬着步子缓缓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放空,一语不发。
在这一刻,连楼兰真自己也不知道,他如此在意顾宛颜的性命究竟是因为她将无法去汾国和亲而增加楼兰国的危险,还是仅仅只因为她是自己的亲妹。
然而,就在两个时辰后,在楼兰真亲眼目睹了胥洲及其他医师一起插针拔针喂药敷药一刻不停地忙碌了两个时辰后,噩耗还是来临了。
胥洲眼睛发红,衣襟早已全被汗湿,头发微乱,他在最后停下手里的动作后,低着头从顾宛颜床边站起来,一步、一步地缓缓走到楼兰真跟前。
楼兰真也站了起来,看着他,心里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他小心翼翼地问:“如何?”
胥洲叹了一口气:“臣等无能,请殿下降罪。”
楼兰真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越发难看了。
他缓缓望向床榻上的顾宛颜,半晌后一字一句道:“叫袁公公进来。”
袁公公颤颤巍巍进了房间,楼兰真声线近冰地吩咐:“马上,去找予风圣师过来。”
胥洲听见楼兰真要叫予风圣师来,面色微动。
袁公公看了看顾宛颜,立刻答:“是!”
说完他连忙退下了。
然后,一室死寂,没有人敢说话,甚至连呼吸也不敢。
没过一会儿,袁公公居然又跑了回来。
楼兰真见袁公公没去找予风,目光似要杀人:“怎么又回来了?!”
袁公公见楼兰真快要发怒,忙解释:“回殿下!奴才刚出承欢殿,圣师就来了!”
第九十七章 舍生求生终不悔()
予风双眉紧蹙,他进屋后没有看任何一个人一眼,只是一语不发地快步走到了顾宛颜的床边。
楼兰真仿佛屏住了呼吸,他也走了过去,用气声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还有救吗?”
予风摇摇头,又点点头,楼兰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却没有再问。
予风替顾宛颜把了把脉,又探了探鼻息,半晌说:“臣要带公主去一趟予重门。”
予风话音刚落,胥洲便不禁慌了神色,好在是没有任何人会意到他这细微的变化。
楼兰真听完,愣了愣,待他会意过来予风的意思以后,即刻准了:“准!予风圣师请马上去准备!”
予风严肃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又扭头望向顾宛颜,一脸凝重,担忧之色分明而溢。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切便打点妥善了。予风带着毫无意识毫无生机的顾宛颜还有弯弯在这黑夜之中赶往予重门。
胥洲在得知予风和顾宛颜离宫以后,天蒙蒙亮就匆匆奔往宫外与胥东会和。
这早,云济堂大门紧闭,贴出了今日不接病患的布告,整座宅子格外安静,几乎透着一股莫名的死寂感,细看有些不像一个医馆而像一个义庄。
在云济堂的最里头一间书房内,胥东胥洲父子二人面对面坐着,两人面上皆是蒙着一层霾。
胥洲叹了口气:“没想到予风圣师居然会提出带公主去予重门!他们予重门莫非是有什么让死人死而复苏的神药?”
胥东一脸阴沉,自己精心布置的计划被打乱令他很是不悦:“也不一定,先稍安勿躁,他予风自己已经是性命垂危之人了,岂有能力去救及他人?”
胥洲张了张口,却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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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重门乃有千年历史的修仙门派,该门派落座于楼兰国北极的一座神山之上,腾云驾雾,无人可及,神秘莫测。
予风便是予重门的长老,不过,只是曾经。
在老尊王在世之时予风便离开了予重门,受邀前往当时的楼兰国助老尊王一统天下,而后便于予重门脱离了关系,不再是予重门的人。
可今日,他却要受着予重门全门派人的冷眼,回来。
宫中一行马车来到了神山脚下,众宫中侍卫便无法再往上走了,予风从马车中横抱出了顾宛颜,弯弯一并从里跳了出来,蹦上了予风的肩头,用大尾巴扫着顾宛颜的脸。
予风低头看怀中的顾宛颜——她服下了予风自己炼制的续命丹丸,还有极其微弱的气息。但这丹丸也只能暂时性的帮她支撑,终究还是撑不了多久。
予风对众人说:“这神山你们上不去,我带公主上去,你们在附近的村落找个地方落脚,我下来后会与你们会合。”
众人应好后,予风便带着顾宛颜上神山前往予重门了。
予重门天正殿外,当值的两名弟子远远看见云雾之中有一个白衣男子怀抱一个姑娘缓缓走来。
予风走近后,两名弟子发觉自己并不认识予风,可是,好奇怪,这人是怎么上这神山的?并且。。。。。。为何,为何这人一靠近,其气场居然大到令他们不由自主地屏息凝望?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两名弟子咽了咽唾沫,装作很有底气的样子拦住了予风。
予风看了看这两人,有礼道:“麻烦帮我传个话给予灵长老,予风求见。”
两个弟子以为自己听错了,都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予风长老?!
予风见这二人望着自己呆住,心里念着顾宛颜快要撑不住了,十分着急,便又重音重复了一遍:“有劳。”
两名当值弟子这才回过神来,忙跑去禀报了。
不一会儿,一个老者从里走出来,在看见予风的一刹那,他面上有明显的震惊之色。
予风面色微动,由于他怀中抱着顾宛颜,便只能微微欠身:“弟子拜见师傅。”
再一次问候,竟相隔了几十年的光景。
予灵长老打量了一番顾宛颜和予风肩上的弯弯,深深吸了一口气,冷语道:“你早已不是予重门之人,自然也不再是我的弟子,勿再唤我师傅。今日来访,所谓何事?”
予风忍住心中的酸楚,低头看了看顾宛颜,姿态已经放的极低,诚恳道:“今日前来,是想求予灵长老允许我用瑶池救这个姑娘!”
予灵长老先是愣了愣,之后他用极其不屑的语气大声呵斥:“哼!你以为你是谁?你一个外人,凭何要求用我门派的瑶池?你回吧,休要再来予重门!”
弯弯听了也哀嚎了起来,呜呜地叫着。
予风仍不放弃,他早料到了予灵会这么说,于是,他想了想,又道:“我愿意让予重门收回我所有的灵力!”
予灵愣住了,他面上流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即刻匆匆散去了。待他正准备厉色说些什么驱赶予风离开时,这时候殿内又走出一另一个老者,他面上带着一丝笑意,边走出来口中边说着:“好!用你毕生灵力换一条性命,这倒也可以!”
予灵本想赶紧驱走予风,却没想到予白这么快就知道予风来了。
看着予白走出来他再一次愣住,心里有些急了,却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收场。
予风看见予白长老走了出来,眉目间流露出一丝厌恶,却还是有礼地欠了欠身子:“拜见予白长老。”
予白长老仍旧一脸笑意,话里藏刀:“予风圣师,你可想好了?没了灵力你对楼兰国可就没有任何用处了。这个姑娘是谁?竟让我们的予风圣师愿意舍弃荣华富贵来救她?”
这话语中的尖酸刻薄予风并不是听不出来,可他没有回语,只是固执地请求:“她快不行了,请允许我速速送她去瑶池!”
予灵怒道:“瑶池乃予重门之仙池,怎可给予外人使用!予风,休要胡闹,快快离开!”
没等予风说话,予白笑着劝予灵说:“予灵长老别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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